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三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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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说也应该献上一首吧。”
道镇突然这么一说,三顺觉得挺尴尬,道营也是一样,看来他是不轻易为谁弹琴的。道营的表情一阵不自然,然后勉强对三顺说:
“有想听的曲子吗?”
道营不自然的表情弄得三顺也很不自在。虽然不自在,可是,或许是因为道营的琴声太有吸引力了,三顺想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了自己想听的曲子。
“Overtherainbow},行吗?”
因为前面道营已经弹过了《Oh,MyDarlingClementine》和《Letitbe》等曲子,三顺很自然地选了这首曲子,可是,就在听到曲名的一瞬间,本来表情就很不自然的道营的脸一下子僵硬了。
“什么嘛?自己说让人家点歌的。”
真是莫名其妙!男人突然掀下琴盖,表情僵硬的脸转向窗口,望着窗外金灿灿的阳光,一声不响。霎那间,本来早春的天气,在这个小房间里却一下子变成了深秋。
过了一会儿,男人用他那如同深秋的冰霜一样冷冷的嗓音说:
“只有这首曲子不行。”
不是不会弹,是不肯弹啊。其实弹不弹根本无所谓,不过道营那傲慢而奇怪的态度令三顺很不舒服,她噘着嘴反问道:
“为什么?”
“我忘了那首曲子怎么弹了。只有那首曲子不行,选首别的吧。”
三顺也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别人不能碰触的角落。她自己也是,每当有人寻根究底的问她为什么这么大了还没有男朋友,没有结婚的时候,她也烦得不得了。看来这个男人也有一个和这首曲子有关的秘密。不过,说是忘了怎么弹,这算什么理由,拿人当傻瓜呢,真让人窝火。所以三顺干脆故意耍赖,就像眼前的小女孩一样。
“可我就想听这首曲子。”
男人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了。三顺还在心里犹豫要不要给他点儿脸色看,却见道营已经坏坏地撇起了嘴角,那表情,正是相亲的时候要对相亲对象撒野之前的表情!我的妈呀!
三顺心想大事不妙,正准备喊“取消,我取消”,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道营的手已经触摸到了键盘。
——叮叮咚咚当当当。叮叮咚咚当。
这首曲子比他刚才弹过的披头士乐队的曲子要简单一百倍。是所有大韩民国的人都很熟悉的大众名曲,小学入学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听到的“学校铃声叮叮叮”。曲子很短,转眼间就结束了。道营站起来,笑着对不知所措的三顺说:
“我觉得这首曲子很适合你,你刚才耍赖的样子就像七岁的美珠一样。”
还没等三顺开口反驳,只听“瞠”的一声,道营已经盖上琴盖,抱着已经困得不行了的小侄女离开了房间。说再过两天就三十岁的女人像小孩子,这分明就是侮辱。反应快的女人早就作出反击了,可惜的是,三顺最欠缺的就是爆发力。道营早已经走了,这个五分钟之前还是温暖的春天的小房间,在瞬间变得比冰窟还要寒冷,冷得三顺直打冷战,道镇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觉得三顺真是可怜。
“大姐,这儿有《0vertheralnbow》的唱片,我来放给你听,好不好?”
对三顺来说,这个家是陌生的。她现在可说是进退两难,她既不想跟着那个带自己来这里的男人走出房间,又不能自己一个人离开这里,于是索性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听道镇放的那首老歌。
Overtherainbow
彩虹之上
六十多年前,遥远的过去,那个梳着麻花辫,跟稻草人和胆小鬼狮子
一起旅行的小姑娘柔软的声音萦绕着整个房间。
渺渺彩虹之上,
有个在摇篮曲中听到过的美丽地方。
在那儿,烦恼好似酸酸的柠檬汁,融化成一抹淡黄。
若要寻找我,我便在那遥遥的烟囱之上。
渺渺彩虹之上,
青鸟悠然飞翔,载负着我的梦想。
而我却为何不能随风翱翔?
三顺最初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不懂歌词,对甜得发腻的旋律很是反感。后来明白了“为什么我却不能?”那句歌词以后,专门买了磁带,不停地听,直到带子听坏了为止。好久没有听过这首歌了,失恋后更是第一次听,听着听着,三顺不由得浮想联翩。
“对呀,为什么我不能?我还没有到三十岁,我有能力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只要少喝点儿酒,少吃点儿米肠,减肥也不成问题,为什么我不能再恋爱呢?为什么不能东山再起?”
不过,现在她已经以五千万一年的价钱把自己当给了那个性格古怪的男人。突然间,三顺觉得这个房间就像个鸟笼一样,她觉得该出去了,可是腿就是不听使唤,只是呆呆地坐着听歌。
——为什么偏偏我不能飞翔?为什么偏偏我不能再爱?
有时候听歌的时候,会发现歌曲特别贴近当时的心情,现在茱迪·嘉兰的这首歌就是如此。三顺突然决定不再继续听下去。
恋爱合同 我们只是假装恋爱
我们只是假装恋爱
“一米范围内不准接近?我难道是什么传染病患者吗?”
看了恋爱合同之后道营很不客气地问。
三顺平静地回答:
“在我看来,你比传染病人还厉害,我只要跟你讲话超过五分钟,就会头疼。”
“你要注意的事项才多得不计其数呢!”
回家的路上,道营觉得两个人有必要谈一谈,于是带三顺去了咖啡厅,刚一坐下,他就这么说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过店里的生意还很好。柔和的灯光,酒红色的家具,每张臭子上都插着不知名的香草,在这浪漫又古典的气氛中,一对对男女都在喃喃细语,说着绵绵的情话——只有道营和三顺例外。道营语气强硬,三顺态度坚决。
“在公众场合,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你是女人,而且是拿了为数不小的一笔钱,答应全力协助我的女人。注意看我的脸色,别做令我难堪或没有意义的事情。”
看来今天点的那首歌着实让他不爽呢。不过对于这件事,三顺也有话要说。
“好吧,是我没有眼色,让你弹你不想弹的曲子。不过……”
三顺主动认错的态度让道营在一瞬间觉得安下了心,可是三顺接下来还有话呢,而且说话时眼神异常坚定。
“你也别把我当傻子。不想弹就说不想弹呗,还推说什么忘了谱子。更过分的是,你弹学校铃声是什么意思?我在别人面前让你难堪不好是吧?那你在别人面前让我下不了台又有什么好的呢?”
三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过道营现在可不想就这么低头。他跷起二郎腿,低低地回答道:
“我只把傻子当傻子。不想被当作傻子对待就别做傻事啊。”
道营厚颜无耻的话点燃了三顺眼里愤怒的火花。
“张道营先生,你是不是觉得你借给我五千万就很了不起了?”
“对,就是了不起。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不听我的话,我打算毁约。那时候,你金三顺小姐可得当场把五千万给我吐出来。”
道营一番冷若冰霜的威胁把三顺气得够呛。刚开始他求她的时候,一副不知廉耻、嬉皮笑脸的样子,现在局势改变了,就完全换了一副嘴脸。再加上他叫她的名字,叫她三顺,这一刻听起来尤其刺耳。三顺索性淡淡地对威胁自己的男人说道:
“好啊。解除合同吧。”
这一出其不意的回答让道营的脸一下子仿佛歪了一厘米。
“什么?”
“从出生到现在,我忍受了整整二十九年的‘三顺待遇’,现在跟一个才认识没有几天的男人,又要忍受‘三顺待遇’,我做不到。我决定解除咱们的合同。当时太急需钱,一时间除了找你帮忙也没想到其他什么办法,这几天仔细想了想,如果不在乎方法和手段的话,那点儿钱也不难弄到。就算卖内脏,也要把你的五千万给还上,你不信我能做得到吗?”
三顺愤怒的眼神令道营突然想起了~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个女人是曾经在背叛自己的男人的订婚蛋糕里放了辣椒面的女人。刚才是因为之前三顺触动了自己的痛处,想给她点儿颜色看看才故意威胁的,他可没有真想解除合同的想法。没想到,天啊,这个女人不好惹啊。本来是我威胁她,现在变成她威胁我了。
心里是这么想,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营冷峻的脸上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说道:
“我不知道你的内脏能卖多少钱,不过五千万估计是没有的,你还不如买福利彩票试试。”
虽然嘴上说要卖内脏,不过三顺也知道自己的内脏恐怕卖不了五千万那么多。更何况她最怕的就是开刀了。两个人都费尽心思想挽回自己一时冲动说出的话,于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三顺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张纸巾,向服务员借来一支笔,开始在纸上写起什么来。
“现在我们来定定规矩。作为正式的男女朋友不能违反的规矩。”
道营冷笑了一下。
“规矩?我凭什么要遵守什么烂规矩?你知不知道用正常的手段挣五千万有多难?”
道营的冷嘲热讽又一次点燃了三顺眼中的愤怒,她硬硬地说:
“不然,我们解除合同!”
道营还是第一次在谈判的时候这么被动。简直该死。道营又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三顺的关系就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不然,交往两个月的恋人,应该正是打得火热,连对方脸上的青春痘都觉得可爱的时候,可他们却在这里定什么该死的规矩。
目录列好了。
“第一,张道营和金三顺协议在未来的一年中假装恋爱。第二,张道营借给金三顺五千万韩元,作为代价,金三顺必须全力协助配合张道营的一切行动。第三,在此过程中张道营必须尊重金三顺的人格,绝不允许把金三顺当傻瓜对待,也不可以恋爱为借口有任何非分之想或者越轨行为。”
听了第一、第二条,道营还能够不动声色,不过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