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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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住脚步:“敬衫,不,卢成羽。如今你已经没有办法再回蜀南,至少在短时间内是这样。卢成梦没有找到接替你的合适人选时,他只会将这座城池交给你掌握,而不是远宁,更不是我,再说……我也应该走了。”
我说完后,看着在身后一直跟着的就像我自己影子一样的三人——卦衣、尤幽情、张生。
“你要走?”敬衫看着我,好像是我的离去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一样。
我笑道:“难道我在这犯下的罪行还少了吗?”
敬衫微微摇头:“这不是你犯下的罪行,如果不是你,恐怕这座城的百姓都已经死光了,而反字军的大旗早已经插上了城楼。”
“安慰的话,留给他人给我说吧,你不应该对我说这样的话,你是卢成羽,是卢成梦的弟弟。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连街边三岁孩子都清楚,你不可能不清楚,你哥哥卢成梦也更深知其中的道理。我留在这只会给你添加很多麻烦,我留在这,只会为这里引来灾祸。反字军虽然走了,但纳昆虎贲骑也许会来,贾鞠的天启军更不会放过我,因为他早就想杀掉我,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道这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虽然我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种些花草,养些牛羊,就这样过完下半辈子,可有人却不允许我这样做。”
“怎么会?”敬衫用手指敲了敲我脸上的面具,“如果你去下这张面具,我想这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找你的麻烦,当然知道你真面目的人除外。”
我笑笑,摇摇头。这张面具大概就是祸因吧?我竟然会这样先,但同时也坚信一点,也是因为这张面具自己才能三番五次脱险,不至于命丧黄泉。换言之,要是这张面具下的脸,是一张扔进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面容也就罢了,如果不是……我的结局会很惨。
我不再和敬衫讨论这个问题,只是掏出一本用白纱包好的书,递给他:“这是临别时候赠你的礼物,你一定喜欢。”
敬衫接过去,小心翼翼地将白纱一层层打开,在看到封面上那一行《蜀南百女图》的字样后“咦”了一声,忙又从自己怀中掏出另外一本,由他哥哥卢成梦临摹的赝品,随后将两本书放在一起,对比了一阵,笑容浮现在了脸上。
“谋臣大哥……”敬衫此时的语气都变了,变得如那些街头混混一般,“这是真本?你从哪儿搞来的?”
我没回答他的话,只是转身向太守府大门走去,准备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却听到敬衫在身后喊道:“临别时,我也送你两件礼物,只是两句话,两个承诺。”
我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
敬衫竖起两根手指头:“第一,我承诺武都城的大门永远都向你敞开,第二我一定会善待城中的百姓。”
我点点头,转身又准备走,又听见他说:“我不需要这东西。”
我侧头去看的时候,敬衫已经从怀中掏出了武都城太守的大印,将那玉石所做的大印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枚大印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用,就算张世俊还活着,那块东西也只是普通的玉石,只是经过雕琢而已。如今天下都已经不再是大滝皇朝卢成家的了,有没有那大印无关紧要,就算不摔碎,放在那也只能用镇纸用,或是当一个摆设。
因为太守大印和那皇帝手中的玉玺一样,都只是虚幻的权利象征,真正的大印是武都城中百姓的民心。
我站直身子,向敬衫拱手施礼,大声道:“你的第一条承诺对我无关紧要,但你要记住第二条承诺,一定要做到,我说过,如果你不善待城中百姓,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回来……杀了你。”
武都城外,一队骑兵正在平原上缓缓前进,走在最前方的是已经疲惫不堪,却又不知何去何从的宋史。
宋史转头看着武都城城楼上的灯火,咬了咬牙,拉马就准备向升寅山口方向跑去,此时周围几名一直跟随他的副尉却拍马挡在了他的前方。
几名副尉手中的长刀都已经出鞘,冷冷地注视着宋史。
宋史明白他们不怀好意,但还是摆出主帅的模样,高傲地问:“你们想以下犯上吗?”
“不。”其中一名副尉说,“我们只是想解甲归田。”
宋史伸手想去拔腰间的佩刀,却被身边一名副尉用手中的长刀抵住了喉咙:“将军,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
“你们既然要解甲归田,只管走就好了,为何要拦住我。”宋史盯着那副尉问。
先前说话的副尉沉声道:“我们从军只是为了钱,如今我们没有拿到钱,差点连命都丢了,只剩下一副铠甲、一把长刀、一匹战马,还有一条一文不值的性命,如何回去向家人交代?”
宋史指了指自己的怀中:“我这里还有些金叶子,你们可以拿去,其他的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
“是吗?”那副尉拉马来到宋史跟前,“这可是将军你说的。”
宋史赶紧道:“对,君之一言驷马难追”
“好”副尉举起手中的长刀,“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手起刀落,手中的长刀已经砍下了宋史的头颅。
那副尉盯着在地面上滚动的宋史头颅,用手将宋史的身子从马背上推下去,宋史的尸身从马背上跌落,掉在地上时,怀中掉出的不是金叶子,而是一把短刀。
那副尉盯着那把短刀,下马提起宋史的人头,用脚踩在他的尸身上,冷冷地说:“可惜你不是君子,但这个世道,是不是君子无所谓,只要你的人头值钱。”
钱和命,哪个更重要?对活着的人来说,钱重要,但当他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发现,活着,留着一条贱命,比什么都重要。钱有时候能买来性命,但却不是绝对,可性命却能换来很多钱,这是一个恒久不变的道理。
升寅山口,公望山庄的那名北陆男子已经骑着一匹快马等在那里,当那几名副尉来到他跟前,将人头交给他的时候,他只是伸手挥了挥,随后身边树林之中射出来无数的羽箭,将几名副尉咽喉贯穿,连留下遗言的机会都没有,如宋史一样,去见了阎王。
北陆男子提着宋史的头,看着他还瞪得很大的双眼,自语道:“投胎的时候,不要记住我这张脸,我不是罪魁祸首,你可以当我是帮你报仇的恩人。”
钱,是个好东西,但往往买不回已经离开身体的灵魂。
龙途京城,禁宫,腾龙殿。
一个人站在离龙椅几丈远的地方,盯着那张在黑夜之中还发出闪光的龙椅,喘着气,随着呼吸越来越紧密,他的浑身也抖动得越来越厉害,最后他终于迈出了自己的左脚,站稳后,又迈出了另外一只脚,此时一个声音从旁边的黑暗中传来:“阗狄大人,难道也对这龙椅有兴趣?”
阗狄收回了自己的右脚,但身体保持的姿势却看起来那么可爱,好像是一个准备要向龙椅奔跑的人。
说出那句话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男人的个子很高,单从个子上就能推断出,他并不是江中人氏,而是一个纳昆人。
“原来是天任老师,我还以为是其他什么人。”阗狄故作镇静,将姿势调整回先前的样子,面对已经走到自己跟前来的天佑宗应明星门门主天任。
“我不是什么老师,只是大门主派来保护相国大人的保镖而已。”天任冷冷地说,却不掀开斗篷,黑暗中根本看不见斗篷下到底有一张什么样的脸,就连平日在相国府之中,阗狄也从没有看见过这个人的真面目。
阗狄侧目去看着龙椅,嘴上却说:“作为保镖,你未免也将老夫跟得太紧了,无时无刻都在我左右,这让我有些害怕。”
“呵……”天任笑道,“相国大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就连准备坐上这张龙椅都不害怕,难道还怕我不成?”
阗狄面朝龙椅:“当然害怕,你们天佑宗曾经选择了溪涧,在溪涧死后又选择了我,只因我手中还紧握了龙途京城的军政大权吗?”
“不,不是。”天任否定,“只是因为你是当年劝说皇帝不要屠杀我们天佑宗,说起来,还对我们有一番恩情,即便是你最后的劝诫无用,皇帝还是挥动了屠刀。”
“我劝诫皇帝不要对你们天佑宗下手,仅仅是因为我觉得还不到时候,因为没有搞明白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之前,杀了你们,这不是等于灭口吗?”阗狄说话的语气很是生硬,只因为这是在腾龙殿上,他赌了一把。
政变之后,原本一直潜伏在溪涧家的天任突然出现在了阗狄的书房之中,说是要助阗狄一臂之力,帮他防守住龙途京城,一直到预言之中的真龙出现。那时的阗狄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在他得知溪涧府中有天佑宗门徒的事情之后,就预感到政变之事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可天任却告诉他,政变与天佑宗一点关系都没有,该来的迟早要来,天要灭大滝皇朝,而不是他们。
所以,当年皇帝挥起屠刀时,斩向的不应该是天佑宗,而是自己头顶的老天爷。
“反字军已经败在了武都城下,这个消息想必相国大人有所耳闻了吧?”天任说。
阗狄点头:“当然,就连宋一方和陈志的死,我都已经得到了消息。”
天任干笑了两声道:“肯定是天心那个娘们告诉你的,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她那个如今已在镇龙关当上护龙将军的大儿子吗?如果不是我们,那宋一方和陈志恐怕还活着,相国大人还是不能安心。”
阗狄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报恩吗?可笑,就算是他们拿下了武都城,也永远不可能攻得下镇龙关,那是一座从来没有人攻下过的关卡。”
“是吗?”天任道,“别忘记我刚才说过了,我们九门主之一的天心,她的大儿子远虎如今就是镇龙关守将,只要我们一道命令,他便可以放下踏板,让反字军入关。”
阗狄不相信:“你们没那么傻,你也说过了,那宋一方和陈志都是你们设计所杀死的,要杀他们,必定早已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只是等待着最佳的时机而已。其实老夫已经猜到,你这次的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