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6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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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杭州府的清倌人,他就睡了三个,别说做生意了,就是吃饭,他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两个大钱来对付。
这不,流言一起,小六子找到了吃饭的活计。
他乐不颠的跑到知府衙门那边,在门口徘徊不止,只要看到衙门里有人走出来,他就会腆着脸凑过去询问:“这位大哥,这坊间的流言到底哪一条是真的?能不能跟我说说?”
一开始,没人理会。
小六子脸皮厚啊,大中午的不回去休息,揣了两张大饼子就往衙门口一蹲,依然是见人就问。 ·
正巧,孟傥从衙门大牢里跟欧阳断鸿的小女儿聊了聊人生出来,就碰到了小六子一脸市侩的询问:“这位大哥,坊间的传闻到底哪一条是真的?能不能跟我说说?”
本来他是不太想问这个人的,因为这个人的穿着看上去跟之前的人完全不同,可能是个大人物。
可一想到那位公子爷给的银子,他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顶天了就是挨一顿板子。
孟傥的表情有些讶异,盯着小六子看了好一会之后,突然伸手直接扣住了小六子的脖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文绉绉的两句话小六子是听不明白,他只知道的自己的脖子像是要被这大人物拗断了一般,疼痛刺骨。
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挨揍是挨这种揍,打死他也不来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什么整这些幺蛾子。
孟傥提着小六子进了衙门,正巧张儒也在衙门中办差,他把人往地上一掼,拍了拍手道:“老大,抓住个打听消息的。”
张儒看都不看地上还七荤八素的小六子:“让你好好跟人家欧阳家大小姐聊人生,你没事又掺和这种事干什么。滚蛋,一个小人物拿出来显摆个屁。”
孟傥道:“老大,这应该不是什么小人物,听人说他一整天都在外面,见人就问。我琢磨着是不是有人让他来打探消息的,所以就把他给抓了来。”
此时小六子已经醒来,翻身就跪在地上,脑袋不停在青石地板上砸着:“大老爷饶命,大老爷绕命啊!”
孟傥从后面踹了他一脚:“饶命,饶什么命!谁让你来打探消息的,赶紧从实招来。”
小六子口中喊着饶命,但眼珠子却在滴溜溜乱转,他可不是一般的雏儿,他自认为是见过世面的。
这些人似乎在寻找什么,而自己很有可能是突破口。
一想到此处,他立马就闭上了嘴,也不再喊救命。
他的小主意打得倒是不错,待价而沽,总能够从这些人身上拿到点好处。只可惜,他看错了孟傥。
见他不说话,孟傥二话没说直接拔出绣春刀搭在了他的肩上:“既然没用,就不用留你了。”
说完,刀锋慢慢贴紧,看那架势,似乎是真的要将小六子结果在这公堂之上。
小六子吓得三魂七魄都快飞了,忙不迭道:“饶命饶命,小的交代,小的全部交代。”
孟傥暴喝道:“说!”
小六子就把自己怎么得到一个公子哥给的好处,又怎么打探消息的事说了出来。他还说自己这次是自作主张,想要打探些消息之后问那公子爷要好处。
张儒冷笑道:“我说徐怀远怎么会这么愚蠢,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让人来打探消息,感情是个不听话的小卒子。孟傥,马上带人去他说的小客栈,这次如果能够拿下徐怀远,我记你首功。”
孟傥一把抓起小六子的后领,大声道:“末将遵命!”
小六子心中叫苦不迭,我的天呐,这是得罪了哪路杀神啊!娘的西皮,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这银子赚不完,命可只有一条啊!
很可惜,有些事,做了之后就不会有回头路,就像他这次做的事,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知府衙门突然窜出百来号人,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了,自然那些有心人,也是能够看到这些的。
而这些有心人里面,就有很多是徐怀远的人。
所以当孟傥带人找到小客栈的时候,并没有抓住徐怀远,倒是抓住了一个小六子不认识的所谓白衣公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回京
大雪覆盖了大地,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地上的积雪足有三尺厚,一脚下去直没膝盖,官道上的积雪虽然有人清扫,却依然让人寸步难行。
哒哒哒的马蹄声轻轻响起,饶是辽东边境出来的战马,在这样的场景下,也很难以太快的速度行走。
一行五百人将官道上积雪踩踏得四下飞溅,白色的积雪变得黑乎乎的,当头一人身着斗牛服,嘴里哈着寒气在战马背上一颠一颠的。
寒风从领子里灌进去,让那身着斗牛服的年轻人打了个哆嗦,他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哈出一口冷气:“兄弟们,加把劲,快到了。”
前面是一座巍峨的大城,路上虽然行人稀少,这一片却十分干净,想来应该跟不远处那座雄城有关。
一行人来到城门口,几个城门守卫一边跺着脚一边询问这一行人的来历,当年轻人身边的壮汉将一块黑色的小铁牌扔过去之后,士兵们很爽快的打开了城门一侧的小门。
入城之后,因为大雪的缘故,街上没什么行人,一行人骤然加快了速度。
从大同回来,一路上可以说是真正的风餐露宿,思忖再三才决定回京的张儒,带在身边的足有五百人。
这五百人有的是锦衣卫的缇骑,有的是边疆战功卓著的将领,还有的,是俘虏。
巴图蒙克父子三人被捆绑着送回京城之后,朝堂上攻讦的声音瞬间消失,为表天朝上国的大度,朱见深没有将巴图蒙克和他的几个儿子杀掉,反而封了巴图蒙克一个什么袭边侯。伺候的侍女直接从宫里调,小厮家仆也是宗人府训练出来的,至于护院,则选择了五军都督府的高手。
显然,朱见深是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一个能够煽动三十万草原铁骑侵犯大明边境的大恶人。
按照京中武将的想法,这样的祸害还是杀了干净。
奈何朝堂之上不同于边镇之中,将领说话可没有那些只知道动嘴皮子的权势,稍微多说两句就会有一顶武夫乱国的大帽子扣下来。武将在沙场上杀人无数,可脖子上也只有一颗脑袋,试问谁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跟文人打嘴仗?
明面上少了对几镇总兵的攻讦,可暗地里针对年轻九边总督的闲言碎语却一点都没少,不是说他劳民伤财就是说他罔顾法纪。更有甚者,跑到本来就跟张儒不对付的万贵妃耳边瞎比比,正好被闲来无事的成化皇帝给听见,一气之下差点没将那本来有卵子的万家都察院小吏变成没卵子的东厂太监。
这边摆明车马炮要置张儒于死地,锦衣卫那边自然不会闲着,缇骑大肆捉拿喜欢嚼舌头根的家伙。
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那么多百姓喜欢在茶余饭后说说当朝九边总督的功过是非,又岂是锦衣卫一帮缇骑想让他们闭嘴就能闭嘴的。
谣言非但没有消失,在某些有心人的促使下,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坐镇北镇抚司的牟斌一个脑袋两个大,就差没在北平城来个大杀四方了。好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张儒回京的消息,他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
不然着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的牟斌,还说不定会做什么吓死人的事。
那些百姓的嘴巴毒,可再毒的嘴巴也比不上锦衣卫的绣春刀不是。刀子架在脖子上,看你还敢不敢说。
也幸好这家伙没乱了分寸,张儒回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百姓列队迎接,却也没有人朝他扔臭鸡蛋。
刚刚粉碎鞑靼几十万大军犯边的九边总督就像一个路过北平的过客一样,悄悄进城,然后悄悄去了北镇抚司衙门。
许久未见,牟斌显得成熟了几分,看到张儒一脸风霜,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张儒身边,行礼完毕之后一把拉着张儒进了衙门。
堂堂九边总督回到京城第一时间不进攻复命,反而回了北镇抚司,这又是一个为人所诟病的大事。
不少心里打着小九九的官员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就着手写弹劾奏章,其中有六科给事中的人也有御史台的人,甚至六部的人都有不少。
私自调兵几十万,不管有没有正当理由,都不是一个九边总督该做的事。此事一旦开了先河而不处置,将来兵部的命令就出不了京城,到时候随便一个地方上的总兵都能够调动麾下的十数万大军到处乱窜,大明朝就会彻底乱了套去。
私下里关系不错又处于同一阵营的官员们开始频繁走动,商议着用什么手段弹劾才是最好的,商量着怎么才能让张儒这个雷打不动的九边总督彻底下位。
那些削尖了脑袋只想着往上爬的官员们可不管你张儒是不是带着几十万边军打赢了鞑靼,他们也不会管如果鞑靼三十万铁蹄踏进大同之后京城会危在旦夕。他们只知道你张儒是在没有兵部调令的情况下私自调兵,只知道你张儒这种做法是违背了大明军律的。
这事往大了说是你张儒意图谋反,往小了说你也逃脱不了不听朝廷号令的黑锅。
官员们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锦衣卫的眼中,缇骑们忙活着将所有情报汇总送到北镇抚司衙门,没休息多久,张儒就被牟斌火急火燎的喊了起来。
揉着惺忪的睡眼,张儒不满的嘟囔:“牟斌,有什么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了,何必让我来出主意。”
牟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我的指挥使大人,你可别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现在那帮子朝臣正在想方设法写奏折弹劾你,亏你还睡得着觉。”
张儒很无所谓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弹劾他们的,我做我的就是,何必理会那么多。只要陛下不打算动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