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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王洪文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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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洪文的三块牌子,使他赢得了与会者的拥戴,被选入核心组。
  能说会道的潘国平,在6293部队当过两年兵,是复员军人;父亲潘一志是老工厂,按家庭出身也不错,于是,潘国平也以甚高的呼声当眩王洪文为他的“三点一线”中的“一点”——上海国棉三十一厂的黄金海鼓吹了一番,使黄金海进入了核心组。
  二十三岁的叶昌明,在科研部门工作,也当选为核心组成员。
  岑麒麟没有当眩王洪文成为核心组里唯一的中共党员,也就成了核心中的核心——“司令”。此后王洪文的发迹,便渊源于这次当上“造反司令”。
  既把“司令”当,便把今来行。王洪文说道:“我们要造声势,召开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成立大会。要贴海报,发宣言,要叫上海市委第一书记陈丕显,上海市市长、市委书记曹获秋到会。我们要把成立大会,开成批判上海市委,批判陈、曹的大会!”
  关于成立大会召开的时间,谁都认为事不宜迟,但又得有几天着手准备。王洪文选定了十一月九日,这一天正值上海棉纺系统厂休日,他可以从厂里多拉一些人出来,以壮声势。
  “我们总司令部需要有个办公的地方!”潘国平说道。
  “我们支援你们。”那些“首都红三司”的“小将”们马上答应道,“我们还占了巨鹿路六九一号一座房子,给你们当司令部。我们还可以帮你们起草宣言,印海报……”“我们应当有自己的袖章!”又有人说道。“首都红三司”的红卫兵,每个人都肩佩红袖章,这不能不使这些穿蓝色工作服的上海工人造反派产生羡慕之感、效仿之情。
  “可是,我们没有红布……”有入为难地说,“从哪里去弄那么多布票、钱去买红布?”
  “要布票?要钱?你还配当造反派?”王洪文一扬手臂,大声喊道,“我们造反去!”
  在浓重的夜色中,“造反司令”带着黄金海、陈阿大等呼啸而去……深夜抢红布在上海,协大祥绸布商店是著名的老字号商店之一。在南京东路,在西藏南路,在金陵中路,那些最为繁华的地段,都可以看见“协大祥绸布商店”醒目的招牌。
  十一月六日子夜时分。位于西藏南路二十五的协大祥绸布商店,门户紧闭,店堂里一片漆黑。
  突然,响起了急骤的乒乒乓乓敲门声。
  “什么事?”值班的店员赶紧上前问道。
  “买布!”
  “半夜来买布?”
  “买红布,做袖章。”
  “明天来买行吗?”
  “革命需要,马上就要做袖章!”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
  那年月,一听说是什么“造反司令部”的,便知道不好惹,店员只得支吾一声,打开一扇小门。
  王洪文领着十几个哥们,闯了进去。店堂里的灯亮了。王洪文说了声:“找,找红布!”众哥们便四下翻找起来。
  没有红布,只找到几段红色府绸。
  “府绸也行——只要是红的就行。”王洪文说罢,就叫哥儿们拿走红色府绸。
  “布票呢?钞票呢?”店员急忙拉住王洪文。
  “你找曹老头儿要去!”王洪文哈哈大笑。
  店员明白,王洪文所说的“曹老头儿”,就是曹获秋。他马上说:“我这儿有电话,你给市委打电话!”他一边说着,一边夺下了红府绸。
  无奈,王洪文只好给上海市委拨电话。深更半夜,曹获秋怎么会在办公室?
  “你们明天从市委打了证明,再来取布。”店员坚持道。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王洪文说罢,哥们便从店员手中抢红府绸。
  店员怎敌得过这班“好汉”?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这点红府绸,只有几十尺,恐怕不够用。”有人说道。
  “跟我来!”王洪文说道。
  到底是在棉纺系统工作的,王洪文知道前面不远处,在金陵东路和四川南路交叉口,是上海纺织品公司第一批发部。不言而喻,批发部里一定会有大量的红布。
  这一回,王洪文有“经验”了:把门叫开之后,吩咐两个哥们看守大门,两个哥们看守电话。他自己带人进入商常果真,抢到一大批红布。
  这时,已是十一月七日凌晨一时多了。王洪文毫无倦意。他的双眼射出兴奋的目光,对哥们说:“这是我们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的第一次革命行动,旗开得胜!”
  王洪文的“革命行动”,就是从抢红布开始的……抢红布的“胜利”,使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此后人们简称之为“工总司”)大受鼓舞。
  十一月八日上午,“工总司”从抢红布发展到抢档案。那是王洪文打算在“工总司”成立大会上,拿出一枚“重磅炸弹”,用来轰击上海市委。据说,上海铁路局装卸机械厂的造反派头目谢鹏飞,被打成反革命,那些“黑材料”在厂档案室。“司令”王洪文正在为筹备成立大会忙得不亦乐乎,便派遣核心组成员黄金海和谢鹏飞等带着四十多人,奔赴江湾,闯进上海铁路局装卸机械厂档案室,抢走了有关档案。王洪文得意洋洋,称之为“工总司”的第二次“革命行动”……王“司令”忙得团团转:忙着成立秘书材料组,组织保卫组,总务组,宣传组;忙着审看“宣言”、“海报”;忙着安排做袖章,做大旗;忙着安排大会发言;最重要的是,忙着与上海市委谈判……向曹荻秋下达“最后通牒”上海西区,十五层的米黄色大厦,大门口高悬“衡山宾馆”四字大字。这座建于一九三六年的大型宾馆,座落在衡山路上,与中共上海市委所在的康平路只相隔数百公尺。
  头发花白、年近六旬的曹荻秋,此刻正坐在衡山宾馆里。虽说上海市委第一书记是陈丕显,但是因为他当时查出患鼻咽癌,处于休养之中,于是,曹荻秋站在第一线,他已经成为全市造反派炮轰的目标,便从康平路转移至此办公。
  他原名官仲榜,号健民,一九○九年八月二日,出生在四川资阳县南津驿镇。他改名曹荻秋,取义于白居易《琵琶行》中的诗句:“枫叶荻花秋瑟瑟。”
  早在一九二九年,曹荻秋便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三○年出任中共四川温江县工委书记。一九三一年初,担任中共重庆市委宣传部长。一九三一年三月,他来到上海,担任上海学生赴京请愿团总指挥。一九三二年三月十七日,他与弟弟曹心哲在沪西被捕,在一九三七年八月下旬被党营救出狱。一九三九年任华东支前司令部副司令……解放初,曹荻秋担任重庆市市长、市委书记。一九五五年,调任上海市委书记、副市长。一九六五年四月,柯庆施病逝,曹获秋成为解放以来继陈毅、柯庆施之后的上海市第三任市长。然而,他受命于危难之时,因为出任市长不久,“文革”之火便在上海燃烧,他这个市长如同坐在火上执政!
  秘书进来了,送来的不是中央文件,却是正在上海街头巷尾张贴的一份海报:海报我们上海工人革命造反队定于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九日(星期三)中午十二点正在文化广场举行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成立大会。会上将彻底批判和控诉上海市委压制革命运动、迫害革命群众的罪行,粉碎上海市委推行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我们希望全市各工矿企业的革命造反派和革命群众支持我们,支援我们,积极参加大会,并热烈欢迎一切革命群众参加大会。
  我们通令上海市委以及各工矿企业的领导,不得用任何借口阻止、刁难革命造反派来参加这次大会,不准戴帽子、扣工资,不准挑动群众斗群众。违令者就造你们的反!
  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
  筹备组
  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七日
  这张海报的口气倒不校一个尚未成立、还在筹备之中的群众组织,居然可以对上海市委下“通令”,而且“违令者就造你们的反”?
  曹荻秋查阅了中共中央关于工业交通企业如何开展“文化大革命”的文件,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坚守生产岗位,不要到厂外串连”,“不要成立跨行业的组织”。
  显然,“工总司”违反了中央的精神。
  曹获秋给中共中央常务书记陶铸挂了长途电话,陶铸的答复也很明确:成立“工总司”是不适当的。
  十一月八日上午,从康平路办公厅——“康办”打来电话,告诉曹荻秋,“工总司”代表已经来到那里,要求见他。
  “请刘冠同志接待他们。”曹荻秋答道。
  刘冠,中共上海市委办公厅副主任,按照首荻秋的意见,出面接待了来访者。
  “我们要见曹荻秋?”来访者用咄咄逼人的口气说道。
  “我可以把你们的要求,转告荻秋同志。”刘冠回答道。
  “我们对上海市委提出三项严正要求。”这些穿蓝色工作服的来访者,口气跟那海报一样大。
  “你们说吧。”刘冠掏出工作笔记,记下了他们的“三项严正要求”:(一)上海市委必须承认“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二)曹荻秋必须参加九日的大会,接受批判;(三)提供宣传工具。
  最后,来访者仿佛在那里提交最后通牒一般,说道:“限于今天下午二时前答复!”
  在这些“代表”走后,刘冠迅速把那“三项严正要求”转告住在衡山宾馆的曹荻秋。
  面对王洪文的挑战,中共上海市委主要负责同志开会研究了那“三项严正要求”,同意曹荻秋提出的对策——“三不”,即“不参加、不承认、不支持”。市委还通知全市各工厂,要求工人们坚守工作岗位,不要去参加“工总司”的成立大会。
  当时在北京的“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张春桥,还兼着中共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的职务。上海市委把有关决定打电话转告了张春桥,他也表示同意。
  “最后通牒”的时间——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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