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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温瑞安极短篇作品-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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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一样锋利。他反手把剑插回剑鞘去。是时候了,他喃喃自语,然后他往后退了一步,轻轻地,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脚趾尖去,居然没有在泥上留下任何痕迹。然后他用剑鞘拨起几片落叶,小心翼翼地,填在适才他站的脚印上。他已站得很久了,而且他用力,尤其是以内力逼开雨水时,所以在那松软的妮地上留下两块深深的洞。他小心地把它覆盖了,又把旁边的沙拨平,再从头看看:绝没有人察觉得出有人曾在这里站过的了。他坚毅而年轻的脸上才露出半丝自据的,满意的笑容,一刹那他忽然年轻起来,只是这年轻也未免太昙花一现了,他已收敛起笑容,然后他张目凝神,静静地聆听了一会,好一会,才一字一句地道:是时候了,让我杀死他吧!他仰身一望,看好那枝最适合用来藏身的树桠,飞身往上纵去;忽然他瞳孔陡张,只见一人在那树桠的浓叶间,正向他展开一奇异的微笑,然后是刀光一闪!

三、结局

刀光一闪,“飓”地砍中脖子,他的一颗头颅“呼”地飞了出去,在半空划了一个弧形,与血水一同撞落在树干上。树皮上即刻增加了一种凄艳的红色。他的头伶俐地跌在树下,滚了几滚,不动了,静止了,但眼睛仍张得凸了出来,大概是在看着他在半空的身体,正蓬然地坠落下来吧!

………………………………………………

一九七二年刊于中外文学;校于一九九零年三月六日;

《自由时报》发表诗《忽然之间的甜》及诗人访问记

了断

他去买了一株花回来插在那口古老的五彩镂空云凤纹瓶中,那感觉虔诚得像在自己坟前上香一样。

“插枝梅花就过年。”仇苦善禀神似地哺哺自语。

自从“饮梦山庄”大门前出现了一张血脸之后,仇苦善就得跟一切了断:他的事业、他的前程、他的家小、他的财物、他的一切……从那时起,一切都不再属于他的了。

谁会想到:日正中天、仕途得意、江湖称道、富甲一方的“饮梦山庄”庄主仇苦善,竟会在他如日方中之际,会接到“幽冥血奴”的“大红帖”呢!

仇苦善知道这是厄运,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竟会遭受这种厄运。他平生为善的多,纵不能为善,也决不作恶;他生平交友极多,纵不能结交,也决不与人为敌——为何“幽冥血奴”竟会找上他!

“血河派”的每一任的“幽冥血奴”按规矩每年都要灭绝一个武林世家,今年竟会轮到他!——依照“幽冥血奴”的作法,虽然要血洗满门,但都会选那些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的武林人下手:怎么他会选上自己!

抵抗?那是找死!伤亡更大,这又何苦!谁能敌得过“幽冥血奴”!所以从那时起,他就跟家人作别,尽管大家哭得死去活来,但也不能不一一了断——一旦关系已作了断,照“幽冥血奴”的作风,是决不追杀“局外人”的。至于“血奴”的名堂,敢冒认的人只怕八百年后都还没有生出来。

“大红帖”的血脸涂在门上,一个月后,“血奴”就会登门“造访”,今天,就是这一天了。

他自知大限已至,自度决非“血奴”之敌,是以早服下了“断魂散”,不想死得太惨;不过,他要留得一口气,好看看“血奴”到底是谁?为何要这般对他?

“血奴”来了。

“血奴”一来,见偌大的山庄冷清清孤寂寂的,大诧,一见仇苦善奄奄一息的样子,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仇苦善一看来人,不由气苦!来的原来是当年潦倒失意,他曾解衣送食照顾过和勉力过的挚友雷念痴!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惨然叫道,“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要杀我!?”

“我杀你?我是来拜谢您?找您叙旧啊……”“幽冥血奴”雷念痴顿了一顿,在刹那间他恍然大悟了,惶恐地道:“……我今日能名震天下,全仗你当年扶植,是以携来厚札,特向你拜年叩谢,想给你意外惊喜,没想到……我留‘大红帖’,是表明我一个月之内必来,但我是来报恩的,不是来灭门的,怎么——!?”

稿于一九八八年一月十六日联合报“缤纷版”约稿

校于九二年六月苦修“风影功”

祭刀

“血雨派”第十四代掌门人:“血雨横空”马婆雄,在江湖上,腥风血雨杀戮无算二十八年后,归隐不封刀,调教了四名得意门生。入室弟子:

大弟子“不舍依依”梁善良。

二弟子“恶客”张生气。

女弟子“梦姬”花想容。

幼徒“要钱要命”云想衣。

还有个儿子,人称“小霸王”马刺。

他们练的都是刀,而且都是极其歹恶的刀法。

“血雨刀法”凄厉、歹毒,而且一旦出刀,既不留命,也不留头。

“血雨派”的镇山之宝正是马婆雄手下的这一把“血雨神刀”。



梁嫁拄剑守在何里活棺边。

“下三滥”高手“飞星传恨剑”何里活和“太平门”杀手“流星蝴蝶刀”梁嫁结恨已深,恶斗已久,但两人从来旗鼓相当、各有千秋,四十年来决战五十三次,仍不分轩轻,两败俱伤,打到后来,两人都知道,谁也无法把谁打败,谁都无法取得胜利,这样打下去,不会再有结果,所以决定讲和,不打了。

两人因为对敌太久了,所以也实在太了解对方了,一旦不打了,化敌为友,成了知交,彼此都十分欣赏,成了同一阵线的人,相知相重,同仇敌汽,互为奥援,结为兄弟。

其实,往往敌人有许多长处是自己所惧畏的,而敌人的缺点又是自己所憎恶的,不过只要这敌人一朝变成了自己或自己人,长处就成了好处;弱点,也会变为可爱的特性。

这时候,何里活和梁嫁年纪部已很大了,两人不复当年精壮,联手御敌,对彼此都有好处。

“真后悔以前跟你打了那么多年,使我少了一个好友过了大半辈子!”

“咱们如果早当成了好朋友,反而激发不出咱俩为打{奇书手机电子书}败对方苦练而成的武功了。”

“我唯一遗憾的是:我们还没分出个高低来!”

“就是为了这句话,武林便是腥风地,江湖更是血雨池。”

“咱俩也为了这句话白打了四十年。”

“所以这答案我永远也不想知道!”

两人说罢,哈哈大笑,痛饮狂歌竟宵。

不久,“飞星传恨剑”何里活接到“斧头一族”余忠、余勇、余昧三兄弟下的战书,要他立刻交出“飞星剑诀”,否则杀无赦。何里活即刻通知梁嫁,才知道梁嫁因与“神枪”孙家的“一柱擎天枪”孙太大决战负伤,伤重不起,何里活只有独自接受“余氏三雄,十尾九凶”的挑战。

结果惨烈无比。

余氏三雄手段凶残,武功也极其高强,何里活纵把三人重创迫退,他自己也遍身浴血,俟粱嫁和其他同门友好赶到时,他已奄奄一息,临终前托咐梁嫁:

“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死后,余家的人必来毁我尸身,取我剑诀,你若能保全我的尸首入殓,我已托我孩子伯儿届时将‘飞星剑诀’送你为报。”

说罢,何里活便溢然而逝。

梁嫁并没有等到何里活大殓——他只等到何里活人棺,何家的友朋同仁一旦散去之后——他就开始逼问他的世侄何伯儿:“飞星剑诀”到底藏在哪儿?

何伯儿当然不说。

但他又怎是自己父亲当日头号大敌的对手?

所以他给逼供得死去活来。

“……我说了……剑诀就藏在棺里……爹尸身下……”

梁嫁迫不及待,马上就要开棺。

但余氏三兄弟就在这时候攻过来。

梁嫁力抗。他变成拄剑守在棺椁旁边,不退不让,力决死战。

余忠、余勇、余昧本已负伤,不是梁嫁之敌,见势不妙,立即退走。

但梁嫁也挂了彩,受了不轻的伤。

他喘着气。淌着血,急着开棺,一手抄入尸背去捞寻剑诀,摹然,那死人睁开了眼,向他一笑:

然后一剑刺进他的印堂里。

死人当然不会笑。

也不会出剑。

更不会开口说这样的话:

“我没有死。我就等你来开棺受我一剑。既然已斗了四十年,哪有说不斗便不斗的!今天,还是我赢了。”

这话不知梁嫁有没有听见,在死前。

但佯作离去实匿伏伺机掩杀过来的余氏三名好手,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稿于九二年五至六月,阿细姨二延返马

校于九二年六月三十日——七月,二黄欢



那一刀所划过的光芒,

不是流星,而是太阳。

这是一柄七寸长的刀,薄,而锋利。

刀柄有纹,鱼鳞般的纹,没有雕龙,没有刻凤,因为这刀是用来杀人的,不是摆出去供人观赏的。

执这柄刀的手,白皙而嫩,好像没有了掌纹。这双手很纤瘦,但指骨骨节凸起,指是尖而削的,指甲有半圆的白晕:一双尖秀巧俐的手!

而这双手曾弹过琴,拎过棋,写过书,画过画,如今这双瘦瘦的手,却会以四只手指夹着这柄刀,闪电一击,刺人敌人的咽喉,绝无虚发。那四只手指,拇指按在刀柄的木纹上,食指横架在刀柄下,中指居于刀柄的中部,无名指轻拈刀柄之未,稳定了那柄刀,瞄准了那柄刀,肯定了那柄刀以后,一出手,刀快如电,已插入敌人的咽喉!这四只骨节突露的手,就钳在刀柄上。刀柄有鱼纹,因为这样始能抓得紧些,稳些,不是为了好看。所以刀柄是檀木做的,没有缠丝,没有系绢。刀是用来杀人的。

刀是用来杀人的,所以刀必须要锋利。它的刀嘴斜斜地弯了上去,刀锋仅仅是那么海天一线。刀的光泽是纯亮的,然而它竟有一层难以觉察的邪恶的蓝汪汪与微黄的光。那是刀的凝点。刀一到了主人手上,刀身便乍亮起一面令人无法展目的光泽,隐伏着一种茫茫然恶毒而又神圣的寒芒。刀的凝点是薄而锋利的刀身,刀的焦点是刀尖。

刀是用来杀人的,所以刀必须要锋利。所以它薄得竟然微微自颤着,它的用处生存在速度上,它的速度只生存在一刹。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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