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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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见到修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老人笑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盘子举起来,拨了一半到修的盘子里,简单地说:
“吃吧。”
修虽然没有受过家庭的礼貌训练,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但他好歹也在市场上卖过一段时间的东西了,基本的人际交往常用语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低声嗫嚅出了“谢谢”两个字后,再次埋下头大吃特吃起来。
一盘半饺子下了肚,修甚至都还没尝出来饺子的滋味。只刚把那带着热气的食物在嘴里咀嚼两下,就囫囵吞咽下去。他的这种吃法。明显就是饿极了。
老人看着修近乎于小野兽一般的吃饭方式,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等到修咽下盘中的最后一个饺子并抬起头,和老人的视线接触的时候。才发觉到老人的异常。
修把面前的空盘子往前推了推,突然有点儿心虚起来。
自己就这么贸贸然地跑到别人家里大吃大喝的,是不是不大好?
但还没等修琢磨出来老人为什么突然表情看起来不好,就听到老人严肃地问他:
“你爸爸经常不给你吃饭吗?”
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看到老人严肃的脸,又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老人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打量了修一下。摇了摇头:
“果然,你这孩子也太瘦了一点儿。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做大人的怎么能饿着孩子?还有,你吃不饱。大冬天的又穿这么少,身体能行吗?”
老人一连串的问话叫修有点尴尬,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上穿的是一双硬板的夹脚拖鞋,身上则套着两件秋天的衬衫,最里面还穿着一件破了洞的小背心。这些都是武诚的衣服改小了扔给修穿的,所以看起来松松垮垮油油腻腻,而且一点也不保暖。
老人见修沉默地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自己的衣服,面色有点发红。就知道这孩子敏感早熟,估计有点儿面上挂不住了,索性不提这件事,站起身来,走进里屋,翻腾一阵后,拿了一件款式和料子都有点儿老的棉衣走了出来,把棉衣塞在了还在发呆的修的手里,和颜悦色但是坚定地说:
“这衣服送给你,是我儿子小时候穿过的,是我妻子生前亲手做的。我儿子的衣服,从小到大的我都舍不得扔,攒在橱柜里。现在也用不上了,就送给你吧。你还这么小,穿这么少,万一以后冻出什么毛病来可怎么好?”
修急忙把衣服推了回去,他一半是不知所措,一半是真的不敢收。
他没办法和武诚解释这衣服是哪里来的,万一为此再招来一顿打……
老人看着修有点儿着急但又面红耳赤地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问他:
“是不是怕你爸爸生气?他不让你收别人的东西?”
修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尽管他清楚,父亲没那么正直,在武诚看来,别人送的东西,不收才是傻子。修只是担心,把衣服拿回家去,会不会触动武诚某根敏感的神经。
毕竟武诚打人是从来不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的……
老人半阖上眼皮,过了一会儿,有些混浊的眼珠里突然发出了亮光:
“这样吧,你就说这个是在垃圾堆里捡的,怎么样?”
说着,老人把那衣服丢到地上,用脚碾着猛踩了两下后,便把它捡了起来,递给了修,问他:
“这样可以吗?”
老人都这么说了,修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那棉衣抱在怀里,也的确是舒服。虽然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樟脑丸的气息,而且灰扑扑的,上面还有一个明显的脚印,可是这是修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份像样的礼物。
自己也可以收到礼物吗?
见到修把棉衣拥在怀里,抬头看着自己,虽不说话,可是眼中明显闪烁出了一些属于孩子的惊喜眼神,老人的眼睛再次笑得眯了起来,他用粗糙的手掌抚了抚修的头顶,说:
“这孩子。吃饱了吗?”
修点点头,仍看着老人不讲话。
老人笑着问:
“要回家吗?还是留在这儿陪陪我?”
修的喉咙动了动,好不容易才费力地挤出一句话:
“我要回家。我爸爸一会儿就要醒了,要是让他发现我不在……”
修说到这儿就闭了嘴,老人也明白修的顾虑,点点头,长叹息了一口,对修说:
“那走吧。不过你什么时候饿了,就来敲我的门。爷爷这儿别的没有,吃的还是管够的。”
修抱着棉衣,原本苍白的脸颊上因为吃了一顿饱饭,外加这屋里的暖气很足,变得红扑扑的。对于老人的邀约,他咬着嘴唇,小心地惊喜地问:
“可以吗?”
老人再次抬手抚摸了一把修的头顶,语气慈祥:
“当然。走吧,孩子。”
修顺从地站了起来,抱着棉衣,默默地走出了老人家的院门。在准备进入自家的院落时,修听到老人在他后面轻声问: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修回过头,不知为何有点儿结巴:
“武……武乐修。”
说完后,看着老人皱纹遍布的脸,他莫名地有些惶然,从喉咙里挤出弱不可闻细如蚊蝇的“谢谢”两个字,然后一低头钻进了院门。
修想也能知道,老人肯定在自己背后,露出了那种他从未见过的、也从未有人对他露出过的无比慈祥的笑容。
当晚,修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裹着那件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味道,又有些硬的棉衣,却觉得异常踏实温暖。修连那些灰尘和那个脚印都没舍得擦掉,仿佛连这些污物,都是让人感到温暖的东西。
这件棉衣包裹着他瘦弱的身体,让他进入了一个甜美的梦乡。
第四节 恍如天堂
第二天的下午,武诚睡醒过来后,在院子里洗脸时,看到了修身上穿的棉衣,果然问他这衣服是从哪里来的,修就按照老人教给他的说法,说是自己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武诚的表情。还好,武诚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坏,居然破天荒地表扬了修一把,说他这个榆木脑袋总算知道给家里添点儿东西了。
修听着武诚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听到最后,他终于明白:
武诚居然以为他这件衣服是从别人家里偷的!
虽然清楚自己撒了谎,可是修觉得武诚这样的推测,既是对修自己的侮辱,也是对邻居家老人的善意的践踏,他忍了很长时间,终于大声喊出来了一句:
“这不是偷来的!”
修其实也不算是顶了嘴,顶多算是否定了武诚的推测,可就因为这句话,他换来了一顿无比残忍的皮带抽打。
在武诚看来,这件衣服脏是脏了点儿,却根本没破,该在的地方都在,谁会把这样的衣服丢出来,就认定修是偷了人家的东西,他本觉得修长了点儿脑子,谁料到修居然会大声反驳他的意见!
武诚的怒火蹭地一下冒了上来,他从腰间解下皮带,卷成一个卷,把裹在修身上的棉衣一把扯下来,把只穿着三层单衣的他推翻在地,劈头盖脸地朝他的身上抽了过去!
修已经习惯这种待遇了,皮带抽在身上的疼痛也算不得什么,于是他闷声不吭地倒在地上,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的侵袭,紧抿着嘴唇,用牙齿咬住嘴唇内壁,闭上眼睛,等待着这场毒打的结束。
一时间,静悄悄的院子里。充满了武诚不干不净的咒骂声和皮带抽在人体上的噼啪声,听着就叫人肉痛。
但是,当武诚抽下一皮带,又扬起手来的时候,他口中的咒骂和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全停住了。
修起初还觉得奇怪,武诚平常要打他。都是得打一刻钟之上才能稍微出点儿气,现在还不到五分钟。怎么就停手了。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武诚,却发现武诚的眼睛正牢牢地锁定在和左边邻居家相隔着的墙头上,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修小心地翻了个身,朝武诚看着的方向看去。
院子地上细碎的砂石硌着修刚刚被皮带抽出的伤口,身上疼得更厉害了,修对这样的疼痛早已习以为常。
可是,在他看到左边的墙头上出现的那张混合着恼怒和心疼的老人的脸时,突然感觉身上疼痛得厉害,前所未有地厉害。疼得他直想掉眼泪。
他抽了两下鼻子,好歹忍住了这莫名其妙的冲动,可在老人看到修那含着泪水却迟迟不敢落泪的眼睛后,他的表情明显变得更加愤怒起来,眼周的皱纹都因为愤怒哆嗦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那是你亲生的儿子!”
武诚已经很久没被人像这样训孙子一样地训过了。他一怔,继而是一阵滔天的怒火涌了上来,他冷笑着看向老人,毫不客气地骂道:
“老不死的,这是你该管的事儿吗?他是我儿子,干你屁事?我爱教训他!这小子欠抽!”
老人忍耐了一下,声音低沉,但是怒意更盛:
“你要是再敢打一下,我就报警。”
武诚再次愣了一下,口气立时没那么强硬了:
“你……你敢!我管教我儿子,就算警察来了也管不了!”
老人冷冷地斜了武诚一眼,像是在看垃圾似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抛下两个字:
“是吗?”
说着,老人便下了墙头,墙那边传来老人蹒跚的脚步声,以及停顿了半晌后,再度响起来的声音:
“喂,派出所吗?我们家邻居虐待儿童,请您派人来处理。对,地址是……”
武诚顿时慌了神,想要阻止老人已经来不及了,忙把修从地上一把拖拽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掉他身上的灰,用的力度之大打得修本来就疼痛不止的伤口愈加难受起来,可在他年幼的面孔上,却丝毫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