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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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落将手下如今还剩下的所有虎贲鬼泣都隐藏在了村子的各个黑暗的角落之中,拨了部分去村外的树林之中,又将那些弓箭手布置在村落房屋之上,看自己手势行事,而自己却单枪匹马站在村口。
在屋顶的弓箭手看见北落骑在马上竟然掏出皮囊喝起酒来,大喝了几口之后,竟还大声地唱起歌来。隐藏在黑暗角落之中的虎贲鬼泣听到这首歌,都不由得笑起来,他们跟随了北落多年,知道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逢大敌当前,临战之事,北落都会哼唱起这首自己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歌谣,且总是忘记歌词,每当忘记歌词的时候都会哼哼过去。
一百步……
五十步……
已经能看清楚了,果然是反字军,潮水一样的反字军,不过就是他们身上捆绑在不同地方的白巾很是碍眼,如果不绑白巾,都会以为他们还是大滝皇朝的军队。
“止”
奔在最前的鳌战本一心寻找着尤幽情,但疾奔一阵却不见了踪影,只是看见先前所骑的战马在路边摇着尾巴,低头吃草。鳌战以防有诈,又不敢轻易让大军轻骑停下,只得一路向原本计划的突围方向冲击。
鳌战还举在空中的那只手没有放下来,身后所有的轻骑都拉马停住,扬起一阵灰尘。鳌战拍马慢慢前行几步,从灰尘中走出,看着在前方几十步远穿着青黑色铁甲人,那人胯下的战马足比自己所骑的战马还大一倍,是……鬼马?
青黑色铁甲,那已是虎贲骑的标志,而那人座下的鬼马,还有手中那柄看似奇怪的刀,难道是虎贲鬼泣?
不,不可能,虎贲鬼泣怎么会越过反字军的防线,来到武都城治下的范围之内。
鳌战缓缓放下手,看看四周,太寂静了,静得可怕,这种安静很容易让自己手下的军士慌乱,但凡行军之人,大多数都明白过于寂静也许就有伏兵这个道理。
“你是何人?报上姓名”鳌战斩马刀一挥,指向骑马立在村口的北落。
北落回道:“焚皇麾下虎贲骑,精锐师鬼泣统领——北落”
北落声音并不高,可从风中传来,进入耳朵如同扩大了百倍,鳌战身后的轻骑都不约而同地抖了抖,坐下的战马也止不住低声嘶鸣起来。
鳌战拼命拉住缰绳,不让自己的战马乱动,但此刻他心中断定眼前这个人一定是虎贲骑,不会是其他人乔装而成,武都城守军竟和纳昆焚皇结盟了?不,应该是纳昆焚皇想回龙途京城继承皇位?
鳌战拉马又前行了几步,抱拳道:“北落将军在下乃反字军先锋军副将鳌战”
“嗯。”北落懒懒地答应了一声,似乎对鳌战的身份根本就不感兴趣。
鳌战并没有说清楚自己是少将军麾下的副将,这样一来,必定会暴露宋史也在轻骑之中,万一有个意外,按照宋一方的脾气,自己人头不保,还会连累那些宋史的亲兵们。
“不知道北落将军为何突然到此?”鳌战问道,拉马在原地盘旋了一圈,隐约觉得地面有些异样,但由于太暗,也顾不得下马查看。
北落又喝了一口酒:“从未来过江中,特地来此地看看,听说江中风景优美,不过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鳌战听出北落话中的“不过如此”是在讽刺自己手下所带的骑兵。
鳌战又道:“将军好像并不是为了来看江中风景吧?纳昆焚皇殿下似乎不会轻易让自己麾下最为精锐的虎贲骑随意出行,一旦出行,必有战事,难道焚皇也试图染指江中?”
鳌战说话间,已下了马,表面上看似是为了礼节,但实际上是为了刚才马蹄踏过,感觉到地面的异样,特地下马亲自用脚一探。
“冲你叫尊称了焚皇一句殿下,我也应该下马回礼才对。”北落也翻身下马,向前走了两步又说,“不过我要纠正你,是焚皇陛下,而不是殿下,再说江中平原迟早是焚皇的土地,何来染指一说?”
鳌战慢慢地向左侧移动了下,脚刚挪过去,心中一惊……
第三十七回
车辙。
鳌战用脚轻探,竟探到了一道车辙,鳌战不露声色又道:“焚皇本就是纳昆王,既是王,只能称为殿下,怎么称为陛下?况且焚皇还是他自封,手中连玉玺都没有”
说话间,鳌战另外一只脚轻轻迈去,却没有探到另外一道车辙,只得暂时站立不动。
北落看着鳌战装作不经意地迈着步子,心中暗叹,果然是乱世出英雄,英雄出少年,这个将军模样的人年纪不小,心思倒很细密,这么快便发现了车辙,难道他们是冲这些粮食来的?粮食倒不重要,和张世俊交易不过即使来探探路子的,只是得想办法让自己手下的人全身而退,不要有伤亡。
不过看来希望很渺茫……
“反字军统领宋一方将军原本还是一名司衙,现在竟称为兵马大将军,这未免有些太可笑了吧?”北落握紧手中的刀,看了看两侧,随时准备发出信号。
鳌战身后的轻骑不明白领军的将军到底在作甚,不过由于过于安静,那些骑兵都缓缓地移动着自己坐下的马匹,试图摆出一个合适的阵型来,但没有将领的指挥,摆出什么样的阵型,他们都不知道。
不过此时排出任何阵型来,都没有任何作用。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宋将军是万民所拥,顺天而定的兵马大将军有何可笑的要说可笑,还是你们纳昆王更为可笑,京城政变,不带兵入江中勤王,反倒是坐等天下大乱”
鳌战一只脚又向一边迈出,终于感觉到了另外一边的车辙,心中更为吃惊,两道车辙之间的距离这样宽,不是普通的马车,这样的马车所载的辎重之物,少说也有千斤以上,且至少两头大马来拉,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这个北落如今来这,肯定也是为了这些马车上锁载之物而来,难道……
不好他是在拖延时间
鳌战将手中的斩马刀倒转,握在手中:“北落将军废话不多说了本反字军和纳昆焚皇并未宣战,今日我们也都是偶遇,我们还有军务在身,劳烦你让道,放我军过去。”
北落摆摆手:“那可不行,我说过,我是来看风景的,黑夜里能看清楚什么风景?还是等到白天我看清楚了,你们再行如何?”
鳌战竟然盘腿坐下,随后将斩马刀插在地上,双手顺势在地上一滑,摸到几样东西,握在手中,接着另外一只手撑住下巴,懒洋洋地说:“我是很想同意,不过我手下的这些兄弟也不愿意久等,况且他们都饿了一夜了,你有没有什么吃的拿来犒劳一下?”
鳌战摸到手中,感觉出是谷物颗粒,顿时便明白那些马车所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粮草如今反字军最缺少的东西,看来今天这一战再所难免了,本愿意是探探武都城中守军的虚实,没想到竟撞上了这样的好事。
北落笑道:“我只有一皮囊的烈酒,不过所剩下也不多了,我这人一向吝啬,所以还是自己留着吧。”
鳌战起身,将刀尖指向北落道:“普通的食物怎么能满足我这些兄弟的胃口,我们要吃了……你”
鳌战说完,提刀就冲向北落,此时从鳌战身后跃出一批战马,抢在鳌战之前冲向北落,正是轻骑之中的一名参将。
参将手持长斧,挥舞着向北落冲去,同时对鳌战喊道:“将军不用你出马这种中看不中用的蛮子让我来便可……”
“蛮子吗?”北落看着快冲到眼前的那参将,举起了手中的碑冥刀,“我以为只有蜀南人才有这样的称呼呢。”
“不要去”鳌战止住脚步的同时,对那名参将喊道,但已经晚了,一道寒光从北落高举的双手划下,随后便是一股劲风直扑鳌战的面部,劲风之中还带着星点的血滴,洒在鳌战的脸上。
那名参将连同坐下的坐骑,被北落手中的碑冥刀迎头从中斩成两半,分开而来,两半的身子倒在北落跟前,北落从头到脚全是鲜红。
北落抖了抖手中的碑冥刀,用一根手指在眼皮上轻轻滑过,将上面的沾染的鲜血抹去,看着鳌战道:“谁……是下一个?”
一刀?只需要一刀?鳌战和身后那些轻骑都退了一步。
那参将虽说拳脚功夫比不上自己,但自己也只能必须在二十招之内制住他,眼前这个叫北落的仅仅只用了一刀而且拿刀的长度,厚度不亚于自己手中的斩马刀,以普通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轻易挥动这刀,更何况还能迎头将一人一马活生生劈成两半……这就是虎贲骑吗?
那一刀北落尽了全力,其实自己全身骨节都有些承受不住,不过为了能拖延更多的时间,让粮队走远一些,只能先震慑住敌人再说,实在不行,再动用弓箭手,可是这个叫鳌战的背后是一支庞大的轻骑对付,自己只有不到百人,如果百人全都是虎贲骑,恐怕还能拼杀一阵。
鳌战握紧斩马刀,知道这样下去,轻骑必定士气大减,只有趁自己冲杀过去的时候,让轻骑一拥而上,现在也不管什么大将单挑了,目标是三个,其一少将军宋史安全回营,其二全军突围成功,其三抢到粮草。
同时,鳌战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那个单人单骑持弓向我射来的姑娘到底是何人?竟能调动这些虎贲骑
鳌战没有上马,怒喝一声后提刀冲上北落,同时高吼道:“攻”
鳌战斩马刀从空中划破,劈向北落的瞬间,身后的千骑涌动起来,所有人呐喊着冲北落冲了过来。
北落挡下鳌战一刀,退后一步,喊道:“攻”
屋顶之上的那几十名弓箭手立刻起身,拉弓便射,可就在每个人射出第一箭之后全都傻了眼,因为他们清楚地看见在村口处那股潮水般的反字军轻骑,人数之多,完全在自己的估算之外,原本只有几百人,没想到竟有如此之多
一名弓箭手射出一箭后,想也不想掉头跳下那房子,拔腿就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谁会在这和这些纳昆人一样等死
这是这名弓箭手活着时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接下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打了一个滚,头重重地撞在地上,翻转一阵后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无头之人,颈部还冒着鲜血,一只手还拿着弓箭。
一把碑冥刀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