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残天-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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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面色一变,抬头却见身边的观音娇笑道:“文元帅已作了本仙的后援,这会儿,暗伏宫中的另外两千禁军,也该被他逮到了!”
卫靖面色惨白,不再多话。李均却不甘地嚷道:“他们已经来了,听到没有?你真以为文辅会听你的超渡说教?哈哈哈!”
越来越近,呼喊声、脚步声、兵刃撞击声。
王昭铁青着脸,等着看下一幕;卫靖惨白着脸,什么都不想看;李均面色紫红,兴奋、紧张,带着狂喜之色。只有观音,淡淡地望着脚下白雪,冷冷地微笑,静静地等待。
随着脚步的逼近,来人包围了皇宫内外,其中一队向这里走来。
“文辅!”王昭一声低呼,看着自己的命运。
来人魁梧高大、短须如戟,正是文辅。
所有人都屏了呼吸看着他,除了观音。
“臣救驾来迟!”文辅一叩,王昭舒了一口气,点头微笑。
李均喝道:“文元帅,别忘了你我相约今日起势的密函,还为我所藏!”
文辅冷冷道:“哦!这倒忘了,如何是好?”
观音轻笑道:“文元帅为奸佞所惑,悔悟及时、救驾也及时,当记首功。至于密函,正是李均迷惑忠良、意图造反的罪证!”说罢,深深看了王昭一眼。
王昭会意,即刻点头道:“文元帅赤胆忠心,为引蛇出洞诱出反贼,不惜自甘毁誉,实在是个大功臣!”
李均见大势已去,颓然道:“两千敌烈武士,你们也逮了?”
文辅道:“那是辽国的国事,轮不到我高丽插手。大辽国枢密院通事韩德让大人已领旨而来,要抓这个反贼!”说完,向莽古一指。
王昭乐道:“大辽国君也知道此事?那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内政好了!观音妹妹,可是你托梦去报讯的?”
观音微微一笑,未及回答,又一队人进来拜见,领头的老者竟然是卫颂。
卫靖惊道:“爹,您……”
卫颂冷冷看了儿子一眼,向李均道:“智王,谋朝篡位无非是为了子孙永享福禄。可是智王妃与几位世子如今都在我府上小住,你又图什么呢?”
李均知道大计已败,软软地道:“净贞,你连死了,都这么厉害。何苦!”
忽听通传道:“卫太妃驾到!”
只见一个老妇冲进来,见了卫靖便骂道:“不长进的东西,你爹如何教导你的?”恼怒之下,抢过士卒手中的枪,便横扫过去。
卫颂忙一拉她,急道:“姐姐息怒!”
卫太妃一反手,将枪头向自己咽喉戳去。未及戳入,观音忙一摆杨柳,硬生生将长枪拉开。王昭见自己重新得势,也劝道:“太妃娘娘勿气,多保重身体。卫靖误入歧途,您老饶他一命,他才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卫太妃转头去看夺她兵刃的人,惊道:“昕儿——净贞?”
卫颂一挥手,令文辅将李均、卫靖及三百侍卫拿下,才道:“正是这位观音仙子到府中报讯,我才赶去说服了文元帅,及时赶来救驾——原来净贞公主都已经修成正果了!”
观音笑道:“辽国韩大人要来捉拿本国反贼了,皇上不整整仪容,见见这位辽中奇才?”
王昭惊魂稍定,这才缓缓起身,一个收势不住,又跌坐了回去。原来经过这番变故,虽能强镇定,他却早已四肢僵硬、心惊胆战了。
宫娥太监过去,搀扶王昭归座,接着陆续将狼藉打扫了一番,摆上酒菜,迎接来客。
不久,宫人来禀:“辽国鲁王世子萧人杰、千金萧艳杰与燕王世子、枢密院通事候见。”
王昭大喜过望,观音却在一旁皱起眉来。
韩德让与萧家兄妹并肩而来,身后是嬉皮笑脸的客北斗。
果然,萧艳杰见了观音,未及行礼,便指着她道:“你——风……”
客北斗忙拉了她行过大礼,才插口道:“风雪纵然连天,又岂能冻到观音大仙呢?”
观音横她一眼,向王昭行礼告辞。
王昭忽道:“我知道你不是昕妹,你是谁?”
客北斗娇笑道:“观音大仙要去换件厚衣裳、穿双鞋、喝点烫酒。她快冻坏啦!”笑声忽止,口中不知何时被塞了枝杨柳。
观音不理他们,转身而去。
王昭朗声道:“你的脚……你是昕妹的女儿。你不想认舅舅么?”
客北斗忍不住又笑道:“怎么不认?可也该让她先去更衣呀!她已被冻得一塌糊涂了!”
“观音”一丢玉净瓶,忍不住跃过去拧她的脸,嗔道:“鬼丫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客北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真有本事,上个月还是只老虎,这个月就变大仙啦!”
萧艳杰这才吁口气道:“临风姐姐?”
王昭在座上瞠目结舌,听韩德让禀道:“这位临风姑娘复姓北宫,芳名千帆,官拜我大辽国福音监察特使!”
王昭一口酒几乎呛了出来,惊道:“辽国新君登基,据传得一奇女子鼎力扶助,难道就是她么?”
“不像么?”观音嫣然拜道:“净贞公主正是小女子的先母。可是皇舅大人,能否容我先去更衣?行行好,我已饥寒交迫啦!”——这“观音”,自是北宫千帆了。
王昭笑道:“终于承认是我外甥女了?好,先去更衣。除夕之夜本该一家团聚——只可惜……唉!”想到儿子被自己逐出宫,不觉黯然。
客北斗立即拉了北宫千帆,嘻嘻哈哈下去。
卫颂绑了莽古,交于韩德让手下,上禀道:“太子皇子已在回宫途中,片刻即到!”
王昭更是欣喜:“今日一家团聚,真没想到,还能见到昕妹的女儿!”
不过一柱香之间,北宫千帆已换了女装,随王伷、王治进来。
王伷、王治叩首道:“父皇受惊,儿臣不能分担,万分惭愧1
皇后道:“先起来!好个惊魂之夜,本宫真被吓了半条命去!”原来,皇后寝宫也是才解围不久。
王昭道:“朕只想知道,我这文武双全的外甥女,是如何替朕挽回大局的?”
北宫千帆笑而不答,客北斗却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从发现莽古、跟踪窃听,到部署三人分头行动,说到燕王府求见后的安排,再由韩德让继续说。
皇后听得津津有味,王昭却瞪眼道:“就是要帮忙,也不该扮个观音菩萨来吓我啊!”
北宫千帆道:“以我一人之力,又是投鼠忌器,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妆神弄鬼,先搞个莽古出来吓人,才好趁机下药。”
“下药?”王昭道:“是了,解鸠酒之毒的第二粒冰珠,对罢?”
“还不止呢!”客北斗端起玉净瓶道:“瓶底迷药,乃是姑娘特制的‘风月散’,无嗅无味,能于无形中让人瘫软无力。姑娘刚开始一定不好下药,只能等皇上先服下‘清心丹’,才以掌力催动瓶子,让药力透水而出!”
王昭这才知道那粒碧绿丹药的功用,当下将方才经历向皇后及太子、皇子说了一遍,最后道:“原来好外甥女全算准啦,了不起!”
皇后道:“记得当年,与我最投契的便是净贞公主与端阳郡主,如今连小公主也这么大了——皇上,这个小公主,你是非册封不可了!”
王昭点头道:“这个自然,什么封号好呢?”
皇后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见他不住点头,北宫千帆耳力非凡,早已听到,不禁皱起了眉,低低耷下头去,知道大事不妙。
“对,‘长生公主’!昕妹从前在国中很有声望,只可惜红颜薄命。这丫头长得跟她一模一样,恍若昕妹复生,封作‘长生公主’,以示净贞与她女儿,在我们心中长生不灭!”
北宫千帆连忙打岔道:“皇舅,明天一早,群臣必来朝贺。您如何向他们宣布今夜之事?”
王昭一怔,微微摇头。
北宫千帆又道:“看来,智王笼络了多少大臣,守仁侯未必清楚,智王也未必会说。不如趁明日早朝时,押守仁侯出来,您上朝时只须故作沉痛神色、假装礼遇守仁侯,便了然啦!”
“朕有什么好沉痛的?”
“群臣大概会以为您沉痛的乃是禅让之事。且让表兄观察臣子的脸色:一脸惘然的,便是不知情者;狐疑惊惧的,乃知情不报者;面色沉痛的,必是智王有心收买而未遂者;至于那些面上暗露喜色的,定是与智王勾结的同党!”
王昭听了,又惊又喜地道:“你娘的本事,你一点也不比她逊色!”
客北斗早已熟视无睹,见王伷、王治、韩德让、萧家兄妹皆是一脸钦服,不觉好笑。
王昭又笑道:“这样一位英姿飒爽、美貌聪明的‘长生公主’,不知未来驸马是何人,要不要舅舅做主呢?”
“又是这个!”北宫千帆低叹一声,刹那间化喜为悲,心乱如麻。正文 下——第七回 还似旧时游上苑
望江南
——李煜
闲梦远,
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暮,
芦花深处泊孤舟,
笛在月明楼。
施懋观冷冷道:“你已输了,还要再打?”
李遇咬咬牙,又默默挣扎起来,一挥短剑,再向白心礼攻去,是南郭守愚的“若有若无”。
白妙语低下头去不忍再看。这已是李遇第三次从地上爬起来。前三次,他分别使了仲长隐剑的“隐恶扬善”,东野浩然的“浩潮烟波”,西门逸客的“一劳永逸”,现在是南郭守愚的“大智若愚”四式。
白心礼微笑着迎上去,以长枪硬接了他两招,忽地“挂”字诀一捏,内力自枪头透出,直传至李遇剑锋。李遇虎口一震,短剑脱手飞出去,人也倒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西门逸客不安地道:“够了,你已尽力。你们只是比武,可不是拼命,何苦为难自己?”
高镜如一扯她衣袖,使个眼色。另一边,庄诗铭也拉了东野浩然,让她不必劝阻。
李遇依然一言不发,拾起剑,又将腰中长鞭一摆,使出北宫千帆的“风卷残云”四式。
白心礼仍是一脸微笑,接下“卷土重来”,化了“残山剩水”,等他使完第四式“云起龙骧”,才低喝一声,两指一捻,生生捻断他一截短剑,另一只手一缠,扯断他的长鞭,毁了他两件兵器,这才向后一跃,看他动静。
李遇早已是蓬头散发、满面汗水,拿着手中半截断剑、残鞭,呆若木鸡地看了看手中半截短剑,微一踌躇,终于撒手扔到地上,哑声道:“我输了,任你处置!”
旷雪萍在他身边道:“再想想,真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