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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尸骨袋-第11章

小说: 尸骨袋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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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说,然后挂掉了电话。我想这是我成年后第一次挂掉不是电话销售员的电话。
  当然,我并没有什么东西要烤好了,而且我实在太烦,也不想放东西进去烤。相反,我走进起居室,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威士忌,然后在电视机前坐下来。我在那里坐了几乎四个小时,什么节目都看但什么都没看进去。屋子外面,暴风雪越来越大,明天德里到处都会有树倒下来,整个世界看上去会像冰雕。
  九点一刻,电停了,又来了大约三十秒钟,然后又停了,并且一直没来。我把这个看成是一种暗示,停止思考哈罗德无用的合同和乔听到九百万美元的消息后会如何高兴得大笑。我站起来,拔掉已黑屏的电视的插头,这样它就不会在早晨两点叫起来(我本不必要担心的,德里的电力供应断了近两天),然后上楼去了。我把衣服扔在床脚边,也不刷牙就钻进被窝,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做起了噩梦。
  这是我做的“曼德里系列”的最后一个梦,达到高潮的一个梦。我想我惊醒时面对的孤立无援的黑暗使这个梦更加糟糕了。
  梦的开头跟以前的梦一样。我正沿着小路走,听着蟋蟀和潜鸟的叫声,大多数时间看着头顶上渐渐黑下来的一线天空。我到达了车道,在这里梦境有了变化,有人在莎拉—拉弗斯的标牌上贴了个小标签。我凑近了看清楚那是个广播电台的标签。上面写着:WBLM,102。9,波特兰摇滚乐。
  我的目光从标签上移开,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金星出现在那里。我像往常一样对着她许愿,我渴望见到乔安娜,鼻子里闻到湖水潮湿和隐约可怖的气味。
  什么东西在树林里沉重地移动,在落叶上弄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并折断了一根树枝。声音听上去很响。
  最好下到那里去,我头脑中一个声音对我说。迈克,什么东西给了你一份合同。三本一套的套装书的合同,最糟的那种。
  我不能动,我从来就不能动,我只能站在这里。我行走上有障碍。
  但那只是谈话。我能走路,这一次我能走路。我很高兴。我有了很大的突破。在梦中我想这改变了一切!这改变了一切!
  我沿着车道走下去,越来越深入松树干净和发酵的气味,有时踩在掉下来的一些树枝上,有时把一些树枝踢出路面。我抬起手来把前额上潮湿的头发拂开,看见手背上一道刮痕。我停下来看着这道刮痕,心里很好奇。
  没有时间管这个了,梦里的声音说。下到那里去,你有一本书要写。
  我无法写作,我回答。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四十岁了。
  不,这个声音说。声音中有些无情的东西吓坏了我。你只是暂停了写作,而且不是写作障碍,正如你看到的,它已经过去了。现在赶快下到那里去。
  我害怕,我告诉这个声音。
  害怕什么?
  那么……如果丹弗斯太太在那里该怎么办?
  这个声音没有回答。它知道我不怕丽贝卡德温特的这个管家,她不过是一个古老的书中的一个角色,不过是一代尸骨。于是我又开始走路了。看来我没有选择,但每走一步我的恐惧就增加,通向阴沉的像匍匐的庞然大物样的木屋的路走到一半的时候,恐惧已经像高烧一样渗透到我的骨子里。这里有些事情不对劲,有些事情完全扭曲了。
  我得跑开,我想,沿着我来的路跑回去,像姜饼人一样跑,一直跑回德里,如果那就是必要条件,我将再也不回来了。
  可惜我能听到身后越来越浓的黑暗中淌着口水的喘气声,还有轻缓的脚步声。树林里的东西现在在车道上。它就在我身后。如果我转过身去一眼看到它,那会像挨抡拳一击样打得我失去理智。红眼睛的、佝偻的、饥饿的某个东西。
  房子是我安全的唯一希望。
  我继续走。拥挤的灌木丛像手一样拉扯着你。在升起的月亮的光照下(在以前的梦里月亮从来没有升起过,但在以前的梦里我也没有待这么久),飒飒作响的树叶像嘲讽的脸。我看到眨动的眼睛和微笑的嘴。在我下面,是房子漆黑的窗户,我知道我进去也不会有电,暴风雪破坏了电力系统,我会在电灯开关上按来按去,按来按去,直到某个东西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腕,像爱人一样把我深深地拉进黑暗中。
  我现在沿着车道向下走了四分之三了。我可以看到通往湖边的枕木台阶,可以看到水面上的浮板,在月光下一个黑色的方块。比尔迪恩把它放出来了。我也可以看到长方形的某个东西躺在车道和门廊相接的地方。以前那里从没有这样一个东西。它会是什么?
  又走了两三步,我知道了。那是一口棺材,弗兰克阿伦曾经讨价还价过的那口……因为,他说,殡仪馆的老板想把它塞给我。那是乔的棺材,侧躺着,棺盖半开,足以让我看到它是空的。
  我想我要尖叫。我想我打算转过身去沿着车道跑回去——我将冒险试一下身后的这个东西。但没等我动,莎拉—拉弗斯的后门打开了,一个可怕的身影从房子里冲出来,冲进越来越浓的黑暗中去了。这个身影,是个人,然而又不是。这是一团皱巴巴的白色东西,两个宽大的袖子举起来。本应出现脸的地方没有脸,但它又从喉咙里发出潜鸟一样的尖叫声。这一定是乔安娜。她能够从棺材里逃出来,但不能摆脱包裹她的尸布。她全身都被裹在里面。
  这东西快得有多么可怕!它不像人们想像中的鬼那样飘荡,而是赛跑一样穿过门廊向车道跑去。在所有的梦里当我不能动弹的时候,它就在下面这里等着,现在我终于能走下来了,它打算抓住我。等它用柔软的胳膊抱住我时我会尖叫起来,等我闻到它腐败,爬满蛆虫的肉体,透过编织良好的布料看到它阴暗凝视的目光时我会尖叫起来。当我的理智永远离开我的头脑时我会尖叫起来。我会尖叫起来……但是这里没有人会听到我。只有潜鸟会听到。我再次来的曼德里,并且这次我将不再离开。
  这个尖叫的白色东西向我伸出手来,我掉到卧室的地板上惊醒过来,用嘶哑惊恐的嗓音喊起来,并不停地把头撞在某个东西上。过了多久我才终于意识到我不再是在睡梦中,我不在莎拉—拉弗斯呢?过了多久我才意识到我从床上掉下来,在梦中爬过房间,四肢着地跪在一个角落里,用头顶着两面墙的夹缝,像精神病院里的疯子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顶呢?
  我不知道,停电了,床边的闹钟停了,我无法知道。我知道最初我不愿离开角落,因为那里比宽大的房间感觉更安全,我知道即使在我醒来后,梦的力量还控制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我想主要是因为我不能找开电灯来驱逐它的力量)。我害怕如果我爬出角落,这个白色的东西将冲出我的浴室,发出死亡的尖叫,急于完成它开始的事情。我知道我全身都在颤抖,自腰部以下我又冷又湿,因为我的膀胱失禁了。
  我待在角落那里,喘着气,全身汗湿,眼睛向黑暗中凝视,在想是否会有一个噩梦,强大得足以把你逼疯。然后我又想(现在也想),在三月的那个晚上我几乎发现了一个。
  最后,我觉得我能离开这个角落了。走到地板中央的时候,我脱掉了潮湿的睡裤,在我脱裤子的时候,我失去了方向感。接下来是悲惨离奇的五分钟,我在我熟悉的卧室里漫无目的地爬来爬去,撞在家具上,每次我乱挥的手碰到什么东西就呻吟一下。我摸到的每一样东西最初看上去都像那个可怕的白色物体。我摸到的东西感觉没有一样是认识的。床边上闹钟让人安心的绿色数字不见了,我的方向感暂时丧失了,我可能一直在绕着亚的斯亚贝巴的清真寺爬。
  最后,我把脑袋和双肩趴到床上。我站起来,从多余的一个枕头上扯下枕头套,用它来擦我的下身和大腿。然后我爬回床上,把毯子拉上来,躺在那里发抖,听着窗户上冰雨不断的滴答声。
  那个晚上剩下的时间里我没有睡,那个梦也不像通常那样在醒来后淡忘。我侧身躺着,慢慢地停止了颤抖,想着摆在车道上她的棺材,想着这件事很疯狂——乔喜欢莎拉,如果她的鬼魂要经常出没在某个地方,那就是那里了。但她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我的乔曾想伤害我?我想不出理由。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在某一刻我意识到天空已略透着灰白;家具的轮廓像浓雾中的哨兵一样隐约出现。这样好一点。这样更像它。我决定我要去把厨房里的炉子点起来,弄一杯浓咖啡。开始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件事。
  我在床边上晃着两条腿,举起手来把额头上汗湿的头发拨开。手举到眼前时我呆住了。当我在黑暗中没有方向地乱爬,想回到床上的时候,我一定在哪里刮了一下。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血已经凝结的伤痕,就在指关节下面。
  第5章(上)
  我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次,一架飞机从我头上直接以超音速飞了过去。事情发生时我正要树林里散步,构思着我要写作的某个故事,也许在想某个星期五晚上,当我和杜琳·弗尼埃把车停在库什曼路的尽头时,如果她变得软弱并让我脱掉她的内裤的话该有多好。
  无论我在想什么,我的思绪都走得很远,当轰隆隆的声音消失地时候,我心中充满了惊奇。我平躺在布满落叶的地上,手放在头上方,心像鼓一样怦怦乱跳,确信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虽然我还是一个童男)。在我四十年的生命中,那一次经历是唯一能和“曼德里”系列的最后一个梦在绝对恐怖方面匹敌的。
  我躺在地上,等着锤子掉下来,大约三十秒钟过后,并没有什么锤子掉下来,我开始意识到那不过是某个不伦瑞克海军航空站的喷气式飞机驾驶员,他太心急,等不及飞过大西洋后再进入超音速状态。但是,他妈的,谁能猜到飞机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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