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10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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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甲申(十四日),明帝诏令:“各县令俸薄禄少,从今开始,连田赋常贡,也悉加减免。”
'45'乙酉,追尊始安贞王为景皇,妃为懿后。
'45'乙酉(十五日),明帝追尊始安贞王为景皇帝,其妃子为懿后。
'46'丙戌,以闻喜公遥欣为荆州刺史,丰城公遥昌为豫州刺史。时上长子晋安王宝义有废疾,诸子皆弱小,故以遥光居中,遥欣镇抚上流。
'46'丙戌(十六日),任命闻喜公萧遥欣为荆州刺史,丰城公萧遥昌为豫州刺史。当时,明帝萧鸾的长子萧宝义有痼疾难医,其他儿子又都幼小,所以就让萧遥光镇守扬州,萧遥欣镇守荆州。
'47'戊子,立皇子宝卷为太子。
'47'戊子(十八日),明帝立皇子萧宝卷为太子。
'48'魏主至洛阳,欲澄清流品,以尚书崔亮兼吏部郎。亮,道固之兄孙也。
'48'北魏孝文帝到达洛阳。他想整理朝纲,澄清流品,就让尚书崔亮兼任吏部郎。崔亮是崔道固的哥哥的孙子。
'49'魏主敕后军将军宇文福行牧地。福表石济以西,河内以东,距河凡十里。魏主自代徙杂畜置其地,使福掌之;畜无耗失,为司卫监。
'49'北魏孝文帝令后军将军宇文福测量规划牧畜之地。宇文福奏称石济以西、河内以东,距黄河十里方圆之地为牧场。孝文帝又命令从代地移迁各种牲畜到此地牧养,由宇文福具体负责该事。一路上,由于牲口没有丢失减损,所以最后任宇文福为司卫监。
初,世祖平统万及秦、凉,以河西水草丰美,用为牧地,畜甚蕃息,马至二百余万匹,橐驼半之,牛羊无数。及高祖置牧场于河阳,常畜戎马十万匹,每岁自河西徙牧并州,稍复南徙,欲其渐习水土,不至死伤,而河西之牧愈更蕃滋。及正光以后,皆为寇盗所掠,无孑遗矣。
当初,太武帝拓跋焘平定统万以及秦、凉等地,由于河西之地水草丰美,就开辟为牧地,牲畜繁殖甚为兴旺,马匹多至二百余万匹,骆驼一百多万匹,牛羊则多至无以计数。到孝文帝时,又设河阳场牧,时常蓄养战马十万匹,每崐年从河西把马匹移迁到并州放牧一段时间,然后再移迁到南边牧场放牧,以便马匹能逐渐熟习水土,不至于因水土不服而死伤,这样一来,河西的牲畜反而更加蕃滋兴盛。到正光年间以后,这些牲畜全被寇盗掠夺而去,无有孑遗。
'50'永明中,御史中丞沈渊表,百官年七十,皆令致仕,并穷困私门。庚子,诏依旧铨叙。上辅政所诛诸王,皆复属籍,封其子为侯。
'50'南齐永明年间,御史中丞沈渊上表,凡百官中年令达到七十岁的,皆令其退休。这些人退休之后,都穷困家门之中。庚子(三十日),明帝发布诏令,依照旧例铨叙百官。又对在摄政期间所杀害的诸位藩王,都重新列入皇室宗族,封他们的儿子为侯。
'51'上诈称海陵恭王有疾,数遣御师瞻视,因而殒之,葬礼并依汉东海恭王故事。
'51'明帝诈称海陵王有疾病,几次派遣御医前去看视,终于害死海陵王,其葬礼依照东汉时曾让出皇位的东海恭王刘强的旧例进行。
'52'魏郢州刺史韦珍,在州有声绩,魏主赐以骏马、谷帛。珍集境内孤贫者,悉散与之,谓之曰:“天子以我能绥抚卿等,故赐以谷帛,吾何敢独有之!”
'52'北魏郢州刺史韦珍,在州内颇有政绩,声誉不错,孝文帝赐赏他骏马、谷物、布帛等物。韦珍把州内孤独贫困的人招集在一起,以孝文帝所赐之物散发他们,并且对他们说:“天子因为我能安绥抚优你们,所以赏赐我谷物、布帛,我怎么敢独自享有呢?”
'53'魏主以上废海陵王自立,谋大举入寇。会边将言,雍州刺史下邳曹虎遣使请降于魏,十一月,辛丑朔,魏遣行征南将军薛真度督四将向襄阳,大将军刘昶、平南将军王肃向义阳,徐州刺史拓跋衍向钟离,平南将军广平刘藻向南郑。真度,安都从祖弟也。以尚书仆射卢渊为安南将军,督襄阳前锋诸军。渊辞以不习军旅,不许。渊曰:“但恐曹虎为周鲂耳。”
'53'北魏孝文帝因为萧鸾废掉海陵王而自立为帝,计谋大举入侵南齐。恰在这时,边境将领又报告,南齐雍州刺史下邳人曹虎派遣使节送信,请求投降北魏。十二月辛丑(初一),北魏派遣行征南将军薛真度统领四个将领向襄阳进发,大将军刘昶、平南将军王肃向义阳进发,徐州刺史拓跋衍向钟离进发,平南将军广平人刘藻向南郑进发。薛真度是薛安都的族弟。又任命尚书仆射卢渊为安南将军,督帅襄阳前锋诸军。卢渊以不熟习军旅事务而加以推辞,没有得到准许。卢渊说:“只恐怕曹虎是像周鲂一样诈降。”
'54'魏主欲变易旧风,壬寅,诏禁士民胡服。国人多不悦。
'54'北魏孝文帝想改革旧的风俗习惯,壬寅(初二)发布诏令,禁止士大夫与民众穿胡服,鲜卑族人大多不乐意。
通直散骑常侍刘芳,缵之族弟也,与给事黄门侍郎太原郭祚,皆以文学为帝所亲礼,多引与讲论及密议政事;大臣贵戚皆以为疏己,怏怏有不平之色。帝使给事黄门侍郎陆凯私谕之曰:“至尊但欲广知古事,询访前世法式耳,终不亲彼而相疏也。”众意乃稍解。凯,之子也。
通直散骑常侍刘芳是刘缵的族弟,他同给事黄门侍郎太原郭祚,均以工于文学受到孝文帝的亲接礼遇,经常招他们二人一起讲论义理,以及密议政事。大臣贵戚们都认为孝文帝疏远了自己,心中怏怏不乐,不平之色溢于颜表。孝文帝让给事黄门侍郎陆凯私下里对这些人说:“皇上只是想通过这二人多知道些古代的事情,了解前代的法式罢了,并非是亲近他们而疏远你们。”由此,这些人的情绪才渐渐宽解了些。陆凯是陆的儿子。
'55'魏主欲自将入寇。癸卯,中外戒严。戊申,诏代民迁洛者复租赋三年。相州刺史高闾上表称:“洛阳草创,曹虎既不遣质任,必无诚心,无宜轻举。”魏主不从。
'55'北魏孝文帝要亲自挂帅入侵南齐。癸卯(初三),内外戒严。戊申(初八),孝文帝诏令由平城迁到洛阳的百姓免除三年赋税。相州刺史高闾上表孝文帝,建议:“刚刚迁都洛阳,尚处草创阶段,而曹虎既然不派遣人质,足见其没有诚心,所以不应该轻举妄动。”但是,孝文帝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久之,虎使竟不再来,魏主引公卿问行留之计,公卿或以为宜止,或以为宜行。帝曰:“众人纷纭,莫知所从。必欲尽行留之势,宜有客主,共相起发。任城、镇南为留议,朕为行论,诸公坐听得失,长者从之。”众皆曰:“诺。”镇军将军李冲曰:“臣等正以迁都草创,人思少安;为内应者未得审谛,不宜轻动。”帝曰:“彼降款虚崐实,诚未可知。若其虚也,朕巡抚淮甸,访民疾若,使彼知君德之所在,有北向之心;若其实也,今不以时应接,则失乘时之机,孤归义之诚,败朕大略矣。”任城王澄曰:“虎无质任,又使不再来,其诈可知也。今代都新迁之民,皆有恋本之心。扶老携幼,始就洛邑,居无一椽之室,食无石之储。又冬月垂尽,东作将起,乃‘百堵皆兴’、‘载南亩’之时,而驱之使擐甲执兵,泣当白刃,殆非歌舞之师也。且诸军已进,非无应接。若降款有实,待既平樊、沔,然后銮舆顺动,亦何晚之有!今率然轻举,上下疲劳;若空行空返,恐挫损天威,更成贼气,非策之得者也。”司空穆亮以为宜行,公卿皆同之。澄谓亮曰:“公辈在外之时,见张旗授甲,皆有忧色,平居论议,不愿南征;何得对上即为此语!面背不同,事涉欺佞,岂大臣之义,国士之体乎!万一倾危,皆公辈所为也。”冲曰:“任城王可谓忠于社稷。”帝曰:“任城以从朕者为佞,不从朕者岂必皆忠!夫小忠者、大忠之贼,无乃似诸!”澄曰:“臣愚暗,虽涉小忠,要是竭诚谋国;不知大忠者竟何所据!”帝不从。
很长时间,曹虎的使者再也没有来联系请降之事,孝文帝招集公卿士大夫们议论行动与否的问题,有的认为不宜于行动,有的则认为可以行动。孝文帝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使朕不知所从。如果想把行动与否的利弊得失讨论明白,应该分立宾主,互相引发,共同探讨。以任城王和镇军将军为主张留下的一方,朕为主张行动一方,诸位听取各方意见之长短得失,哪方所见高明就听从哪方的。”众人都说:“很好。”于是,镇军将军李冲首先发表意见:“我们认为目前正是迁都伊始,诸事草创之际,大家都想有一段安定的时期。再加上我们对作为内应的曹虎并没有细加审查了解,情况多有不明,所以不宜于轻率行动。”孝文帝紧接着反驳道:“曹虎投降一事虚实如何,确实还难以判定。如果曹虎投降是虚假的,朕也可以借此行巡视、抚慰淮水一带,访查探问一下民间疾苦,使那里的百姓知道朕的仁政善德之所在,以便让他们产生归顺本朝的心思。如果曹虎之降属实,而我们若不及时加以接应,就会坐失时机,有负于他一片弃暗投明之诚心,无疑将毁败朕的宏大计略。”这时,任城王拓跋澄发表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他说:“曹虎没有派人质,也没有再遣使者来联系,其中之诡诈是显而易知的。如今从代京新搬迁到这里来的民众,皆有留恋本土的心思。他们扶老携幼,长途跋涉,刚刚到达洛阳,居住房屋尚没有一间,食物储备没有一石,而目前冬季将尽,春耕生产即将开始,正是《诗经》中所说的”兴建屋室“、”耕作南亩“之时。然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反而要驱使他们披坚执锐,出征打仗,被迫地面向敌人的刀枪,流血冒死,这样的出征恐怕并非是当年武王伐纣、前歌后舞的正义之师。况且,各路军马已经进发,他们之间能够互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