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宋-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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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癫王给面子啊!
不经意的往观澜书院里面望了一眼,心说,从现在开始,老子就天天给你们站岗了。
这一看不要紧……
天色将黑不黑,虽说看人有点费劲,但是还能认出个大概。
远处狂风一般冲下山的人影……不正是那个“活祖宗”吗?!
我地个娘喽!
石全福心跳都漏了一拍,脸都绿了。
这位爷要干嘛?要下山?不刚说好给面子,不为难吗?
张开双臂迎着唐奕就奔了过去。
他想拦……
“殿下不可,殿下不可啊……”
……
唐奕满脑子都是那封信,还管你是守山门,还是守城门的?管你是石全福,还是石全祸的?
“我去你的吧!!”一个飞脚就招呼过去。
石全福猝不及防,砰的一声,唐奕的大鞋底子正印在前胸。
倒着就飞了出去,顺着山势闷葫芦一样往下滚,那叫一个惨啊。
等他滚到山门前,忍着浑身剧痛看向唐奕。
这货已经冲出去四五丈了……
一众将士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石全福扶起来。
“你们特么扶我做甚!”
石全福一边往起爬,一边大吼:“追啊!!抓回来!!”
“这……”众将士一阵错愕。
“真……真追啊?”
石全福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心说,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接了这么一趟差??
无力地挥手驱赶众将,“跟着……跟着……”
“别跑了就行,他爱上哪儿上哪儿!!”
忍着剧痛,与一众将士追着唐奕,就上了街。
回山街上,立时呈现出诡异的一幕:
唐疯子,真疯了一般在前面跑。
后面一大队禁军兵将在后面追,知道的那是大宋疯王,不知道的以为是在抓强盗呢。
……
还好,唐奕没有让石全福追太远。
不顾一切地冲到凝香阁前,只见大门紧闭。
唐奕速度不减,红着眼睛瞳仁一缩,猛的一脚踹在门上!
哐!!!
中门大开,内景映内眼帘。
空旷的花厅,杂物凌乱……
街上的暖风吹入,卷起纱帘窗菱……
抬眼望,二楼回廊之上只余一面歪掉的匾额,再也没了那抹火红。
凝香阁……
人去,
楼空……
萧瑟、昏暗。
唐奕茫然无措,手里信封悄然滑落……
露出信纸一角……飘零风中。
……
子浩吾夫亲启……
妾:香奴敬上。
……
爷,奴奴走了。
……
第810章 文扒皮的智商也被碾压了
爷……
奴奴走了。
倘若在爷的心中真的有奴奴的一席之地,那就让奴奴这样走了吧,只当奴奴没有那个福分伴爷左右!
……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
爷的这首词,奴奴每日都要拿出来看一看,写的真好。
可是,若奴奴自己看自己都不能做到“应如是”,又何以让爷看奴奴……“多妩媚”呢?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法回头。
有些命一旦认下,就再难转寰……
与爷相识是奴奴的造化,可是身坠风尘,又甘为耳目,也是奴奴的造化。
奴奴恨这造化,可又不得不认这造化,因为……
奴奴无从选择。
奴奴常常想,要是奴奴不是冷香奴,要是假装不记得过住,奴奴只是爷身边的一个小女人,沉浸在幸福里,再也不管世间的粼粼种种,那该多好啊!
可是……
不能。
吟儿的母亲,不能是一个歌妓贱妇!
唐子浩的女人,也不能是个怀有二心的蛇蝎之人!
奴奴不能只为自己活着。
奴奴觉得,奴奴这个不堪的人唯一能为之做的事情,可能就是离他远远的吧?
思量再三,唯有一走了之。
望爷原谅奴奴的贪心,奴奴想永远住在爷的心里,而不是留在爷的身边,慢慢的……原形毕露!
待吟儿长大成人,若是问起,请爷转告于他……
他娘……
不是个坏女人!
……
……
“这个倔女人!!”
“傻婆娘!!”
等到唐奕反应过来,忍不住冲着人去楼空的凝香阁放声咆哮。
“真当老子是二百五,什么都不知道吗!?”
“何必!!!”
“何必!!”
“何必……”
声势渐弱,唐奕仿佛一下泄光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哀叹。
“何必要走?”
“我都知道……”
“都知道的……”
“不用走的……”
……
石全福领着一众兵将堵在门口不敢进来,这时候谁敢触唐奕的霉头?
不过,一个个心里也是犯嘀咕。心说,这是咋了?看屋中的架势,这个冷香奴眼见癫王失势,先跑了?
不至于这么快吧?
这时,张晋文也是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推开众人来到唐奕身边,上来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怪我,怪我!”
“本打算今天上午派人来帮着收拾,哪成想香奴姑娘连夜就走了。”
“今早你那一个事儿接着一个事儿,你说……你说我怎么就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说到这里,见唐奕面色煞白,面容哀戚,又急忙劝道:“你别着急,别着急!”
“已经派人去追了!”
“放心吧,水汉两路都是咱们观澜的人,最晚明早我就给你找回来。”
唐奕捡起地上的信封,缓缓直起身子,又慢慢摇头。
“哪个方向?”
“西北!”
“那就……别追了……”
张晋文一时没听懂,“啥?啥意思啊?”
不追了?就让冷香奴这么走了?
只闻唐奕木然又道:“追上也不用带回来……”
“暗中关照着吧!”
唐奕冷静下来一想,她现在走了也好,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留在身边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以后再说吧!”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出走,“以后再说吧……”
那个女人有她的倔强,有她的坚持。
有她的……
放不下。
……
……
冷香奴的出走,让唐奕一连数日都提不起精神,对于自己的事如果解决,反倒不那么上心了。
在大宋,除了理想和信念,唐奕最在乎的是“情”。
可是,在“情”之一字上面,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不论亲情,还是爱情,好像并没有表面那般风光了。
……
另一边。
朝中可以用一片死寂来形容。
赵祯每日早朝都是一副死人脸,显然囚禁唐奕并没有给他带来好心情。
包拯等人知道这个时候不可冒进,只能静等,也都集体失声,不提唐奕这个人。
而魏国公、韩琦那些只要唐奕有屁大点儿事都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的守旧之臣,也都安静了。
不是不想掺合,实在是没胆子掺合。
那个疯子太可怕了,对他们来说,华联那一劫还没过,真的惹急了唐奕,他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唯独文彦博一个人,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快特么疯了!
……
此时,早朝刚下,文相公疯子一般冲进给事中职房。
给事中归班范镇屁股还没沾着椅子,鼻子就先让文扒皮的老爪子顶上了。
“范景仁!!!”文彦博狂吼怒哮。
“你大胆!!”
“大胆?”范镇轻蔑地斜了文彦博一眼。
别看官儿比文彦博小,资历也不如文扒皮,可实际上两人就差了一岁,范镇还真不吃他这一套。
一把把文彦博的老手打到一旁,“什么跟什么,我就大胆了?”
“出去出去,老夫忙着呢!”
“你!!!”
文扒皮这个气啊!
“你逾越!!”
“嘿……”范镇脾气也上来了。“文宽夫!你把话说清楚,逾越从何说起!?”
知道文扒皮奔着什么来的,也懒得和他绕弯子,指着桌子上一摞待发的旨意,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发旨乃老夫职责所在,怎地?”
嫌弃地又送了文彦博一个大白眼儿,“陛下都没说什么,你跑来叫什么叫!?”
“你!!你和我商量了吗?你就发旨!?”
范镇呛道:“文相公管的太宽了吧?”
“陛下中旨,何时开始也要问过文相公了?”
“你!!!”
文彦博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辨不下去了,这事他理亏。
“你……坑煞我也!”
哀嚎着掉头就走,他要找根绳上吊去。
这日子算是没法过了!
……
……
文扒皮怎么也想不明白,特么我就是个吃瓜群众的角色,唐奕和赵祯两人的事儿跟我有一点关系吗?怎么弄着弄着,老子成了最着急上火的那个?
……
那天在福宁殿上,确实被李秉臣误导,也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
可是,说了就说了,这特么是感冒吃了避孕药了,又出什么幽禁的损招儿。
这些天,文扒皮可以说是上蹿下跳,一门心思的要把唐奕摁在观澜。
可是到头来,被太监坑了一手,回头又让范镇给坑了。
范镇手里这道旨一发,老文才明白,老子就是个傻叉!
……
其实,站在文彦博的立场上来说,他出这个幽禁唐奕的主意,客观上并没有什么错。
人都是自私的,文扒皮为自己考虑考虑这也无可厚非。
出幽禁之策,既可以自保,又算是深解圣意,正中官家下怀。
赵祯多半是会采纳这个意见,先把唐奕控制起来,哪怕不是囚禁一辈子,也得是把癫王羽翼悉数剪除之后再放出来。
那时候,老文也就不用担心唐奕跟他发疯了。
可是,问题来了。
那天他去而复返,赵祯虽然意动,说要考虑考虑。
但是……
这几天下来,文扒皮越琢磨越不是味儿,越琢磨越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