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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香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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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早的中国文字就象古埃及文一样只是象形文而已。”
  “那太美了!”艾珈妮说,江先生的表情虽然没什么改交,但她的称赞还是使他高兴。
  “奥斯蒙小组可以教我英文,让我把英文说得好一点,”
  江太太说:“如果夫君批准的话,我就教她中文。”
  “我批准了!”江先生平静地说。
  以后大约每天二、三次,艾珈妮总是溜到二等舱江太太的房间来。
  她知道江太太的芳名叫凯莹,是江先生的第三个太太,而且江太太实在多才多艺,善于丝绣和绢画,做工精致极了!
  江先生给太太一些厚的羊皮纸,江太太挥笔写起中国字来,由右而左,下笔流利,姿态生动。
  江太太也会孩子气般笑谑为乐,有时候艾珈妮学中文犯了什么错误,她会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一副很有趣的样儿。
  说来学中文实在很容易出错,每个单字都有好几种不同的意义,同样的音又因为音调的变化而寓意不同。
  艾珈妮发现“ㄒㄧㄥ”这个音,由于四声轻重的变化有很多不同的意义,例如:兴、形、刑、行、醒、擤、杏、悻、性……真是变化多端。
  好在艾珈妮的耳朵很有音感,不象一般英国女孩学起来那么吃力。
  在船行经地中海之前,奥斯蒙夫人可以起来了,此时她已不再需要服用医生开的“抚慰糖浆”药方,自然也不再受药力影响,于是很快的就找了不少事给艾珈妮做。
  奥斯蒙夫人不希望艾珈妮闲下来,不愿见她陪着双胞胎在阳光下的甲板上散步,也不愿见她坐在大厅中和其他有身份地位的旅客闲谈。
  艾珈妮现在也不能常常待在江太太的舱房里了。
  “我不能待久,”艾珈妮对江太太说:“伯母要我修改一件衣服,还有些手帕得绣上花,如果一直待在你这里就做不完了。”
  “我帮你的忙。”江太太说。
  “我不能让你费心啊!江太太。”艾珈妮说。
  “我仍一边做一边讲广东话好了。”江太太坚持着。
  于是,原本烦厌的事变得很有情趣了,此外,艾珈妮的舱房里面又热又闷,光线又差,做久了太伤眼睛,在江太大这边做就要好得多了。
  有时候,江太太会问起英国的许多事情,艾珈妮也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而且讲英文的速度很快,以训练江太大的英文听力。不过,江太太也是个相当严格的老师呢!“你说中文!”她会很严厉地指定。
  如果艾珈妮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中英夹杂时,她却又会笑上一阵,有时艾珈妮自己也都不免觉得好笑呢!
  有天晚上,奥斯蒙夫人居然对艾珈妮赞赏了一番:“你绣的花愈来愈好看了!”  艾珈妮倒是受宠若惊,赞赏之词出自伯母之口毕竟是件稀奇事,因此她一时还不知该怎么回答。
  伯母却又开口了:  “我想我们到了香港以后,也许你可以出去学学绣花,工夫一定会更好的,而且总比付工钱给中国人要便宜,”她停了一会儿:“不过我想你大概也不需要学得更好的。”
  然后她就拿出许多长服、内衣,要艾珈妮绣上花,艾珈妮却不由得沮丧起来,她如何才能保持江太太的水准呢?现在她们再到餐厅用餐的时候,奥斯蒙夫人也不再让艾钡妮坐在靠近薛登爵士的位子,总是薇儿妮特或黛西坐在他身旁,但后来他总是来得比较晚,往往她们吃完了他才出现。
  艾珈妮有时会想:是不是他觉得和双胞胎没什么话好说?或是坐在他另一边座位的男士也令他生厌才会如此呢?这一天晚上,本来早该上床去睡了,她却偷偷地爬到甲板上,如果伯母知道了准会骂她一顿,但是夜色那么温馨,夜空中星辰耀眼,睡觉不是太可惜了吗?她渴望那温润的气息抚触着脸颊。船到红海以后空气愈来愈沁人了。
  现在他们过了亚历山大港的海岸,在船接驳航向沙德港之后,愈来愈少见到薛登了。
  艾珈妮确信他有意避开奥斯蒙夫人,不幸的是奥斯蒙夫人也有同感,因而对双胞胎很不高兴地数说:“为什么你们总是表现出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她问她们:“薇儿妮特,那天晚上你就坐在薛登爵土旁边,我注意到妮根本就没试着跟他谈谈,为什么你不问问他香港或印度的事情?他就在那里遇到你父亲的!”
  “我要说些什么呢,妈妈?”薇儿妮特无助地问。
  “要他告诉你他去过的一些地方,”奥斯蒙夫人很懊恼地说:“说真的,我花了那么些钱为妮们做了漂亮的衣服,难道就是要你们两个坐在那里互相谈话吗?”
  望着双胞胎那漂亮的,却也显得有几分愚蠢的脸,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的话,”她说:“我就要把你们里面的一个给送回家去了!”
  奥斯蒙夫人的话使双胞胎急得同时哭了:“不,不,妈妈!你千万不能这么做,我们两个不能分开的!”
  “我觉得这么做倒是件好事,”奥斯蒙夫人说:“我会和你们父亲谈谈的。”  说着她很快地离开舱房,留下那对双胞胎,满怀沮丧的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不能分开的——不能的!”一会儿两个人转向艾珈妮,哭了起来。
  “妈妈并不真有这意思的,是不是?”
  艾珈妮很同情她们,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对她们有多深刻的意义,因此她说:“伯母在场的时候,你们应该试着和她介绍的年轻男士谈谈话、笑一笑的。”
  “有些男人我并不介意,”黛西说:“但是薛登爵士让我觉得害怕!他那么难应付,而且年纪又大!”
  “我想他大概有二十九岁吧?”艾珈妮说:“也许有三十了?那并不算很大,黛西。”
  “对我来说还是太大了。”黛西这么说,艾珈妮倒也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想着近日来的插曲,她已经来到甲板上,颇堪告慰的是甲板上空无一人,这个时刻一岸人不是进入梦乡,就是在大厅里玩纸牌,或者在小酒吧、吸烟室里。
  伯母从不去那些地方,艾珈妮从敞开的厅门前走过时,听到里面传出阵阵笑语声浪,觉得那似乎成了全船中最快活的一个地方了。
  倚着栏杆,望着船边泛起的波光,星星在她头上闪闪烁烁,仰头而望,天空广漠无尽,透着无比的神秘,在英国时她从没这么注意观察过。
  她听到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她没有立刻转过头去,兀自伫立着。
  “你很会逃避,奥斯蒙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她却觉得带着轻微的嘲讽在内。她还是很羞怯,慢慢地才转过身来。
  月光之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孔,只感觉他用那种探索眼光望着她。
  “你把自己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他问:“我很想问你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对这有兴趣?”艾珈妮说。
  “如果我说对一个躲在窗帘后面偷听,又会说俄语的女孩感到不好奇的话,你会觉得怎么样?”
  艾珈妮突然静下来,他的话太让她吃惊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过了好一阵子她才问。
  “也许我应该说你唱俄文歌曲吧?”
  这下艾珈妮才知道他一定对她和那群孩子在一起的事有所风闻。
  她想故作不解,因此说:“那不过是一首孩子们参加游残时要拍拍手的歌罢了。”
  “听船上的女仆谈起你都十分称赞。”
  “也不过是在这场风暴之中,她们工作太重,替她们分—点劳罢了。”
  “你不晕船吗?”
  “显然……如此。”
  “我想也许你的确和一般人不大一样吧?还有什么吸引你的?除了有关香港的消息、孩子们需要娱乐,也许还有——学中文?”
  艾珈妮又楞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很多方法去发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薛登回答。
  艾珈妮很想告诉他那不关他的事,但她又怕万一他向伯母提起来,麻烦就大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说:“可否请……你……不要向爱蜜丽伯母说起这些事?她不会同意的,而且也会很生气。”
  “你在怕她!为什么?”
  “我父母亲都死了,伯父把我带到他……家,但是他们并不想要我。”
  薛登把手放在栏杆上,眼望着茫茫大海。
  “不被人需要不是很难堪吗??他问。
  “没有爱心和善心的赈济是一种侮辱。”
  艾珈妮未加思索地说着事实,接着才觉得自己太鲁莽了一些,有点担忧地望着他。
  “你该知道我从不愿做伤害你的事情,”薛登说:“但你不是冒了太大的险吗?”
  艾珈妮想他指的是学中文。
  “爸爸生前一直认为到一个地方能和当地人直接交谈最重要,”她说:“在印度的时候,他总是用回教徒通用的语言或其他几种方言和印度人交谈,结果他们有了什么麻烦总来找他,他也尽可能帮忙。”
  “你想帮助中国人?”薛登问。
  “我想知道和他们有关的事情,了解他们的思想和感觉。”
  艾珈妮虽然这么说着,仍觉自己太过鲁莽,她不是亲耳听到薛登爵士和威德康比队长谈到那些殖民地人民时的轻蔑态度吗?那么,一定是这夜晚使她在心理上疏于防范。
  她很快地想要掩饰一番。
  “我……我是说去……去读中文,”她说:“我不见得有机会和中国人……谈话,除非有时候和……仆人谈一谈。”
  薛登定定地望着她。  “你不需要怕我。”他平静地说。
  “……没有!”艾珈妮也力持镇静,但她知道事实上并非如此。  她的确怕他,他和她以往遇到的男人都不大一样,她告诉自己不喜欢他,虽然他曾带给她一种奇异的感觉。
  “请……请,”她吞吞吐吐地说,小脸上只看到一对大眼睛露出惶恐的神色:“请忘了我们以前谈过的话,还有今晚在这里和你说的,你知道我并没有……想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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