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文传-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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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苏州,是准备让他们把我押到北京去!”曹荻秋正义凛然地回答。
张春桥后来在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的讲话中,这么谈及:“在苏州那天,我和曹荻秋吵了两个小时。那时斗争很激烈。要他签字他不签。我说,你不签,我签!后来,他没办法,只好签了字。韩哲一也签了字。”
于是,笔者在如今保存的档案中,见到了第三份手稿。即《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赴京控告队的五项要求》。文末,签着“张春桥1966。11。15。于苏州”。在张春桥的签字旁边,签着曹荻秋、韩哲一的名字。
“我保留意见!”曹荻秋签完字,仍声明道。
“我也保留意见!”韩哲一同曹荻秋一样,这样声明道。
翌日——十一月十六日,当时中国的最高权威——毛泽东,对安亭事件作出了“终审判决”。那是毛泽东在听取中共中央政治局汇报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可以先斩后奏,总是先有事实,后有概念。”
这句“最新最高指示”,立即从北京传遍全国。
张春桥笑了。他“先斩后奏”成功了!他对安亭事件的处理,得到了毛泽东的认可和支持。
王洪文笑了。“最新最高指示”等于承认了“工总司”的“五项要求”。“工总司”胜利了!巴跛玖睢笔だ耍?
第六章 踏平“赤卫队”
在各派纷争中翦除异己
王洪文笑了。
笑容一转眼就从王洪文脸上消失了。
王洪文陷入了“工总司”内部尖锐的各派纷争之中。
从上海愚园路二一八号的红都剧场,不断传出使王洪文坐立不安的消息:那个在一夜之间跃为头头的耿金章,是个桀骜不驯的人物。此人把那一千多造反队员带回上海,并不解散,却在红都剧场聚集,酝酿着成立新的工人造反组织,脱离“工总司”!一旦另立门户,那就要从王洪文手下“独立”!
原本叫“工总司赴京控告队”,又称“工总司苏州大队”。此刻,耿金章想换名为“苏州兵团”。他的队伍在迅速扩大。须知,从苏州返回上海的那一千多造反队员。大都是各工厂的造反队骨干。他们一回厂,招兵买马,扩大势力。只不过短短几天之内,耿金章手下便拥有几万之众。
在“工总司”内部,“副司令”潘国平不时跟“司令”王洪文闹磨擦。好在小潘不过毛头小伙子,怎么闹,也跳不出王洪文的手心。
耿金章毕竟不是潘国平。耿金章已经四十一岁,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和颇强的组织能力。何况论“牌子”,论“成份”,耿金章不比王洪文差,他也是党员、复员军人、干部。他已成了王洪文的心腹之患。
好不容易“胜利”了。在“胜利”面前,分裂,又严重地威胁着王洪文的“司令”宝座。
不安的消息,不断传来:张春桥派人、派车前往红部剧场,把“苏州大队”第一把手周宝林接往兴国路招待所,与他密谈。张春桥居然给周宝林派了一辆专车,要他前往南京,召回“工总司”滞留在南京的一批造反队员。
张春桥派周宝林去南京,却不派王洪文去南京,这不由得使“司令”吃醋了!或许是那次昆山之行,王洪文显得太无能了,张春桥再也看不中他?!
二十出头的周宝林,没有王洪文那么多的心眼。他从张春桥那里出来,就给王洪文挂电话:“春桥同志要我去解决南京问题,你跟我一起去吧!”
王洪文一听“你跟我一起去吧”,心里就冒火了。我是“司令”,怎么变成了“跟”你去的人物?虽然王洪文在电话里漫而应之:“行啊!”可是,当周宝林的“专车”驶抵巨鹿路“工总司”的“司令部”,却找不到王洪文。
“刚才他还在这里嘛!我的电话是打到这里的。”周宝林问那里的人。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王洪文到哪里去了!”“司令部”的工作人员摇头道。
重任在身,周宝林不敢久等,驱车直奔南京。他在安亭受了寒,正发高烧,便带弟弟同去南京。
对于这位小伙子来说,平生还是头一回坐“专车”,头一回接受“中央首长”的使命。他显得很兴奋。
车子还没有抵达南京,江苏省委、南京市委已接到张春桥的通知。周宝林一到南京,马上受到了江苏省委领导许家屯的接见“……滞留在南京的”工总司“造反队员在戴祖祥的率领下,坐上火车,返回上海。王秀珍也坐上了火车。只是她那时尚未崭露头角。
由于周宝林去南京的缘故,戴祖祥率领兵马回到上海,便前往红都剧常耿金章与戴祖祥紧紧握手,筹划成立“联合兵团”最初的名字,打算叫“苏州·南京联合兵团”。
这个“联合兵团”的崛起,当然要与王洪文唱对台戏。
不过,耿金章与戴祖祥也都是“独立性”很强的人。他们的“联合”,迅速告吹。
于是,他们各自宣告“独立”:
戴祖祥宣告成立“北上返沪第一兵团”。
耿金章宣告成立“北上返沪第二兵团”。
还有四十来个人,在苏州冲上火车,居然到了北京。他们回到上海之后,也扩大人马,宣告成立“北上返沪第三兵团”。
“工总司”顿时分裂为四:王洪文的“总部”和那三个“兵团”。
“兵团”的头头们也由封“司令”。虽然他们山挂着“工总司”的牌子,可是并不听命于王洪文。
“一兵团”、“二兵团”的势力,猛然膨胀。特别是“二兵团”,实力很快超过了王洪文的“总部”。
这时候的“工总司”,犹如春秋战国的诸侯们一般,你争我夺,都想成为霸主。
王洪文这“司令”贬值了。尽管他斥责别人搞“分裂主义”,也无济于事。
“司令”突然下令召开“总部”会议。
“一兵团”的头头们来了,“二兵团”的头头们来了,“三兵团”的头头们也来了。
王洪文微笑着,跟他们紧紧握手。
会议开始了,照例,要先念一通“最高指示”。
这一回,王洪文领读的一段“最高指示”,是头头们往常几乎没有念过的。王洪文精心地从毛泽东的《的序言》中,选出了这么一段“最高指示”:“就胡风分子的许多个别的人来说,我们所以受他们欺骗,则是因为我们的党组织,国家机关,人民团体,文化教育机关或企业机关,当着接收他们的时候,缺乏严格的审查。也因为我们过去是处在革命的大风暴时期,我们是胜利者,各种人都向我们靠拢,未免泥沙俱下,鱼龙混杂,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作一番彻底的清理。”
冷不丁的,念起了这么一段“最高指示”,“二兵团”和“三兵团”的头头们愕然。
会场的气氛顿时紧张。
王洪文收起了笑脸,板起面孔,开始发言:“刚才念的这段毛主席语录,就是我们今天会议的主题。毛主席所说的‘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现象,不光是在过去的革命的大风暴时期有过,在如今的文化大革命中同样存在。我们的‘工总司’,就有‘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严重问题。”
王洪文讲毕,“总部”有人接过他的话说道:“戴祖祥,就是混进革命队伍里的败类!”
戴祖祥一怔。
显然,“总部”已经整了戴祖祥的材料。那人拿出一叠纸头,一张接一张念着,历数戴祖祥的劣迹,从历史的到现行的。
这一突然袭击,使戴祖祥一时无法招架。
王洪文当即宣布:“戴祖祥撤职查办!”
这下子,“一兵团”顿时瘪了。
王洪文的目光转向“二兵团”。周宝林以为,王洪文大约要揪“二兵团”哪个头头的小辫子了。
“周宝林也不是好东西!”王洪文居然点周宝林的名,使周宝林大吃一惊。
周宝林会有什么问题呢?
“总部”有人发言,宣读了《周宝林五大罪状》!
周宝林会有什么“罪状”呢?这小伙子做梦也想不到,“总部”的人指责他在南京游山玩水,指责他的女朋友有复杂的海外关系,如此等等,总共列出五大项。
周宝林据理逐步加以反驳。耿金章也火了,拍着桌子跟王洪文吵。
“好吧,那就把周宝林调到‘总部’来工作!”王洪文最后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于是,“二兵团”从此“丢了”第一把手。周宝林调到王洪文的“总部”,派了个闲差——在“宣传组”工作,从此被架空了。
不过,这么一来,倒使周宝林离开了“泥潭”,没有越陷越深。当笔者去访问周宝林时,他如今已成为两项专利的发明者,在科学技术上有所成就。
在那次会议上,王洪文暂时还不敢碰耿金章。他已悄然派人到井冈造纸厂,收集关于耿金章的材料……在“工总司”内部翦除异己,王洪文这位“保卫科”干部已经显示了自己的手腕。
稳定“后院”
在上海国棉十七厂,已经很难见到王洪文的身影。
“司令”已成了大忙人,常常夜以继日在上海巨鹿路那“司令部”里忙碌着。
有时,他总算回到定海路小屋。“永忠”队的那些“战友们”,便在他的小屋相聚。
“我已经顾不上厂里的事情了。”这位“水忠”队的队长,对“战友们”说道,“‘永忠’队,由唐文兰负责。”
唐文兰是上海国棉十七厂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的七个签名者之一,是厂组织科的档案管理员,王洪文的“亲密战友”。王洪文的意见,得到“永忠”队队委们的一致赞同。
“上海国棉十七厂是我的‘老家’,是我的后方。如果十七厂的‘文革’搞不好,我这个‘司今’在外面也当不好。后方巩固了,我也就放心了。千万可别后院起火!”
王洪文在小屋里,一次又一次叮嘱过他的“战友”。
“将来,我这‘司令’当上了市长,我们十七厂就成了‘干部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