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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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也跟他这样说来着,可他说这是件命案,而且非得由包大人审理不可,不过他说他是从葛云庄来的。”
包拯一听来人是葛云庄的,兴致一下子提了起来,命令仆人把残席撤去,对那名衙役说道:“你把那人领到这里来吧,也不必上公堂了。”
衙役出去之后不久,领进来一个家人打扮的中年汉子。那汉子一见屋子那么多人,而且大多数都是江湖侠客的打扮,心里直打鼓,偷偷向上观瞧,看见中间坐着一个面色黝黑,颇有大家风范的人,猜想就是包拯,忙上前跪倒说道:“包大人!草民赵福禄见过包大人。”
“赵福禄,我且问你,你说你是葛云庄人,那么你是务农,还是经商?”
“不瞒包大人,草民在别人府上作管家。”
“主家是谁?”
“赵无忌!”
一听到赵无忌这个名字,包拯和公孙策微微交换了一下眼色,继续问道:“听说你要向本府奏报命案,不知死者是谁?”
“正是我家主人赵无忌。”
闻听此言,众人也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刚查到赵无忌头上,他就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昨天晚上。”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早上,丫环去为我家主人送洗漱用水,才发现他已死去多时,草民这才赶着前来报案。”
“致死原因是什么?”
“被人用利刃刺中心脏而死,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伤痕,而且从创痕来看,应是习武之人佩刀所留。”
“看来你对兵器倒是颇为精通。”
“草民也曾学过一些拳脚,对刀剑器械倒不太生疏。”
“可知是何人所为?”
“南侠展昭!”
“站在一边未走的展昭一听自己被莫名其妙扣上杀人凶手的帽子,气得哭笑不得,真想一下子跳过去问个清楚。包拯听过之后也大为震惊,但却依然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说展昭是杀人凶手,可有什么证据?“
“大人,杀人现场留有用鲜血写的‘杀人者展昭也’六个大字,何况我家主人也略懂武艺,一般的人根本杀不了他。”
“你可知道,展昭一向是只用剑,从来不用刀的。”公孙策在旁插言说道。
“大人,”赵福禄忽然满脸胀红,声音也陡然高了起来:“请恕草民无礼,只要能杀人,何必要分出是刀还是剑,使刀的未必不能用剑杀人,使剑的也就未必不能用刀杀,草民知道展大侠是大人的贴身护卫,更知道大人是一位从不徇私枉法的清正廉洁的好官,草民之所以敢来报这个案,就是因为你的威名,知道您一定会还草民一个公道。”
说完,赵福禄喘了口粗气,好像极为劳累似的。
他这几句话说得意正辞严,滴水不漏,众人都干瞪眼没有办法。包拯沉吟片刻,对赵福禄说:“赵福禄,你不必着急,不管杀人凶手是不是展昭,本官都会还你一个公道。”
“如此,那草民就代我那含屈惨死的主人谢过包大人。”说着,赵福禄竟然真的跪在地上,“噔噔”磕起头来。
“你也别谢我,赵福禄,你家主人是不是很富有?”
“我家主人虽然称不上是富甲一方,却也衣食富足,应有尽有。”
“不知你家主人做何营生?”
“我家主人并无营生。”
“那他靠什么养家爁口,而且又过得如此舒适呢?”
“瑢,这算得了什么,我们家主人好歹也算是襄阳王的侄子呢。”赵福禄脱口说道。
“噢,原来你家主人还和襄阳赵王爷家是亲戚!”包拯装作一副颇为惊讶的样子。
“这…这…”赵福禄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掩住自己的口,结结巴巴地说道:“包…包大人,草民在赵府只负责日常琐碎小事,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管,也懒得去管,但我家主人平时待我不薄,受人滴水之恩,当思涌泉相报,赵福禄这才跑来为我家主人鸣冤,不知包大人是管还是不管?”
包拯见赵福禄闭口不再谈其他的事情,知道再说下去也会一无所得,而且他也看出赵福禄并不是一个太难对付的角色,便打住话头说道:“赵管家,这个案子本官自然要管,只是本官原打算今天就离开此地,只是东西尚未收拾好,既然我接了你这个案子,而且我也不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不如本官收拾一番,随你前往葛云庄,待案子审结之后再到它县巡查,你先去前厅等一会儿吧!”
“全凭包大人作主。”说着,赵福禄向包拯行了礼,转身随一名差役奔前厅而去。众人眼见他消失在视线之外,这才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韩彰和徐庆干脆嚷着让包拯不必理会赵福禄。这话听着虽然让人挺解气,但谁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正当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沙龙忽然说道:“诸位贤弟,包大人,如今赤石崖的匪徒都剿灭了,话别酒也喝过了,我想我沙龙也该走了!”
大家一听全都呆了,蒋平第一个嚷道:“大哥,现在展兄弟正摊着官司呢,难道你就这么放心走吗?”
“有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展昭兄弟绝对可以洗刷冤屈的,诸位兄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就此别过,如果谁还惦念着你们这个老哥哥,就到卧虎沟来看看我,欧阳兄弟,智化兄弟,我的女儿凤仙可就全托付给你们了,不要太溺爱她,让她多见见世面,有好处的。”
这时,凤仙和秋葵也来到大厅。秋葵拉着凤仙的手说:“姐姐,你要常想着秋葵啊,我真舍不得与你分开。”凤仙眼含泪水点点头,秋葵又拉过艾虎说:“艾虎哥哥,我可把凤仙姐姐交给你了,要对她好点儿,你要是敢欺侮她,我秋葵就对你不客气,听见了吗?”艾虎站在那里,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
这边尽是些儿女之谈,那边众人却是依依惜别。沙龙让人取来文房四宝,提笔蘸墨,在纸上挥毫写道:“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总开,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碍。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不须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一气写完,沙龙掷笔长歇,过了一会儿,才对众人说道:“诸位兄弟,愚兄在此隐居多年,除去打猎之外,闲暇之时也读点书,自觉受益非浅,以后大家在江湖上拚打,虽然非常苦累,但也应多读点书,冲淡一下咱舞刀弄枪的粗俗气。”
众人默然点头,包拯走过来扶住沙龙说道:“沙壮士能从隐居之中悟得这个道理,知道用读书来充实完善自己,也不算虚度这种清苦的生活。”
沙龙感激地看看包拯,然后毅然绝然地喊了一声:“诸位,后会有期!”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向外走去。焦赤、孟杰和秋葵也急忙抽身出来紧紧追随。众人一直把沙龙和秋葵送到大门外,挥手告别,眼看着他们渐渐远去,转过一道山梁,瞬间便消失在青山绿树之中,而众人却依然挥手不止。
忽然,凤仙低声地啜泣起来,而众人的泪水也渐渐打湿了前襟。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逢伤心时罢了。
从武当县衙赶往葛云庄并不太远,而且山路也渐渐平直,赵福禄领着众人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
葛云庄是一个有一百多户人家的村庄,大多是行商之人,住房也很普通,因此赵无忌家的高大建筑特别显眼,在村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门前并没有一丝丧葬的迹象,进进出出的人也没有披麻戴孝。
赵福禄解释说:“大人,我家主人死后本来是要装殓入棺,加以厚葬的,但为了尽早破案抓住凶手,所以凶案的第一现场——书房没有丝毫改动,连主人的尸体都没动过。所以府内的人并没有披麻戴孝。
包拯点点头,继续往里走。刚刚走到一排房于跟前,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从里面跑出来,差一点没撞到包拯身上,只见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首饰匣子。众人还没醒过神来,屋子里面又飞也似地冲出一个女人,直接跑到那女人面前,劈手就去抢那个首饰匣子,而且边抢边尖声叫道:“你这个臭婊子,还不放手!那个死鬼早就说要把这个匣子送给我的,凭你也敢跟老娘争东西!”
“放屁!你说他要把这匣子送给你,那他怎么不给你呢?反正他现在也见阎王爷去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老娘可不吃你这一套!你放手,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咬你了!”另一个也不甘示弱。
赵福禄一见,慌忙跑过去对那两个争首饰匣子的女人说道:“八夫人,九夫人,你们两位先别争了,包大人亲自过来察看现场了。”
“什么?”两个女人一听包拯来了,也不再争,顺手把首饰匣子扔到赵福禄怀里:“你不是骗我们吧?”
“再借给奴才一个胆子,也不敢骗二位夫人哪,包大人这不就在那边站着呢吗!”
两个女人顺着赵福禄的眼光望去,一眼就看见了包拯,脸上立刻浮现出妖媚的笑容,一个女人低声咕哝着:“都说包黑子断案如神,而且不亲近女色,老娘就是不信这个邪,看他是否能忍得住!”
说着便柳腰轻摆,媚态万端的向包拯走过去。
“不要脸的小浪蹄子,一定是心里又骚得要命了!”另一个满脸鄙夷不屑地轻啐道,却又不甘落后地摇晃着屁股追了上去。
“包大人,你看奴家美不美?”眼光流盼自有说不尽的风情万种。
“包大人,你说奴家这身衣服合体吗?”罗衫轻解,白皙滑腻的肌肤若隐若现,成熟女人那特有的体香一阵阵地扑面而来。
“你个骚货,识点儿相好不好,怎么净学老娘,跟屁虫!”一个女人怒不可遏地训斥另一个女人。
“哟、哟、哟,你还有脸来教训我呀,差一点都把脸皮凑上去了,没人会亲你的!”另一个反唇相讥。
“包大人啊,”女人一扭柳腰,脸腆得老高,几乎要碰到包拯的下巴了,嗲声嗲气地说道:“那个死鬼已经死翘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