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将门-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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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镇当过谏官,职责所在,就是到处找麻烦,鸡蛋里挑骨头,而且凡事都喜欢往坏处想。假如真是从辽国弄来了粮食,那可非比寻常啊!
辽国的粮食也不多,却能拿出十几万石,给予范仲淹,肯定有所希图,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莫非真的要借助辽国的力量,行废立之举?
范镇越想越疑惑,一连三天,都睡不着觉。
强烈的正义感和责任感,驱使着范大人展开了行动。
他撒出了人手,严查宋辽边境,还真别说,让他找出了一些端倪,作为宋辽的界河,今年的白沟河容纳了黄河之后,变得格外宽阔。
天寒地冻,白沟河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足以承受车马的重量。
每到晚上,就有马车从白沟河的北边,载着粮食运到南边。
最初沧州这边,只是瑶池琼浆,后来东西丰富了,鲸肉,蜡烛,肥皂,家具,饰品,只要能换粮食的,全都卖过去了。
许杰其实也咂摸出滋味了,李无羁根本是设下了圈套,为了从自己这里弄粮食,不过许杰还想不到这些粮食都落到了灾民手里。他只是觉得大宋缺粮,粮价飞涨,黑市上,粮食比人都贵,哪个聪明的商人不想着趁机财啊!
你财,我也财。
瑶池琼浆只剩下沧州还有,肥皂,蜡烛,还有精致的白糖,都深受辽国贵胄欢迎,每一次交易,许杰都能赚几倍的暴利。
双方就这样欢快地交易着,可是他们都想不到,一个“猛士”正带着人马,气势汹汹杀来。
范镇派遣的人终于查到了,宋辽双方,的确通过河面进行交易。
“真是好大的胆子!”
范镇咬牙切齿,范仲淹啊范仲淹,你妄称名臣,这种时候,竟然私通辽国,无论是要行废立之事,还是要赚取暴利,都是你不该做的!
罢了,就让老夫为了天下除一大恶,为了河北的百姓,讨一个公道。
范镇生怕惊动范仲淹,他借口巡视地方,勘察灾民,从青州调出来一千五百人。这些人都不知道范镇要走什么,范大人带着他们,到处乱窜,看似杂乱的路线,实则是离着界河越来越近。
这一天晚上,范镇突然点齐人马,在向导的带领之下,直扑冰上的交易区。
范镇立在马上,是踌躇满志,就让老夫一手捣毁邪恶的走私交易,把范仲淹伪善的面目撕下来!
……
人马距离交易区域越来越近,今天是李无羁负责押运,有五百多坛美酒,还有许多蜡烛和鲸油,都是辽国喜欢的东西。
他粗略估算一下,能换来一万石粮食,年前还有半个多月,再忙活几次,受灾的百姓也就能吃上一顿饺子了。
有饺子才是过年啊!
思索之间,突然有人急匆匆跑来。
“不好了,有人杀过来了!”
“啊?”李无羁大惊失色,“是哪的人马,是不是辽国的兵,他们要黑吃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用错词了。
送信的兄弟摇了摇头,“好像不是,人马是从咱们这边来的。”
李无羁顿时大叫不好,王宁安再三说了,不会有宋兵来干扰,既然出现了,就绝不不是王宁安的人。
私自和辽国走私,可大可小,不上称没有三两三,上了称千斤万斤都挡不住!周露出消息,一大群人都跟着倒霉,
说话之间,李无羁已经听到了马蹄声,他真的着急了,“还愣着干什么,点火!烧了,都烧了!”8
第149章 油盐不进(求月票)
从来不要怀疑百姓的勤劳,哪怕只有仅供维持生存的粮食,他们也会劳动不止。 从入冬以来,各地都在组织百姓,建房舍是不够时间了,只能搭建一些简易的窝棚,躲避寒风。
新城经过大半年,已经颇具规模,但是却没法安顿这么多的灾民。
王宁安不得不下令,只有老弱妇孺,才能优先进驻新城,其他人都要在窝棚暂时忍耐。看眼下的架势,容纳二十万人的新城已经不够了,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新城继续扩大,还有就是另建几座城池。
王宁安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对面不到二百里,就是辽国,多建造几个城市,就等于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能降低风险。而且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太差了,倾尽全国之力,也不过造就了一个汴京而已。
把城市规模控制在十万人到二十万人之间,卫生压力会小很多。
等到开春,就开始行动。
如果真能弄出一片城市区,拥有几十万市民,那动员的能力绝对十倍,百倍于乡村。依靠这些城市,养几万效用士就跟玩一样,真正到了那时候,复兴王家的梦想也就差不多了。
老子不想惹别人,可是其他人也别想动老子的一亩三分地!不管是大辽的铁骑,还是赵宋的皇帝,统统都不行!
实力的膨胀,总会带来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像王宁安这样,他每天情绪波动很大,不得不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尽量少接触那些妖孽,以免被人看出他的野心。
其实相比那些长远的规划,最现实的就是帮助灾民们过冬,有了吃的还不够,无数人都冻着,好多人腿上,手上,都有了冻疮,甚至有人冻掉了脚趾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灾民多数一无所有,能穿草鞋就不错了,有一双布鞋都能拿出去炫耀,多数人都光着脚,大冷天,实在是太可怜了。
今年土塔村的猪肉全都没了猪皮,就连红烧肉都少了红润劲道的猪皮,味道大减,换来的是近五万双的猪皮靴子,还有手套,耳包等保暖物资。
另外王良璟撒出去人马,能看到的猫狗兔子全都消灭一空,做成了帽子,褥子,马甲,大衣……
即便是如此,也是杯水车薪,王宁安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了走私上面,看来光弄粮食不行了,牛羊也不能放过,肉能吃,皮子还能保暖……
“去,把李无羁叫来。”
“大人,你怎么忘了,李无羁带着商队走了,估计要后天才能回来。”吴世诚提醒道。
王宁安按着脑门,恍然大悟。
“对了,你说草原上每年都会有白灾吧?”
所谓白灾,就是风雪过大,能压垮帐篷,冻死牲畜,威力奇大,对于草原的部落来说,每个冬天都是闯鬼门关。
吴世诚笑道:“我听李无羁说了,今年草原上的雪比以往都大,牲口冻死不计其数,雪再大点好,把辽狗都冻死了,也就不用打仗了。”
他咧着嘴傻笑,王宁安丝毫笑不出来,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可怕的,要是辽国那边灾更严重,多半就会从大宋找补,要应付辽兵打草谷了。
“你说冻死的牲畜,会不会很便宜?”王宁安突然问道。
吴世诚连忙点头,“那是自然,毕竟扔了也扔了,能给点钱,他们肯定乐意。”
“机会来了!”
王宁安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站起来,在地上不停走来走去,越想越高兴。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大冷天,冻死的牛羊,肉不会变质,能填肚子,价钱还便宜……
“等李无羁回来,告诉他,要想办法把冻死的牛羊都弄来,越多越好,这玩意比粮食还好啊!”
人饿疯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吃点草根树皮是小事,还有人吃观音土,把肚子涨得老大,凄凉死去,更有人会易子而食,惨不忍睹……吃点冻肉算什么,更何况还有皮毛能够制成衣物,抵御寒冷。
王宁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出意外,河北的百姓真的能活下来了。
他得意地哼着小曲,突然有人急匆匆跑来,门一开,扑倒在地上,狼狈不堪,喘息着说道:“不,不好了,有人把李无羁他们都给抓了。”
“什么?”王宁安豁然站起,“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辽国的人马吗?”
“不,不是,是咱们自己人。”
“大宋的兵!”
王宁安惊呆了,到底是谁在扯后腿,让老子逮到,一定捏爆你!
不怪王宁安暴怒,那么多百姓的生死都系在走私上面,一旦走私断了,什么都完了。
他迫不及待,要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敢推开门,却现范仲淹和欧阳修走了进来,两位老夫子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欧阳修道:“二郎,不用去查了,是范镇。”
王宁安不知道这个人,可是从欧阳修的脸色就能知道,这位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范镇这个人,是个正人君子,不过——他认死理,倔强如牛,水泼不进,针扎不透,连陛下都奈何不了他,这么说吧,就是个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棘手,棘手得很!”欧阳修一番话,把范镇剖析地清清楚楚,王宁安傻眼了,敢情是个二杆子犟种儿,摊上这样的东西,蒸不熟煮不烂,是最麻烦的。
“他怎么会知道走私的事情啊?”王宁安怒气冲冲问道。
范仲淹老脸红,“这是老夫的疏忽,我原本就担心他会添乱,所以没有透露一个字,只是想不到,他还是知道了!”
欧阳修沉吟道:“依我看是有人在里面耍花招了,他们看不得希文兄立功,所以鼓动范镇跳出来闹,真是可恶透顶!”
王宁安脑筋转了转,也想通了,河北百万灾民,那么大的烂摊子,如果范仲淹收拾地漂漂亮亮,肯定声望再度攀升,又没有夏竦和陈执中等人制衡,老范重新杀回京城,可能性非常高。
从这几个角度看,京城的几位相公,包括原来的庆历君子,都有出手的可能。再有走私那么大的暴利,河北的大族世家没准也介入其中。
总而言之,这个事情不单纯了。
从两位老夫子的焦急神情,也猜得出来,非常糟糕。
“二郎,我已经让梅尧臣去见范镇了,十几年前,范镇向梅兄请教过诗词,他们也算是有师生之谊,希望他能悬崖勒马,不要弄得不可收拾。”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