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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谋臣与王子-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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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溪相国何须如此大礼?这样到底所为何事?

溪涧说:为天下

我愣住,半响才又问道:我并不明白。

溪涧抬头,用那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我说:择秀之末,过凤台之时,天下将乱,有奸人篡夺皇位

我一惊,起身问:何人如此大胆?

溪涧轻叹一声:一个月之前,老夫收到鹰骑的密保,北陆、纳昆、商地和蜀南四个边防重地都有大批的军队调动,而且加紧了粮草的筹备,整日都能听到打造兵器之声

我说:四地?你的意思是四位王子都有谋反之心?

溪涧摇头:还不知,据老夫猜测,镇守边疆重地的四位王子,其中至少有两位是站在大王子这边,另外一位保持中立,剩下的那位才是有心谋反之人。

我说:让皇上退位?

溪涧摇头:让皇上退位只是第二步,第一步是要杀掉大王子,这样才能顺理成章的登基。

我说:大王子才是他们的目标?

溪涧点头:大王子是已经确定要继承皇位之人,所以……

我说:我明白了,溪相国,辅佐大王子是我份内的事情,我一定以死相护

我说完之后,没想到溪涧紧握住身边的那把长刀的刀柄,笑着说:当年怂恿七王子谋反的那位谋臣,也是对天命皇说过相同的话……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下去。

溪涧摇摇晃晃走了几步,靠近我说:可我不是皇上,我相信你。

我笑了一下,虽然我知道溪涧根本看不见我的笑容,我问:相国到底想要我帮什么忙?

溪涧深吸一口气说:择秀之日,大王子所选的女人必须要抬过凤台其余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多管了。

我点头,此时问道一股药味,这才意识到王菲一直站在我的身后。

王菲想要大王子无法择秀,但溪涧却想让大王子择秀之女抬过凤台,完全是矛盾的意愿,可为什么会一同来见我?

溪涧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她是我女儿……

溪涧说完之后,我一点迟疑都没有,便问:当年为王子选王妃的那五个女孩儿……

我说到这没再问下去,因为我忽然不知道下面到底应该问些什么,此刻我脑子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苔伊。

溪涧说:当年活下来的那五名侍卫的后代,按天命皇的圣谕,但凡生下女儿,都要供接替皇位的王子挑选,选其中之一成为妻子,就是王妃,未来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溪涧停顿了一下,又说:而诞下的王子,所选的妻子,又在其中挑选妻子。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矛盾的问题,正要开口,却看到溪涧眼睛直盯着我,似乎让我闭嘴,不能问我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这么说,苔伊也是当年那五名侍卫其中之一的后代?既然如此,为何王子又要将苔伊留在我的身边?又为何要……

我不敢想下去,觉得在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隐藏着一个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能洞察这个秘密的恐怕只有永远飘忽在我们头顶的那双眼睛,老天爷的眼睛。

如果我们都只是棋子……

那么对奕之人又是谁……

我不敢往下细想,只能期待蜀南王子的到来,到底会带来一份什么样的礼物,当然这份礼物也肯定是挚友所托

溪涧先我和王菲一步,走出密道,我停住脚步,转身问王菲:你为何姓王,并不姓溪?

王菲笑了笑,答道: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只有我和父亲,以及当朝皇上,现在连大王子都不知道,等到他登基那一天,我才能如实告知。

我点头:明白了,当年与你同跪在凉亭之外的其他四名女子都是谁?

王菲说:刚才我父亲已经告诉过你,都是当年活下来的五名侍卫的后代,那天是我们第一次相见,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不,除了一个人,我之后还多次见到。

我很想问,是苔伊吗?但话到嘴边又活生生咽了回去。

我转身正要向密道上方走去,被王菲叫住。

王菲说:大人,我所托之事……

我摇头:别忘了,我是大王子的贴身谋臣,我所效忠之人,只能是他一个人。

王菲说:那你却答应了我父亲所托之事

我说:你父亲那是为了大王子

王菲竟然伸手抓住我的衣袖,问:我……也是为了大王子

我说:你是为了你。

王菲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又说:那大王子也是为了他自己,你们都是为了自己

此时,溪涧出现在密道口,看着王菲说:我们是为了天下

王菲松开了手,好半天才笑了笑,抬脚走出了密道,随后从书房离开。

王菲离开之后,我仿佛都还能听到溪涧那句“我们是为了天下”话依然在密道中回荡。

我忍不住转过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密道,听着回音,我想看到“天下”到底是什么模样,但在这个曾经充满了杀戮,甚至于现在还有那些忠于天命皇的英魂游荡的密道中,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能听到,却不能看到,摸到。

这是一个朝代最可怕的时候……

第三十四回

谋臣是为了天下可以做出任何事来的一种人。

为了天下……

这是蜀南王子来府时,告诉我的一句话,全话是:父皇告诉过我,一个国家没有谋臣就等于一个人没有了他的大脑,而谋臣是为了天下可以做出任何事来的一种人。

蜀南王子到府之时,我正站在院中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虽然不算满月,但依然能感觉到月光洒在地上,散发出的寒意,那股寒意从我的脚心直达头顶,握紧双手的时候,手心中一片冰凉。

蜀南王子和纳昆王子一样,独身一人便出现在了谋臣府门口,不同的是,他穿着一件普通百姓的衣服,确切的说就像一个秀才,穷酸秀才,浑身上下丝毫感觉不出一丝皇贵的气息。如果说在深夜,他独自一人行走在这深宫之中,一定会被从未见过他的侍卫给抓进来,以擅闯禁宫为名,关进天牢,等候皇上的发落。

蜀南王子并没有如其他人一样客套,只是径直走到我身边,和我先前一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随后说出了那句话。

我知道他看不见我的笑容,但我依然笑了笑,说:殿下过奖了。

蜀南王子看着我问:有茶吗?

我点头,招呼肆酉上茶,然后和他一起并行走向后院的小湖的凉亭之中,坐定后不大一会儿,肆酉就将茶点端上,还有一份夜宵,甜咸各一份。

蜀南王子看着夜宵说:如果我今夜并没有来,那这份夜宵不就白白浪费了?

我看了看夜宵,问在一旁的肆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肆酉在一旁回答:戌时。

我点头,说:不会,你一定会来的。

蜀南王子问:哦?为何谋臣大人如此肯定?

我对肆酉说:你下去吧……

肆酉正要离开,蜀南王子叫住她:朋友相聚,为的就是快乐,我虽贵为所谓的王子,却时分羡慕民间百姓的生活,喜欢那种恬静,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并不如这深宫一般,凡事都需要三思。

肆酉看着我,我点头说:你留下吧。

蜀南王子又指着旁边的石凳说:坐

肆酉又看着我,我点头说:你坐下吧。

肆酉坐下,问:殿下饮酒否?

蜀南王子摇头:饮酒误事,我每半年才饮酒一次,必是深夜,一饮必醉,因为醉能让一个人的痛苦加剧,这种方式可以提醒自己,不让自己终日就生活在安逸之中,忘记了自身的职责。

我正要说话,蜀南王子又说:即便是有佳人相约,我还是会推辞的。

蜀南王子说完之后,看着肆酉笑了笑,随后目光又转向我,一直盯着我的双眼,我并没有避开,而是说:肆酉,你退下吧,我和王子有要事。

肆酉起身立刻离开,临走时,说了一句:小人在门口候着,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知会小人一声。

肆酉走后,蜀南王子却起身说:挚友所托之物,我已经带到,是该走的时候了,但这两份夜宵我并不想浪费,能带走吗?

我点头说:能,我去吩咐肆酉为殿下装好。

蜀南王子摆手:不用,我自己去就可,谋臣大人留步。

说完蜀南王子端着两份夜宵离开,我并没有和他一起离开后院,而是站在凉亭外,站在湖心正中,看着那轮圆月。

贾掬,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贾掬,你和苔伊到底想做什么?

我一直坐在凉亭内,一直到肆酉来到凉亭,开始收拾石桌上的碗碟,我这才开口问:肆酉,不,幽情,师父到底想做什么?

肆酉将碗碟收好,放在大盘之中,然后起身说:您认为四位王子之中,谁最具有实力登基成为新皇?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大王子,这已经是事实,不可改变。

肆酉反问:是因为有你在吗?

我摇头:有我没我,其实都一样,有我,他不过更方便行事而已,如此这些事情,我想他早已料到,只是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而已。

肆酉说:你为何将王子说得如此聪明?

我说:大王子本来就很聪明,智倾天下放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肆酉说:北陆王子,是一个善于交际之人,所到之处,赞美声一片,总是尽量地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却根本不想去寻找事情发生的根源到底在何处,这样的人,实力只是中下。

我说:你观察得比我仔细。

肆酉笑笑又说:纳昆王子是领兵打仗的将领,手握精兵,对政事毫无兴趣,对谁做皇帝也没有任何兴趣,他的兴趣是是否还能带兵打仗,所以谁当皇帝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不想当皇帝,他甚至也不想为了帮他人坐上皇位,而带兵打仗,只想镇守边疆,保家卫国。这样的人,在很多人眼中是墙头草,但我却觉得他是武士中的高人,实力中上。

我点头:还有两位,你继续说。

肆酉说:商地王子,只是一个毫无实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小人,实力下下,不在皇位争夺的范围之内,而蜀南王子……

我说:蜀南王子,是你认为五位王子中,如今看来,最能与大王子抗衡之人,为人节俭,城府颇深,心向百姓,怀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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