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残天-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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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千帆一喜,跃回他身边道:“是个什么宝贝匣子,能放暗器还是迷烟?”
童舟怕她失望,摇头不语。
“你不会那么酸,送名家字画给我罢?那我可不要!”
童舟低声道:“是个空匣子,我教人去订做的,没装什么。”
“为什么送空匣子给我?我还是先谢谢你好啦!”
“每次见你的琴都装在一个锦囊里,既不方便又易损坏古琴,是以订做了一个匣子给你装琴,不知尺寸可合适。”
“既然送我琴匣,我怎会不喜欢?先给我瞧瞧好吗?匣子你放哪儿啦?”
“你船上!”
二人一回“临风居”,便听追风来禀,说是客北斗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而谷岳风则去了“天石精舍”,与司马一笑等饮酒。北宫千帆与童舟对视一眼,顺口应一声,皆不多说。
过了一片儿,童舟挟了匣子到北宫千帆书房,打开布包给她看。只见北宫千帆眼睛一亮,赞道:“好精致的东西!”
原来这个琴匣乃是紫檀木所做,做工精致,四角还镶了一道银边,皆镌着一个“风”字。将西门逸客所赠的焦尾古琴往匣中一搁,竟寸毫不差,既不见拥挤,亦不显空绰。
童舟见她如此喜欢,心中大是宽慰。
北宫千帆连番道谢,顺手在架上抽下一本拳谱来,看也不看便塞给他:“回礼!我们逍遥宫的精妙拳法。”
童舟哪里敢收,接下来又放回架中。
“不喜欢?”她随手一抽,将一卷丝帛塞给他:“逍遥宫的精妙刀法,司马大管家的那套刀法也在其中,你总喜欢了罢!”
童舟接下来,又放回架中,忙道:“你教我的那些都还没学会,饶了我罢!”
北宫千帆一笑了之,又道:“谷匹夫喝酒去了,你怎么不去?”
“师妹你呢?”
“我要去陪北斗喝酒,她今天心情不好!”
“你会不会用你说的那些方法,去恐吓逼迫我们帮主?”
“看我心情如何罢!哼,北斗很少掉泪的都是谷匹夫不好!”
童舟急道:“这件事突如其来,谁都未曾料到,不能全怪帮主,他是无心的!”
“哼,狼吃羊也是无心的,本性使然耳!”
“我们谷帮主可不是狼!”
“北斗也没羊那么好欺负!你去陪谷匹夫好了,最好他醉死,你刚好赶去收尸!”
童舟想起谷岳风今日出奇不意的一惊,也怕他灌醉自己,便告辞而去。
北宫千帆呆坐房中,想到客北斗那句“不管你对我如何,我喜欢你视手下如手足、心地光明,行事磊落,这跟你有没有趣、会不会逗人开心都没有关系。”不觉大起钦佩:“看她平日比我还疯还野,原来是这么个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人,真是小看了她!”
抬头忽见檐上“岁岁痴”已绽花蕾,心中不觉感喟:“岁岁皆痴、年年有泪,她即使心有所属却不改本色,是谷匹夫没有慧眼,不识明珠。原来男女间的情感,虽可相互取悦,却是在本色的前提下,才不失此心的!”
心中刹时开朗了许多,也不去打扰客北斗,北宫千帆就此对着满室兵器机关,胡乱涂鸦一番,伴着雨声自饮自乐。雨声渐密,一伸懒腰、倒头睡下。正文 中——第三回 高楼谁与上
病中诗
——李煜
病身坚固道情深,宴室清香思自任。
月照静居惟捣药,门扃幽院只来禽。
庸医懒听词何取,小婢将行力未禁。
赖问空门知气味,不然烦恼万涂侵。
童舟打量着忙了一天的北宫千帆,见她依然眉飞色舞,毫无倦意,心中暗自好笑,随口道:“琴匣可合用?”
“放了琴进去以后,匣盖的小架子上还能搁几本琴谱,简直乐坏我了。若非是你童师兄的礼物,我便送三姐啦!”
“怎么要送三庄主?”
北宫千帆叹道:“说到典雅精致、飘逸风流,我哪敢跟三姐比?这么好的琴匣,只有她才配用。可惜她却把最好的琴送了我这最附庸风雅、不学无术的家伙!”
童舟莞然:“怎么这样评价自己?三庄主没琴了么?我若见了良琴,送她好了。”
北宫千帆笑道:“你看,我这张琴可有什么特异之处?”
童舟寻思片刻,道:“一看可知是百年古物,不过,不知传到谁的手里时,居然如此粗心,让火给熏烤了。或者是哪个煮鹤焚琴的家伙,不识货地拿它生火,琴尾竟给烧焦啦。”
“不错,此琴名曰‘焦尾’,便是因为琴尾是被烧焦的。”
“敢情是制琴的人有意烧焦琴尾,故弄玄虚以此传世么?
北宫千帆边笑边点头:“是呀,此人真是无聊透顶!”
墨阳顺手塞了块点心到她口中,嗔道:“风丫头,怎么这样欺负童舵主?”
童舟见她们嘻嘻哈哈,情知她是在说笑,不觉一酸,涩然道:“姓童的孤陋寡闻,原来说了贻笑方家的话,但是能够博大家开心一笑也不错!”
两个丫头又嬉笑了一会儿,北宫千帆才道:“传说一位精通音律的前辈,当年无意间听到一段桐木烧在火中,声音十分清脆,认定此木乃是制琴良材,便从火中抢出来要了回去,可惜这桐木还是被烧焦了一段,制出琴后,琴尾虽已焦黑,却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宝琴,便取了‘焦尾’为名。”
童舟脱口道:“这位前辈慧眼识良材,不输伯乐,却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高人?”
北宫千帆与墨阳相对大笑,童舟却不知说错了哪里,怔怔地瞧着她们捧腹。
半晌,墨阳才忍住笑,道:“时隔太远,这位前辈高人的江湖地位,确是无法考证。不可,他曾官拜左中郎,还生了一个才华盖世的女儿。后来这位才女被曹操以重金从匈奴迎回,归汉后再嫁。这位才女姓蔡,字文姬,她的父亲便是这位制琴高人,大名鼎鼎的蔡邕是也!”
童舟虽不知什么蔡邕、蔡文姬,听她说到曹操,却也知道,便尴尬地笑道:“曹操——那可是有八百年了!这琴的来头还真不小!”
墨阳又道:“这当然!三姑娘共收藏了五张上百年的宝琴,就数这‘焦尾’最为珍爱了,若非为了风丫头生日,顺便逼她学学音律,寻常人便是想看一看、摸一摸,怕也不容易。谁知道这风丫头,过了三天的热情,便是教她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也不能让她再回头看一眼。”
北宫千帆佯怒地将她一推,怒目相向。
墨阳忽地又道:“北斗好几天没和我们玩了,说是人不舒服,好些了吗?你们船上的客人现在谁来招呼?”
童舟忙道:“客套什么,我还替师父招待前来山庄的外客呐。前几日临风师妹练功迷了心窍,‘临风居’全靠水仙子打点,她确实太累啦。”
墨阳笑道:“你们谷帮主都搬去了‘天石精舍’,怎么你没去?怕你师父跟你斗酒?”
童舟淡淡道:“庄公子、梅公子、白姑娘都在船上,‘临风居’挺热闹的。”
“是呀!”北宫千帆又道:“特别是那个姓梅的小子,这几天和妙语姐姐还真投缘,一个妙语联珠,一个洗耳恭听,好有趣!诗铭哥哥不爱喝酒,北斗不舒服,北极总往‘饮雷轩’那边跑,也不知忙什么,只剩童师兄和我玩。”
童舟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张满不在乎的俏脸,立即将头转向一边。
紫电气喘吁吁地跑进“聚仙斋”前厅,墨阳见了,笑道:“你们去庄门外打扫那间草亭,难道不小心竟把草亭给拆了,现在进来报喜么?”
紫电白她一眼,向北宫千帆喘息道:“了不得,居然有蒙面女子夜扰山庄,在庄外与沈公子交起手来了,你在就好,出去看看!”
北宫千帆笑道:“明儿是大姐和中原姐姐出阁的正日,今夜居然有人胆敢来搅局?有胆色,挺像我的!”
紫电再不容她多说,拉了她便往外跑。
一到庄外门前,见沈独贞双足正被一个蒙面女子以长鞭绊住,似欲仰天摔下,头未及触地,便见他一手垂下,抓住长鞭一端发劲一扯,那蒙面女子气力不济,被这一扯,手中立刻没了兵器。
紫电见那女子已落下风,便不再担心。另一边,却是青霜与另外四位蒙面女子彼此对峙,尚未动手。
沈独贞身躯一直,另一只手变拳为爪,以分筋错骨手刁住那女子,正欲发劲让她双腕脱臼。那女子娇呼一声,向后连退数步,虽然挣脱,却已香汗淋漓。只见她一足轻扬,另一足尖独立,转了数圈,踢出数枚石子去打沈独贞,却被他尽数接在手中。
沈独贞诧道:“‘千头万绪’,你……”未及说完,长鞭一头已被她抢至手中,用力回扯。
沈独贞一定神,笑道:“让你看看货真价实的‘千头万绪’!“脚尖轻点、足下凌波,再放手一甩,将那女子转眼间以她自己的长鞭缚了几圈,便要点她穴道。
另四位女子见状,兵刃出鞘,奔去援手。
北宫千帆忽嚷道:“独贞哥哥高抬贵手!”跃过去伸臂一格,挡了他一指。
沈独贞收手喝道:“鬼鬼祟祟,来者何人?还敢偷学我娘的独门轻功?”
北宫千帆笑道:“你真大胆,竟独贞哥哥动手,还不赔罪?”长袖一挥,那女子的面巾飘然落下,却是满脸顽皮的段素丹。
另四位女子见了,也拉下面巾来,嘻嘻而笑,乃是大理娘子军军营中的几个女将。
沈独贞既见是她们,便皱着眉一拱手,道:“多有得罪!”再不理会她们,转身便进了山庄。
段素丹奇道:“咦,明明是他赢了我,这小气鬼怎么还不高兴?”
紫电边笑边怨:“你还好意思指责别人,看你这装束,还鬼鬼祟祟地抬顶轿子上来!”
段素丹面色一端,道:“便是因为轿子里的人,我才来迟了。小师父你来看!”一抬手,那四个女子将轿子抬近,掀开轿帘,里面坐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正斜倚轿中,也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在熟睡,一条黑纱正蒙着他的双眼。
北宫千帆嗔道:“你绑了个什么倒霉蛋,居然还要往山庄里藏?”
段素丹将她拉到一边,道:“十日之前,金华道上我遇到这个瘸腿书生,是个小村子里的教书先生。那日不知他何以开罪了一个恶少,另一条腿也险些被打折。我看不过去,便先出一招‘年年岁岁’,再一招‘一衣带水’,那恶少便狗吃屎啦。他另有六个爪牙,春风用鞭绊了三个,夏雨拿石子儿打破了四个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