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以外的日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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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面对着他:“我一直感受不到你的热度,你像是冰一样的人,感觉温度在零度以下。而他——”我露出一丝薄薄微弱的微笑:“我从他身上感受到阳光般温暖的温情。”
米俊宽的神情像是有点颓丧,低垂着头,一抹阴霾横在两眉之间。然后他猛然抬起头,抓住我的双手,语气急切而热烈:“说,你的心里当真从来没有过我?”眼神是那样热切渴望,我心中不禁怦然一跳。
我缓缓挣脱他的手,避开他的眼光,故作轻松的说:“有的。周末午后的杀手,破坏我自由恣意时光恶魔。”
他朗声的笑了,连人同外套将我包围在他张臂的拥抱中。
离开海滩后,我们并不多话,偶尔视线接触了,对视一笑,恋痕在彼此眼底。只是孤独久了,我仍然不习惯两个人的相依;米俊宽也是冷淡惯的人,虽然特意怜惜,我们之间的亲密,还是一贯低调的波距。也许我们两人都该学习如何谈恋爱。
回到市区,天色初暗,胡乱吃个东西后,两人就冻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对街霓虹灯青红黄蓝紫绿的闪呀闪的,看半天才知道是电影看板。米俊宽不由分说就拉着我跑向对街。
海报上标榜着什么本年度最令人悚栗的、恐怖悬疑的经典之作。结果,凶手一开始就被我盯得死死的,乱没意思!所以我一直无聊地处在半睡半醒的朦胧间,直到散场的灯光大亮。
夜寒沁身,我身上罩在米俊宽的外套,衣服太大,两边袖子空荡荡的,显得笨嘟嘟。米俊宽敲敲我的头说:“羞羞脸,睡的跟猪一样,睡饱了没有?”
我点头,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实在怪不得我,谁叫那凶手那么差劲,破绽那么多!一出场就被盯死,业余得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那要怎么样才算有吸引力?”米俊宽笑吟吟的:“青面獠牙?还是横眉竖目?或者额头上刻着”我是凶手“?”
“你这样说就更不对了,”我笑说:“所谓悬疑,就是要出乎人意料之外。摆明了凶手是谁,那还有什么看头!”
米俊宽斜睨着我,依旧笑意盎然的。
“好了,别胡扯了。走,送你回家。”
回家!我的神采顿时黯淡下来。回家了,面对的还是那一屋子冷清,我倒宁愿在街头游荡吹冷风。
“看!”我举手挡着街灯,抬头望向夜空。“天狼星。你知道天狼星吗?”
“是的,我知道。不过那不是天狼星,天狼星不会那么黯淡。”
“你知道?”我眼睛亮了起来。米俊宽含笑不答,又敲了我额头一记,我也不再多问,反正天狼星总是闪耀在冬夜的天空中的。
“后天就开学了,明天会很忙吧?”我问。
“是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你好好休息,顺便温习功课。”
“算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每回钉在桌前,我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我看书,还是书看我。”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杜晚晚对我做的好事来。“你该不会也送我一碗当归大补汤吧?”
“什么?”米俊宽看着我,一脸迷惑。
“当归大补汤。”我倒回答得很坦然,没什么羞愧感。“就是补考啦!杜晚晚,那个奇葩,去年送了我好大一碗。”
米俊宽听我这么一解释,失声笑了起来,还笑得很开心!
“当归大补汤!亏你想的出来!我倒真该请你喝一碗,寒冬进补最适合不过了!”
我一时不明白他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遂静默不语。他看我沉默不语,将我拉入怀里,双手围兜着,低下头,轻声耳语:“傻瓜!骗你的。不过,你真的需要好好补一补,这么单薄,我看了都心疼!”
我轻微抵抗,挣离他的怀抱。他一愣,问说:“生气了?”我摇头,吶吶地说:“不是。我只是——只是——唉!我不习惯!”
他又愣了一下,随即会意,重又将我拉近身,变本加厉地紧揽着。一边又在我耳边低语:“傻瓜,你总是要习惯的。我喜欢拥抱你的感觉,喜欢和你的这种亲密。”
他说的真露骨,我不禁羞红了脸,一直烫到耳根。我连忙扯离话题:“好呀!吃补冬。当归鸡最好了——不,不好。麻辣火锅也不错——不!还是不好,太辣了!吃黑枣炖嫩鸡好了。”
“贪吃鬼!”米俊宽笑着又敲了我一记。他的笑容煞是迷人。
一辆出租车慢驶过我们身旁,司机探了探头,米俊宽招呼他停下。
车内的空气暖和许多,两人反而沉默下来。大概司机先生自己也觉得气氛僵硬别,扭开了收音机,机器里传出了轻快的旋律,赫然就是“两的旋律”。我转头,恰好米俊宽也转头凝视,两人相视而笑,都想起那个大雨昏黄的黄昏。
车到巷子。下了车,他握住我的手,兀自依依不舍。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可以这样深情款款而毫无顾忌。或许冷漠的人,其实有着一颗份外炽热的心!米俊宽此时对我的意怜,和他冷漠的外表一点也不搭调。世事真是奇妙,当初怎想,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和米俊宽俪影成双!那时连幻想都觉得太荒唐!
“好了,我要走了。”我说。
然而,我回身走不到两步,他便自身后紧紧环住我的腰,脸埋入我的后颈鬓发中。我觉得极度的不自在。也许我因为不习惯相偎依,所以难懂爱情的缱绻缠绵。
“我实在是没自信,真怕它只是一场梦。”他低喃着。
真的吗?高傲的米俊宽竟然会说出这种没信心的话。
我突然怀疑起自己。老实说,我才是真的没自信。我实在是不相信自己有那种魔力,能让米俊宽这样的男子恋慕一心。
人类不过是皮相的动物,外表美好动人的,吸引异性的贺尔蒙自然就浓烈。以米俊宽贵族般的气质,动人的外型,佐以优越的家世环境,闻香而近的各色才女佳人自是不乏其数。我有什么好,值得他一心恋慕?就算是真的,众色女子心系暗恋的米俊宽,真的能坚定他的情感,一辈子对我呵护怜惜?
我不禁怀疑了,口气僵硬而生冷:“我有那点好,值得你这样对我?你当然也知道自己长得好,众星拱月的,总有些明亮的星子值得你心动吧!旁的不说,上次福松楼那个女孩,就让人一见惊艳——”
“我谁也不要,只要你!”米俊宽用力将我扳过身子,粗鲁地打断我的话。“相亲的事我早拒绝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他的神情有一丝怕人,却又那样坚定认真,我心跳快速得令我心慌。
我将视线投注在漫处的黑暗,遮掩住心慌:“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我那么任性无礼——”
“我说过,我只要你!”米俊宽坚定地重复他不变的承诺。迷人的黑眼眸,情意深长。这辈子,我只求一次倾心相遇的那人会是米俊宽吗?我不知道。可是,从没有人像米俊宽这样让我心跳,让我脸红,让我心动——甚至,这样地让我依恋不舍。
我羞怯地将脸埋入他胸前,小声地说:“那么,我也只要你。”
他亲爱地理理我的乱发。我想,这是他最缠绵的爱怜了,比什么亲密相依都要来得温存。
雨丝这时蒙蒙地飘起,我脱下外套递还给他。“晚安了,午夜游魂。赶快回去吧!否则感冒了,我可担待不起。”
他笑了笑,我转身快步跑回家,一如那个迷离却是幸福开端的雨夜。
第三十章
开学快两个月了,关于我和米俊宽的事却还是个秘密。
米俊宽恨不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的事,是我制止他这么做的。为了避免无谓的困扰,我硬是要他漠视他的感情。可是,谈何容易!他依然故我,总是深情款款的,惹得许多对我嫉妒怀恨的猜忌。压抑自己的感情绝对是不健康的,可是如果这样能避免无谓的困扰,那就值得了。
米俊宽听我这样说,斜睨着我:“你就那么在乎别人的闲言闲语?”
我摇头:“你不是说,只暂时任教一年吗?再两个月就结束了,何必为了争一时之气而惹得满身不愉快。”
“我只是怕你受委屈而无法坦然。”
“不会的。真到那时候,谁还在乎得了那么多!”
“这样就好,我不要你觉得受委屈。我们的事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懂吗?”他不放心地的敲敲我的头。
“懂。”我用力点头,摸摸被敲打的部位,装痛。他不安慰,反而给我一记更大的响头。
恋爱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什么样的不愉快都可以付诸一笑。甚至连我一大早起床,看见妈咪在门的留言——我们母女的关系生疏到连见面都要特别拨出时间来,也不觉得多大的伤感。我只是呆视着门墙,然后将纸撕下丢入垃圾筒,再慢慢地换好衣服出门上学。
我的数学还是一样的破,并没有因为米俊宽的爱恋而突然长进。大概真是无药可救了。奇怪以前家教林先生说我的理解力还算不错,怎么——算了!这大概和许多物理定律一样,理论是一回事,天晓得实际上又该是怎么一回事。
米俊宽在课堂上倒不显得对我特别的“偏爱”,大概他也知道我约莫朽木难雕,舍不得让我太难堪。上课时他依是冷漠如常,问题在课间下学后,只要遇见了,管它周遭什么人在看,他都会亲爱的和我啰嗦上好几句。
阿花终于忍不住了,逼着我,一意要证实她的怀疑。
“杜欢,你觉不觉得,米米最近对你很特别?”
我皱着眉说:“特别?什么意思?”
“他常常主动找你谈话,看你的眼光也很微妙。你们之间,感觉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感——”
连阿花这种迟钝的人,都会感觉到我们之间气氛的不平常,其它人心里怎么想,大概也清朗不到那里去。
“阿花,你少胡扯。你怎么不讲他身边那一堆亲卫队!她们整天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不更亲密?”我还是昧着真心否认了。
“那不一样,”阿花紧盯着,毫不放松:“她们是自己黏过去的,而你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