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9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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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面前,已是少年,也依然让丁一觉得,他是如此的脆弱和无助。
“我、我、我不怕、怕别人笑话!”朱见深一激动起来,忘记了控制,依然是会结巴的,童年时的宫变,给他留下的这印记,没有那么容易消逝而去,他抹着泪眼,很动感情地说道,“若非三叔,见深死久哉!”
“这世间,三叔和贞儿,才是真心对我好的,贞儿总归是力薄,若无三、三、三叔,父皇怕是前些年,便不容我居于东宫了!首辅为我说话,我知道,那也是看在三叔的份上才开口的!”
朱见深倒有些因为崇拜丁一,而把所有事都归结在丁一头上。
他却是有些小看李贤了,原本在没有丁一的历史上,李贤也是有为朱见深出头的。
“你若是做得不好,为叔可就不管你了,你却是要好好记住。”丁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教丁君玥亲自去端了洗漱器具过来,总不能教人看着太子在靖海郡王府里,哭得这么凄惨吧?
待得朱见深净了面,丁一示意他坐下来:“铁路这一块,你好好管一管,不要怕得罪人,你是储君,要有储君的魄力,我是奉旨看于先生的,于先生痊愈了,老人也愿跟我赴海外,我终归不能在华夏本土呆上太久,所以除非华夏有乱,不然的话,就算回来,我也只能呆在两广边陲,朝廷这边,你却是要有自己的主意。”
“三叔,侄儿有个不情之请。”听着丁一这么说,朱见深却也就鼓起了勇气。
“只管说便是。”丁一对他,有着格外的宽容。
朱见深咬了咬牙道:“侄儿求三叔把君玥姐姐给我!”
边上丁君玥听着,立时柳眉倒竖,若说希望丁一黄袍加身的,丁君玥绝对是其中的中坚份子,这样的人,指望她敬畏皇权?当场就对着朱见深发作道:“呸!你是皮痒了么?你有种再给我说多一次,今天就教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她是跟着丁一长大的,这口头禅,倒是学了个十足十的腔调。
丁一也是愕然了,这朱见深恋母情结不是一般的深啊,万贞儿大他十九岁不说,现在这丁君玥也得大他十岁出头啊!怎么就好这口?不过丁一马上摇头拒绝了朱见深的请求:“胡闹!君玥已为人妇,夫妻感情也极和眭,哪有你这样的?”
“三叔恕罪!君玥姐姐恕罪!”朱见深连忙赔罪着,却是说道,“我是说,请姐姐统领忠烈四营及内侍连!除了姐姐之外,着实寻不着教我放心的人了!”万贞儿他倒是放心,但军伍之中,特别是丁一麾下出来的骄兵悍将,别看在原来部队里,都谨守着军纪,那个因为他们的同袍,也是同样的彪悍啊。
出了原来的部队,到了京师,那劲抖擞起来,煞是吓人的。
入驻十七日,已把御马监统领的腾骧四卫,打了三十五次,这还是上报上去的,小摩擦不知道有多少,万贞儿有试着去说过,哪说得动?没两句那老兵就敢撕开军服指着胸膛:“这他娘是云远的蛮子留的箭创!这是广西侯大苟手下弄的刀伤!看见这里没有?马木留克掷出的刀,插过去,硬没把老子整死!老子们从来没有什么退让!”
“他娘的,二十来个军汉,老子们三个兄弟就把他们干趴了,凭啥让?让个卵子!太子要是觉得不合适,教我们回两广去!”
边上军官也发着牢骚:“万女官,这士气可鼓不可泄,要让兄弟们守军纪没问题,但让人打上门还不能还手,这是兵么?不如教我们回去,您去抽调些军户上来,保准服贴啊!”
万贞儿当场就没脾气了,这些兵,说粗糙些,都是为大明流血的,又是识得字,不是那些文盲的军汉,一个个全是刺头,每次偏偏以少对多,也还没用步枪,就把对手干趴,这事能怎么训?
但是御马监那边的太监,不住的诉苦,皇后也差人来问,朱见深是真的愁得不行了。
“要不,君玥你兼领一下?”丁一自然是知道军中那些刺头的风格,不禁也是失笑。
对于丁一的命令,丁君玥却是没有推托,马上立正应道:“是!”
不过她倒是和朱见深先约法三章:“要我去也行,但是任何人不得无故越级指挥士兵;每天你要一起出早操;晚上我要回家,五天我要轮休一次!”她和家中丈夫感情却是极好的,再说这厮压根就想着丁一啥时当皇帝,哪把皇权放眼里?所以指望她死心塌地给皇家卖命,绝对是不可能的。
朱见深却不以为意,迭声地应了下来。
正在此时却听外面便有人急急叫道:“大哥,不好了!快点让开、快点,别挡我!”
却是怀恩的声音,丁一听着不禁眉头一皱,这首善之区,京师重地,有什么事,能让近来颇得圣眷的怀恩,如此失态?
第三章立储(二十)
能让怀恩如此惊慌失措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英宗出事了。
除了皇帝出事,要不然在京师能得圣眷的太监,又是年少,不论发生啥事,这天塌不下来啊。看着怀恩那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他没开口,丁一就抢先问道:“太医去看了没有?怎么说的?”
“爷爷、爷爷口喻!”怀恩拭着泪,连太子在边上都忘记点头示意,直接跟丁一说道,“教如晋来!”然后方才急急道,“大哥赶紧入宫啊!太子殿下,您也一起吧!爷爷先前也醒过来一阵,后面又昏过去,现时醒过来,不知道……”
没有等他说完,丁一和朱见深已向外奔去,丁一边跑边下令道:“陈三坐镇府中,一切安全衙门、天地会、忠义社首领向你汇报,我入宫后一切事你自决断,若有乱起,宣布军管!君玥速回五城兵马司衙门,凡生乱者皆斩之!刘吉带我长刀入第二师,诸军妄动者,杀无赦!文胖子不必随我入宫,速去皇家军事学院,监控也先、石亨等辈,有妄动或潜逃之迹者,杀无赦!”
“是!”、“是!”从丁君玥到文胖子等人,纷纷应答,一时间,近几个月在京师似乎人畜无害一般的靖海郡王府,如同一头苏醒过来的洪荒巨兽,开始展露出它那可怕的獠牙,一队队的胸甲骑兵,驱驰着高大的阿拉伯纯血马从府中四出而去,当头的骑士手持一面血红“明”字战旗。上面还有明黄金线绣着“勇冠三军,精忠报国”,却就是英宗复位之后。下令让丁一亲卫仿制那杆在猫儿庄耸立的战旗。此旗有十面,英宗当初更是下旨,并教人描绘图样张贴五城,以便军民人等识别:此旗出,则十万火急军情,无论军民官吏人等,一概避让。阻碍者通敌卖国者论。
但这十面战旗从来没有出现过,无论是丁一被石亨狙击,还是出征关外都好。都没有用到这旗,因为丁一是很不认同英宗这旨意的,丁一认为他的努力,就是要让大明的军队。可以从从容容。碾压对手,可以不用这十万火急的战旗出现。
今天,它终于出现了,京师人流众多,不过京师的百姓都很有觉悟,这觉悟是指什么样的人和事,是自己招惹不起,不能去倔。不能去碰瓷的,百姓心里是分明的。总共八队骑士风驰电擎而出。除了在东牌坊直街踏死几个鸡仔之外,所过之处,真的军民官吏尽皆退让。
丁一根本就没骑马,从金鱼胡同到东华门并不远,他心急之余,撩起袍裾,连正门都不走,几步蹬在墙上,一个空翻就过去,有一段干脆就是踩着其他府第的屋檐过去的,他去到东华门外,从府里出来的护卫骑兵,才出了金鱼胡同。
“奉旨进宫见驾!”丁一对着守门的军兵沉声喝道,那龙骑卫的将士才回过神来,立正敬礼并打开宫门,因为太不可思议了,谁想到丁一就一个人,这么一路飞檐走壁地奔过来?开始许多士兵都端起枪了,远远看着一个小黑点在跳动,望远镜倍数又不高,根本看不清人脸,还以为京师是出了飞贼。
夏时倒是候着的,见着丁一,哭丧着脸说道:“如晋少爷您可来了,奴婢……”
丁一不耐烦地问道:“在哪个宫?”夏时挤出几滴泪还要作状,丁一真没心气跟他演戏,一耳光摔了过去,直接将他抽得原地打了个转,又复问道,“他妈的,皇帝现在哪个宫?再**咋呼老子就捏死你!”
“乾、乾清宫。”夏时捂着脸,跪了下去,他吓死了,丁一算是对太监和内侍很不错的,没有歧视他们,也很少对他们发火,基本派去公干、传旨的,都能得不少赏赐,想不到丁一发作起,却是这般可怕。
而看到丁一狰狞的这一面,便想起这个男人,可是被关外蛮子称为阿傍罗刹的凶神啊!夏时吓得裤档都湿,忙不迭地磕起头来,“咚咚”作响,半晌边上小内侍才扯着他道,“老祖宗,殿下他可走了啊!”
夏时抬起那磕得瘀青的脑袋,才发现丁一早就奔出去百来米了,连忙顾不得自己的丑态,提着袍裾跟了上去,在东华门里留下一股尿骚味。
奔入乾清宫的时候,李贤已在那里了,因为本身就是朝会之后,英宗召阁臣在乾清宫议事时,突然昏厥过去。钱皇后哭得泪人一样,李贤劈头问道:“太子呢?东宫不是奉旨去如晋府中,商议铁路事宜么?”
“在后面,我跑得快,怎么样了?”丁一做了几次深呼吸平息下来,向李贤问道。
商辂在边上微微地摇了摇头:“太医说是还诊不出结果,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刚才皇帝醒时,服侍着用下了,刚还在念叨着你,说要等你过来,但实在是没了精神,又昏睡了过去。”
兵部尚书马昂在边上却是颇为忧虑:“皇帝有恙,若不知会臣工,只恐日后一旦有事,我辈难脱骂名;或是昭知百官,又怕人心惶惶。原德要拿个主意,这当口却是拖延不起啊!”他就是要首辅李贤表态了。
李贤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太医说诊不出结果,在场的朝廷大佬,谁也不是傻瓜,怎么会听不出来?就是结果是太医不敢说的!也就是英宗这次病倒,搞不好就要崩了!太医敢说皇帝看着要死,家属赶紧准备后事?只怕这边皇帝没咽气,那边太医先赐死吧?
若是说无妨,明明就病入膏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