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宋-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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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降诏书。
耶律重元的这个诏书是唐奕给写的,内容就是:他以辽主的身份归还当年石敬塘割让给大辽的燕云一十六州之地。
如此一来,大宋占领燕云也就算名正言顺了。
这是大宋自己的问题,大辽上到纨绔皇帝耶律洪基,下到和谈首臣耶律宗训都懒得管。
可是,问题来了……
特么“燕云一十六州”!
一十六州可没有全在他耶律重元的手里,这次燕云复宋,一十六州也没有全归大宋。
燕云,燕云。
“燕”给大宋了,“云”还在大辽手里呢。
云州是突吉台部的领地,怎么可能给大宋?
唐奕这个小机灵抖的太损了,直接在大宋和大辽之间、大辽内部之间,埋下了一根钉子,一根把耶律洪基送入深渊的钉子。
……
……
抛去唐奕的阴险不谈,别的方面双方皆是认可。
富弼立即将前方进展上表官家,只等赵祯御批,即可与辽人签订正式的盟约。
奏表这一来一回,又是半个多月。
此时距离古北关大战已经一个多月,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赵祯御批的旨意到达的同时,观澜诸生也已经基本完成了唐奕交与的任务。他们没有来古北关,而是聚于幽州,等待唐奕南归。
而另一个人也被辽人送到了古北关外——司马君实。
司马光这一遭看似有惊无险,实则九死一生。耶律洪基稍稍任性一点点,他这个驻辽通政使的小命儿就没了。
即使萧惠、耶律宗训极力担保,还是难免一场苦难加身。只两个月时间,去辽北走了一个来回的司马光就几乎让唐奕认不出来了。
许是耶律洪基故意的,此时的司马光与乞丐无异,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原本有几分仙气的短须现在也打绺儿了,手腕脖颈间尽是红肿破皮,显然是带过重枷。
唐奕心里过意不去,急步迎上前去,张嘴就道:“看来‘苏武牧羊’,不是一般人能效仿的,也就君实兄能来一来,换个人就挂掉了!”
“噗!!”
富弼在后面没忍住,这小子放嘴炮也不分个时候,司马光现在必然委屈的不行,你这般调侃,还不跟你急。
哪成想,唐奕张嘴就拿苏武打起了哈哈,而司马光闻言立时露出一丝不屑,捋了捋擀毡的短须。
“苏武?那是想死没死成才被北蛮轻辱。”
“我司马光可不想死,还要留着命风光回宋,把这些欺辱还给辽人!”
……
唐奕哈哈大笑,意思是他比苏武牛多了。
“好!不愧是司马君实,司马牛!”
“快去洗漱一番,晚些与君实兄摆宴庆功。”
司马光闻言登时急了,“洗什么洗?先摆宴!”
他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到荤腥了。
“多上酒肉!”
……
富弼忍不住好好看了看这个司光君实。
以前像司马光这样的“年轻人”自然得不到富相公的关注,今日一见……
富彦国开始明白,当初唐奕为什么执意要让这个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去大辽主持大局。确有过人之处,至少胆识、气魄非常人可比。
……
富弼哪里知道,要单单是胆识、气魄,唐奕就让曹觉去了。
这位司马牛,论情商,论心境,论手腕,论心智,在整个华夏历史那都是能排在前几的人物,岂是一般人的标准可以衡量的?
……
席间,唐奕收起玩笑,郑重地给司马光一礼,“此次君实兄功在社稷,奕,拜谢!”
司马光放下手里的羊腿,面无表情地看着唐奕。
“这一拜,当我拜你。但是,光就不拜了。因为太重,一拜不足表光之敬意。”
唐奕抬头,“君实兄言重了!没有你在大辽的暗中走动,大宋收不来燕云。”
司马光摇头,“不说这些。”
“只问子浩一句,接下来,你要如何重兴庆历之事?”
“……”
唐奕与富弼对视一眼,皆有诧异。
唐奕可是从来没对司马光说过要改革,重兴庆历新政之事这样的话。
……
一看唐奕的表情,司马光更是笃定。再不看桌上酒食一眼,正襟危坐。
“实不相瞒,古北关战事一定,光不是没想过舍生取义,宁死不受辽人轻辱。”
“可是,光得活着……”司马光目光如炬,紧盯唐奕。
“活着看看大郎弄下观澜商合这个庞然大物,又不惜巨万修通南北水路,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到底要把大宋引向何处!!”
……
唐奕服气地看着司马光,不愧为千古大牛人,只凭这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看通全局。
“那么……”
唐奕面色渐冷,悠悠开口。
“君实兄可愿助我?”
第635章 与君并肩,风雨同舟
大宋从不缺少能人,从唐奕现有的布局看出他有革新之意,可能也绝非司马光一人。
但是,唐奕现在问出这句:“君实可愿助我?”绝对是心怀忐忑的,甚至有一丝慌乱。
在原本的历史之中,司马光是反对变法的首臣,甚至可以说唯一可以和王安石正面一战的坚定保守派。
虽然唐奕不是王安石,虽然现在的局势与原本的历史不同,虽然现在的司马光还没有登峰造极,但是,唐奕还是怕,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司马光。
“君实可愿助我?”
唐奕的这句话让司马光也是一阵沉默。
看了看富弼,又看了看唐奕。
“富相公在此,请恕下官无礼了。”
富弼面沉似水,不知为何,这个青年人竟让他感到一丝透不过气。
“君实,直言无妨。”
“其实……”司马光坦言道。“其实,庆历之举光是不看好的,只是人微言轻,不得上达天听罢了。”
“为何?”
司马光一笑,“有心无力!”
……
这四个字一出,富弼脑中瞬间闭过一个念头:一语中的。
即使是庆历革新的主导人物,现在回首,富弼也不得不说,范仲淹他们是准备不足的。
实则就是年轻的赵祯和一群良臣看清了国之弊端,急忙想要补求。心是好的,但却忽视了,沉年痼疾岂是虎狼之药可一济得愈的。
《陈条十事》确实对症,但却只是美好的愿景罢了,想一朝得改难如登天。
司马光看向唐奕,“相公与大郎不毕在意光的‘马后炮’。光虽不看好庆历之举,甚至如果将来有类似的所谓冒然革新依然会不看好。”
“但是这次……”说到这里,司马光话锋一转,目光也随之转向唐奕。
“这次,我看好大郎。”
“哦?”唐奕闻声心中稍定,疑惑出声。“为什么?”
司马光道:
“虽然以我的眼界也只能看懂大郎前面的布置,却是对接下来要怎么做全无了解。但是光觉得,大郎起码没有画饼充饥,而是踏实实干。先立起了革新的基础,谋而后动,起码不是空谈高论。”
“光以为……”
“不妨一试!”
唐奕眉头彻底舒展,“那君实可愿与我同行!?一同试上一试!?”
司马光沉吟片刻,眼神逐渐坚定,抱手过顶,高揖落下。
“与君并肩,风雨同舟!”
……
唐奕只觉心中闷气骤然而散,朗声大笑:
“如此甚好!明日起程,归京!”
“归京……”司马光复述此句。“归京……再战!”
燕云是第一战,那么下一战将如何打响,司马君实很期待。
……
……
唐奕临走前没有见耶律洪基。想见,终还是作罢了。
那天耶律洪基问他,若是没有打君欣卓的主意,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唐奕后来真的仔细想了想。
国之大义,有没有君欣卓依旧不会改变。但是,两人可能真的会成为朋友,收回燕云之后的结局,也许会不同吧!
与司马光策马引队向南缓行,出辽军大营,只见道旁的山岗上,隐约有一骑孤立。
唐奕抬眼望去,心中一软,下意识地打马上坡。
不想那一骑似乎不想与唐奕正面一会,见他上来,立马一夹马腹急驰远去。
唐奕勒住马缰,怔怔北望。
孤骑。
长天。
塞上草海,碧波如鳞。
……
……
回到古北关。
此时,关上人声鼎沸、热火朝天。西军将士正在重新修葺关墙,东面的塌城已经焕然一新。雄关依旧,却好似那场血战从未发生过。
关外。
距离关城三四里远的地方,也有一群人在忙碌。却是一批石匠凿刻着一座座巨石,其中一石已经接近完工。
高头大马人立而起,马上一重甲巨汉提兵北指,活似一尊门神守护着大宋的北大门。
杨怀玉靠到唐奕身边。
“五百雕像却是一时半会不得完工。”
唐奕默然。
“在心里,已经完工……”
杨怀玉点头,唐奕说的没错,在大宋的心里,那五百黑骑已经立起,已经完工,也已经……不朽!
指着申屠鸣良石像旁边刚刚立起的一块石碑,正面空空如也,尚且无字。
“给这片碑林起个名字吧。”
……
唐奕闻声缓缓下马,朝那碑走了过去。
转到碑后,却是有字: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
澶渊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
正是唐奕为阎王营专门写的那首《满江红》。
看着旧词,唐奕不禁挑起嘴角,“这词不合时宜了,却是要改一改。”
“改成什么?”
……
“怒发冲冠,雄关处、塞上云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澶渊耻,今得雪!!!”
“臣子恨,未敢灭!”
“驾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