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学-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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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萨姆兰警官。”
“哈哈,真是久仰大名啊!”戈夫热情地握住了警官的手。
“嗯,真是幸会,戈夫先生是刚下飞机吧。”
“是啊,琼斯去接的我,我觉得没有必要休息就过来了,”戈夫突然笑了出来,“哈哈,警官,你和我的岁数也差不多吧,这里真是三个老头啊。”
萨姆兰也笑了。
“对了,琼斯,我刚才说到哪儿了?警官,你也过来听听吧,有意思着呢。”
“你刚才说你最近的研究。”
“啊,对了,最近的……啊,我想起来了。我对美国法医学会提议调查可卡因对一种肉蝇发育的影响。为了展开我们设计的研究,必须让一头活的动物服用药物。所以,尽管已经有了钱,我们还需要找到用于试验的动物和可卡因。我再次求助于学校的动物保护和使用委员会。该委员会的成员还没忘记我上一次到这里来要猪的情形。这一次,我又提出给兔子服用可卡因的新要求,他们多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他们问我是否会给兔子服用镇静剂以减少可卡因可能带来的不安与焦虑。我解释说,我的目的是判断可卡因对蛆虫发育的影响,服用额外的药物会干扰研究结果。最终他们批准了我的计划。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合法弄到可卡因了。当时,我还没有得到使用受控制物质工作的许可。幸运的是,和我一起的验尸官有。这样我们就可以从一家化学药品供应公司购买可卡因了。不过,我们买不起可卡因,只好依靠州里各种犯罪试验室的捐助。我后来与一位美国毒品管制局的一位官员有了一个非常好玩儿的交谈,一次开头的头一句就是‘啊,又是你!’我经常想,如果我因为违反交通规则停车接受检查,怎样才能说清自己为什么带着海洛因、可卡因和其他非法药物呢?”
萨姆兰忍不住噗哧一声乐出来,琼斯则干脆笑出了眼泪。
“好了,这些事情我们就放到一边吧,警官先生,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大老远跑过来吧。嗯,第一点是琼斯给我的数据,我进行了分析,大概得出了结果,但是,很不详尽,因为,你们发现的蛆虫被泡进了福尔马林液里,快寄过来的时候,我刚好有事出城,等我下午回来的时候,那些虫子已经异常肿胀,我甚至都不能推算它们的死亡时间了。不过,好在还有几分土壤样本,还是可以进行分析的,不过,我还需要其他一些东西。我来还有一个原因,我听琼斯说,你认识一个叫做赛斯。沃勒的心理医生,是个中国人。”
“是的。”警官好奇地仰起头,这个人不会也认识他吧。
“噢,我有一位忘年交也是中国人。推算出来年龄应该也是32岁,而且我听说他的头脑相当好,这和我的印象是一致的。我很多年没有他的下落了,只听说他后来到了美国,我想会不会就是这位故交呢,因此就跑过来看看,反正也在休假。”
果然……萨姆兰有些奇怪,这个年轻的中国医生,为什么会认识那么多犯罪领域的专家。
“啊,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一位年轻警员跑了进来,“萨姆兰警官,在31号公里中段,两个年轻人发现了一具被掩埋在桉树林里的尸体。”
萨姆兰警官马上站了起来,“叫他们严格保持发现现场,我们没到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要碰什么。”他又看了戈夫一眼,“那么,戈夫先生,你和琼斯一起跟我去吧,如果你不是太累的话。”
“哈哈,乐意之至。”
第二十九章 苍蝇
“警官,我对你们这个地方的气候真有点儿好奇,”戈夫对着坐在前面驾驶位的萨姆兰说,“你们这里一下雨,气温就会很低,但是晴朗的时候,就有足够苍蝇产卵的温度。”
“嗯,我们这里晚上也是比较凉的,戈夫先生只穿那么一点……”
“哈哈,你看我这么胖,不会有事的。”
“戈夫先生,我倒是有点儿好奇,不知道该不该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好像沃勒医生的人呢?”
“噢,这个可早了,十年前吧。我去日本看望一位井上先生,他曾是我的学生。碰巧那时候,井上先生和一位中国女士订了婚。女方的家人坚持要在中国举行婚礼,我的假期又还没有结束,所以也就跟去了,就是在那时候认识那个叫做艾莲的年轻人,他可是个有趣的小伙子,我还去他家吃过饺子呢。”
“你是他原来叫艾莲吗?那应该就是一个人了。”
“噢?警官,你也是很早就认识他了吗?”
“不,最近才见面的,我的一位英国朋友说起过他。”
“哈哈,我想想,那个人是不是叫什么,嗯……鲍。皮,皮……”
“是保罗。佩顿,你也认识他?”
“对对,就是保罗,我不认识,是艾莲也就是你说的沃勒先生说起的。很可惜,我去中国的时候,那个犯罪学家刚刚离开,无缘见面呢。”
“那么你是怎么认识沃勒医生的呢?”
“朋友的介绍,那个时候他刚刚帮助警方解决了两起刑事案件。我也听了他对案件的分析,真是精妙得很呢。他谈吐幽默,对昆虫和法医也都有了解,我们就很快成为朋友啦。”
“噢,我们到了。”
在两位警员打起大灯的照耀下,三个人先去看了尸体掩埋地。尸体掩埋得似乎很浅。盖在脸部的一层浮土被扒开了,露出狰狞发青的面部。面部一大块肌肉剥落,连并一些肌纤维落在一边。这当然不是面具杀手做的,两个受到惊吓的年轻人报告他们曾经看到野狗。
萨姆兰马上发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尸体的脚部也露了出来。两只脚几乎都只剩下骨头,左脚背的趾骨上还有一点残留的皮肤。
“警官,这好像不太正常。”琼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戈夫正在一边,小心地挖掘周围的土壤,装进他随身携带的小瓶里。
“是啊,按理说,野狗最先发现了尸体。它啃食了尸体的脚部。按顺序应该拽着死尸把他往外拖。尸体迈得这么浅,这应该不难做到才对的。为什么要先挖掘尸体的头部呢?”
“除非尸体的头部本来就露在外面。但如果那样,野狗为什么会先吃脚部呢,看来有可能这两个部位都被放在了外面。”
萨姆兰不做声,他在想这里面有什么意义。
随后的挖掘工作解释了这个疑问,尸体的躯体部分实际被掩埋得相当深。而且躯体上方的土壤也有被野狗抛掘的痕迹,但是它似乎中途放弃了。尸体被取出时成弓形,它被像一个驼背人一样塞进了这个只有一米长的深坑里。尸体的末端被完全裸露在外,也就成了最先被肉食性动物发现的部位。脸部似乎还盖着浅浅的土壤,在尸体头部周围发现的散乱土壤似乎证明了这一点。野狗在发现身体部分不易被发掘之后,转而对着脸部展开了它的攻势。尸体的脚部发现了一些蛆,但是,它们实在是太小了,戈夫无法用肉眼分辨它们是哪一种蝇的幼虫。因为尸体的脚部没有肌肉了,再者可能是野狗将它们也一并吞食了,发现的幼虫不过几条而已。但是尸体头部就大不一样了,那里有不少大个的蛆虫还有一些蝇卵。戈夫将它们小心的装好。至于为什么要露出尸体的两端,这个问题悬而未决。
“你们这么晚在公路边干什么?”萨姆兰看到了拖车和工程车,但他还是问那两个年轻人。
“警官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车抛了锚。实在是没办法。”
“然后你们就走进树林?”
“她,噢,我的女朋友闻到了很难闻的气味,我想去过看一看,谁知道是尸体,打死我也不会去的。”
这倒是,多亏了他们才能发现这具尸体。
“萨姆兰警官,尸体身长六英尺,胸部有枪伤。”
“胸部?”萨姆兰惊讶地张大了嘴,“你说胸部?”
“是的,左胸部靠近心脏的部位。”
萨姆兰几乎是欣喜若狂了,这会不会就是他们怎么也找不到的那个迪亚特呢?
戈夫的工作是绝大多数人所厌恶的。他拿着放大镜观察蛆时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兴高采烈来形容了。
“这是红色金蝇(Chrysomyarufifacies)的二龄蛆和头龄蛆,哈哈,这些可爱的小家伙。”戈夫这样说着,“噢,还有,大头金蝇(Chrysomyamegacephala)的头龄蛆和二龄蛆。警官,过来看看。”
萨姆兰听着这些莫名的词汇,也透过放大镜看了一眼,他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可爱之处。
“听我说,警官,为了使你相信我所做的工作是有意义的。我现在简单说明一下,和我们人是一样的,任何动物想要发育至成熟都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相对它的生命过程而言,人的发育是很快的)。绝大多数生物都比我们人留下更多的成长印记。我所研究的是食腐性动物,当然这具尸体由于其被掩埋的作用,或者还没有死亡太长时间,我们只发现了蝇类的幼虫(作者注,尸体上往往还能发现食腐性甲虫和肉食性甲虫,这里面最著名的要属阎甲虫类。肉食性甲虫是在尸体分解的中后阶段才参加进来,它们并不参与尸体的分解工作,它们只是捕食那上面的蛆虫),蝇类的幼虫要走过它的三个生命历程。分别是一龄(头龄)、二龄和三龄。然后它们会找到一个安静地地方,不吃不喝,静静地化蛹,变成成虫。这一过程被绝大多数人所不理解,我遇见有人对我说蛆是在人体内的,等到死后就会出来。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有相当多的人持如此观点。”
“我所作的工作就是,根据这些昆虫学证据推算死亡时间。当然要把可能影响发育的全过程都算进去。大多数种类蝇的幼虫会在80至112小时完成发育过程(这一时间是根据美国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得出的,与中国的情况有差别)。我最通常的做法是把温度和时间换成累计程度小时(ADH)温度越高,发育所需要的时间越少,所以,无论是任何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