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残天-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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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伪造山庄和逍遥宫的联名驱逐令公告江湖,这才敢孤身行动,着手往下查。”
金飞灵笑道:“你扮作俞清涟的侍女潜入英杰帮,想必此事牵连到俞氏兄弟了?”
北宫千帆道:“当日扮你金姑姑,正撞上齐姑姑和湘云哥哥的一场团聚,才触动思绪。”
莫湘云诧异地看着她,听她道:“骗湘云哥哥夜入清凉寺、偷袭淡如的,正是英杰帮的人,这不太巧了么?我曾亲眼见过雷章采某夜从天台山总舵下来。俞氏姐妹品性纯良,俞清泓向来不齿兄长所为,避而远之,俞清涟又对兄长所为一无所知,雷章采自然是和俞豪英、俞豪杰有来往。我索性扮成卖身葬父的孤女,让俞清涟收留,就是那个被你们拆穿的依柳。”
南郭守愚续道:“你从英杰帮着手,果然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而俞三当家又对你起了疑心,便另觅线索,查到了拥翠庄?”
“当日心血来潮扮成三姐,打算在庐山游览够了,再换回本来面目去查晋崔,岂知……”北宫千帆看一眼严未风与严子铃,向游西天道:“这段请西天姐姐来说。”
游西天当即从途中遇董非相告另有人使“冲天腿”说起,然后是二人夜潜拥翠庄,发现严子钦正欲迷奸北宫千帆所易容的西门逸客,及其董非遭偷袭、沈独贞墙外冷笑解围,等等。
游西天说完,北宫千帆才道:“我和西天姐姐打了商量,她去回告三姐,我北上继续追查。没几天,就遇上了淡如与杨公子,那天我扮的是个车把式。杨公子与雷章采的交手,他们师兄弟比较清楚。”
杨天如便将当日托义帮洪桥遭遇追杀、自己被暗算、东野浩然与梅淡如援手、洪桥身亡、他们师兄弟狼狈出逃等经历简略说了。
东野浩然道:“杨公子伤势、洪前辈死状同薛妈妈的相同,都是为内家重手所伤。即使出手的不是同一个人,至少也有渊源。”
金飞灵黯然道:“此乃我帮武学圣典《披靡宝鉴》的‘摧枯拉朽掌’,威力不在‘冲天腿’之下。出手的自是雷章采无疑,同谋是不是英杰帮?”
北宫千帆摇头道:“是于小野纠结的乌合之众。我别了淡如与杨公子,再度上华山拜访陈道长,不巧遇上失踪了近一年的智瑞师姐。她的惨况,大概你们都有耳闻罢。”
李卫如切齿道:“我亲护智瑞师伯的遗骨回嵩山,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可冲动,临风自会追查此事!’我回禀了方丈师伯祖,他老人家也吩咐我等候五庄主的追查结果。原来五庄主已手书托人交给他老人家了。陈道长告诉我五庄主追查到了关外。五庄主孤身犯险,大智大勇令李某钦佩!”
北宫千帆向梅淡如笑道:“梅二公子,李大师兄可比你会吹法螺拍马屁呀!”
梅淡如见师兄颇为尴尬,忙摇手示意,请她不要胡乱揶揄。
客北斗忙道:“我在高平撞上姑娘,她告诉我西河帮内奸是许庸夫,又推断此人必已勾结英杰帮,我们就分头行动,她去燕京和上京继续追查,我去向谷……帮主报讯,没想到去迟了,谷帮主已下了海。等我到上京与姑娘会合,她又查到雷章采在辽国也有势力,我又连夜离上京返中原,赶到洛阳,与司马管家、左护法、丘二奶奶瞒着东土姐姐定了条引蛇出洞之计,结果害东土姐姐受伤中毒……”
北宫千帆这才道:“那日在华山,陈老道交给我一方铁匣,锁孔已坏、钥匙无用,为智瑞师姐所藏。我花了三个月才打开铁匣,取出两本册子:一本是文益禅师生前笔记,一本是另一位大师的手记。文益禅师笔记中并无希奇,对照另一位大师‘慨善’的手记,便瞧出了些端倪。慨善大师出家前是智瑞师姐第一派师门的师弟,铁匣就是他交给智瑞师姐的。他的行踪,恕我不能奉告。齐姑姑,当年湘云哥哥被掳、丘家堡悬案,这些往事可否告知小辈们?”
齐韵冰一边回忆,一边将昇元五年金陵石城山下的往事说了,又追溯到与石义德的争执,再将自己当年为文益所救、莫春秋不告而辞为他寻子,以及后来约见丘义正,交手十几招各自撤回……二十几年的往事说完,已泪流满面。
莫湘云续又将自己被僧人收养于寺庙,十六岁时拜莫春秋为义父、始习武艺,再浪迹江湖的经历也说了。
北宫千帆道:“文益禅师的手记本是一些不经意的记裁,为人所重视如此,以致于夜行人潜入清凉、灵隐、奉先三寺,便是因为这本不值钱的册子里,有两页关于个人疑虑的随笔。这疑虑是关于齐姑姑当年被暗算后,发现的蛛丝马迹和推断。”
丘二娘皱眉道:“非我丘家堡所为,又是何人嫁祸?”
北宫千帆不答反问道:“那几年丘大堡主病故。身后无子嗣,二堡主过于敦厚,魄力不足,是以发贴广募武林贤才,以期得一俊杰与他共主丘家堡大局,可有此事?”
丘二娘道:“不错,就此惹来了雷章采。他未得丘家堡第二席,是以挑拨离间,此事我已得知。难道还不止他一个?”
“当然少不了他的份!”北宫千帆又向齐韵冰道:“齐姑姑,你和智德大师这段恩怨中,总是不时地穿插了一个人,你不觉得太巧吗?”
齐韵冰皱眉不语,莫湘云脱口道:“我义父号‘轻描淡写’,生性淡泊无争,临风,你可要有真凭实据,才可以说出结论。”
“湘云哥哥,你所居的寺庙‘明微院’在瀛州,对不对?”
莫湘云点点头。'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为什么你在金陵为人所掳,居然会被辽国寺院的僧人收养?你那个寺院附近,正是九州门的瀛州分舵。当年勾结雷章采的,就是九州门掌门。如今勾结英杰帮的,也是这九州门。”
“申晓波,九州门?”齐韵冰的眉头皱得更紧:“当年‘幽蓟三英’中童岷遭人暗害,遗下幼子童舟;俞年山创立英杰帮后病故,遗二子二女;惟申晓波的背景不明,不知他怎会忽然崛起,莫名其妙创下九州门,威震江湖二十年。此人虽说名声不好,可是与义德……智德大师并无恩怨,更与丘家堡、丐帮毫无瓜葛,他这样做,可有好处?”
“当初我查到九州门头上,也以为是申晓波的主谋。一路北上,往辽国而去,才发现此人原来是个傀儡,不过是个副掌门,来头不大。不过,他就是当年冒充酒保,石城山下伏击齐姑姑、掳走湘云哥哥的人。”
莫湘云惊道:“义父常去明微院听禅,那里有九州门的分舵,他岂不危险?娘,我们……”
齐韵冰正色道:“云儿别打岔,听风丫头说下去!”
北宫千帆向旷雪萍道:“旷姑姑,依你所见,湘云哥哥的武学造诣真是差得那么无药可救么?”
旷雪萍道:“云儿资质不错。只是从小诵经听禅,品性纯良、不喜争斗,是以打心眼里讨厌武学,是以最终只练了些花拳绣腿。”
莫湘云不好意思地笑道:“义父也知道我这个性子会吃大亏,希望我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便为我求来了这个长命锁!”说罢,往颈上一指。
“若非出了你这个酸不可耐的人物,惹得独贞哥哥吃醋,一心针对你,又怎会受雷章采挑拨,见到严……子钦哥哥泥足深陷而不相告尊长,以致无可收拾?哼,那丑八怪好狠,害我的两个哥哥众叛亲离,四面楚歌!”
南郭守愚想到未婚夫的剧变,黯然无语。
余东土则道:“你追查到关外,又在辽国逗留了三个月,查到九州门幕后主谋有何来头?”
“我在受封福音特使之前,在上京的后宫别院中往了几日。难得在深宫做客,好奇心起,晚上便偷来太监服换上,易了容,趁夜深人静之时,偷偷逛了好些宫殿!”
年轻的一辈,听到她显出本性,都忍不住失笑。只听她继续道:“有一夜我想去辽国先主耶律璟书房中偷几件玩意儿作纪念,无意中翻到几本奏疏,乃是国舅萧海只的奏本,内容是上禀皇帝老儿,江湖中的帮派已有了招安愿为辽国所用的,其中列了九州门、西河帮,还说英杰帮虽为赵宋朝廷办事,实则持观望态度,有机会的话也可能为辽国效命……雷章采因为知道英杰帮怀墙头草之心,不能外泄此事,便以此为挟,半利诱半威胁地与其合作。你们想,英杰帮总坛地处吴越,名为效力宋廷,又想在宋、辽两边揩油,若是传出江湖,俞氏兄弟几头不讨好,日后还怎么混?两兄弟又打不过雷章采,自然拿他无可奈何。”
客北斗恍然道:“难怪许庸夫如此急于篡权,原来想拿辽国皇帝做靠山。可惜耶律璟遇刺,靠山便倒了,耶律贤虽不怎样,至少还不会是个任用江湖乌合之众的脓包暴君!”
诸葛审同忽道:“俞氏姐妹得知兄长如此,一定痛心疾首。”
斐慧婉道:“线索就这么连起来了:雷章采吸纳于小野一伙、勾结九州门、要挟英杰帮,许庸夫打算篡夺帮主之位,加上俞氏兄弟的见风使舵,三线拧为绳,果然不简单。九州门幕后之人想必最厉害、最有来头!”
庄诗铭道:“智瑞师太身怀三家绝技,是仅次于师父的女中高手。她连续十个月被人灌服罂粟汁,让她在亢奋中与人连战几十次。与她交手的人必已尽窥三家绝学。此人的造诣功力,绝不在师父之下!”
“不错!”北宫千帆终于道:“此人也是带艺投师,曾为少林寺的俗家记名弟子,算起辈份,该算智瑞师姐的师弟。”
“你是说……”齐韵冰面色苍白,本来心里已隐隐猜出几分,但是听她亲口道出,仍是微微一震。
“原来真是他——莫春秋!那么,当年的‘奈何散’……”有一人更是面如死灰、瘫在椅中,却是一直沉默的叶芷雯。
叶芷雯深深看了一眼叶公侠,向齐韵冰惨然道:“冰儿,当年申晓波刃头的‘奈何散’,如今看来,是他从我那里拿去给申晓波的!原来,雯儿才是害你们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我、我……春花秋月,随缘生灭!作孽!”
顾清源听在身中,也是微微一震。他偷眼一瞥叶芷雯,再看一眼叶公侠,低头沉吟起来。
“可惜耶律璟遇刺后,辽国新的皇帝老儿不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