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惹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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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时时间即使算得再精准,也会因为有些地方较偏僻而无客栈可住。在这种时候只好在野地暂宿了。
这趟镖是替长安大户刘老爷押运黄金万两,欲到西域边关去和外国商人交易货品,由于刘老爷并未像长安御府一样,训练一支精良的人马,作为押送自家货物用,他们都是找上龙门镖局代劳。
替刘老爷押镖若不是碍于人情,镖局大可不接,毕竟他的货大都贯重,一有个啥闪失,镖局就得赔到底。
押送刘老爷的货物,路线总必须思虑再三,为了避免招来盗匪对货物的觊觎,通常是选捷径小路而舍大道,也就因为走小路,因此露宿野地的机会也就变多了。
第一天的行程算是赶上了,他们找了家小客栈落脚,然后第二天、第三天……到了第六天,一行人风尘仆仆的住进了一家客栈。
客栈附近有家在当地还算有些名气的花楼,据说这儿的姑娘是比不上长安名楼,可却也胖瘦一应俱全,比起长安的价格却便宜很多。
才用晚膳时间,贺遥虹就发现镖师中有一、两人不见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全跑到花楼看姑娘去了。是为了看顾镖货他们才打算分批前往,留在这儿一起用膳的人中,也有人跃跃欲试。
长安城的花楼一般镖师花不起,即使心痒难耐也无可奈何。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好好销魂一下怎么可以?
贺遥虹虽不苟同这种行为,可也体谅镖师们生活苦闷,不少人都尚未娶妻,上花楼找姑娘的确有需要。
镖师生涯使她比一般姑娘有机会目睹男人的另一面,这也怪不得她对男人无法绝对信赖,甚至造成她拒婚的理由之一。
十个男人九个花,这是她的感觉。
耳边听闻着镖师们兴高采烈的讨论着要上花楼的事,自己却一点也插不上嘴。这种尴尬的情况她早见怪不怪了,会面红耳赤的不知所措是三年前的事了,而今的她早已习惯。
反正男人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过,今晚的她却是有些介意,因为御兰风。
他是不是也和这些镖师一样,把逛花楼视为一种乐事、享受呢?
今晚的御骄特别安静,只是静静的吃着东西、喝着茶水,偶尔抬起头来和贺遥虹交换个眼神外,并没有加入镖师们的话题,这和他平常时候的活泼,主导着话题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和她一样,一点也插不上嘴?哈!怎么可能?听说男人没上过花楼就如同女人没梳过头一样,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那又是为什么?
在她瞅着御骄发呆之际,有位镖师开了口,“遥虹身为女儿身真是太可惜了,否则你也可以去那数香楼见见世面。”
“我……”她收敛心绪。“我一点也……也不觉得可惜。”
“你是不觉得可惜,因为你是姑娘。”对方暧昧的看了一眼御骄。“可同样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兰风可就十分可惜了。”
贺遥虹一下子会意不过来。“为什么?”
“为什么?”那镖师怪笑道:“若今天你不在场,想必他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快活的。你说是不是啊,风老弟?”
她终于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俏脸一红,“那是他的事又与我何干?”匆匆忙忙把最后一口饭扒光,她将筷箸往桌上一拍。“我吃饱了。”
看着她气冲冲的离了席,大伙儿莫不一阵错愕,随即起哄大笑,“哎哟!到底是个姑娘家嘛!听说意中人也想上花楼逍遥,怪不得不快了!”
“是啊、是啊!开不得玩笑!”
有人同情往御骄肩上一拍,“风老弟,我看你要快活得在婚前喽!成亲后想上花楼,你想都别想。”
“就是,想快活待会儿就与我们同行,大哥我最懂得如何挑花娘了,担保给你挑一个十八般武艺齐全的。”
大伙儿一起哄,一时间只坐了两桌镖师的小客栈闹烘烘的。
耳中听着镖师们的玩笑话,御骄心里头却惦着贺遥虹。
只是大伙儿的玩笑话,她大可不必如此在意。不过,她会在意那表示她吃味着,会吃味儿,就表示她喜欢他。
看来他输在她身上的感情正在缩减中。
唔……老实说,这种感觉还不错!
等大伙各自回房后,御骄到贺遥虹门前叩门。
她前来应门时一看是他,立即一脸酸意的开口,“哟,今天还真乖呐!怎么没有到数香楼去。数香楼”光是想到御兰风也曾和那些风流镖师一样到花楼去,她就满腔满肚的酸水!
他脸露笑意,“你在生气?”她常生气,可为他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那种样子会令他欲宠溺她的感觉横生,直想搂她进怀安抚。
她真是上苍派来整治他的风流症的,她只需往他面前一站,其他天仙美女他便不放在眼中,倾国名花也视若不见,盈怀的全是对她的倾慕爱意。
原本只是拜把兄弟们一时兴起的游戏,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认真到这斯地步。
“我为什么要生气?”两腮仍鼓着,任谁都看得出她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你在吃醋。”若是他连这个也看不出来的话,那也枉费他在花丛中优游那么些年了。
“才没有。”这种没面子的事,死都不能承认。
御骄没辙的看着她笑。“怎么办?我觉得你是为了我正吃着醋,而我为此而高兴着呢!”
贺遥虹横了他一眼,一噘口,“自以为是!”
“我是自以为是,可被我‘自以为是’的事实都八九不离十。”他是为她心折,可他的精明用在她身上却也不曾失误。“所以我认定你正为我吃着醋,事实大概也是这样了。”他逗着她,“是不是啊?”看着他凑近的脸,贺遥虹的脸红了。“是……是又怎么样?你那么懂女孩儿家,想必是经验的累积,对不对?”她的语气像是在瓮里待了好几年的瓜一样。她不快的猛横了他一眼,“数香楼算什么?也许你去过的花楼比数香楼的姑娘还多哩!”
御骄无奈的瞅着她笑。
见他沉默,她抬起眼看他,“被我说中了,对不对?”否认呐!你这木头为什么不否认?只要你否认,我会试着相信你。
“我不否认。”这是事实,他不想骗她。
纸包不住火,风流账是火,而他的谎言是纸,这种事不可能藏得住,即使有心娶她为妻,这种事他也不打算瞒她。与其有朝一日她从别处听来一些风风雨雨,那还不如他现在直接承认来得好。
“你……你常去花楼?”
“曾经。”
“那么说……你……你也抱过花娘?”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问出这样的话。
这种事也问?真是败给她了!御骄感觉到自己的脸好像渐渐的灼热起来。“我不否认我曾经荒唐过。”
“那你还敢说你喜欢我?”
“那毕竟是我在遇见你之前的事了。”看着贺遥虹生气的样子他真有些无奈,若是他能未卜先知的知道未来他会遇上她,他就不会往花楼去了。
“那对我太不公平了,在喜欢上我之前你曾喜欢过那么多人,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她有些孩子气的大声嚷嚷。
“我上花楼并不是我喜欢那些姑娘,而是……”天呐!这真是个难题,他要怎么跟她说,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
男人上花楼找花娘通常是无关喜欢与否,而只是一时的生理解决,这种事他要怎么跟她解释?啊……杀了他吧!
“而是什么?你说啊!”要解释就解释个清楚明白,她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了,那会令她觉得那解释未免牵强。
“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
“到花楼找花娘过夜,却说这无关喜欢?若是我到外头找个男人且在他臂弯里过夜,我却告诉你我不喜欢那个男人,你信不信?”
她的话令御骄的脸马上冷沉了下来。“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她的话根本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了。“你都可以到花楼找花娘过夜了,我为什么不可以?”
她知道这番话是惊世骇俗了些了,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的感情世界只容得下一对一,她必须争取自己想要的。
一夫多妻看在她眼中荒谬可笑,一个女人怎能够忍受丈夫在自己之外还拥有其他女人呢?
什么叫作多人多福气?若是这种“多人”是指女人在外的男人,不知道男人作同感想?想必是成了多人多“负气”了吧?
“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御骄平时有些吊儿郎当的玩世模样,在此时变得阴餮强势,语气更是斩钉截铁的容不下一些商量余地。
“我是你一个人的,而你却不是我一个人的?!太可笑了!我不要!”
御骄的步伐每往前一步,贺遥虹即因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胁迫感而不住的往后退,最后她给逼得背部紧贴着墙。
“你、你……你要干什么?”御兰风这个样子和平常不太一样,她有些怕。
“我要你是我一个人的!”要是有一天她真的成了别的男人的,那他……
他会疯了!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不要!”她的坚持绝对不让步。“除非你也是我的,只属于我的。”
御骄有些无奈的在心中一叹,他自然只属于她的。
若非如此,他大可不必为了她进镖局、大可不必为了她连一些“不入流”的把戏都使上了。现在想想,他为她所做的牺牲还真不小,若是她还无法喜欢上他的话,那他又岂会甘心,又岂能甘心?
“我当然只属于你的。”犹记得当他看到诗经中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字句时,他曾在心里想,打从第一次执子之手,到与子偕老之间,他已不知道执过多少女人的手了。
遇到了贺遥虹之后,他开始能体会这两句话中看似平凡浅淡,实则深刻赤诚的深情。
“你属于我,可是你却曾上花楼去……”
御骄以口封住了她因不平而喋喋不休的樱唇。
贺遥虹怔住了,忘了挣扎,只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