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神宝藏-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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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忠寺——听着怎么有点凄凉?”
“的确是一个凄凉的名字,”居士点头道,“因为这座寺庙是唐太宗李世民为了缅怀在战争中死去的亡灵而建。”
“没想到法源寺竟是李世民所建,真够古老的!”袁方轻声叹道。
“这么说还不大准确。”居士纠正道,“虽然这座寺庙在唐太宗的时候就准备建,但不知什么原因,工程并没有启动。后来李世民的儿子李治当了皇帝,也就是唐高宗。他也准备建造这座寺庙,可不知为什么还是没动工。一直等到高宗皇帝的老婆武则天当了皇帝,才下令修建这座庙宇。这一次,才算真正开始建造。武则天万岁通天元年,换成公历就是公元696年,悯忠寺终于盖好了。算一算,从李世民时代一直到武则天时代,建造悯忠寺的竟然拖拖拉拉等了51年。”
跪拜的女香客站起身来,往功德箱里放了张纸币。看守佛堂的和尚随即敲打面前的罄盘,悠长的罄声在大殿内回荡,空灵悦耳。
居士接着说道,“悯忠寺后来更是历经磨难。天灾人祸一次次将它摧毁,它又一次次在废墟上站起来。安史之乱时,这里曾被安禄山和史思明的军队占领,改名‘顺天寺’。改名后,安禄山和史思明先后在寺的东南角和西南角各修了一座宝塔。”
“怎么还有安禄山和史思明的事?”袁方发现,他对这座在自家门口的寺庙居然如此的陌生。
“小兄弟,看来你的历史知识很欠缺呐。问你个问题,知道安禄山起兵的地点是哪儿吗?”
看到袁方懵然无知的样子,居士说道:“不知道吧,是范阳郡!——也就是今天的北京一带。在唐玄宗时,安禄山一人任范阳、平卢、河东三地节度使,集河北、辽西、山西一带的军事、民事和财政大权于一身,可谓是手握重兵,权势熏天。而这北京一带,恰是安禄山叛乱的老巢。——听过那句‘渔阳鼙鼓动地来’的诗吗?”
袁方想想,说:“‘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这是白居易的《长恨歌》吧?”凭着小时候背唐诗的底子,袁方总算挣回了一点面子。实际上,对白居易这首极尽铺陈渲染之能事的长诗,他也只是零散记得几句,幸运的是这两句恰在其中。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居士晃着扇子吟诵道。大概就是让他背出整首诗也没什么问题。
“公元755年,安禄山造反。诗里说的‘渔阳’就是今天京津一带。”居士接着讲道,“安禄山和史思明的叛军以不可阻挡的凶悍之势,从北方席卷向西、向南。安禄山先是在洛阳称帝,立国号‘大燕’;继而向西攻破潼关,占领唐朝的都城长安,将唐玄宗李隆基赶入四川。直到后来,李唐王朝靠着郭子仪等名将重新整顿的唐军和回鹘军队联合反击,再加上叛军内部接连不断发生内乱,才侥幸夺回了天下。这场持续了八年的安史之乱虽然结束,可是大唐王朝也从此由盛极转入衰败,一蹶不振,当年的万千气象化作过眼烟云。”
居士扶着大殿的红漆门框,跨过高大的门槛。袁方跟在居士屁股后头一起出了大殿。他回头暼了眼殿门上的匾额,上有“大雄宝殿”四个大字。环顾殿前庭院,立着数块石碑,两株不高的龙爪槐枝桠峥嵘,一个铜制大香炉冒着袅袅轻烟。
居士感慨道:“当年安禄山一人专制三道,光他一人手下的兵力就有十五万之多,是何等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以此来推断,他能以悯忠寺作为起事之地的重要宗教场所,只能说明在当时,悯忠寺——也就是他改了名的‘顺天寺’,必定是一座地位无比显贵,外观极度恢弘的庙宇。另外,为了表示对这座寺的重视,安禄山还专门在寺前的东南方位建塔一座。”
“您刚才说,史思明也在这里建了一座塔?”袁方提醒道。
“没错。在安禄山建塔两年以后,史思明在寺前的西南方位建了另一座宝塔。说起来很有趣,当时史思明正驻扎在北京城,他建造那座塔的目的本来是为了庆贺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可是就在建塔期间,战局发生了变化,史思明向唐军暂时投降。恰好当时唐玄宗之子唐肃宗登基继承王位,史思明马上见风使舵,称这座塔是为了庆贺肃宗即位而建。瞧瞧,让史思明这么一说,这座塔是怎么建都有理,想拍谁的马屁就拍谁的。”
袁方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想起,他来这儿是打听时光教授的,怎么被居士扯到“安史之乱”上去了。他琢磨着怎么把谈兴正浓的居士拉回到正题上来。
“两座塔后来都塌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居士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袁方装作心不在焉地拿出相机,给大雄宝殿拍起照片。他盼着居士讲授历史知识的热情能就此减退。可刚按了两下快门,就被居士拽着胳膊往前走去。
两人来到大雄宝殿前面那座大殿的后门。一尊武士雕像威武地守在大殿后门正中,顶盔冠甲,端坐于石台之上,双手合十,将一把类似宝剑的兵器横搭于臂弯。
“认识他么?”居士指着雕像问。
“是……韦驮嘛?”袁方不确定地说。他记得在一般在佛寺里某个大殿的后门,常会有韦驮神像守卫。
“没错,就是韦驮。”
等等!袁方突然在心里对自己喊道。就在这一瞬间,他猛地被触动了。
“后门……”他暗自叨念着,“门神……”
他突然想到昨晚看的《西游记》里第一个故事。书里边,把守后门的门神是魏征!
韦驮——魏征。
好奇怪!难道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么?
“知道韦驮手中的兵器叫什么吗?”看到袁方端详韦驮像,居士问道。
袁方看着那个类似宝剑似的东西摇了摇头。
“那叫‘降魔杵’,是专门震慑妖魔鬼怪的。”居士讲道,“韦驮是一个保卫正义,驱除妖邪的神灵,所以必需要用这一类兵器。”他转头问
袁方:“知道降魔杵横搭在两条胳膊上又代表什么吗?”
袁方继续摇头。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那一瞬间的触动上。
居士似乎没看出袁方走神,说道:“佛寺里,韦驮像拿降魔杵的姿势分为两种。一为平托降魔杵,一为以降魔杵撑地。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韦驮平托降魔杵,这就表示本寺可以挂单,也就是说,本寺同意游方僧人挂单借宿。可要是韦驮用降魔杵拄地,那就意味着本寺不接待游方僧人挂单住宿。所以呐,天下游方的僧人无论到了到哪座寺庙,不用张嘴,只要看一眼韦驮的降魔杵,心里就会有数,知道自己是不是找到了住处。”
“这倒有趣。”袁方反倒被居士的讲解吸引住了,又慢慢忘了他想询问的重点问题。他半开玩笑地问居士:“您在这里写作,是不是看过了韦驮像以后才跟寺里打的招呼?”
居士呵呵一笑。“那也只是个传说,不必太当真。我嘛,是受了佛教协会的邀请,专门在此闭关写作的。你说像我这样的饱学之士,到哪个寺院挂单会成问题?”
袁方暗自发笑。他刚想提出韦驮和魏征关系的疑问,居士一转身,绕过韦驮像,进了前殿。袁方忙跟了上去。
这座大殿比起大雄宝殿要小很多,光线昏暗。大殿正中供奉着袒腹露乳,开怀大笑的弥勒佛。环顾四周,能看到殿两侧各站立两只暗青色金属雕像。雕像也就一米多高,由青铜浇铸而成,面目狰狞,手里各拿法器。
袁方的心思压根没在参观上,他决定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不想居士又先开口了。他用手指指左右两边的四只雕像,问道:“你知道这四大天王都叫什么名字么?”
居士一说“天王”二字,袁方立即想起来,刚才路过的有两只铜狮子把守的那座殿宇好像叫做“天王殿”,看来他们已经走回佛寺前院了。居士的提问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看看几个天王手里拿的法器,忽然想说,这四大天王分别是“拿剑天王,拿蛇天王,琵琶天王和拿伞天王”。但又一想,那肯定是老百姓的俗称,怕被居士奚落,没敢开口。
看袁方不吭气,居士又兀自说开了,他眉飞色舞地一一介绍道:“瞧瞧,这个抱琵琶的,是东方持国天王;这个拿剑的,是南方增长天王;这个耍蛇的,是西方广目天王……”
袁方想笑。人家手里好端端地握着一条灵蛇,让居士一说怎么成“耍蛇”的了。
居士停下来,走到最后一尊天王像跟前,招呼袁方凑过来。然后语声加重地说道:“好好看看这一位,他是北方多闻天王!也叫毗沙门天王。”
袁方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那只雕像,他本想管这位叫“拿伞天王”的。
只听居士指着天王像手中的伞状法器说道:“民间通常有种说法,说他右手握的是把雨伞。于是乎,根据这四大天王手中的法器,就有了一套完整的说辞:宝剑,锋利无比,如同是锐利刺人的风,可以取一个‘风’字;琵琶,代表音乐曲调,可以取一个‘调’字;雨伞呐,自然取一个‘雨’字了;最后就剩下那个耍蛇的了,你瞅那条蛇顺顺溜溜的,所以就取一个‘顺’字。四个字合在一起,就成了‘风-调-雨-顺’!所以老百姓就说啦,四大天王专门维护天下太平,保佑人间风调雨顺。”
袁方很有兴趣地听着,把所有的问题都给忘了。
“可这全是老百姓的说法,没有一个准确的。”居士忽又话锋一转。
袁方被居士的东拉西扯彻底给搞糊涂了,突然醒悟。起先,他只想打听时光教授的情况,却无端地听了一大堆法源寺的历史;现在想问韦驮和魏征的关系,却又听居士没完没了地扯起四大天王来了。也不知居士是何用意,反正这样耗下去,他耽误不起。
“你是不是老想了解时光的事?”居士又抢在袁方前头开口了。他好像一下就看穿了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