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狂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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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信便知。
拆开信,里头却只有一行字。
我在老地方等你。
她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虽然只有短短一行字,她却马上知晓写信给她的人是谁。
“小姐,您在看什么?”清菊从外头领着几名宫女端着午膳进来,见她手里拿着一方纸笺在看,随口问道。
“没什么。”她神色自若的收起信笺,不想让清菊知道那人写信约她见面,不想让她操心。
用完午膳,遣退其他宫女,准备午憩,百里翎躺在床榻上,轻轻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的全是信中的那句话——我在老地方等你。
不行,她即将成为皇后,不能再私下见他,若是让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她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
可是,他在等她,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和顾虑,也许会一直等下去……她迟疑。
而且,他该不会又犯头疼了,所以才约她见面吧?她有些担心的想着。
脑海里思绪翻飞,令她无法安心入睡,翻来覆去想的都是他。
最后,百里翎索性翻身坐起。“清菊,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说完,她便下榻找来一套宫女服换上。
“小姐,再过五日就是封后大典,您还是别出去了,而且辜夫人说她今天下午会提前过来,教导您一些宫规。”
很快的换上宫女服,百里翎背着清菊将装有香囊的锦袋悄悄收进怀里,回头好声好气的说:“我晓得。我会早点回来!好清菊,这两日闷在殿里,一直演练着各种礼仪,再不出去透透气的话,我会闷坏的。”
“小姐……”见小姐语毕,便俐落的掀开橱柜最底下的板子,走进秘道,清菊还未出口的话只得打住,有些忧虑的轻皱起眉心。她方才瞧见了,小姐将装有香囊的那只锦袋偷偷放进怀里,小姐八成又是去见那个人了。
小姐跟那人真的没有什么吗?小姐从不曾这么惦记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这实在很反常,她很难不担心呐。
第2章(2)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快下雨了。
百里翎加快脚步,来到约定之处,在树下没看见人,她左右张望了下,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嗓音,“我在这儿。”
她抬起眸,发现他居然坐在对面的乐树上。
“你在那里做什么?”她走到树下,仰起头问。
“喂鸟,你等我一下。”看见她来,冉骧开心的咧开一抹笑,从一只玉盒里,抓出虫儿分别喂进鸟巢里那几只雏鸟的嘴里。
“你喂鸟做什么?母鸟呢?”她不解的问。
“母鸟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母鸟不见了?”见他小心翼翼喂着雏鸟的柔和神色,令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我这两天都在这儿等你,从白天等到晚上,都没看见母鸟回来,我想那母鸟不是死了,就是被人抓了。”喂完鸟,他将玉盒收进怀里,跳下树,随手将两手往身上擦了擦,走到她面前。
“你这两天都在这儿等我?”听见他的话,百里翎难掩惊讶。
“你为什么都不来?那日我已跟你说了会在这里等你。”他黑玉般的双瞳紧紧瞅着她,语气里透着一丝责怪。
“我……在忙,走不开,你以后不要再等我了。”她垂下眸,避开他直勾勾的眼神,心头莫名有些紧涩。
他们俩身份不同,不能再私下见面了,这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他。
“为什么?”他俊颜不悦的一沉。“你不想看见我吗?”
“不是,封后大典要到了,我没空再出来见你。喏,这是你要的香囊。”百里翎将攒在怀里的香囊取出来递给他,低垂着头,避开他那过于炽亮的双眼。
他接过香囊,小心地收进怀里,然后伸手抬起她的下颚,不再让她回避他的视线,“你是不是讨厌我?”
被迫迎上他亮灼灼的黑瞳,胸口仿佛有什么震荡了下,她的心顿时一慌,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讨厌我?”他执拗的再问了一次,用力捏紧她小巧的下颚,执意要得到答案。
“好痛,你放开我。”她蹙眉低呼。
见她黛眉轻颦,他连忙松开手,瞥见她白嫩的皮肤被他捏得泛红,他有些紧张的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
她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足尖,轻声说:“我若讨厌你,就不会帮你做香囊了。我还有事,不能再久留。”说毕,她转身欲走。
他大步一跨,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开。
“我真的还有事。”她神色微凝。
“我头痛,你帮我。”他直视着她,语气蛮横,不容她拒绝。
百里翎以为这只是他的借口,不打算理他,想绕过他身边赶快离去,他不悦的拽住她的手,坚持不让她走,她转头瞥了他一眼,正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的额头上布了一层细汗,似是在隐忍什么,急忙问:“我上次不是给你治头痛的药,你没吃吗?”
“没有效。”
“没效吗?”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眸渐渐发红,她拉着他坐到树下,赶忙替他按揉头部,“你每天头都会这么痛吗?”
“嗯,每天都会痛,但这个时候痛得最厉害。”闻到她身上那抹淡雅的甜香,他半阖起眼,从怀里拿出她方才送给他的香囊,凑近鼻端深深嗅闻,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嘴角慢慢牵起一抹笑,小心的再将香囊收进怀里放好。
“你每天这样痛也不是办法,怎么不找大夫好好诊治?”想起他上回痛到拿头去撞树,她不禁有些心疼。爹以前也常头疼,但没像他这么严重。
“没用的,那些大夫和太医全都是废物,没有一个治得好。”
这几年来,他什么大夫都看过了,但没有一个人能找出病因。
“你……”她正要回话,岂料冰凉的雨滴倏地从天而降,“啊,下雨了!”雨势不小,即使有树叶帮忙遮挡,雨水仍透过细缝,滴落到她脸上。
见雨势愈来愈大,冉骧毫不迟疑地脱下身上深蓝色的外袍,一手搂住她的肩,将衣袍撑挡在两人头顶上,“跟我来,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地方可以躲雨。”
她来不及出声,便被他带往雨中,朝冷宫那里跑去。
路上,瞥见秘道口就在不远处,百里翎迟疑了下,担心他会发现那条秘道,偷偷觑了他一眼,发现他表情未变地看着前方。
不禁松了口气,静静随他走进冷宫。
她之前曾偷偷来过冷宫一次,听下人们说,皇上刚登基不久,便将先皇留下的所有妃嫔全都赶出宫去,这里便空了下来,没再住人。
冉骧将被雨淋得湿透的外袍丢到一旁去,“雨好大,看来要不好一会儿才会停了。”
百里翎蹙起眉心,看着屋外的滂沱大雨。辜夫人今天会提前过去教她宫规,若是被她发现她不在玉遥宫里,那可就糟了!
秘道虽然就在外头不远处,但若她此时执意要冒雨走出去,他一定会有所猜疑,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她心里有些着急,犹疑的抬眸望向他,发现他的头发和半边身子都淋湿了,接着她又再垂眸看着自己,衣裳只淋湿一些些,并不严重,顿时明白他方才一定是将衣袍泰半都遮在她身上,才会被雨淋得那么湿,心头突地一暖,默默取出手绢,替他擦拭被雨水打湿的脸。
他的眸光直勾勾的注视着她,咧开一抹笑,突然伸出双臂圈,抱住她。
百里翎骇了一跳,慌张的急欲挣脱他的怀抱,“你别这样,放开我。”虽是这么说,但她感觉得到她的心正剧烈跳动着,双颊也涌上一股燥热。
他将脸埋在她的粉颈间,语气低沉的央求,“别动,让我抱一下,只要一下就好。”一想到她即将成为他的皇后,他情不自禁将她搂得更紧,欢悦的笑着。
“你……”他太放肆无礼了,她该推开他,可是她整个人僵住,胸口更像有好几匹马在狂奔着,传来疾劲的鸣动。
百里翎,快推开他啊!你还在发什么愣?快点推开他,你可是皇后,怎么能让他这么无礼的抱着,若是传出去还得了!她的理智朝她大吼着。
下一瞬,她便安慰自己——这里没有人,不会有人传出去的,不会有人来,不要紧张……
他温热结实的身躯牢牢贴着她,他的气息密密的笼罩着她,她的心房不住地颤动着,即使明知道不应该,她还是无法克制地将理智驱赶到阴暗的角落,轻轻闭上眼,任由他圈抱着自己。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的身影便不知不觉溜进了她的心里,这几天想着的全都是他,即使昨天被皇上召见,她心里惦记的仍然是他,只担心她没去赴约,不知他会有多生气。
她明白这样的自个儿不对劲,却控制不了,更抑制不了想见他的渴望,但她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尽早斩断这不该有的心思。
“你好香好软……”冉骧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他温热的气息拂向她的耳际,引起一阵搔痒,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下,随即拉回心神,低声说:“你说只抱一下,该放开我了。”
“还在下雨,让我多抱一下。”他抱她抱上了瘾,舍不得放。
“我该走了,回去迟了,我会挨骂的。”
“谁敢骂你?”她可是他的皇后,若是有人胆敢欺负她;他是绝对饶不了那个人。
“我是偷偷出来的,待会皇后醒来看不见我,会生气的。”她挣扎的扭了扭身子,小手用力推开他,暗自决定,这是最后一次来找他了,以后,她都不会再见他了。
“皇后?”冉骧犹豫了下,想向她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我……”
只不过他的话才刚说出口,便听见她问:“你叫什么名字?”即使不再见他,她仍想知道他的名字。
他拉过她的手摊开来,先用食指在她掌心写下一个马字,接着,再写下一个襄字。
那一笔一画,酥酥痒痒的感觉,从她掌心直达她心口,引起阵阵悸动,她缩回手,眉心轻颦,一步步向后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