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玫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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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可以说,是因为台南公司的老板,我们才会认识。”
“为什么?”
“如果那个老板不跑掉,我也不会上台北,当然就不会认识你啊。”
“哦。”她应了一声。
“所以啰,不要玩这种接龙的游戏。你应该再回去当老师的。”
“这样好吗?”
“我只想问你,你喜不喜欢当老师?”
“喜欢。”
“你能不能胜任当老师的工作?”
“可以。”
“那就回去当老师吧。”
叶梅桂安静了下来,窗外也渐渐变暗,太阳下山了。
第十六章
“你知道美国吗?”
“当然知道。问这干嘛?”叶梅桂很疑惑地抬头看我一眼。
“你知道美国的密西西比河吗?”
“嗯。”
“你知道美国的密西西比河曾经截弯取直吗?”
“喂!”她瞪我一眼:“把话一次讲完。”
我笑了笑,接着说:“美国人当初为了航运之便,就把密西西比河很多弯曲的河段,截弯取直。可是密西西比河说,老天生下我就是弯的,我偏不想变直。”
“胡扯。河又不会说话。”
“变直后的密西西比河努力左冲右撞,希望能恢复原来的弯度。后来美国人没办法,只好不断地在河的两岸做很多护岸工程,全力阻止密西西比河再变弯。你猜结果怎么样?”
“我猜不到。”她摇摇头。
“密西西比河就说:好,你不让我左右弯,那我上下弯总可以吧。”
我笑了笑,一面学着毛毛虫蠕动的样子,一面说:“结果密西西比河就上下波动,于是很多地方的河底都呈波浪状喔。”
“是吗?”
“嗯。后来有些已经截弯取直的河段,只好让它再由直变回弯。”
“哦。”叶梅桂只是简单应了一声。
“一条河都能坚持自己的样子,朝着自己所喜欢的路走,不畏惧任何艰难和障碍”我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睛:“更何况是人呢。”
叶梅桂的眼睛闪啊闪的,过了一会,眼神变得很亮。
“玫瑰。千万不要输给密西西比河喔。”
“嗯。”
她点点头,然后看着我,没多久便笑了起来。
“再回去当老师吧。”我说。
“好。我会考虑的。”她说。
窗外的街灯把巷子照得灯火通明,黑夜已经降临。
“我们走吧。”叶梅桂看了看表。
“嗯。”
我们走到吧台边,除了拿MENU的妹妹外,还有一个女孩。
她应该就是叶梅桂所说的,这对姐妹档中的姐姐。
“叶老师,好久没见了。”姐姐笑着说。
“嗯。”叶梅桂也笑着说:“以后我会再常来的。”
“这位先生也要常来喔。”姐姐朝我点个头。
“我一定常来。”我说。
“一定喔。”姐姐微微一笑。
“当然啰。你们煮的咖啡这么好喝,我没办法不来。”
“谢谢。”姐姐用手背掩着嘴笑:“你真会说话。”
“我是实话实说。我待会一定没办法吃晚餐。”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晚饭的味道,破坏刚刚残留在唇齿之间的咖啡香啊。”
“呵呵”姐姐又笑了,连妹妹也跟着笑。
“我”我正准备再说话时,瞥见叶梅桂的眼神,只好改口:“我们走了。Bye…Bye。”
我和叶梅桂走出店门口,我转头跟她说:“这对姐妹都很漂亮,但姐姐更胜一筹。”
她瞪我一眼,并未回话。
“真好,这里就在公司附近,以后可以常来。”
“你很高兴吗?”
“是啊。”
“你一定很想笑吧?”
“没错。”我说完后,哈哈笑了几声,不多不少,刚好七声。
“哼。”她哼了一声,然后才开始继续往前走。
回到七C ,我看看时间,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唉呀,刚刚应该顺便吃完晚饭再回来的。”
“你不是说,不想让晚饭破坏咖啡香吗?”叶梅桂坐了下来。
“那是开玩笑的。”
“原杉子可不这么认为。”
“原杉子?”
“那个姐姐姓原,叫杉子。”
“真是好听的名字啊。”我啧啧赞叹了几声。
“是吗?”她抬头看我一眼,我感觉有一道无形的掌风。
“不过再怎么好听,也没有叶梅桂这个名字好听。”
“来不及了。”她站起身:“你今晚别想吃饭。”
说完后,她走进厨房。
“你要煮东西吗?”
“没错。”
“有我的份吗?”
“没有。”
“那我下楼去买。”
“不可以。”叶梅桂转过头,看着我。
“可是我饿了啊。”
“谁叫你乱说话。”
“我又没说错什么。”
“你跟原杉子说了一堆,还说没有。”
“有吗?”我想了一下:“没有啊。”
“那你干嘛说你会常去?”
“你常去的话,我当然也会常陪你去。”
“你怎么知道我会常去?”
“你自己亲口告诉原杉子你会常去的啊。”
“那你刚走出咖啡店时,为什么那么高兴?”
“玫瑰。”我走近她身旁,再说:“那是因为你终于考虑再回去当老师,我当然很替你高兴啊。”
“哼。”过了一会,她才哼了一声:“又骗人。”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很替你高兴。”
说完后,我转身准备走进房间。
“你要干嘛?”她又开口问。
“回房间啊。”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你不用吃晚饭的吗?”
“你不是不准我吃?”
“我叫你不吃你就不吃吗?你哪有这么听话。”
“你是老师啊,你说的话当然是对的。”
“你少无聊。”她打开冰箱看了一会:“没什么菜了,不够两个人吃。你陪我下楼去买吧。”
“两个人?你才一个人啊。”
“废话。连你算在内,不就是两个。”
“干嘛把我算在内呢?”
“你走不走?”叶梅桂拿起菜刀。
我们下楼买完菜回来,叶梅桂便在厨房忙了起来。
“你知道下星期一开始,捷运就恢复正常行驶了吗?”
她在厨房切东西,头也不回地说。
“是吗?”我很惊讶:“我不知道。”
“你真迷糊。”
“那这么说的话,我就可以恢复以前的日子啰。哈哈”
“干嘛那么高兴?”
“当然高兴啊。我起码可以多睡20分钟啊,天啊,20分钟呢!”
“无聊。”
“你尽量骂我吧,现在的我是刀枪不入啊。哈哈,20分钟啊!”
我低头抱起小皮:“小皮,你一定也很高兴吧。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你真是有病。”
“下次再乱说话,我就罚你没晚饭吃。”
叶梅桂把菜端到客厅,说了一句。
我手一松,放下手中的小皮,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发楞。
这句话好熟悉啊,学姐以前就是用这种口吻罚我多做几次邀舞动作。
我记起来了,学姐的声音柔柔软软的,不嘹亮但音调很高,好像在无人的山中轻轻唱着高亢的歌曲一样。
对,学姐的声音就是这样,没有错。
学姐正在我耳边唱歌,“花影相依偎”这句,学姐唱得特别有味道。
“喂。”叶梅桂叫了我一声,学姐的歌声便停在“花影相依偎”。
“不是说饿了吗?”她微微一笑:“还不快吃?”
“我”
“笨蛋。吃饭时还有什么事好想?”她把碗筷递给我:“先盛饭吧。”
我把饭盛满,叶梅桂看我盛好了饭,便笑着说:“我们一起吃吧。”
于是学姐又走了。
每当下学期快结束时,社团便会为即将毕业的学长姐们,举办一个告别舞会。
我们戏称这个舞会的名字,叫“The Last Dance”。
这个舞会没什么太大的特别,只是快毕业的社员通常都会到。
因为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在广场上跳舞的机会。
还有,每个即将离开广场的人,都有权利指定一支舞。
我只是大三,并不是“The Last Dance”中的主角。
但学姐已经大四,她是主角。
是啊,学姐快毕业了。
而我还有一年才毕业。
每当想到这里,我总会下意识地看一下广场。
我不知道学姐不在后的广场,是否还能再围成一个圆?
“The Last Dance”举办的时间,就在今晚。
距离第一次跟学姐跳夜玫瑰的夜晚,已经一年三个多月。
在等待夜玫瑰出现的夜晚里,总觉得时间很漫长。
可是终于来到“The Last Dance”时,我却会觉得那段等待的时间,不够漫长,时间过得好快。
学姐今晚穿的衣服,跟她在广场上教夜玫瑰时的穿著,是一样的,身上同样有难得的红。
学姐的人缘很好,广场上的人都会抢着邀学姐跳舞。
即使是不邀请舞伴的舞,也有人争着紧挨在她身边。
我一直远远望着学姐,没有机会挤进她身边。
我的视线穿过人群的空隙,静静地看着夜玫瑰。
偶尔学姐的目光与我相对,她会笑一笑、点点头。
有时会拍拍手,示意我刚刚的舞跳得不错。
舞一支支地过去,学姐的身边始终围着一圈人。
我最靠近学姐的舞,是以色列的水舞,学姐在我对面。
如果把我跟学姐连成直线,这条直线刚好是圆的直径。
原本这种距离在圆圈中是最远,但向着圆心沙蒂希跳时,我们反而最接近。
沙蒂希跳时,圆圈内所有人的口中会喊着:“喔嘿!”,“嘿”字一出,左足前举,右足单跳。
以往学姐总是要我要大声一点。
不过今晚我第一次做沙蒂希跳时,却无法嘿出声音。
但学姐第一次做沙蒂希跳时,很努力将举起的左脚往我靠近。
由于用力过猛,身体失去重心而摔倒,幸好两旁的人拉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