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第5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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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地伏在木梨子身边,声音已经带了点儿哭腔了:
“……梨子姐,你别这样,我看着害怕……”
木梨子闭着眼睛,继续说:
“……他小时候告诉过我,他讨厌我母亲。他觉得,要不是她不管不问,我的心脏病也不会发作,我的人生也不会被她毁掉。那次,他站在我的病床前。问我希不希望我母亲死掉。我当时也是失望了。说,以后再说吧,如果等他们离婚了之后。她和我脱离了关系之后,她的死活就和我没关系了。没想到……他还真的能做得出来啊。”
现在,饶是龙炽,也能明白木梨子话中指的是谁了。
木梨子这时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眼中满是一片荒芜和悲凉:
“汝尧……你何必……这么一闹,你让我能去怪谁,能去怨谁?”
是啊,这么一来,他们能去怨谁呢?
木梨子母亲的死,居然是她一向信赖的青梅竹马。为了给木梨子报仇,而向神学院申请让她的母亲死得像是自杀一样。
木梨子能去怨谁?一个是听从了她自己的指示的青梅竹马,一个是之前和她毫无瓜葛,只奢望保命的安。
她能怪谁?
江瓷和龙炽被绑架,导致他们两个人性情大变,仅仅是弓凌晨要陷害修和安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他们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牺牲品。
他们能去怨谁?一个是怀着恶意、以他们的痛苦为乐的变态少年,一个是背负着重要的同伴性命安危、不惜为此付出任何代价的安。他们能怪谁?
夏绵的父亲死去,是因为弓凌晨的计划,安不得不去做,只能说夏源卿的运气不好。好巧不巧被她选中了。要不是夏源卿在死之前,小心地把那份资料在洪城银行支行找了个保险柜保管好,夏绵可能根本想不到自己父亲的死因居然是这样的。
他能去怨谁?弓凌晨?安?
可是仔细想想,安也是个可怜人。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没有别的选择。当时的她身处在那样闭塞的条件下,能求得自保已经是最好的了,她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想法?
而后来,她被神学院拘禁,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学院消除了她的记忆,等于她过去的一切都被抹消了,她不再记得自己的记忆被更替的事情,也不再记得自己的罪孽,她只是干干净净的“简遇安”而已。
这样的她,却仍在学院的操控下,和本应该成为她仇人的大家相遇,并成为了朋友。
这还真是讽刺啊。
大家要是都恨安的话,那对她就太不公平了。
唯一的怨恨,只能落在策划了这一切悲剧的神学院身上,可是,要让大家一时半会儿间转过这个心理的弯来,又实在是太强人所难把也同样变得冰凉的小手从木梨子手上撤了回来,环视了一圈周围各怀心事的大家,怯怯地开了口:
“那我……我和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言,修抬起了眼睛,注视了一会儿,一言不发。
这样沉默的注视搞得全身发毛,她抿着小嘴唇,求助般地把目光投向了最温和的夏绵。
可是,夏绵显然是早就预感到了些什么,对摇了摇头,说:
“你别问了,修……他很难说出口。”听了夏绵似是而非的话之后,更加迷糊,继续愣愣地看着夏绵,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确凿的回答。
见除了修之外几乎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夏绵实在避无可避,只能换了个更委婉的说辞,生怕刺激到修:
“……你仔细想想你父母的职业……”
话至如此,要是还猜想不出来,她的脑子就是进水了!
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小有名气的毒袅……而当年,修之所以会失去保护她的能力,就是因为毒品!
第八十二节 棋子和道具
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它们之间的联系,不用细说也能猜出一二。
害修当年上瘾的毒品,很有可能就是从的父母这里流出去的!被自己的猜想刺激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吓了起来,她求助地把视线投向了修,希望修能做出解释,能证明并不是这样的。
可是修口吻平静的话打碎了所有的幻想:
“我调查过了,学院当年想要在爱尔兰发展一个分支,可是后来因为监管不力,内部出现了别的分支和副业,售卖和制造毒品也是其中一个环节。刚开始还好,学院从中渔利了不少,可后来越发展越大,老大担心会出现别的问题,就下了令,雇佣了高级的黑社会成员,暗杀了提供毒品的毒枭和一些主要成员。而6号,也就是弓凌晨的毒品来源,就是学院为他提供的。而那些流出的毒品,统统来自和学院合作的两个毒枭手里。”
说着,修把视线投向了早就面如死灰的,说:
“那两个毒枭,就是你的父母。”的嘴唇抖索了两下,便缩成了一团,全身瑟缩了起来。
那么,当年,父母的死,也是因为……
修似乎没有察觉到的异状,继续说:
“你前些日子被绑架的原因,我也从方宁叔那里知道了。那也是神学院雇佣的杀手,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掉你,也不是从你那里得到什么所谓的下线联络号码,就是要把你是毒枭的女儿这个事实揭露出来,至少,这个事实,必须让简遇安知道。”
看到大家掺杂着疑惑和惊惧的眼神,修继续解释道:
“她是学院重要的道具,学院想要做的。就是把你们的过去统统揭露出来,放在她的面前,看她的记忆是否会复苏。”
江瓷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和龙炽当时被卷入杀人案件后,自己也曾因为龙炽的事情而大醉过,趁着醉意把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事情都透露给了她知道。当时还没有察觉。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她的某些举动的确很可疑,好像自己的讲述,引起了她潜藏着的某些恐惧双手抱着脑袋。脑海中一片混乱。
神学院,究竟把他们当做了什么……
修很体贴地补充了一句话,这句话也解答了当下的疑问:
“学院把所有人都当做游戏的道具。学院可以掌握这些道具的命运。而道具却没有这个能力。”
说到这儿,修的目光在脸色惨白的大家之中逡巡了一圈后,做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我和你们,都只不过是神学院取乐的棋子而已。”
客厅再度陷入了一片静默。
嘲讽的是,他们居然和神学院一样,都把孔明锁作为了自己的标志。
而他们之所以会把孔明锁作为自己的标志,还不是因为当初修的背上有那样的纹身?
看来。他们的一切都尽在神学院的掌握之中,就连他们自己选定的标志,也受到了神学院的左右。
果然是……棋子么?
而刚才经历了惊疑、暴怒、冷笑,现在又归于平静的木梨子,率先拉回到了主题: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把该知道的知道得差不多了。修。你们学院的要求是什么,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她还没有忘记神学院说过的话,他们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之后,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代价就是,他们必须得破解安的死因。否则。知晓了神学院秘密的人,仍是必死无疑。
当牵绊着自己的秘密得到了合理解释之后,他们就需要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而努力了。
修点点头,说:
“学院的要求是,在一周之内,调查清楚简遇安的死因,否则的话,一周之后,我还有你们,都会被神学院铲除。”
末了,修还补充了一句:
“七天之后,就是她租住的那所房子拆迁的时间。”
木梨子略点了点头,而夏绵则接过了木梨子的话头,继续提问道:
“修,你对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看法?”
修坦诚地摇了摇头:
“我起初以为是学院把她的秘密告诉了她。我清楚她的个性,如果她知道自己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的话,绝不愿意苟活,也绝不愿意面对你们,她宁肯选择那样一个残酷的方式死去。我并不感到奇怪。可是,我今天见到了方宁叔,他明确地告诉我,她的死和学院有关系,又没有关系。”
夏绵对这种古怪的说辞提出了疑惑:
“‘有关系又没有关系’?这是……”
修做出了解释:
“意思是,关于她的死,学院的确插手了,但并不是学院的插手,导致了她的死亡。”
那具悬挂在她的出租屋里,面目全非的焦尸身上的dna,经过和房间里的痕迹对比,确认是她无疑。
既然如此,那她的死,真的和神学院的举动没有关系?
木梨子这时挥了挥手,说:
“现在一切都没有定论,而修,你今天给我们讲的事情,我们需要时间来缓一缓,消化一下。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你得给我们一些反应的时间。还有……”
木梨子站起了身,凝视着眼中都弥漫着浓浓的疲惫的大家,说:
“如果你们累了的话,可以在我这儿休息。我这里客房多的是。你们不想留下来也行,各自回各家。如果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这里找我。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不在了,总得有一个能保持冷静、控制全局的人存在。
听到了木梨子的话后,其他人纷纷起身,沉默地带好各自的东西,向门口走去。
整整一天,他们经历的事情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安的死亡被确认,又从修那里听到了那么一大段故事,还知道了自己一直都想知道的残酷的秘密。并背负上了以一周为期限的解谜任务,所有人都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折腾得心力交瘁,只想各自回到自己的家。
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开始茫然了,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大家。
他们都是受害人,可又都是害他们的人的朋友。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