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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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时,明月正在夜空中踽踽独行,四周一片死寂。虽然体力有所恢复,但他仍然害怕会落入吃人部落之手,或被猛兽所害,慌忙爬到一棵树上,在那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阿巴斯的故事惊心动魄,有人怀疑这不过是他中了蚁毒后的幻觉,因为他连吃人部落是否长着长尾都不知道。
从此,没有人再敢在丛林中过夜。
加拿大和西班牙考察队以不整的队容铩羽回国。
三十二
我站在龟村对面的小山上万分困惑,那条蜿蜒伸向天际的大河不见了,那棵兀然而立的千年古榕不见了,原始森林在我眼中非常陌生,我无法相信自己曾经到过这样一个地方。
“你以前倒着走,通过倒后镜观察景物,印象与现在完全不同。”菲菲说。
我想但愿如此。
绝望的各国考察队因我们的出现而重新振作起来。专家们希望损兵折将的各个考察队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多国考察队,由我统一指挥,考察成果由所有队员共同分享。
我深感荣幸。要知道,这些专家们都有博土学位,尤其是科威特专家阿朴杜拉,他一人竟有人类学和工程学两个博士头衔。马克斯·韦伯,这位曾经要求与我一起探险的美国专家名气也不小,五年前他在非洲发现了一个象人部落,那里成年男人的性器如同大象的鼻子,短则二十九厘米,长者可达半米,劳作时极不方便,只好将它缠在腰间,韦伯为此拍过两部录像,写过一本专著,名噪一时。
一九八九年一月二十日,多国考察队向莽莽丛林进发了。除阿巴斯和几名病号留在山上的大本营外,七个国家一共十二名队员全部踏上探险征途,其中包括每日紧随我的菲菲。我记得自己上一次仓皇逃窜时在树干上做过标记——一个箭头和国际通用呼救信号SOS,我提请专家们细心观察,寻找我留在树上的历史痕迹。
“SOS是海上呼救信号,”科威特专家阿朴杜拉有点不解,“你怎么将它刻在树上了?”
“当时逃得太急,没想那么多。”
我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它源自内心深处那股支配他人的欲望。你想想,这么多中国同胞出国受洋罪,这回轮到我来领导这批洋鬼子了,我他妈一定要为咱中国人出口“土气”。
考察队不断向丛林深处开会,但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历史痕迹。
亚热带丛林冬季的白天不见一丁点寒意,依然遍地翠绿,鲜花盛开。枝丫上,一只杜鹃“咕咕”地向动物们发出警告:危险的家伙来了!猫头鹰不以为然,它懒散地立在树洞口,睁一眼闭一眼藐视着我们。时间在一棵棵树干上悄然流失,仍然不见我留下的任何标记。
大伙想坐下来休息,阿朴杜拉向韦伯惊叫:“这地方我们今天早上曾经来过?!”
“有什么根据?”韦伯抑不住内心的恐惧。
阿朴杜拉指着身边的一棵枫树说:“这棵树我仔细观察过,还拍了录像。”
我们看了一遍他的录像,果然发现这棵大树的留影。我们迷路了!
韦伯非常惊慌:“若不抓紧走出丛林,今晚我们恐怕回不去了!”
我们决定原路返回大本营,沿途做上记号,以免原地转圈。但是一小时之后,我们仍然回到这棵可恶的枫树下。真他妈见鬼!
各种方向仪在这鬼地方全都失灵,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午后的太阳竟朝东方坠落。这时有人报告,一位以色列专家不见了,菲菲慌忙拿出一根绳索,一头系在自己腰间,另一头系在我身上,她害怕被野蛮人捉去生吞活剖。这一举动提醒了大家,于是十一个考察队员很快便串在一根绳索上。
太阳似乎加快了坠落的速度,东方出现了第一片晚霞,离天黑只有四十五分钟。阿朴杜拉认为我们正处在磁异常区,附近可能有一个天然磁矿。我们决定将错就错,干脆把东方当成西方,重新调整方向议,沿途给树木编号,同时绘制地图。
长尾部落已经被彻底抛到九霄云外,多国考察队一心寻找的只是返回大本营的归途。
三十三
大英博物馆里的弗雷泽博士此刻也陷入困境。
长尾孩子马克在教堂长到十二岁后便从传教士的日记中悄然失踪。博士给计算机输入了许多参数,但仍然找不到他的踪影。
弗雷泽博士的祖父老弗雷泽是英国著名的人类学家、古典进化论最后一一位代表人物,他首先在利物浦大学使用“社会人类学”这一名称,并根据传教士和殖民地官员的大量日记,写出长达十二卷本的巨著《金枝》,将人类思想的演进分为巫术、宗教、科学三个阶段。可是老弗雷泽并没有到过自己的书中介绍过的任何地方,结果令这本蜚声世界的巨著大打折扣,最后断送了古典进化学派的前途。
弗雷泽对祖先所犯的错误不以为然,他认为,谬误完全是当年落后的分类方法以及电脑系统没有问世造成的,并且深信,今天即使足不出户,他仍能知晓天下曾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
然而,当他将“雀螳蝉论”的所有公式和参数输入计算机后,显示器上仍然没有一丝长尾孩子十二岁之后的踪迹。他原以为自己的学说胜过所有二次大战之后建立的理论,可以揭开一切旷世之谜,预测变幻莫测的未来世界,可如今,面对一位五十多年前失踪的长尾孩子却显得无能为力。
他沮丧地翻开老弗雷泽的著作,忽觉巫术、宗教和科学完全按时间顺序排列毫无道理。科学的发展为什么不可以导致巫术和宗教的诞生呢?
他茅塞顿开,立即将老弗雷泽书中记载的几百种巫术输入计算机,再搬来一个吉普赛巫师用过的水晶球,放在计算机旁,三天之后,屏幕上又出现了长尾孩子的踪迹,而且是图像。
弗雷泽博士惊讶地发现,马克已长成少年,在英国剑桥大学攻读天文学,并且正苦恋着一位金发女郎安妮。
安妮说:“与你说件事,请跟我来!”
马克跟她从图书馆出来,在一个僻静处,马克问:“什么事?”
“我爱你!”
说完她就吻他。马克立刻明白过来,于是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额头和脸蛋。她停下来,慢慢解开胸前的衣扣,将胸罩推到一边,亮出一个白颀的乳房,在他怦然心动之际,淡红色的乳头已经送到他的嘴里,她让他像孩子一样吮吸。
这时有两名学生向他们走来。马克十分慌张,安妮扣好衣服,若无其事地跟他们打招呼。
弗雷泽博士发现,马克臀后粗壮的长尾与臀前躁动的性器正在发生激烈冲突,但是此刻他仍未发觉到,这种前后矛盾将左右马克的终生。
于是,当安妮第二次说请跟我来时,马克跟她走了几步,便停下来。“不能去!”他对自己说。他太明白接吻之后他们将要干什么。臀后的东西在抗拒安妮的诱惑。
长尾暴露后可能发生的种种情景一直在恫吓着他:他害怕一丝不挂站在专家面前,供他们做科学研究;更害怕被人送入动物园,供游人观赏,或被人强拉去电影中扮演角色;当然,最恐怖的结局是被马戏团的老板捉去……安妮在图书馆外等了半天还不见他出来,走过来骂了一声:“胆小鬼!”然后自己走了。
其实这时追上去还来得及,但他胆怯了。
之后他强令自己回避这可怕的诱惑,不敢再去图书馆,他以为不见面一切烦恼就会烟消云散。可是到了晚上,那对白硕的乳房总是浮现在他眼前,令他下意识地嗫嚅双唇,仿佛那淡红的乳头仍在自己口中。他又开始盼望起她的诱惑,甚至为自己拒绝欢娱的良机而忏悔,于是一天深夜,他终于从床上爬起来,给安妮写了一张条子。
第二天,安妮在图书馆门口见到马克,他匆忙将纸条塞在她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见条子上写着:“今晚七点,我跟你去那个地方。”
急不可耐的马克六点半就到了那里。他选择晚上,是想借助黑暗来掩盖自己的缺陷。他焦急地观望着路口,但总不见安妮性感的身影,他开始后悔没有当面跟她说定,或者至少应躲在一边观察她看过条子的反应,若是她将条子扔了,自己就不必在此久等了。正想着,他便闻到一阵清香,朦胧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向他飘来,那是穿着短裙准时赴约的安妮。
他们一声不响地重复上次的动作,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千百次的回忆已令马克对过去的每一个细节烂熟于心,但是此刻他才发现,要准确地重复已经完全不可能,安妮的内衣里面已经没有乳罩,这就加速了进程,创新很快就开始。安妮轻轻抓住他的手,让他顺着自己柔软的下腹部走去。他心惊肉跳地发现,她短裙下面早已空空荡荡。他盲目跟随着安妮那只温柔的细手,慢慢跨过一块杂草丛生的坡地,然后陷进了那片润湿的沼泽,接着便坠入神秘的峡谷之中。
就在那个诱人的夜晚,当安妮短裙空空荡荡的身子坐在他的两腿之间时,长尾少年充满坎坷的性历程就在异国他乡这位美丽的金发女郎身上开始了。
第六章
三十四
多国考察队赶回大本营时早已回落东山。月亮在乌云上空穿行,四周一片漆黑,大本营的所有帐篷杳无踪影。阿朴杜拉拿着应急灯遍地搜寻,发现了一座新筑的神台,一只牛头赫然供在上面,两只巨角已被敲去,伤口粘满了凝固的血浆,星星点点的神香在它面前冒着缕缕白烟。
马克斯·韦伯见多识广,他认为这是部落之间相互传递的一种重要信息。但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重大事变。菲菲突然指着一棵树干叫道:“你们看!”只见树干上贴着一张白纸,上而狂乱地写着:龟村!
那是阿巴斯仓促中留下的手迹。
疲惫不堪的多国考察队从山上下来,开进了忽然变得神秘莫测的龟村。那是晚上八点,村民好像都上了床,但是随着一阵激烈的狗吠,炮楼上兀然响起了高昂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