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皇帝-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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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渊难得地有闲心,出宫溜达溜达,如今的他,远地不好轻去,逛逛这帝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整个长安,除了那宏伟壮丽的宫阙,鳞次栉比之坊里,最繁华之处,便是这北市。
横门大道直通南北,足有四五里之长。在一干宿卫的护卫下,从南向北,欲走个遍。左顾右盼,甚感兴趣。
身边跟着二少男少女,俱是满脸惊奇地打量着周围,这市里虽不如宫内那般恢弘大气,却胜在热闹,不似宫中那般严肃沉闷。作为从小养于深宫的皇子公主,二人似乎感受到了那种名为“自由”的东西。
跟在刘渊身边的,是刘渊的六皇子刘琅,与三女安陵公主刘绮。此次有幸,被刘渊心血来潮唤来随侍出宫。
对于小的那些子女,刘渊这么多年来是有所忽视的。直到去岁二公主刘绫及笄之礼,兰妧派人通知他。刘绫被封为平陵公主,已经被刘渊在去岁嫁出去了。
初时或许是想要弥补一下乌氏,找乌樾商量,万年公主不行,平陵公主下嫁乌承如何。谁料乌樾竟然不领情,直接回绝了。这可把刘渊气到了,觉得乌樾这个守旧派,年纪越大,越不识时务。其后直接寻了个由头将之罢官,让他彻底赋闲在家。
刘渊心气一上来,直接给刘绫来了场“相亲会”,长安各府子弟,随她挑。事前,兰妧几番叮嘱,让他多注意点须卜、仆固、贺兰、万俟、丘林等家的公子,显然是想要通过联姻再给刘珝拉助力。
但出乎兰妧,乃至刘渊意料之外的是,从小怯懦听话的刘绫,只相了一眼,便定下了。她择中了安平侯崔烈的孙子,崔浩。
看着刘琅与刘绫眼中流露出的喜悦之情,刘渊心里也有所感染。以往,一向是刘纾这般陪着他,给他带来喜悦的。
对于自己的子嗣,除了年长的几人,其余的,刘渊是不怎么了解的。说父子之情,都少的可怜,算下来十几个皇子公主,刘渊也没有那么多精力顾及到所有人。
早期的时候,刘渊为了培养继承人,培养打天下、安天下的臂助,刘渊是不愿将儿子养于深宫的。像刘珩这些王,可都是刘渊慢慢培养起来的。
到现在的情况,刘渊反而觉得将诸子养于深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比如身侧的刘琅,也十三四岁了,仍旧少不更事。
想想他的几个兄长这个年纪,都已经跟刘渊上战场了。若再过些年,幼子长成,再出几个龙虎之杰。。。。。。
刘琅这个年纪了,或可给他封国,刘渊脑中突生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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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故人酒坊
刘渊此次出宫,是微服出行的,上了这街市却发现根本低调不起来。身边的宿卫们强硬乃至张狂地将左右行人驱散,给刘渊父子空出行路观游的空间,虽然扰了刘渊的心情,却也是尽护卫之责,刘渊默认之,毕竟他是不可能混身于那人潮之中,太危险!
刘渊这一行人,从入市开始,便吸聚了一大片目光。不知有多久,未见着有敢如此猖狂于北市横行之人的。长安市集,虽是龙蛇混杂之所,但在管理上却是严格无比的。欺行霸市这种状况是有的,背地里的黑暗龌龊之事也少不了,但在明面上,市集已经持续了好几年的“和谐繁荣”了。
早期之时,北市的风气也不怎么样,倒不是什么贵族浪荡子行为不举(相比于市集之热闹,他们更喜流连于各坊之伎馆,抑或于角斗、马球、蹴鞠此类争风),只是各类不法之徒肆虐。
陈王刘珩此闲赋之时,主动揽过市集秩序整治的事。以他的风格,很是简单粗暴,无能之吏尽数裁撤,另从军中调了些老卒充任市吏。而但敢行为不举,寻衅滋事者,也不问责处罚下狱了,直接被刘珩扔到角斗场。
与角斗场那干为了自由的野蛮人、为了前途的勇夫搏命,结果便是,陆续送去上百人,活着走出角斗场的不足五人,其余尽数殒命。北市风气大变,不过月余,便至一片祥和。刘珩甚觉无趣,撂下,不过市集秩序的稳定倒一直延续至今。
市各里市吏、市卒来回几无间隙地寻视,似刘渊这行人,已然影响到市集秩序。带着十来名市卒巡察此间的市吏早盯上了,只是有些犹豫。许久没有遇到这般猖狂的人,如今遇到了,反而小心翼翼地。
刘渊早注意到这种情况,唤住刘琅与刘绮:“这街市是逛不了了!”
吩咐随侍的吕布,去给那市吏“解释”一番。远远地看着吕布严肃着张脸,掏出一物递与小吏,很快便见那市吏点头哈腰,极为恭敬地交还与吕布,带人巡视他处。
市集之上,是不缺酒肆旅坊这类设施的,商客盈栈。刘夏重农牧,却不抑商,各地的商旅多择其而宿。打通河西走廊的好处,慢慢体现出来,阻隔的商道重开,来往于陇西之右的商旅,渐渐增多。可惜,从西域而来的,仍旧是凤毛麟角。
选了一处装饰精致的酒坊,占地不小,很干净,给刘渊一种熟悉的感觉。酒坊的管事眼睛贼,一眼便看出了刘渊这一行人的特殊之处。高大威武的宿卫且不论,华服穿着也不说,刘渊收敛的表情更看出什么,但仅观刘琅与刘绮那自然流露出的贵气,便能得知,这必是大贵族!
他们这一处酒坊,还是小有名气的,这些年来,什么侯伯将臣,什么高门子弟,也见过不少。但像这种前呼后拥,排场十足的,还真不多。
恭敬地引上三层之楼,管事不敢打扰,赶紧遁去,派人通报主人。
刘渊在雅室休息,观瞻长安市集风物,实则也没有什么好看,只是盯着外边发呆出神罢了。外界的东西,也难入刘渊之口,倒不是挑食,怕担风险。随侍的宫人在张让的吩咐下,于案上摆上一些备好的糕点,尝两口,便又发呆。
不思国事,不想家事,就纯发呆。近年来,刘渊是越发感觉身体疲惫,精神不济,他累了。
倚窗枯坐,刘渊有这个耐心,侍立着的宫人侍卫也有,但刘琅与刘绮二人可坐不住。东张希望的,悄然打量着刘渊,几欲张口,却不敢出言。
也看出了二人的不自在,刘渊面上露出温和之色:“让你们陪朕枯坐,倒是勉强了!”
“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闻刘渊之言,刘琅当即摇头,嘴里念叨着。
侧过脸看着六子,有点小胖,眼神不住地往外瞄,心思显然不在这儿,给刘渊一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感觉。
“常年在宫中,也是把你们憋坏了。”刘渊不禁轻笑着对张让吩咐道:“派人带六皇子与三公主在长安各坊逛逛,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诺!”
“奉先!”刘渊突然唤道。如今,能得刘渊亲切地称呼表字的汉臣,不多了。
吕布低声应道:“臣在!”
“这几年,让你这驰骋沙场的飞将,束缚在长安,担任一侍卫,确是屈才了!”刘渊盯着吕布的眼睛缓缓道。
“臣也老了!”吕布轻声道:“半生戎马,老来能在长安,陪伴妻儿,臣亦满足了!”说着吕布面上竟然露出一丝幸福的表情。
这可让刘渊惊讶了:“这可不似温侯之言啊!”
吕布也已经四十多岁了,与刘渊年纪相仿,这个年龄,却也是进入人生的后半段了。如今的吕布,职高爵重,皇帝恩宠,将校敬重,家庭美满和谐,完全一个人生赢家。膝下,又有两子一女,足享天伦。在长安,他实际上待得是很舒服的。
“不知将军尚能开弓否?”刘渊突然郑重地看向吕布。
神情一紧,察觉到刘渊言外之意,吕布迎着刘渊的目光:“请陛下吩咐,但有所命,必不辞!”
“漠东那边,阎柔病重,不能治军!朕欲以奉先前往替之,辅助元玦,应对赵军!”刘渊沉着声音吩咐道:“这两年,漠东侵燕袭赵过甚,阎柔这一倒,朕恐赵燕异动,需得宿将前往!”
“臣遵命!”刘渊既定下了,也不容他有反对的意见,吕布拱手应道:“请陛下放心,臣必竭力辅佐代王,镇戍漠东!”
刘渊坐了许久,酒坊的主人到了,一身蜀锦,装扮华丽,显然是豪富之人。既为娱情,刘渊有了见见这小人物的心思。出乎刘渊意料的,还是个“故人”,十年前尝游于美稷东市内,暂歇于一酒肆。酒肆主人王机便是此酒坊之主人,十岁过去,夏都从美稷迁至长安,其也跟着发展到此。
王氏,经由此人,这个士族又出现在刘渊视野。当年,匈奴还未开启南下攻略时,这太原王氏便人尝试着勾搭,想要获利,王机就是王氏打入美稷的“哨兵”。而自刘夏南进后,太原王氏,是最大的带路党,助刘渊稳定并州,出了不小力。
到如今,十来年了,王氏的投资也得到了回报,并州第一氏族,非王氏莫属。太原郡守王晨,如今也快调到中央了,横野将军王凌以功封爵,另有王氏族人于大夏各地任着大大小小的官吏。
随口与其攀谈一番,刘渊心中有些感慨,这一路南来,不知屠灭了多少名门望族,还是这些聪明人,让他看着顺眼。
欲往他处,于酒坊大堂之上,刘渊忍不住驻足了。此时堂上多出了十来名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读书人,正欲堂上纵饮畅论。此处雅致,本为文人雅士喜聚之所,堂中比起之前喧闹了许多,却并不显俗气。
“朝廷开明经、明法二科考举,这些都是最近云集长安的受荐士人!”似乎看出了刘渊的疑惑,在旁的王机立刻谄笑着禀道。
以其精明,早在十年前,便对刘渊身份有所猜度。其后通过不知从哪儿传出的“刘渊赞乌麒”的消息分析,直接确定。至这长安也有六七年了,身上披着王氏的外衣,在长安也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但如今,再有幸见到大夏的最高掌权者,还能靠近着说上话,活了大半辈子了,王机也颇为兴奋。
张让瞥了王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