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残天-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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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居士大怒:“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挡我!知不知道你放走了何人?你与他可是一路的?”迎面便是一拳“九鼎大吕”。
只听那人轻轻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阁下年纪轻轻,何不多些积阴德,却要如此赶尽杀绝?”说话间,双掌向外推了推,顺势一格,便将临风居士凌厉的一拳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
临风居士一惊,向后跃开数步,开始打量来者。
只见一个粗布麻衣的少年双手一揖,正向自己行江湖之礼,年约双十,方面大耳、剑眉朗目,大厅之中一站,便让人觉得气宇轩昻、英气迫人。
“小兄弟,功夫不错,是哪个大和尚做你师父?少林第几代弟子?”临风居士问罢,又打趣道:“昨夜在西湖之上与你擦舷而过,我就瞧出来你的内功修为很不错!”
李玉与童舟相对莞尔,见他如此小的年纪,却操着如此老气横秋的口吻,偏偏声音又脆生生的,就是一个黄口小儿本色。连那个粗衣少年也不觉哑然失笑。
那少年向他再度一揖,道:“嵩山少林寺智景大师座下俗家二弟子梅淡如,这厢有礼。不知临风居士师承‘仙姿五剑’众庄主哪一位门下?”
临风居士依然老气横秋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两年前与西侠盗郑公子联手,替人去‘英杰帮’讨公道的‘惊风破云’,难怪爱管闲事。好孩子,有侠骨,又有仁心,前途不可限量,你师父也没有白教,果然很懂得礼貌。”
梅淡如啼笑皆非地道:“居士取笑了。梅某见押四位入水寨的竟然是于小野,怕他会背着童舵主对各位不利,便等到天黑潜了进来。李公子的侍僮侍女,梅某已带他们出了水寨。这番听到打斗声,才奔至此处。”
“好孩子,做得不错。我该奖励你什么呢?”
梅淡如忍住笑,道:“阁下既与‘仙姿五剑’颇有渊源,也应该学一学五位庄主的心地仁慈才对。把人家戏耍够了还要置于死地,实在有失厚道!”
临风居士剑眉一扬,不怒反笑:“此人若非受了极重内伤,死的就一定是我,你知道么?我说过会杀他么?”眼珠骨碌碌一转,又道:“不过,我也没说要放过他。心情好的话,留个全尸也未必。”
梅淡如皱眉道:“阁下手段未免残忍!”
临风居士忽叹道:“被人放他跑了,这口气难以消除,怎生是好?”头向童舟一转,道:“是你有眼无珠、引狼入室,不但连累兄弟,还害得我不开心。我杀了你,再放把火烧掉你的水寨,恐怕这口气就消了。你说好不好?”
童舟低下头去,神色惨淡。
“若能将你寨中上百兄弟尽数废了,扔进西湖喂鱼的话,恐怕我会更开心!”言毕,临风居士大摇大摆地向童舟走了过去,似要动手。
李玉一声惊呼,梅淡如已抢先拦了过去,在童舟身前双掌外推,微怒道:“阁下心肠歹毒,又与于小野、田立木有区别么?”
临风居士一拳挥过去,乃是“倒海拳法”中的“一团和气”,一面叹道:“‘双换掌’,少林传人果然不凡!下一式该是‘回身突撞’、‘左右坡腿’……”
翻滚之间,两人已斗了二三十招。
“‘巧挎花篮’……你……”只听“嘶”一声响过,梅淡如变掌为爪,“巧挎花篮”成了擒拿手,迅速捉住对方右肩,临风居士肩头一沉,被他撕去一幅衣料。
“阁下,你原来……姑娘,我……”梅淡如一呆站定,想开口解释自己的冒昧,忽地左右“肩井穴”同时一麻,已被“他”双手齐点,封了穴道;还未回过神来,又被“他”俯身下去左右食指齐出,点中双脚的“足三里穴”。不过片刻之间,已占上风的梅淡如便僵在了那里。
童舟与李玉循声望去,见梅淡如僵立如偶,手里还握着一块黑衣料。临风居士右侧肩头则露出莹白细致的肌肤来,自是女子无疑。
李玉脱口道:“‘忆了江南读曲歌’,典故不错!”当下心中再无疑虑。原来昨日邀月君子词中讥笑临风居士的‘读典歌’,典出南朝乐府,乃是隐寓女子思念情人,亦作“独曲”。
李玉心道:“若那位邀月君子也是名女子,昨日的离别伤怀该是为了那个‘天石舍人’。临风姑娘自称旁观者清,却被讥为‘读曲’,这自然是两个姑娘的相互调笑。年纪轻轻却如此文采风流,这小姑娘倒真是有趣!可惜这次没带她出来,不然见了这个小姑娘,一定十分喜欢!”
转头过去,见临风居士一脸怫然,心中暗道:“这位梅公子人挺忠厚的,恐怕遇上这个小姑娘,会吃大亏!”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也不好插手相劝。
临风居士围着梅淡如转了一圈,再度上下打量他一番,盈盈笑道:“我该一刀了结了你,还是该将你千刀万剐,才能消除这口怨气呢?”
梅淡如颓然道:“梅某虽然无意冒犯,可是事已如此,也只能领罪了。”
临风居士佯怒道:“杀了你也未必有用。你我是敌非友,又是你出手在先,还辱人清白,你有什么资格领罪?哼,你万死也难保全本姑奶奶的清誉!”
梅淡如被她一番抢白,无言以对,只好低头叹气。
“嫁给你当然不可能,我最恨没情趣的武牛。杀了你,又怕玷辱了这双玉手,这可如何是好?”她一面沉吟,一面向李玉望了一眼。
李玉见梅淡如虽是身形英武,个性却忠厚温和,早已对他生出好感来,见临见居士望着自己,忙上去打圆场:“上天本有好生之德,姑娘,不,女侠若是仁心海量,日后必然功德无量,好心有好报!”
临风居士笑道:“李公子是读书人,说的话颇有道理。我也不好得罪少林寺,因此就想了一个两全齐美之策!”
李、童二人齐声问道:“姑娘有何高见?”
但听她幽幽叹道:“这事恐怕要请李公子进宫活动活动。李公子一份富贵之气,人品非凡,推荐一个人入宫当差,想必也并非难事。”
李玉大奇:“推荐谁入宫?梅公子么?”
临风居士拼命点头:“我既不愿意嫁他,又不想杀他,也只好把他给阉了。李公子不推荐他入宫当太监,岂不暴殄天物?”
李玉颤声道:“万万不可!我,我也……没本事推荐这个浑小子入宫。这浑小子冒犯了你,不如狠狠揍他一顿,你一个人不解恨,我帮你多打他一顿。何必要、要……”
梅淡如一声低叹,忽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水寨里的上百好汉,你都不再伤害他们?”
“你已自身难保,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梅淡如见她斜睨了自己一眼,满脸的不屑,便闭上眼睛不再多说。
“好罢,我答应你了,梅公公!”说罢,她似笑非笑地缓缓走过去。
童舟眼见又牵连进来一个人,心里着急,却无能为力。
李玉对梅淡如颇有好感,急切之下拦过去向她正色道:“我本来敬重姑娘文武全才,现在你出手如此毒辣,却着实教人扼腕。这种事情你一个姑娘家动手,实在有辱玉洁冰清。”
“我的玉洁冰清,已教这浑小子所玷辱!”
“一切祸端皆由李某而起,姑娘非要出心头这口恶气的话——”李玉傲然昂头道:“就请先从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体上踩过去罢!”
童舟也趁机道:“梅公子侠义忠厚,姑娘一意孤行的话,有负这身好功夫,不用以行侠仗义,只会用来羞辱江湖同道。可怜,可惜!”
临风居士也不理会说教激将,长袖一拂,李玉被她推到了半丈以外,只得空自长叹。却见她径直走向梅淡如,食指如电,解开他各处穴道,这才袖起手来冷笑:“我连口出几句恐吓都不行,岂不太好欺负了么!”
梅淡如犹自呆在那里,听她又道:“浑小子,我说过要了杀姓田的吗?没有他的解药,你来解‘春眠散’罢。你做好人放他走,就好人做到底,我不管了!”
李玉脱口道:“你不是有‘清心丹’么,怎么不舍得拿出来了?”
临风居士恨恨地扫他一眼,伸手入袖,取出一只三寸长的羊脂白玉瓶,拔开瓶塞,滴溜溜倒出最后一粒碧绿药丸,俯下身将药丸纳入童舟口中,这才起身冷冷道:“‘清心丹’配制十分容易,不过取用三十四味药材来提炼而已,还可以当炒豆子下酒呢,你们都很有本事,且去配几粒来给我看看!”
梅淡如与李玉面面相觑,心中大悔。
童舟将药咽下,不过调息片刻,立即起身向临风居士深深一揖。
临风居士不耐烦地挥手道:“姓田的懂得用药?”
“正因为见他颇懂医术,童某这才收容了他,并且曾向谷帮主力荐!”
“一群笨蛋,有眼无珠!”临风居士瞥他一眼道:“他的房间你带我去!”
梅淡如诧道:“人都走了,去他房间做什么?”见她瞪了自己一眼,愧然住口。
李玉瞿然一醒:“是了,他既然懂得医术,房中必会有相关典籍,说不定还有未及带走的现成药材!”见她点头微笑,心中不禁大为得意。
“姓童的带路!”她转身便走。
李玉拾起跌落的铁牌,拿在手中打量了一会儿,问梅淡如道:“逍遥宫是个什么门派,童先生见了这块铁牌,竟如此忌讳?”
梅淡如道:“我嵩山少林、丐帮、长白山逍遥宫,乃鼎足武林的三大派,行走江湖之人,非迫不得已,断然是不会招惹这三派的。逍遥宫本来独处长白山,不问世事,可是一来此中上至宫主护法,下至门徒,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二来他们冷面热肠,常做一些急人所急之事,是以声望颇高。”
“那么,这个左护法令便是左护法的信物么?为何不它在护法本人手里?”
“这个梅某也很奇怪。逍遥宫第十二任宫主斐慧婉前辈,乃是左护法北宫庭森的妻子。二位前辈一向深居简出,似乎只有一个传人,现居大理,是个年近而立的男子。右护法顾清源前辈虽有传人,好像也没这么年轻。”
“丐邦又是个什么帮?难道街头行乞的,也会有帮派?”
“丐帮本出隋末,于今已历十四代。你想,沧落为丐本已悲凉,偏生世人势利,恃强凌弱,更是可叹。不过,并非天下乞儿皆在丐帮,也并非丐帮中人皆为乞儿。丐帮帮主旷前辈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