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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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刃部落从前的巫师,除了担当起如同大滝皇朝的御医、下神等职责之外,更重要的一点便是辅佐族长处理族中大小事务,如同大滝皇朝之中的谋臣一样,但唯一不同的便是,巫师都是父子相传,没有例外,并且从赐封为巫师那天开始,便得随军征战,同时也担当军师一职。
阿克苏是一个例外,他本是一名奴隶的儿子,永远都不能翻身,但却因为天生后背就有一副星辰之图,被当时的族长称为“神使”,从此便翻了身,但因此自己的父母却遭了秧,被斩杀后切碎放在草原之上,供老鹰啄食。
那个时候族内的大巫师称,阿克苏这样的神使,只是借了那夫妻的身子而来到这个世上,那对夫妻的身体便是神用来储藏神使的容器,神使诞生在人世之后,便必须将容器由雄鹰带回天神的身边,以表尊敬。
长大后的阿克苏,虽然被认定必然成为巫师,但大巫师却不承认他能够继承成为大巫师,原因很简单,如果承认了阿克苏,那么大巫师的儿子将来面临的也只能是放逐。父子相传的制度,导致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大巫师之子不能继承父亲的职位,原因只会是他肯定为不祥之人,不祥之人,要么斩杀,要么放逐。
阿克苏晃晃悠悠地当着自己那名小巫师,一直到遇到纳昆王的那天,谁也不知道纳昆王维和会看中这个看似漫不经心,没个正经的家伙,且再称帝之后还将其推到了大祭司的位置之上。
很多人都记得,在焚皇亲自宣布阿克苏将成为纳昆大祭司之后,阿克苏竟然跳起来大声反对,若不是当时在场只有数十名焚皇的亲信,恐怕焚皇早已将阿克苏推出去乱刀砍死。
焚皇站在天焚殿的边缘,看着下面由大山峡谷分割开来的江中平原和纳昆草原,一语不发,而阿克苏坐在那石台的一侧,玩着那巨鹰的骨头,饶有兴趣地将巨鹰的骨头拼成其他奇怪的模样,还不时哈哈大笑,就如同焚皇根本就不在眼前一样。
“大祭司,很多人都告诉我,我应该杀了你,早就应该杀了你,在我宣布你成为大祭司的那一天,就该杀了你。”焚皇背对着阿克苏说,说话的声音随着烈风吹向天焚殿天台的各个角落。
阿克苏将巨鹰的骨头拼成了一头羊的形状,甚至都不抬眼去看焚皇。
阿克苏说:“那你就杀了我吧,准备用什么方法?摔死我?毒死我?还是向对付我父母那样,将我剁成肉泥,撒在草原上喂鹰?”
焚皇转过身来,走了两步,走动之时,浑身上下的青黑色铠甲互相碰撞哐当作响。
“如果我杀了你,那我便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人。”焚皇说到这,取下了自己的头盔放在石台之上,看着阿克苏摆成的那羊的形状。
“哦?是吧?”阿克苏漫不经心地回答,“干嘛不杀了我?纳昆本就缺少粮食,少我一个人还可以少个人吃粮,多好。”
焚皇将一根巨鹰的尖骨摆在那羊形的头部,道:“就算是一头羊,也必须要有攻击敌人的武器,单靠一对羊角不行,还必须要有别人看不见的利刺,只需一击,便可以将敌人刺死而你,阿克苏,就是我的利刺呀”
阿克苏很不耐烦地将那根尖骨拨弄到一边去:“别动别动,我才摆好,你懂什么?这巨鹰之骨不是你能摆弄的。”
焚皇笑道:“阿克苏,这巨鹰的骨头还剩下多少是原来的?我想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你找来的其他鹰骨所代替的吧?”
焚皇说得没错,阿克苏每日把这些巨鹰骨头当玩具一样玩弄,不知道弄丢了多少,弄丢之后也不着急,去寻着其他动物的骨头代替了便行,因为这个地方除了他和焚皇之外,没有人有资格进入,所以他并不担心。
阿克苏不承认:“胡说,你懂个啥?你们这些世俗的凡人,这些都是天神的使者,巨鹰的遗骨,我卜卦全靠它了,要是丢了,那可怎么办?”
焚皇盯着阿克苏,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龙途京城逼宫政变前,那个名叫贾鞠的人来找我,让我带东西交予谋臣之后,你便告诉我让我做好登基成为皇帝的准备。那个时候,我还想,纳昆虎贲骑疾奔到京城之下,恐怕也没有多少战斗力,却不知你是让我在纳昆称帝,说实话,当时我极力反对,可你却自作主张搞了个仪式,将我推上了皇位。”
阿克苏抬眼看了看焚皇,慢慢的说:“一个原本是谋臣之首,后来成为军师中郎将的家伙,不远千里来到纳昆,找你只为了让你带件东西入宫,谁都知道这其中有蹊跷,虽然话中意思是让你去参加择秀时顺道带上,可他来的地方离龙途京城根本没有纳昆这般远,是为了啥?”
焚皇点头:“是为了利用我的身份便利行事。”
“嗯,那不就对了,稍微用用脑子就知道,再翻翻书,看看从前那些逼宫政变,有哪一次和谋臣没有关系?所以,我便让你做好登基的准备,在纳昆登基。”
“可为何你不让我带领虎贲骑杀入京城勤王?”
阿克苏皱了皱眉头:“勤个屁王那时候天义帝,也就是你爹,能活着?要是他还活着,京城被围困,你可以带兵勤王,可在宫中政变,凶多吉少,你去了又能怎样?顶多落个争夺皇位的名声,与其那样不如保存实力,在纳昆称帝,倒是来得痛快。”
阿克苏虽然话粗,但其中道理却是很明白。焚皇在意识到宫中即将有变后,举棋不定,到底应该怎么办,思来想去都拿不定主意,最终还是阿克苏的那个封皇的仪式为他解了围。阿克苏早就寻了一群野马,派人早早地围在草原的某个地方,在封皇仪式的头几天突然放出来,在草原上狂奔,自己便如疯子一样跟着马群奔跑,边跑边喊道,野马现世是因为天下大乱,头马已死,要想野马不再践踏草原,必须选出真正的皇者等等之类的话。
谁也想不到那群野马是阿克苏早就派人千辛万苦围回来的,足足有千匹之多,耗费了多年的时间,也便是说在很多年前阿克苏便预知了天下即将大乱。
“阿克苏呀,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何当时你要拿野马来启示呢?”
阿克苏把玩着巨鹰的骨头:“这如同那个贾鞠放出去的那个‘天下乱,银鱼当’的口号一样,只是一个噱头,没有噱头谁会相信你就是天定的那个皇者?百姓都是很愚昧的,如果得不到百姓的支持,你这个皇帝能当多久?”
焚皇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应该当皇帝,做一个纳昆王,没有那么多约束也好。”
“不当皇帝,你难道等着其他人大军直入草原,占这里的土地,把你扔进大牢之中等死?糊涂”
焚皇笑道:“我手中连玉玺都没有,这个皇帝有名无实。”
阿克苏将巨鹰的头骨塞进焚皇的手中,说:“这就是你的玉玺。”
焚皇看着手中的头骨,不明白阿克苏的意思。
“玉玺只是一个象征,就好像领兵的帅印一样,如果你手下的士兵都是自己的心腹,愿意追随你,有没有帅印无所谓,只要他们的心向着你,即便是别人拿着那帅印都没有办法号令他们。”
焚皇笑笑,将头骨放回石台之上:“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说的是,难道我就一生呆在这草原之上?”
“你想挥师进入江中?”
焚皇严肃地点点头:“对,那是龙生之地,占不了江中那富饶之地,困在这纳昆迟早有一天羊群会啃完青草,我们会吃尽羊群。”
阿克苏坐直身子,看着焚皇问:“那我问你,你出师的名义是什么?”
“需要名义吗?如今天下大乱,各方势力……”
“闭嘴”阿克苏竟突然呵斥道,如果那个侍者在旁边的话,恐怕已经晕了过去。
阿克苏呵斥完后,接着说:“各方势力都师出有名,就如同我当初用了那群野马将你推上帝位一样,你得找一个绝佳的理由,最好不止一个,否则怎么服众?出师出师,说得容易,你挥军进入江中,是很简单,但江中的那些百姓们如何看待你?”
焚皇叹气道:“这便是我来鹰堡找你的理由之一。”
“之一?”阿克苏奇怪地看着焚皇,“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的吗?”
焚皇起身看着远处的江中平原道:“当然有其他的事情,因为那支虎贲鬼泣小队至今还未回来,且一点消息都没有。”
“什么虎贲鬼泣小队?”
焚皇低头看着阿克苏:“大概半月前,我派出了一支虎贲鬼泣斥候小队,前往江中平原,以要和武都城太守交易粮草为名,实则想让这支小队寻一条能够直达龙途京城的便道,这样便可以直接挥师到镇龙关之外,免除了沿途征战繁琐。”
阿克苏笑笑,没说话,又玩着那些骨头。
焚皇见阿克苏没意见,又说:“只要能夺了京城,这样才能名正言顺问我弟弟蜀南王卢成梦要那个玉玺,有了玉玺便可名正言顺开始征讨各方势力。”
“名正言顺?”阿克苏笑道,“名正言顺需要的不是理由,需要的是能蒙骗天下的谎言,你果然只懂得上阵厮杀,也不愿意让你那高贵的头颅想想这其中浅显的道理。”
焚皇问:“你不同意?”
阿克苏道:“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那反字军速战,从建州城打过佳通关,现在已到了武都城下,但迟迟没有发兵攻打京城,是为何?粮草接应不上,三十万大军吃什么?我想那宋一方肯定是打算将武都城攻下,作为据点之用,筹集粮草再攻打京城。”
阿克苏说完,也不等焚皇说话,继续说:“你刚才所言,和反字军先前所做的完全相同,这样有何意义?打一城,占一城,安抚一城,步步为营,这才是上策,你看那廖荒与贾鞠的天启军,除了与我们有过交战外,一直按兵不动,保存实力。我敢打赌,那个贾鞠自从京城一战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发兵攻打龙途京城,他可没有那个宋一方愚蠢,那可是个聪明人呢。”
焚皇点头:“与天启军数次交战,虽然表面上看他们一直在退,我们一直在进,但实际上赢的是他们呀。”
“那当然,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