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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七彩云天-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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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叶一阵异动。
  她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能露出任何恐慌之色。
  树叶中钻出的是龙晃云。
  双方都松了一大口气。
  龙晃云拥她入怀,好一会儿,才解开她的穴,跃下树去:“你没事,实在太好了。”拉出呼哨,满意地看到疾风将炭王带过来。
  “你马上就很不好了。”裴止天扯出个假笑,利落上马,头也不回地飞驰而去。
  他苦笑摇摇头,上马跟上。
  冷炎、冷炙还没回府。
  拧着剑眉,龙晃云努力想扯开背后粘在伤口的衣料。
  “龙晃云!”裴止天的叫声和踢开门的动作,同时出现,让他根本来不及将外袍披上。
  她眼尖瞄到他中衣上的血迹。丢开怀里的画,立即的,她弹出个紫色的小瓶给他:“服下。”立刻奔出门去。
  还是让她发现了。他摇摇瓶子拔开塞子,闻一下,顿觉清香扑鼻,如同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倒出一粒紫色的药丸服下,同时细看着小瓶子,精致而强硬度的瓷器,是上好的名家烤制品。
  裴止天又奔回来:“把上衣脱了。”头也不抬地将桌上杯子取一只倒上茶,再将手中小瓶子里的绿色粉末倒入杯内,轻晃一下,茶水恢复明净。
  “脱衣服?”他反问得很暖味,遭来一记重拳。
  裴止天小心用刀割下龙晃云伤口附近的一圈布料,将另一块干净的料子,濡湿了,轻轻晕湿其上。
  很久,才一点点儿撕下布料。
  再取出个瓷瓶,倒出里边所有的红色药粉洒在伤口处。看到药粉被迅速吸收,她才松了口气。
  随意扫一眼,看到他强健背上让她惊心动魄的道道伤痕。一手捂住口,一手颤巍巍地抚上那些已发白或才染上血色的伤疤。
  直到龙晃云温柔地转过身,拥她入怀,呢喃道:“别哭了。”温存地吻掉她的泪,她才知道她哭了。
  “谁……是谁?”她泣不成声,无助地抓紧他的臂。
  他绵密地吻她:“傻呵,哪个成功的战士没有一身的伤?都是过去了。”
  静静的,她抽泣着:“责任,最重要么?”这是她最在意的。
  他迟疑了一下,闭上眼:“责任。”
  她也合上眼,不愿再想下去。
  到了晚上龙烈才回来,身后自然是那两个扮成家仆的死士。
  “嘿,我探听到了。”边用膳,龙烈忍不住兴高采烈道,“听他们说,东郊的山上,前几个月来了伙人,个个面目狰狞,京城人怀疑所有的坏事都是他们干的。”
  “怀疑?”裴止天放下碗筷,到一边的桌上推开一副画卷,“这是我画的京城图,你来指一下在哪儿。”
  跳动过去,龙烈不禁大叹:“婶!你好厉害,短短数天可以把京城画得那么详细!”
  裴止天一掌拍过去:“谁是你婶。”
  “嘿……”他讪笑,摸摸被拍中的后脑勺,细细看地图,“好像在这儿。”
  不知何时也过来观看的龙晃云在两人背后提出疑问:“好像?”
  龙烈耸肩:“谁也没敢去招惹他们,所以地点范围很大,确定不了。”
  裴止天思索一下:“如果我独自到那一带走走……”
  龙晃云接得很顺:“那我们不但找不到土匪窝,而且还会找不到你留下的任何一根骨头。”
  “那我去。”龙烈信誓旦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还不如我们一齐上山去打猎。”裴止天毫不客气地道,“但那一干人马如何安置?看架势我们就是去剿匪而非什么上山打猎。”
  龙晃云抚着下巴:“烈儿,你一个人去可以,但你得保证能活着回来,而且冷炎、冷炙也不会出差错。”
  龙烈沉默:“那总不能等他们找上门吧。”
  “作诱饵的目的就是这个。”裴止天接过冷炎递上的药茶,点了点头示谢,“王爷不是对他们很熟么?”
  龙晃云回到座位:“烈儿,过来用膳,止天,你也是。”自己拿起筷子,“他们动手前,会派人先到目标附近了解情况,这是惟一可抓的线索。行动迅速是特色,而且他们从不留目击者,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这才有灭门的事发生。失误……大概是好色吧。”
  龙烈继续用膳,裴止天喝着药茶,倚在桌边没动,窈窕女态很是好看:“那我还得多露面。”
  太明显即是圈套,可那又如何?敢这么放肆作案的人,应该也会铤而走险吧。
  时隔几日,仍是未有动静。
  黄昏的来临示意着一天即将完结。
  龙烈又准备出门当他的疯狂少年。冷炎、冷炙也在例行检查兵器。
  “烈儿。”裴止天从屋内出来。
  “婶。”龙烈笑咪咪地从龙晃云身边蹦过去。
  懒得再理会他的口头便宜,她帮他系上领扣:“别玩得太疯,你的年龄还不到可以放纵的时候,等一切成功,背后再乱来,比较让人无话可说。”
  “知道了。”这个裴止天真懂如何拐着弯教育他。龙烈笑嘻嘻地跳出大门口:“我去玩了,叔、婶。”他对于这种平民称呼觉得真有意思。
  看向阳关上大门,龙晃云才上前,紧一下她的外袍:“天凉了,回屋吧。”
  裴止天顺从地往内院走:“这么多天仍未来消息,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在养精蓄锐,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
  “追风的人马已至近郊,随时候命,他们来硬的,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何况这屋内的守卫都是军营里的高手。”龙晃云背着手走在她身侧,体贴地为她挡住凉风。
  裴止天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你太自大了,王爷。”
  他一笑:“特性,你不也一样。”
  她低低笑了:“王爷晚安。”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她回屋内。
  看着屋内燃起了灯,龙晃云才收回笑意,转身离去。
  那一天她的表现让他明白他得给她时间。可她不明白么?他是王爷,是将军,只能以国家为已任,哪能把儿女私情看得重于责任?
  她眼里的失落,他看得一清二楚,可这没办法。只要他是龙晃云,就永远得将职责摆在第一位。
  屋内的裴止天在看书。以她现在的心境,只能看书。别的事,不能想,也不敢想。再做一次缩头乌龟吧,一切留到以后再解决。
  苦涩一笑,扮男人这么多年,她太能理解那种矛盾的心理了。是命吧,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如果她的命运是下辈子都跟随他,那她再在意什么,也毫无办法,看上天如何安排吧。
  该属于她的,躲也躲不掉。
  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人敲她的房门。向阳的声音自外面响起:“少夫人,您的药茶。”
  “进来吧。”不知为何,总是对这个向阳没什么好感。
  向阳推门而入,将药茶恭敬地放在桌上,恭立一边。
  裴止天凤眸注视着书本:“你下去吧,我等会儿再喝。”
  他有些勉为其难:“王爷吩咐我看您喝了,才让离去。”
  唉!龙晃云,放下书本,执起那杯茶,放在掌心轻轻晃着,冒烟的杯口,升起阵药的清香。这喝了一辈子的药茶,大概是最能证明她持久情性的一件事物了吧。被生命所迫。人……一定要有事所逼才能持久地干一件事……想要有钱,想要登上高官之位,想要……恢复女儿身算不算?瞧她一身女红装,还真是好看呢。未细看,还从未发觉过女裙比男装多了太多的花样,无论穿的人如何,那衣裙总是美丽的。
  淡淡的,她的凤眸染上层笑意。
  她有点爱上当女人的感觉了。有漂亮的衣饰,还可以不像男人那样忙忙碌碌,一天到晚提防他人怀疑,真没有意思,女人似乎很容易当……
  “少夫人?”见她沉思,向阳不得不打断,“药要凉了。”
  “嗯。”回神,浅浅抿一口。异香传出,龙晃云又找来新的药草为她改药茶口味了?真是的……
  向阳行个礼退出,不忘带上门。
  搁下茶杯,实际上,她仍是不爱喝这几十年来必喝的茶的,龙晃云才到处找新的药草来调制新口味,好让她乖乖喝药。
  身边的空气仿佛都有他的影子。他做了所有可以为她好的事,让她感动……
  只是,她心底到底哽了什么呢?是有什么事让她觉得配不上他?
  敛下眸,纤手扶上额,有点疼。这几天不明白为什么。才看了一会儿书就感觉达到以往熬夜的效果……头痛欲裂。是问题想得太多了?
  一阵碰撞另上几句咒骂,让她猛地睁开眼,是龙晃云!他出了什么事了?裴止天不敢疑迟地立即站起身。
  房中,正见到他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一边咒骂着,一边无力起身。
  裴止天跑上去:“怎么回事?”努力支起他高大的身子,向床边移去。他她重!
  龙晃云呻吟一声:“估计给下毒了。”倒向床中,顺带的,让她也跌趴到他身上,“抱歉。”
  花厅外是赶来的向阳:“少爷?怎么了?”
  她支起身,沉声道:“向阳,你到我屋里的小柜中取个白瓶子。”
  “是。”声音迅速远去。
  她从怀里掏出个瓶子,倒出仅剩的一粒药:“喏,咽下去。”丢开小瓷瓶。
  他没有异议地吞下:“为什么还叫他去拿?”
  “防着点好。”她淡道,“这是叔叔制的解毒丸,半个时辰后,你会没事。”摸向他脉门,皱了柳眉:“再晚一点,你就别想再走路。”好毒的药性,又是内奸?
  龙晃云拧眉:“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门外有打斗声。
  裴止天立刻吹灭蜡烛:“你在这儿,别动,我去引开他们。”刚要起身,被他一把抓住。
  “你疯了!”他低斥。
  她掀了掀唇角,终于冷声道:“我才不想为你陪葬。”裴止天拉下他的手,抓起被子盖住他后,飞快向外奔去。
  止天……龙晃云首次认为自己毫无用处。
  心痛,再次紧紧包裹住了他所有的感官。
  院里的数十条人影纠缠不清,仍还有人从院口涌入,且数目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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