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沫月剑-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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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四见状大惊,中途将拐杖变势,改向那鬼头击去。但鬼头只是虚幻的形相,为杖风一扫,立刻散乱而失,方子玉却已闪到门口,朝陈四一笑道:“多谢前辈杖下留情,饶命之德,容图后报。”
一拱手,转身泰然而行,陈四大喝道:“好小子,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弄此狡猾。”
摆杖追了上去,其余的人也都追了过来,但方子玉却从容地道:“前辈,六招已过,如果你说话不算话,姓方的只有认了,请先下手好了。”
他挺着脖子,睁大了眼睛,看看陈四,陈四道:“老头子是考你的真本事,可没让你玩这种鬼花样。”
方子玉道:“前辈,你明知晚辈是白莲教中的人,自然也该晓得白莲教有很多障眼幻术,你大可不理的,可是你仍然上了当,那能怪得了谁。”
陈四的拐杖已高举过顶,但仍然击不下去,收长一叹道:“小子,算你命长,滚吧,下次别叫老头子碰上了。”
方子玉得意地一笑,回身又行,路民瞻吼了一声,挺起大刀追去叫道:“姓方的,路老子跟你算另一笔帐。”
陈四公公居然一挺拐杖把他拦住了道:“路五,难道老头子说的话是放屈不成。”
路民瞻叫道:“您只顾全您的小信小义,却不知这家伙一身背着多大的罪。”
陈四公公冷笑道:“我是不知道,我这么大的岁数了,也听不见你的大道理,你用刀子砍下我的脑袋后,随你干什么,也没人管你了。”
路民瞻叹了口气,悻然收刀退后,朝着方子玉的背影叫道:“姓方的,你等着老子会去找你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路老子在路上等着你。”
但方子玉没有理他,很快就走得不见了。
陈四公公回身一笑道:“对不起,杜大侠、蓉姑娘,老头子多事放走了一个重要的人。”
杜云青笑笑道:“这家伙死了并不重要,他活着出去才重要,再下对前辈只有佩服。”
路民瞻一怔道:“杜老弟,你知道大叔是故意放他的。”
杜云青笑笑道:“陈老爷子一生谦逊,绝不是只逞意气,不顾大局的人,这么做自然有用意的,再说还有徐兄在一边,再下就更放心了。”
陈四公公笑道:“前一句老头子听得还蛮舒服,以为老头子还挺有声望的,那知道后一句就泄气了,说了半天,还是沾了这胖小子的光。”
杜云青道:“再下行道江湖太迟,未曾早领前辈教诲,但有幸与徐兄共处过一段时间,对他行事之稳健周密,素为钦佩,故而才有此言,绝非对前辈有所不敬。”
陈四公公笑道:“算了!没关系,徐明这小子也是我的徒孙子所道我当真为老不尊,去跟徒孙子争风不成。”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芙蓉道:“徐大哥,小妹愚昧,对徐兄放走方子玉的用意还是不大明白。”
徐明笑道:“原来我们的计划是让赵大他们几个混进松庐,里应外合再下手的,可是方子玉狡猾似鬼,大概已着穿了企图,这一手行不通了。”
芙蓉道:“本来也是不妥,我们把他们遣出来的十名高手都截了下来,赵大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叫谁都会起疑的。”
徐明点点头:“不错,但是那些人又不能放走一个,如果他们回去透露了消息,对方化明为暗,四下潜逃,就很难一网打尽了。”
“可是方子玉走了也会透露消息的。”
“这个我知道,我只放走他一个人,无论走上那儿去,都逃不过我的眼线,正好藉此机会,把他们潜在京师的细作人员,一个个全刨出来。”
“徐兄有这个把握吗?”
“不敢说有十分把握,但至少那四个班子,我全都盯上了,而且还让边大哥知会了白泰官那边,叫他们两方面合作堵截,大概可以一个都不漏。”
芙蓉皱眉道:“这件事怎么又扯上了白泰官去了。”
徐明道:“白泰官大概知道了事情不对劲,居然找到了玄真子,由那儿他也知道了朝廷的意向,连他也在拔除之列,他感到很痛苦,也很后悔。”
路民瞻冷笑道:“这时候才后悔岂不太迟了!”
徐明道:“但玄真子已经许他自新之途,要他好好地协助我们办好这些事,准他以白东岳的身份退归山林,不再计较他的过错了。”
路民瞻道:“那个老道土他恁什么资格答应他?”
徐明道:“他够资格的,因为他是婉贞八姑的师兄,又是云如三伯的弟弟,更是日月同盟之后,复国遗老志士的领袖,为了大局,他答应收容一个回头的浪子。”
路民瞻叫道:“可是他管不到我们,我们都已经退出了义师行列,不受任何拘束。”
杜云育道:“路五叔,您非要杀死白泰官不可?”
“是的!我发过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宰了他!”
杜云青笑道:“为了什么?他跟您有什么深仇大恨?”
“怎么没有,他卖友求荣,屈膝事仇,苟且偷生!”
杜云育道:“后两者他还可以~说,卖友求荣却谈不上,当年各位与陈望安约斗,他并没有帮着陈望安,只是受伤倒地而已。”
“那是他故意的。”
杜云青一笑道:“如果他那时出了全力,各位是否就能胜过陈望安了呢?”
路民瞻低头不语,甘风地叹道:“恐怕还是不行,那时我们的技艺与陈望安相比逊色太远,所以才请今师柳大侠相助,射日三大式的确是威力无传。”
杜云育道:“好!甘老伯这么说,路五爷想必也是同意了,那再下不是替白泰官说情,那天他只是没有出力死战而已,并没有什么卖友的行为,路五爷认为他不可饶恕,只是因为他并没有死!”
甘风地一叹道:“老五,杜老弟说得对,白泰官固然不义,但是并没有对我们兄弟如何,而且那一战,活下来的也不仅是他一个。”
“但我们的情形不同。”
甘凤池道:“没什么不同,只要活下来,就同样的愧对死友,我们活下来,目的是为死友复仇,可是击败陈发的是杜老弟,杀死他的是徐明,你我二人又何曾出了力,既然你我都愧颜偷生,又何能责之白泰官!”
路民瞻道:“劈了他之后,我立刻横刀自刎!”
甘凤地厉声道:“老五,那你是要我跟你一样了?”
路民瞻喘儒地道:“四哥!小弟不敢!”
甘凤池道:“我不会像你这么做,也不准你这么做,我们活着不是为了赌一口气,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可做,该死的时候,我不会畏惧一死,但是我绝不将生命轻掷在无谓的血气之上,否则我们偷生的这几十年就是白活了!”
路民瞻见甘风池发了脾气,不敢再说了,顿了一顿才道:“可是他把义师中人都变成他的党羽了!”
甘凤池一叹道:“不错,诚有其事.但退一步想,义师变节,还能算是义师吗?充其量也是一批贪生怕死的小人而已,这些人迟早会变节。再说那是义师的事,我们既已退出义师,就不再有权管他,何况义师首领有话饶了他,我们更无权干涉!”
路民瞻的声气已经小了很多,悻悻地道:“我们虽不是义师,却是义民,除国贼总是责无旁贷呢?”
甘凤池叹了口气:“老五,白泰官背道求荣,行为固然不对,但不能说他是国贼。”
“什么?四哥他不算国贼,谁还算国贼?”
甘凤池笑道:“谁也不是国贼,穷国、盗国、误国、卖国的才是国贼,国亡百余年,国贼部死了,所喜者那些国贼俱无善终,可见苍天还有眼的,白老七只是一个意志不坚的可怜虫而已,可是他这些年来,还算是保全了不少同道志士,真正讲起作为来,他比我们做得多一点。”
路民瞻叫道:“这个我可不承认。”
芙蓉笑道:“二位能不能听我一句话。”
甘风池道:“姑娘清说。”
芙蓉道:“前辈说白泰宫保全了许多志土,这一点虽是事实,却不是他的功劳,而是朝廷的意思,朝廷有明令各省督抚及各处衙门,对于一些真正的义民,不得伤害,除非是他们公开倡乱,那是为律法所不容,否则即使他们对家里以春秋大义教训儿孙,或是塾馆中以此教导学生,朝廷都不将加以干扰,因此前辈在江湖上游侠,朝廷中没有加以干扰过。”
甘凤池道:“这个老朽知道,事实上我们退出日月同盟后,对复国之业已经很灰心……”
芙蓉笑道:“前辈也许并不相信我的话,因为你们有时仍然受到一点不愉快的干扰,那不是朝廷的意思,而是一些旧日的贵同道不容各位独清于世,朝廷将恐因此而产生误会,经常预先通知各位躲避、防备,相信前辈一定记得有这些事的。”
甘凤池不得不承认道:“是有过,只是甘某没想到是朝廷所为而已,那又是为什么呢?”
芙蓉道:“因为朝廷了解各位的胸襟认识,也能公平与客观地作个比较,朝廷的一切作为,虽不能尽如人意,至少比前明时要好得多,以得民心与重视民生疾苦而言,虽不如汉唐盛世,但也算过得去了。”
这是大家无法否认的,每个人都只有低头叹息,芙蓉又道:“施政在仁,朝廷知道江山永柞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一个不肖子孙行上失德,则江山自失,但是现在目前要靠那些所谓义师之徒,如果要想匡复,不必朝廷发兵遏复止,如前辈之流的有识之士,会首先反对他们,这是朝廷保全各位的真正原因。”
甘凤池长叹一声道:“甘某身在江湖,虽忘国事,只是国事太令人灰心,不得而已,只有为老百姓尽点力了。”
芙蓉笑道:“朝廷所望于各位者也是在此,所以很尊重各位,求于各位者,就是劝导一些无知之徒,不要盲目受人煽动利用贻锅间里。”
甘风地等笑道:“朝廷不愧高明。”
芙蓉道:“今天我的立场不是满族的格格,而是个江湖人的妻子,这番话我如果偏向朝廷,就不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