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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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刘铁还是给她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意思,那就是北直隶的江湖群豪。同意她作为北直隶江湖中的一份子。开春了派两条船加入海客的行列。
可偏偏她在筹划怎么开始那海客生意,船找谁买?水手去哪招揽?跑哪一条海路?进什么货进海?回大明时又进什么货压舱?运回货来如何销售?这其中还包括了例如派谁去船上管事才妥当等等事宜,丁一却便又来打断她的思路。
这让柳依依心情如何好得起来?
只不过当她一进客厅,丁一挥手让仆役退下,却教刘铁揭开那十口箱子的盖子时,柳依依的心情却就变得好了起来。因为那里面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柳依依当场掐指就算,别看这位没上过九年制义务教育课程,耐不住从小打算盘大的。钱银经手也是如流水,这一口箱子约莫两尺见方,掀开箱盖不计又是大约两尺高,除去箱子木料,毕竟装银子的箱子木料厚重些,内里便是长宽高约一尺七寸左右的模样,全都码了整整齐齐的银砖,再除去为防搬动碰撞,而在每块银砖行列之间垫衬着的帛布,那么一口箱子怕得有两万两左右!【十六两秤】
十口箱子就是二十万两。
这些钱哪里来的?就是将风三公子家族里的风家镖局,从广东、广西那最南边的布政使司开始,一路往北,缇骑抄没的浮财!现时除了南北直录,风家各地镖局全部都让缇骑查封了,至于罪名,摆弄一个商贾还愁没罪名?若不是风家背后的士林,惊觉不妥开始使力,连南北直隶这两家总镖局也不复存。
“这位是福伯,当年随着王世叔游学,也见过先父,与忠叔颇有旧谊。”丁一的声音响起,柳依依才醒起这厅里还坐着一位青衣小帽的老人,只听丁一笑着说道,“这是拙荆。”
听得丁一的话,柳依依这在商贾世家长大的人儿,自然马上就冲老人家行了礼,又是一连串的恭维客套话儿,把那福伯听得不住抚须,掏出一对玉镯子赏了柳依依,哈哈大笑道:“听着细舍说起,细奶奶还有个姐妹?一人一只,家和万事兴啊!”
柳依依低垂螓首点了点头,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她怕别人看自己的容貌而生厌。丁一在边上看得真切,不禁心中暗叹,这么一个大美女,真是生早了几百年啊,怎么会弄到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呢?
当下丁一便引开话题:“使人把福伯带来的这些土产抬下去收好吧,此间还有些事宜,你忙完了且过来听听,这事我不太懂,得你给我一点行家里手的意见才行。”丁一说得温柔,坐在下首的柳依依听着,却知他终归是怜惜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暖,之前心里那层乌云,先被这十箱银子驱散了大部,又被丁一这点柔情洗净了。
“老爷,二十万两……”柳依依压低了声音向丁一问道,毕竟这钱不少,尽管柳依依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但她觉得还是得跟丁一确认一下,毕竟这么大一笔生意。福伯看着却就轻轻摇了摇头,这一点,却就显出商贾人家底气的不足了。
若是换个官宦世家出身的,只要家主点头收了,别说二十万,就是五十万两银子,家人也会安排人手先行收下再说,这不是有没有见过钱的问题,而是处理问题是的思维模式,是从一个贪官的立场,还是从一个商人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贪员考虑的是收了这笔钱,会不会影响他在官场站队。例如会否因此从士林变成阉党;
而商人考虑的是收了这笔钱,自己能不能付出对方想要的代价。
但丁一却丝毫也不戒意,只是冲着柳依依点了点头,示意她教人将银两收拾妥当便是。
商人,对于丁一来讲,并没有格外的歧视,并不认为就比官员低级到哪里去。
对于他来讲,眼前所需要的,倒就是一位专业的商人。
至少柳依依这种商贾的心思便是极合丁一的胃口。
“福伯,这些生意事……”丁一刻意地模仿首辅大人的气度。多少也有点驾轻就熟,沉呤了片刻,然后开口接着道,“我是不懂的。”便微笑着收了话头,不再往下去说。只待得柳依依回转坐定了。方才又说道:“你听福伯把事说了,若有兴致就不妨玩玩。”
福伯听着心中暗暗对丁一高看了几分。无他。此子气度不是一个秀才的功名可以载量的。
只是福伯却不知道,丁一之所以放得下、放得开手,不是他一点也不把这二十万两白银看在眼里,相反在柳依依来客厅之前,丁一就通过长宽高约五十公分,用心算计算出箱子容积。再乘以密度,大致就估算出这批银子的多少了。
二十万两白银摆在面前,不动心?丁一又不是圣贤,这可是七百四十万克。按一克二十元来算,就是近乎一千四百多万!
不,丁一就是太在乎了才会放手让柳依依去做,因为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操持,对于丁一来说,是一种很自然的思维方式,就是因为在乎,怕自己弄砸了,他才会让下人去把自己媳妇叫出来,因为他知道生意的事自己不懂,这么大的一笔,搞砸了得多心痛不是?
就算丁一瞬间思想境界顿悟,能舍得这二十万白银,那么接下来风家镖局的三成股份呢?要知道这二十万白银不过是抄来的浮财其中的十分之一!其他例如字画、古董、地契之类的,尚不在其中之列。
“大舍这回做得是不太对的。”福伯喝了口茶,虽然青衣小帽但他坐在那里,却便和忠叔平时面对丁一的表情无二,就是那种看着丁一长大,虽然守着规矩但有那种长辈亲昵的感觉,“先是派人来伏细舍,后来是细舍拉过去这桩财路,又才把其中的一成分拔过来,老奴实在看不过去,所以多嘴说了大舍几句,讨了这个差事过来。”
什么大舍、细舍?柳依依有点听懵了,一点不太转得过弯来。
福伯看着也不为意,笑着说起往事来:“当年丁大爷和我家老爷结义换帖,细舍出世之时,老奴随老爷去贺喜也抱过细舍的,本来老奴是唤细舍做丁少爷,白莲教的总护法也在场,便训斥老奴狗一样的主子狗都不如的奴仆,有什么资格抱细舍?丁大爷是世间豪侠极豪爽的性子,当时便说道:‘什么丁少爷?小弟家里不是有两个侄儿么?你怎么叫的?’老奴便说唤作大舍、二舍,丁大爷立时拍板,教老奴就这般唤细舍便是了,莫得格外生份!”
老人说得起往事来,来来回回兜兜转转,柳依依好不容易才得清楚。
丁一却是听得项背微微有了汗意,原来以为这身躯的老爹是个大明的黑社会头儿,现在听起来,娘娘啊,白莲教是什么概念?专业造反几百年啊!从大明一路造反到清朝末代的角色,这不论是什么x利班、鸡地、拉不拉灯都好,在这个专业造反组织面前,都是战五渣吧!
这身躯的老爹,为了维护小兄弟王振的尊严,当场就敢扫了人家白莲教总护法的面子。这真怪不得王振发达了,对自己这般照顾啊!只是说起来,这位丁大爷,怎么看着,怕也得是拉灯那级别的恐怖分子,怪不得死了这么多年,大明黑社会们一提起来,都还敬仰无比……
ps:来点那啥好不好啊列位?那啥,就是那啥啊!我不说诸君也知道的……
第九十六章万事皆备(十五)
福伯的提议是:不要卖风家镖局在各地的店铺,接手过来做倒是一桩生意。
其实丁一这边也是没有什么风险,就是确定一下每年分润的额度,只听福伯说道:“老奴以为,便让风家把镖局做下去,每年给他们留一成利,大舍、二舍、细舍各占三成,细nǎinǎi以为如何?”
柳依依一听就摇起头来,她倒不是嫌这分润太少,而是她考虑的角度与福伯完全不同:“不妥的,这么做下去,这生意必定一年不如一年,沿途官府、差役没有分润,就算敢怒不敢言,总归也会不太爱理会,若是不时有山匪盗贼劫镖,官府又不卖力,总不能派锦衣卫去押镖吧?再说这士林官宦也不是好打发的……”她这句是不敢说白,也就是说王振虽然权倾天下,但文官集团依然有着他们的势力范围,极对也不是吃素的。
“细nǎinǎi高明!”福伯听着不禁挑起大拇指来,他也不是什么有城府、有谋略的人,说白了,当年也就是王振的一个书童角sè,只是忠心老实,随着王振发迹,便也水涨船高,王山、王林这两个王振的侄子,知道福伯跟着王振几十年,自然也就给他面子。
说句难听的,福伯也就是会狗仗人势,哪里又懂什么生意?
这时听着柳依依这专业人士的分析,当下就被震住了。
“若按妾身看来,要长久做下去,这生意怕得让士林、后宫、勋贵都有分润,方是长久之计。”柳依依当下又与福伯细说,该留多少利润去做沿途官府打点、江湖好汉也就是大明**们的吃红等等,末了又道,“最好各地镖局换个名号,别叫一个名字,以免树大招风。”
丁一听到此处却摇起头,插话道:“不妥,这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不如求皇上赐个名,就叫大明皇家镖局;若是事不可为,就请太后赐个名,例如唤作顺丰。纯利四成入内库,我这边要得三成,一成与勋贵,一成与文官。福伯,这回就劳烦您去回复,若是赐名与分成这两项,有一项不成的,这生意我这边就不沾了。”
柳依依听着,望着自家夫婿,真个是两眼就差直冒小星星了,她是行家里手自是知道丁一所提出的方案,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基于见识和地位,她自己先前根本不敢想罢了。别说柳依依,就是福伯那也不敢想,把纯利分一成与文官,倒不是舍不得,而是给谁?给首辅么?还是给那石头一般死硬死硬的于谦于大人?他们会收吗?几乎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会!
正如先前所说,当官的收钱,他想的是这钱收了会不会影响他的站队,做生意已经有辱斯文,文官集团可以让自己家人、朋友去做,这个倒无所谓,他们总能想到自欺欺人的法子;但和权阉一起分利,首辅大人会为了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