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大院-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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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斤的银冬瓜取出来,一天一个,全给我送到大德兴去!”这时二掌柜告诉他,有个在京的江南籍的相与,想借二百万银子做一笔生意,按往常他觉得可以借,现在广晋源正和大德兴打擂台,他担心一旦乔致庸用收去的金元宝回到广晋源来兑银子,广晋源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摘招牌的就是他们!成青崖一听就着急起来,他说这件事要快点结束,我不想再玩这猫捉老鼠的把戏了,你明白一大早就让人把那十二个银冬瓜一次给乔致庸抱去!让他立马就摘招牌!还有,你出去放风,让那些有实力的徽商、浙商,嗯,还有什么广东商人,谁想在这个时候跟我过不去,收我的镇号之宝换给大德兴银子,我一定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安排完了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告诉二掌柜那两百两银子可以借!
夜里,收下广晋源二十四只镇号之宝的致庸脸色突然一变,对李德龄大叫道:“不好!成青崖是商界巨擘,不可能只准备一步棋对付我们!要是明天一大早再有人抱个什么宝贝来,我们只能把招牌取下来了!”这时忽然有人禀报说太太来了!致庸出门,果见玉菡带着两辆银车进门。致庸大喜,上前一把抱起她:“哪来的银子?”玉菡道:“你把我放下!这是二百万两,在北京借的。我爹知道你要遭这一劫,托人给你借了这笔银子!”致庸听玉菡说完,才明白陆大可不但帮自己借到了银子,还用向借银子这件事将广晋源的银库掏空了大半,给他创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获胜机会!
第二天清晨,大德兴刚开门,就有一群小混混两人一组各抬着一个合抱粗的东西进来,放在柜台上。“银冬瓜,重五十斤,没见过吧?换不出银子,赶快摘牌子!”他们叫起来。致庸已有了准备,对他们说:“各位爷稍等,我这就派人拉银子过来!”他令李德龄带铁信石等将广晋源的二十四只金元宝全拉到广晋源兑换现银!成青崖借出那二百万银子后心中一直在嘀咕,这时猛然明白自己中计了,广晋源已经没这么多银子可用于收回自己的镇号之宝,他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成青崖抽出宝剑就要自杀。陆大可及时赶来,拉致庸给成青崖磕头,让两家和好,各做各的票号生意,从此不再恶斗。成青崖只好答应。
乔家虽如愿进入了票号业,但是一天天过去了,一宗生意也没有。这一日致庸和李德龄出去闲走,偶遇丁忧还乡后回京候补的三品大员张之洞。张之洞发牢骚说为了排个快班补上一官,竟然需要银子给吏部的官员上贡,天下的票商见他是个清官,怕他将来还不起银子,没人借贷给他。致庸觉得此人有一番救国救民之心,让他次日去大德兴一试。张之洞半信半疑,去了以后发现致庸连专为他准备的活期存取两用折子都准备好了。张之洞大喜过望,临行时对他透露了一桩大商机:近几年南北银路不通,大德兴若能将江南四省的官银汇兑到朝廷里来,将是一笔很大的生意。致庸由此下定决心,去苏杭二州重开绸路之后,还要南下粤桂湘赣四省设庄,为朝廷也为天下人重开银路。就是只有他一个人,也要一步步实现汇通天下的理想!
致庸一行躲过占领扬州的太平军,来到杭州,发觉人心惶惶,丝价和绸价大跌,人人都急着顶掉自己的生意逃命。高瑞自告奋勇,留下来设立大德兴茶票庄杭州分号,用这里商人们急着汇出去的银子买丝运往山西潞州织绸,买绸运住京津和内外蒙古。致庸则和长栓由福州入武夷山,将去年欠的茶银如数还给耿于仁,请耿于仁将今年的新茶走东路运往北京,自己又和长栓从乌溪入连江,翻过大庾岭入韩江,由韩江再入东江,最后到达广州,与走西路南下的曹掌柜和茂才会合,在南方四省设立票号分号,为朝廷汇兑官银,为天下人重开银路。
三个月后,致庸和长栓到达广州,和提前到达的茂才、曹掌柜会合。曹掌柜告诉致庸,南下途中茂才已在湖南、江西、广西三省设庄完毕。致庸大喜。次日三人前往两广总督衙门求见两广总督哈芬哈大人。哈芬看完张之洞的信,认出了致庸和茂才,哂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咱们当年在山西贡院龙门口见过!哎我说,你们这个茶票庄,真能代本督向朝廷上送饷银?”致庸道:“大人,商民今天做的正是这一行生意。”哈芬站起来踱步,道:“自从长毛遮断了南方的饷路,每年为了上送饷银的事,各省都十分头疼。乔致庸,虽然张大人向本官举荐了你,可毕竟口说无凭。由广州往京城运银子,太平年间也要三个月,现在朝廷急等着银子用,你要是能在一个月内先代我把三十万两银子汇到京城,我就信了你,把你垫上的三十万两银子还给你,再谈你帮我汇兑四省屡年间积压的京饷的事情。如何?”致庸略一思索,慨然应允,道:“哈大人,咱们一言为定。从明天起,一个月内,我一定代大人把三十万两银子上交到户部银库!”回到客栈,他当即打发长栓星夜赶往北京,将一封信交给北京大德兴茶票庄大掌柜李德龄。
长栓日夜兼程,赶到北京。李德龄见信,急忙凑足三十万银子,代两广总督衙门解往朝廷藩库,取了回执,交与长栓。长栓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赶在一个月期限内回到广州。次日致庸即带茂才、曹掌柜面见哈芬。哈芬十分高兴,对致庸说:“这件事具体怎么办,你们下去和李大总管商议。”出门后,茂才忽然对致庸道:“东家,剩下的事你就甭管了。这种事你不能办,交给我和曹掌柜两人就行了!”致庸怔怔地站着,看着他自作主张地和曹掌柜陪总督府的李大总管远去。
当日很晚了,茂才方和曹掌柜一同回到客栈,一进门就说:“东家,你汇通天下的心愿总算有了一点眉目,哈大人答应了,南方四省积压了三年的官饷全由我们汇兑!”事情办得这么顺,致庸担心其中有什么猫腻,茂才马上堵住了他的口:“说来真怪,平日里李大总管这帮人是专帮总督大人捞油水的,这回哈大人看张之洞大人的面子,任何条件也没提!”致庸十分高兴,放下心来。
几日筹备后,大德兴茶票庄广州分号终于开张,当日场面十分隆重。正热闹间,李大总管坐着大轿而来。致庸此时才知道,原来茂才做主瞒着他,和李大总管商定,大德兴江南四省分号与哈大人合股经营官银汇兑,三分其利,大德兴得一,哈大人得二。致庸大怒,回头责问茂才:“这么做与行贿有什么不同?”茂才渐显蛮横之态,道:“主意是我出的,事情也是我办的,你要不答应,我只有辞号!”致庸大叫道:“你这是在逼我!”曹掌柜赶紧劝致庸道:“孙先生这么做也是好意,想帮东家把这件大事做成。与官府做生意不出银子,真的一件事也做不成!东家实在要责罚,我也只好辞号!东家,为了有一天汇通天下,这件事你就只当不知道算了!”致庸痛声道:“曹爷,茂才兄,如果我在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现在起我就不会再觉得自个儿是干净的了!我乔致庸也成了一个和贪官污吏同流合污的人!”他说着,用力甩门而去。
但茂才已经不理他了,事情仍在办。几天后他安排好了一切,就要启程。大批官银也由哈大人派兵船护送北上。致庸送走茂才,痛苦地对曹掌柜道:“曹爷,你不觉得这个人变了吗?和我比起来,他倒更像个商人了!”
此次南下,致庸实现了自己的另一个心愿,他看到了南海。回到北京,他又听到了好消息:高瑞在杭州买丝,请耿于仁的船队帮忙运往山西潞州,玉菡在潞州设庄织绸,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唯一不快的消息是他得到密报,有人专门在武夷山茶场和潞州与乔家打擂台,乔家做什么生意,对方都要不遗余力地挤进来,把乔家挤走。致庸正在纳闷,京城大街上已经乱起来,外头传说太平军打过了黄河,就要打进北京。致庸随后又听说率领太平军北上的竟然是刘黑七,心中悲愤不已,叫道:“国都要亡了,我一个大清国的臣民,能逃到哪里去!我要留下来保卫北京!”由于众商家要撤庄,知道致庸不撤,就将生意托付给他,有的还把房子低价顶给他。几个月过后,太平军并没有打进北京,致庸倒由于自己的英勇,做成了许多生意,狠狠发了一笔大财。乔家在北京的买卖,也由一家扩张到了多家,他在晋商和全国商界的影响更大了。
在武夷山茶场和山西潞州一心要挤垮乔家生意的人正是雪瑛。自从接受了赵妈为何家抱回的那个儿子之后,雪瑛一直住在京城。闹太平军的时候,她也一直没走,直到有一天翠儿骗他说致庸已经走了,她才匆忙离开。回到山西后才知道致庸没有回来,有一阵子又有人传致庸被杀,她又急又恨,痛不欲生。可当人又传回消息说致庸没有死,还发了大财,她心中又对他生出了无比的恨意。长期孤独和自怨自艾的生活让她的心理发生了扭曲,她不但越来越痛恨致庸和玉菡,也开始没来由地担心翠儿会离开她去寻找长栓,用不断的猜疑和多变的情绪折磨翠儿。可她又离不开翠儿,一日她发现翠儿特别伤心,就让玉工做了一个和当年致庸送给她的鸳鸯玉环一模一样的鸳鸯玉环硬戴到翠儿手腕上。苦命的翠儿在两难之间挣扎,她渴望逃出这个囚笼,可又答应过雪瑛,要永远陪伴她。她的身子留在了何家,心却越来越飞向长栓,飞向乔家。
致庸渐渐猜出生意上那个可怕的对手可能是雪瑛时,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为了测试自己的判断是否可靠,一天他突然令玉菡和高瑞从武夷山和潞州撤庄,把全部生意顶给抢乔家生意的人。雪瑛得报,开始十分得意,转念却又感觉到了巨大的失望。她渴望在挤兑乔家的生意中挤兑致庸和玉菡,现在致庸和玉菡离开了,她又不想在武夷山和潞州做这些生意了。致庸得报,又令人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