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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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军士一拥而上,为了抢夺地上的那些金银器皿打成一片,已经有人动刀砍杀了两个,有听清楚麝鼠话的人追了上去,用刀架在麝鼠脖子上逼问道:“你说里面还有?在哪儿?在哪儿?”
麝鼠盯着那刀尖,一指官仓内,通往地库中那个小通道说:“下面是个地库,地库最下面那层全是金银珠宝,还有龙鼎金呢”
龙鼎金?这三个字才从麝鼠口中说出,那些人就已经争先恐后地往那个通道里去钻。这么明显的陷阱,在平日内恐怕还会有人细想为何那些金银会出现在地库之中?而那个地库的入口却如此的细小?可如今这些好不容易破城,可以大肆抢掠的反字军军士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些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的问题,只要有金子,有银子,有珠宝,还有只有拿上一块儿就可以过上大户人家生活的龙鼎金。
随后穿着反字军衣服的麝鼠开始在城中四下散播开关于官仓内发现金银的消息,虽然也有部分反字军军官觉得有些不妥,但如今眼下这城中没有任何主将在,谁也无法号令这些发疯的土匪,就算有主将,恐怕也早已参与到了抢掠的行列之中。
我蹲在官仓内的角落中,躲在一块巨大的铁板之后,静静地听着官仓内杂乱的脚步,现在有多少人了?一百?一千?不够,远远不够,也许只需要半个时辰,半个城中的反字军几乎都会聚拢到这里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希望此举能够减轻一些如今带着军士和民兵死守在大营之中的尤幽情的压力,配合在城外的蜀南飞骑,应该不难解决这些已经无法无天的疯子。
江中,武都城,守军大营。
矮小的辎重所堆成的城墙内,一名军士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来,举着手中的弩弓,瞄准了正慢慢走近的一名反字军。那反字军的模样不过十四五岁,但手中的长刀已经沾满了鲜血,更可怕的是他腰间还系着五个还在流着鲜血的人头。无论在哪个军中,计算军功的办法都非常简单,用人头来算,普通兵卒的人头大概值一顿饭钱,步卒长的稍微高些,如果是副尉,甚至如果有可能,拿下副将,甚至主将的人头,那所换来的赏钱可以足够那人享用一生。
人活着,就是为了挣钱,挣钱就是为了活着,而在战争之中要挣钱的最后办法就是用他人的性命换取银钱,过上更好的日子。
军士用弩弓瞄准了那少年,但并没有扣下环扣,而是等待着命令,此时旁边一名军士突然说:“你们看。”
这一声轻言,却让紧张不已的弩弓军士扣下了环扣,弩弓上的羽箭随后射去,直接飞向那名少年,直接射入了他的胸膛之中。反字军的少年军士跪在地上,盯着胸口那支羽箭,随后倒地,但并没有立刻死,还在地上挣扎着向外回爬。
射出羽箭的那军士立刻缩回身子,骂刚才说话的那人:“你说什么害我吓了一跳”
说话那人还趴在矮城墙上,看着远处那些突然调转了方向,向城中官仓位置跑去的反字军:“他们好像撤走了”
尤幽情此时也看见了已经调转方向,跑开的反字军,还能清楚地看见他们脸上那种兴奋的神情。尤幽情看着那个方向,想起那里是官仓所在,立刻明白了。
那个受重伤的反字军少年在地上爬行者,试图想离开大营弓箭的射程范围,而就在远处有一个年龄较大的反字军正在冲他挥着手,作势要救他。少年伸出手去,想抓却抓不到,远处的那反字军咬咬牙跑了过去,却无视少年向他伸出的手,而是用刀去割他腰间那些绑着人头的绳子。
一个人头值一顿饭钱,那可是五个人头,城中现在已经找不到有人头的尸体了,就连很多已死的反字军都被割下头颅,冒充武都城守军。
少年用手死死地拽住绑着人头的绳子,不想松手,抢夺的军士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压在那支羽箭的尾端,咬着牙讲羽箭几乎全部压入了少年的胸膛,同时也感觉到少年拽着绳子的手力气却越来越大。
“那是我的……”少年拼劲力气说出一句话来,好像是在乞求,又好像是在警告。
抢夺的反字军看了下大营的方向,没有人射箭,也没有人冲杀出来,四下看看,捡起地上的一柄刀,对着那少年的脖子就砍了下去。少年的手终于松开了,那军士立即将少年的人头也其他五颗人头绑在一起,笑嘻嘻地跑开了。
又是一笔财富……
没有什么东西固定是谁的,这是乱世的规则,每个人都得遵守。
江中,镇龙关,关外五十里。
两营军士已经护卫百姓到了镇龙关入口处,大队停了下来,两军交替,前军改后军,后军分开把守住两侧的小山,随时准备迎战追来的宋史和麾下的三千骑兵。
三千骑兵一直追逐着大队,却总是在要追上的时候突然停下,等大队走远之后又追,让领队的远宁琢磨不透到底宋史想做什么。宋史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在武都城被围困之时,镇龙关内的铁甲卫并没有发兵来救,如今就算远宁将城中的百姓护送到镇龙关下,关内的大门依然不会打开,更何况镇龙关之所以易守难攻,全因为关前的那些大片的流沙地。
镇龙关本是一座大山,要翻越这座大山是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只有通过大山中原有的一条崎岖小道。那条小道,外接武都城方向,往里走便是京城所在的龙途平原。
大滝皇朝决定定都在龙途平原,建立京城之前,就遣了数十万军民将这座大山用人力分开,并依山而建一座易守难攻的关卡。就在开凿山体的同时,他们发现在那条小道之下尽全是流沙。当时督建镇龙关的官员甚至想利用几十万的人力将流沙全数挖走,半年过去了,几十万人每日不停歇地挖掘,那些流沙却依然没有减少。此时,一名已经如朝为官的殇人部落工匠,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既不用动流沙,又能让这些流沙成为镇龙关外第一道用来抗敌的天然屏障。
那工匠遣人取周围山林之中的巨木,涂上用以保存巨木不被腐朽的桐油,随后用铁链将无数的巨木捆绑,造成了十扇如镇龙关大门样式的巨大踏板。这些门板之巨大,每一个都超出了镇龙关大门的数倍,随后将这些巨大的踏板用轮轴机关绑于两座大山的左右,控制机关所在的位置便在镇龙关内,平日没有军队和商队经过的时候,便将这十扇巨大的踏板用机关提起,悬挂于在两边的大山之上,把那些天然的流沙陷阱给裸露出来。那些流沙陷阱无论是人、兽都没有办法经过,除非山体两侧的踏板放下。
天武帝年间,曾有起兵反叛的叛军一路攻打到镇龙关下,妄想踏过那片流沙,最后却无功而返。因为第一波冲杀进入峡谷内的叛军,三千多人全数陷入了流沙之中,半个时辰之后,全部消失,而在流沙的表面上没有剩下任何的东西,就连一块破布都没有留下。
那些流沙上就连一只身体极轻的小鸟都没有办法在上面站立,一旦站立就会立刻被流沙所吞噬,更不要说比鸟身体还要重百倍的人与战马。
当年宫廷政变,廖荒和贾鞠的天启军都全靠收买了镇龙关守将,放下了踏板才得以兵临龙途京城,而蜀南王卢成梦用的办法更简单,直接打着“勤王”的旗号进入了关内。当时的镇龙关守将不得不放下踏板,打开关卡大门,放大军过关。毕竟在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将来能坐上龙椅的是谁,无论得罪谁都有可能是得罪了未来的天子。
政变结束后,天启军因为蜀南军的兵临北陆关,被迫撤军离开龙途京城,随后以阗狄为首的旧臣,重开了摄政会,宣布撤换镇龙关守将,随之紧锁镇龙关,没有摄政会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入。这就是在那个时候,远宁的大哥远虎因为依附了摄政会中的重臣,从军中一名副将提升为镇龙关守将,统帅十万京城铁甲卫,并赐封为护龙将军,三世之内,无论是否后人入朝为官,都可享朝廷俸禄。
可哪里还有朝廷,那摄政会五朝之前就被取缔,担心的便是朝中重臣手握大权,会起兵造反,如今重开,只因那张龙椅已无人敢坐。阗狄等重臣本想另立新君,但立谁都不合适,况且在龙途京城之中,还有卢成家血缘的只有几名女子,男子都已经基本在那场政变之中被杀光,剩下的蜀南王卢成梦、纳昆王卢成寺都已宣布脱离大滝皇朝的管制,而卢成梦手中又持有传国玉玺,卢成寺又在纳昆称帝,难道请这两人其中一个回来坐上龙椅号令天下?不,阗狄不会那样做,因为他还另有打算。
连夜赶路的百姓已经困乏不堪,在大山之下的四处寻找着阴凉之地,几乎在每一颗稍大的树下都靠着四五个人,而护卫队中的军士因为劳累和精神的高度紧张此时也已经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了一起,可无论是百姓还是军士,都没人敢多走一步,踏入镇龙关前的流沙陷阱之中。
远宁骑着战马山河在周围来回巡视了一圈,叮嘱麾下的军士交替休息,谨防在远处的追击来的三千反字军轻骑突然发起冲锋。虽然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想办法前往关下找如今已是镇龙关守将的大哥远虎商议,可自己却不能轻易离开。其一是他人一走,两营军士便没有了主将,交由副将统领又不放心,二是镇龙关下那流沙陷阱自己也没有办法走过。
就在远宁焦急之时,突然有一名斥候从山下策马奔了过来,来到远宁马前时,带着一种惊奇的表情说:“将军快来看有人从关中出来了”
有人从关中出来?如果放在其他关卡这并不稀奇,也许并不用打开城门,便可以用城门之下便于斥候小队经过的拱门出入,可镇龙关下可是有流沙陷阱,不放下那些踏板关中之人纵使有再高的武艺,也没有办法离开。
“有人出来?怎么出来的?”远宁忙问,目光投向那名斥候的身后。
斥候指了指战马旁边一名手持大盾的军士说:“那人用盾牌作为踏板,从关下顺着流沙滑落下来,已经到了山口,要求见将军。”
斥候这样一说,远宁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