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在大明-第3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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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光凌凌,火把的火光摇曳,守城的官兵严阵以待,处于戒严状态,更有那弓箭若隐若现,对准众人,使得王承恩不敢有过激的举动,只能在那里大骂。
这一刻,朱由检反而愈发的冷静了,脑子格外的灵活,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深深地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日薄西山的皇帝,还有什么威势可言?又怎么可能镇得住这些守将和成国公朱纯臣?
“王承恩,不要再叫了,咱们走!”
朱由检制止了还要爆喝的王承恩,同时拨转马头,向北而去,后者也没有再迟疑,也不再理会守在齐化门的守将,紧跟而去。
崇祯一行人骑马刚离开没多久,朱纯臣的身影就出现在齐化门的城墙上,看着崇祯离去的身影,幽幽叹道:“皇上,切莫怪微臣如此做,就算是我打开城门,放你们离去,但也逃不出李家军的重重包围。既然如此,还不如成全于我。”
安定门,守军零零散散,稀稀落落,大门更是紧锁,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朱由检一行人出现,并停在安定门前,王承恩这次没有再高声大喊城门守军,而是大手一挥,喝道:“来啊,将城门给我劈开!”
咚咚咚!
利斧劈砍城门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不断地回荡,无人下来阻止,任由太监在那里横劈竖砍,破坏城门的栓子。奈何,城门实在过于坚固,余下的太监轮流砍了许久,依然没有破开城门。
“算了,住手吧~!”
朱由检再次开口了,阻止了还要劈砍城门的太监,深深仰头看了一眼城门楼上,叹息一声,紧接着拨转马头,策马缓缓前行的同时,更是落寞的说道:“回宫~”
虽然仅仅是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意味着朱由检的彻底绝望,再无一丝逃离的冲动,浇灭了最后一丝的求生念头,一时间,心里又萌生了一股憋得冲动,想要再次回宫看看。
拂晓时分,大火四起,城外火光映天,皇极殿前。
朱由检落寞的身影驻足于大殿前,出神的看着景阳大钟,王承恩就站于身侧,心中虽有千般言语,此时此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何安慰皇上?
这时,朱由检的双眼里忽然闪现一丝神采,转而又黯淡了下来,身子更是微微动了起来,迈出了步子,缓缓走向悬浮在空中的大锤,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真的在问王承恩。
“承恩啊,你说,如果朕撞响这震天钟,召集百官,会有多少人入宫呢?”
然而,不等王承恩回答,朱由检的双手就已经扶住大锤,撞向了景阳大钟,钟声顿时大作。
噹。。。噹。。。噹。。。
一声声钟声化为一阵阵音波,由近及远,迅速向周围蔓延,瞬间就传遍了京城内外,钟声悠悠,响彻天地,一时隐隐有掩盖战火与厮杀之音的声势。
此刻,王承恩只觉得耳畔轰鸣,震得脑仁儿生疼,忍不住地劝说道:“皇上,就算百官到来,商议出逃之计,但也是枉然。如今之时,到处都是乱军,各个城门口都被乱军控制,民心向背,已然倾向了乱军,做这些都是无用之功。”
噹。。。噹。。。噹。。。
钟声依旧在回荡,经久不绝,朱由检仿佛失去了听觉一般,并未受到震耳欲聋的钟声影响,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戏谑之意,固执地撞着震天钟,机械的重复一遍遍动作。
钟声响了许久,皇极殿前依旧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官员到来,忽然间,朱由检宛若剥离了全部的精气神,整个人突然就变得萧瑟、落寞而绝望起来,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失去了灵魂一般。
看着崇祯孤寂的身影,发髻已散,就是黄袍都变得凌乱不堪起来,被扯开了大半。
在这一瞬间,王承恩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明悟,明白了一切,皇上之所以撞响这震天钟,召集百官,并不是想商议出逃之计,没有最后垂死挣扎之意,而是想想看看这京城里还有多少忠臣良将,还有多少官员忠于大明?
结果显而易见,也击毁了皇上的最后一丝信念。
朱由检站于景阳大钟之中,缓缓旋转起来,环视左右,看着空荡的广场,脸上忽然显出狰狞之色,突兀的发出声嘶力竭般的大喝,仰天长叹道:“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
然而,听到这些话,王承恩没有一丁点的同情之意,神色反而复杂无比,心里更是生出一股莫名的冲动,好想说,皇上,大明之所以如此,有今时今日之结局,百官虽有责任,但根本原因还在于你。
奸臣当道,宦官排挤能臣干吏,致使忠于朝廷、并能干的官员得不到重用,频频被猜忌,被排挤,时常被当作替罪羊,担下所有责任。
或死,或伤,或被贬黜与边境。。。。。。
最终,王承恩只能连连摇头,露出苦涩之意,自己的身份实在太尴尬,总不能说宦官误国,京城之所以失陷,原因全都在那些负责把守城门的宦官吧?
毕竟,他自己就是一名太监,也是众多宦官之一。
………………………………
第四百零一章 殉葬
万岁山位于皇城与紫禁城之间,在紫禁城以北的方向,耸立在京城正中稍靠北的方位,登临最高处,正好可以俯瞰偌大的整个京城,一看京城的大概战况。
万岁山之巅,也就是煤山之上,朱由检登高而望,孤零零的看着京城内外,此时此刻,他的身后就只有王承恩一人,还有就是旁边的一颗歪脖子树。
这个时候,朱由检很是狼狈,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神情疲惫不堪,遥遥的看着京城,不时地有火光冲天,黑烟缭绕,整个人显得很是平静,嘴里喃喃道:“不是说,李家军不骚扰百姓寻常人家吗?京城里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着火之处?”
山上只有两人,尽管朱由检的声音很轻,但王承恩还是敏感地听到了,并且上前,观望了过去,细察之下,不是很确定的说道:“皇上,那些着火之处,有很多都是诸多官员的府宅。”
说到这里,王承恩语气一顿,似乎为了使得自己的回答更有信服力,一指皇城之内的某个方向,进而补充道:“那~皇上,那是驸马巩永固的府地,此时皇城内唯有他的住处着火,应该是自杀殉葬了。”
“还有那个,那里是惠安伯张庆臻的府地,那里是户部尚书倪元璐的住处,那里是刑部右侍郎孟兆祥的宅院,那里是户部给事中吴甘来的家。。。。。。”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传进朱由检的耳朵里,反而使得他的脸上显出熠熠生辉之色,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了两下,脸上弥漫着淡淡的欣慰之色,忽然间,猛地将身上的蓝色大袍扯了下来,平铺在地,更是狠狠地咬破一根手指,大书特书起来,留下了最后一个个罪己诏。
“朕自登基十二年,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京城四周的炮声渐渐减弱,清风微拂,朱由检上吊于那颗歪脖子树上,长发披散,正如罪己诏中所言,无面于地下的祖宗,以长发遮面。
此刻,朱由检死的格外凄凉,不仅是全身狼狈不堪,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还光着一只脚,在空中摇荡。
王承恩也死了,自杀于不远处,陈尸于那个写在蓝色大袍上的罪己诏一旁,似乎是在向世人宣告着什么。
永安公主驸马府,大火蒸腾,黑烟缭绕,大院里摆放着一个棺材,棺材的四周摆满了干柴,足有一米多高。
不仅如此,在棺材的旁边还绑着五个孩子,被黄绳束缚的死死地,孩子的嘴被堵着,发出呜呜的哭声,一张脸都哭花了,害怕与恐惧至极,更有一摞摞字画,环绕于周遭,随意的堆在地上。
在棺材的正前方,摆放着一个香案,放着一个个果盘,香炉里青烟袅袅,巩永固站在那里正在拜祭,分别斟满了三杯酒,每说完一句话,就会有一只酒杯随之而空,或是对空洒在地上,或是一饮而尽。
“第一杯酒,还酹皇上;第二杯酒,还酹公主;第三杯酒,敬我自己。”
巩永固将最后一个酒杯扔了过去,不知是酒量太浅,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使然,巩永固整个人有一些微醺起来,步履微微摇晃,缓缓来到自己的五个子女身前,神情变幻不定,时而露出慈父般的爱怜,时而露出狠心的决绝之意。
“孩子们,你们是公主的子女,也是皇上的外甥儿、外甥女,不能受辱,莫怪为父心狠!放心吧,为父会随同你们共赴黄泉,与你们的母亲在地下相聚,也算是一大幸事了。”
说话之间,巩永固来到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旁,顺手抄过一根火把,转头环视了一下公主府,面露留恋之色,忽然间,巩永固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在空荡荡的院落里发现一人,居然还有一个老奴没有离开,不禁举着火把走了过去。
“其他人都跑光了,你怎么还没走?”
旋即,老奴对着巩永固就跪了下来,并泪眼婆娑的答道:“驸马爷,老奴在等着服侍你,老奴无用,只能给你收尸了!”
“起来吧~!”
巩永固轻轻点头,露出一丝感激之色,说完之后,没有再理会那个老奴,转身信步而去,来到永乐公主的棺材旁,将火把插在那里,随之就抱起一坛坛酒,浇在棺材与干柴之上。
忽然间,在全城冷兵器的撞击之中,在浓郁的酒香里,巩永固再次举起了火把,来到五个孩子的近前,六人待在一起,手里的火把随之就抛了出去。
“腾~!”
火光大盛,满天大火,木柴“噌”的一下子被全部点燃,棺材也被大火覆盖,大火里更是传来孩子闷声的惨叫,还有巩永固那肆意的大笑,嘴里还不断地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