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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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清军在河中的总兵力已经不足二万五千人,部分县城已经不再设防。
“总兵大人,听说巴中方面刚刚抓到一户来自汉中的逃人。”钦命持节关防西川总兵衙门、都监军务军纪的安龙几乎是旋风一般冲进了贺发的签押房。“从其口中打探道清虏正在汉中对百姓大肆杀戮,可有此事?”
“都监的耳目倒是灵通,消息刚刚送到本官处,安大人就已经知道了。”从贺发的语气上可以听得出,他对安龙这位监军大人的态度,不过,这种程度的不和不足以抵消他刚刚获得消息的沉重。“没错,据那户逃亡的猎户报称,清虏不知为何突然对汉中百姓举起了屠刀,如今的汉中已经是十室九空了。”
安龙眉头紧锁的问道:“总兵大人以为此人这番言论可否属实。”
贺发摇了摇头:“本官想不出清虏为什么要对百姓动手,所以已经让职方司去核查了。”
“山中小路难行,恐怕等职方司核查的情况送抵,时间已经到了降雪了。”
“那都监大人的意思是让本官现在就出兵?”贺发嘲讽道。“姑且不说朝廷正在还清虏议和,就算议和不成要北伐的话,情况不明,本官也不能轻易把数万精锐拉上去硬闯剑阁吧。”
“那万一清虏是准备逃跑了呢?”安龙提出自己的观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虏为什么会狂性大发的对百姓动手,因为他不要汉中了,自然也就不要汉中子民了,为了防止汉中百姓为我所用,自然要杀戮一净的。”
贺发却不敢肯定:“的确有这样的可能,但清虏为什么不要汉中了呢?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清虏拱手让出地利,这无论如何是讲不通的,除非是陷阱。”
“没有这样自残的陷阱。”安龙否定道。“我看清虏可能是粮秣供输上出了问题。”
“这就更不对了,”贺发摇头道。“这两年关中、汉中也算风调雨顺,清虏又设立藩镇把陕北、甘肃的包袱给卸了,又如何不能按需供输汉中粮秣了。”
“那清虏为什么要跟我朝议和?”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两人回首望去,却见身为西川行枢密院参军事的高福千走了进来。“我以为,清虏是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下风了,所以要集中兵力,预防我军越过黄河与之决战。”
“没错,”安龙悚然而惊。“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安龙看向贺发。“贺大人,清虏这是要逃,说不定他们连关中也不要了。”
高福千跟着提议道:“总兵大人,兵贵神速,朝廷不可能要一个精赤的陕西。”
贺发有些犹豫:“朝廷还在议和,这个时候出兵,会不会驳了圣上的意思?”
看着两名属下不以为然的表情,贺发知道自己表现有些怯懦了,于是他轻笑一声:“本官记得圣上说过,胜利者是不应受到责怪的,也罢,本官现在只是个男爵,还想多要些邑田留给子孙,来人,召各师统制前来军议。”
“大人,别忘了通知朝廷咱们的判断。”安龙诱惑道。“这或许就是北伐第一功……”
第531章 挫折
武成七年九月初七,郑克臧在武昌凤凰山离宫接到川西方面的第一封报告,大吃一惊的他旋即莅临枢密院质询职方司的工作。然而华夏朝职方司还没有做出应变的决策,川西夏军已经夺取剑阁的第二份报告又送抵了郑克臧的案头。在这种情况下,华夏枢密院判断清军将全面龟缩,于是遂立刻调动前线兵力向黄河岸边押去。
然而夏军刚刚大举出动,清廷便悍然在开封段及亳州段,两处同时毁掘了黄河南岸大堤,尽管秋末冬初并非是黄河丰水期,但尚未完全结冻的黄河还是夹杂着大量破碎的冰块倾泻而下,不但将豫中、亳颍大地至于一片汪洋之中,还将在华夏整治下已经水患消退的淮南地区重新淹没,更将数十万奉命北伐的夏军将士及倍数的军资一并置于黄泛区中。
消息传到信阳,北上主持北伐的郑克臧怒急攻心,当天就病倒在军前。
为了避免进一步动摇军心,随驾扈从的枢密院使洪拱柱只得在紧急向监国皇后陈纤巧通报的同时,集合未遭到洪水冲击的天武、拱圣、宣威、虎翼各军计七个师,由枢密院同知封慧领兵组成左翼军沿汝河、伊河谷道向洛阳进军。
只是豫西山峦叠嶂道路难行,又恰逢风雪大作,军资匮乏的封慧前进不得,只能领兵回转许州一线,在尚未被淹没的若干高地驻军,至此“乙酉北伐”半途而废,夏军只是在西线占领了以及残破至极的汉中地区,在战略上反而将自己拖入了一个巨大的困局之中……
“放心,朕没有垮,朕只是做了一个梦。”看着身边因为担心而容颜消减的诸女,郑克臧苦涩的笑了笑。“朕梦见当年送朕来的那个神人责问朕是不是一切都做好了,朕说好像有做好又好像没有做好,神人就让朕回来继续认清本心。”
郑克臧的这番古怪的言论,边上的人谁都听不懂,如方玉娘等几个嫔妃还以为郑克臧已经神志不清了,当即便有人开始抹起了眼泪。
“说了,朕没事。”郑克臧冲着女人们微微摇了摇头。“朕只是自惭,这次确是轻敌了。”郑克臧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好一个连环套啊。议和是纵敌骄敌,汉中屠杀是激敌迫敌,朕以为胜券在握,焉知道完全被玩弄在鼓掌之中,不败才怪呢。”说着说着,郑克臧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不过也是,若非朕横空出世,人家可是一代史册彪炳的圣君,怎么可能没有几斤几两呢,还是朕求治太切啊。”
“胜败乃兵家常事,圣上何必自责。”陈纤巧突然打断郑克臧的自哀自怨。“再说今次失利又未曾动摇国本,我强敌弱之势态并未改变,只要再有十年生聚,我朝必能彻底压倒清虏。届时河山重光,天下一统,也只是指日间的事情。”
看着教训自己的发妻,郑克臧忽然失笑:“皇后说的极是,朕不过才四十多,再有十年也不过五十出头,熬也能熬死了鞑酋康熙。”
说到这,郑克臧振奋了精神:“来人,着兵部把今次的损失报上来,朕要仔细看了。”
“圣上又在胡闹。”陈纤巧却喝止了内侍。“政事且慢处理,一切等养好了身子再说。”
不愿顾拂了陈纤巧好意的郑克臧只好收回自己的话:“好,好,朕听皇后的,这样,朕再修养三天,三天后再开始理政不迟……”
清军掘开黄河大堤固然使得河南成为一片沼泽并迫使夏军无法北顾,但也隔绝了豫东鲁南的清军与河间清军间的联系。为了防止夏军在来年春夏后对河间的孤军继续用兵,胤禔继续执行原定的北撤计划。于是在没有夏军骚扰的情况下,剩余的二万多清军攘携十余万洛阳、郑州等地百姓次第撤过冰冻的黄河,在风雪中进入山西、山东等地,只留下少量官员守着空空荡荡的洛阳、郑州等着华夏朝“接收”……
“此次我军伤亡官弁士卒约一万五千人。”由于水势不大,因此直接被洪水冲走的夏军人数不多,更多的损失则是因为不适应水土气候以及黄泛区引发的时疫造成的,好在天气很快寒冷下来,疫病并没有扩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损失的军械、火药、军马、车辆、粮秣等一应物资约计六百七十万贯。”不过军资方面的损失就极其巨大了,别的不说,光师旅一级的火炮就有近四十门陷在淤泥里无法打捞上来。“此外,目前我军尚有十七个师位于黄泛区及黄泛区南缘,每日所需补充的军粮、马草就高达千余石,还要考虑到运输的问题以及民夫的口粮……”
郑克臧开口打断了兵部尚书林升的话:“命令北线各部除许州驻军外,全数返回原防。另外再给封慧下一道命令,着他趁中州冰封之际探查黄河溃坝地段,若是没有清虏干涉,要尽快把黄河口子堵上,否则,来年,情况就更危险了。”
内阁参赞大臣、度支衙门会办大臣张日耀眨了眨眼:“圣上,国库中已经没有钱了。”
武成六年,度支衙门国库、核销两司上报财政盈余四十一万五千一百二十一贯又三陌五十一文;武成七年原本预计将有八十余万贯的盈余;然而这一些都被庞大的临时军费给吞没了。不但盈余已经提前用完,度支衙门还向四海、通海两大钱庄及内库筹借了四百万贯的军费开支。原本预计四年内还清本金及一成利息,但如今这些钱显然是不足以应对浩大的河工所需,因此张日耀的意思很明确,要么再借新债,要么就别往大里搞了。
张日耀只看到部门的利益,但林良瑞却看得更远,知道让黄河留着豁口的危害性是长久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担心:“圣上,就怕清虏不给朝廷修理黄河的机会。”
“清虏是不甘心从君令天下退缩成屈居一隅的。”郑克臧乐观的判断着。“掘开黄河,不过是缓兵之计,一旦鞑酋觉得兵马足以压倒我朝了,他还是会南下的,所以,咱们修黄河大堤对他们也是有利的,更可以消耗我朝的国力,想来应该乐见其成。”
郑克臧的话并不能说服殿上众人,但背书的人出现了,以枢密院同佥兼任职方司郎中的金言智很快传来一个消息,郑州班头曲氏不愿意随清虏北撤于是纠集衙役、青皮及打行一众约百十人乘虚夺了郑州,已经向华夏献城了。
“百十个破落户就能夺了一州?这消息确实吗?”学部尚书吕雪芳也是搞情治的出身,因此由他来挑职方司的错也是名正言顺。“职方司这次不会再出纰漏吧。”
“确实不会再错了。”金言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城中清军主力已经悉数撤走,只留下一汛清军在装样子,结果曲氏使人一鼓噪,满知州就让剩下的清军护送他和阖州官员弃城而逃了。”这当然是郑州来人的说辞,肯定是不足信的,但关键是。“封大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