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独孤求败-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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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一踏上海滩,在千余人众之中,一眼便发现了香姑。
一别数月,骤然相见,一时间百感交集,只是定定看着她;口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香始见是独孤,目光中含满万般柔情,却苦于穴道被点,身子挪动不得,只在口中哺哺说道:“是你么?当真是你么?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独孤一步一步地走到香姑近前,闻声言道:“香儿,怎么你也会在这里?”
千余人众一直默默地看着独孤,此时听了独孤说话,方始缓缓地透出一口气来,知道他也是凡人之躯,并非神仙之体。
香姑道:“是你么?你总算回来了。”她一时间神情痴迷,只是喃喃重复这两句话,不知说什么好。
独孤怔怔地看着香姑,正欲说话,猛然间看到香姑神色大变,接着一股巨力袭体而至,他想也没想,挥掌向后一拍,身体借着这一掌之势,便已转了过来。
猛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乾阳道长偷袭不成,竟然被独孤的掌力震得向后退了两步,脸现苍白之色,蹬目看着独孤,惊骇于才只六年之间,中原便又出现了此等少年高手。
独孤也在这一掌之间,知道遇到了强敌,他料不到在如此众多的人众之中、会隐藏着此等高手,及到看清了乾阳道长的面目、顿然想起来他便是六年之前临安城外短松岗上,将自己捉住了弄得自己极为难受的那个道人。
独孤看清了乾阳道长的面目、虽是心下气愤,但仍自镇定着心神,冷声说道:“道长之举,只怕有欠光明磊落。”
本来乾阳道长见到他从海中出来,身上衣衫滴水不沾,知道他定然是个身怀奇能之士。及至见到他与香姑两人相见的情形,知道他是敌非友,只盼能一掌将他毙了,免得他插手明教与剑魔之事,多生出许多麻烦。
没料到自己全力施为的一掌,竟然被他轻描淡写地化开了,听他一问,立时脸上阵红阵白,不知如何回答。
香姑听了独孤之言,接口说道:“卑鄙小人,又能有什么光明磊落之举。”
独孤回身向香姑一笑,道:“香儿,这个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香姑闻言,鼻子一酸,泪光莹然,但她强自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剑魔只是初次相见,却能够在她面前流泪,而她深深爱着独孤,却不能在独孤面前让眼泪流下来。
独孤见了香姑的神情.心下漾起一丝暖意。却听得乾阳道长身后,一个声音冷冷说道:“小姑娘,你身中剧毒,却这样来说我们的尊道,你是不想活了么?”
独孤闻言,顿时脸上变色。
香姑听到说话之人是欧阳善,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丹田之中剧痛钻心,自己当真是中了剧毒。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毒。
欧阳善号称毒龙无故,自然是使毒的高手,他是点香姑穴道之时,运指力将毒质送入香姑的穴道。
香姑只感肋上穴道一麻,却如何能够猜想得到已然中了他的毒手。
独孤看到香姑的脸色,知道她果然中毒,心下暗惊,但却临危不乱,回身向欧阳善抱拳一揖,道,“阁下想来就是明教中的五奇之首毒龙无敌了?”
欧阳善道:“正是,你小子知道我,我却还不知你小子叫什么?喂,小子,你叫什么?”
独孤道:“在下独孤。不知阁下能不能看在在下薄面,赐予解药?”
欧阳善哈哈一笑,正欲再出言讽刺,惹得独孤恼怒,却听得乾阳道长接口道:“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独孤道:“什么条件?”
乾阳道长道,“你带着这个小姑娘,马上离开此地,不得插手我教与剑魔之事。”
独孤一惊,这时方才知道剑魔亦在人众之中,拿眼一扫,见有一丑陋之人,盘膝坐起地上,正自运功。她膝上横放着一柄宝剑,在阳光照耀之下,闪射着红色光华,知道她就是剑魔。
这一下他心下更惊,看那剑魔情形,不是身受内伤,便是身中奇毒。
剑魔尚且如此,敌手就可想而知了。
独孤心下虽惊.但却不想退却,转目看香姑时,却见香姑已是泪痕满面,缓缓摇头说道:“孤儿,你要帮她。”
其实香姑不这样说,独孤也不会便此离去,他定然要为香姑讨得解药,但也不会轻易放了眼前的仇家,可以说,他已然对乾阳道长恨入骨髓。
因为自从六年之前临安城外那一个晚上之后,。他心中温馨的一切便已破碎了,而之后的岁月,更让他的心中含满离愁悲绪,酸辛凄苦。
他将腰上的玄铁重剑摘出来,冷冷对乾阳道长道:“道长,无论我插手不插手贵教与剑魔之事;我想与道长之间,先了却一笔旧帐。”
乾阳道长一惊,料不到独孤会如此一说,他定定地看了独孤一会,哈哈笑道:“我与少侠初次相见,我们两人能有什么旧帐?”
独孤缓缓地摇了摇头,悲声说道,“难道道长当真忘了,六年之前,临安城外短松岗上,道长抓住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乾阳道长顿然脸上变色,看了一眼盘膝坐在地上的剑魔,又看了一眼独孤,他苍白的脸色,就又变得红润了,朗声说道:“澳,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六年之前,那个与黄裳有瓜葛的女人所带着的孩子。”
独孤不知乾阳道长为何这样大声把话说出来,此刻他心中悲愤已极,听了乾阳道长之言。只冷冷说道:“那么乾阳道长用什么兵刃?”
乾阳道长又是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你不但那时是一个孩子,现在说来也仍然是一个该子,怎能了解大人之间的情仇恩怨,我不与你计较,你走吧!”然后也不待独孤回答,竟是转目对欧阳善道:“给他解药。”
欧阳善一扬手,将一个绿色的蜡九向独孤掷了过来,独孤只好伸手接过。
欧阳善道:“捏开蜡丸,放入口中舌下,待药物化开,纳气送入丹田。务须小心在意,照此行事,否则小命就要没了。”
独孤听欧阳善说得郑重,只得依言将蜡丸捏开。蜡丸中滚出—粒金黄的丸药来,他伸手递给香姑。香姑却不动,只是拿眼看着他,将口张开。
独孤不知香姑的穴道被点。还道是她故意如此,心中一时泛起一股暖意,适才的悲愤情怀,—扫而空。急忙仲手将丸药放入香姑的口中。
香姑见独孤那么关切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满是甜蜜.依言将那粒丸药放入舌下化好了,然后纳入腹中,顿然觉得通体舒态。肋下软麻穴上又是一麻一跳,不但所中的剧毒已解,竟然被点的灾道也解了。
欧阳善道:“孺子可教也。”
独孤向欧阳善抱拳一揖道:“多谢。”
欧阳善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满面含着微笑,说话间,猛然右手一扬,将一枚暗器抛了出去。
独孤见他满面笑容,却忽使暗器,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
一怔之间,忽觉那枚暗器并非射向自己,而是射向一直坐在那里运功驱毒的剑魔。
这一下非但独孤惊讶,香姑已是惊呼出声,就连那些明教徒众,也都惊讶地睁大眼睛。
看来毒龙无敌当真是毒的可以。
可是,那枚暗器才只飞到中途,但见乾阳道长拂尘一摆,竟然在干钩一发之问,将那枚暗器击落在地上。
独孤看时,见是一枚蛇形暗器,与他手中所使的钢鞭一样,通体缴黑,显然是喂有剧毒。
看来毒龙无敌的绰号便是由此而来了。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更为惊讶,谁也没有料到乾阳道长会出手,为剑魔阻住了暗器,此举与他先前的作为,简直是判若两人。
乾阳道长微微一笑,对欧阳善道:“你看她头顶上已然冒出紫色云雾,正当治伤疗毒的紧要关头,这一枚暗器发过去,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香姑此时也糊涂了,不明乾阳道长此举到底是何用意,但她知道,乾阳道长此举不会安着什么好心。
既然先前他能够在剑魔疗毒之际。指挥明教徒众上前围攻,那么此刻他决不会因为欧阳善一柄毒龙漂会要了剑魔的命,而阻止他发出去。
香姑想明此节。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乾阳道长对香姑的哼声置若阐闻,仍是脸含微笑向独孤道:“便请独孤少侠,挟同这位姑娘。离此是非之地,我们之间的误会,容贫道稍候登门告罪.如何?”
独孤虽是对乾阳道长恨入骨髓,听了乾阳道长此言。却也立刻怔住了。不知应该留下来与乾阳道长算那笔旧帐,还是应该就此离夫。
香姑见乾阳道长阻止欧阳善偷袭剑魔在前,对她与独孤两人宽怀与容忍在后,也是如坠五里雾中。
独孤香姑两人正在疑惑之间,猛然听得一声清啸,那剑魔运功疗伤驱毒已毕.圆满功成,跃起身来,双目精光暴射,紧紧地盯在独孤的脸上,冷声问道,“你是独孤?”
独孤道,“是。”
剑魔道:“是你要列熔岩岛上找找比剑的么?”
独孤道:“是我。”
剑魔道:“黄裳是你什么人?”
这—下独孤怔住。
因为这个问题也正是六年来—直苦恼他的问题。自从六年前短松岗上的那一个夜晚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黄裳,也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所以六年来,他也就—直没有对这个问题有—个明确的答案。
剑魔见他对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回答,又接着问道:“那么隐身菩萨是你什么人?”
独孤怔住.他实在是想不到剑魔会这样问,但他马上意识到什么.惊讶地睁大眼睛。
转目向香姑看去。
香姑此时也是非常惊讶地在看着独孤,等着独孤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这两个问题是独孤无论如何也回答不上来的。
猛然间,人众中—个尖细的声音接口道,“我看你也不用问了,他就是黄裳的儿子,就是那个黄裳与你的情敌所生的儿子。”
听了这一声说话,所有的人都惊得呆住了。
香姑以为这句话定然是明教五奇所说的。目的是挑拨剑魔与独孤相斗,好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
但她看那明教五奇时、见他们也都是目光慌惑地在搜寻着说话之人。
乾阳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