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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9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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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漱玉词》·一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宋李清照撰。清照号易安居士,济南人。礼部郎提点京东刑狱格非之女,湖州守赵明诚之妻也。清照工诗文,尤以词擅名。胡仔《苕溪渔隐丛话》称其再適张汝舟,未几反目。有启事上綦处厚云:“猥以桑榆之晚景,配兹驵侩之下材。”
  传者无不笑之。今其启具载赵彦卫《云麓漫抄》中。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载其与后夫构讼事尤详。此本为毛晋《汲古阁》所刊。卷末备载其轶事逸文,而不录此篇,盖讳之也。案陈振孙《书录解题》载清照《漱玉词》一卷,又云别本作五卷。黄昇《花庵词选》则称《漱玉词》三卷。今皆不传。此本仅词十七阕,附以《金石录序》一篇,盖后人裒辑为之,已非其旧。其《金石录后序》与刻本所载,详略迥殊。盖从《容斋五笔》中抄出,亦非完篇也。清照以一妇人,而词格乃抗轶周、柳。张端义《贵耳集》极推其《元宵词永遇乐》、《秋词声声慢》,以为闺阁有此文笔,殆为间气,良非虚美。虽篇帙无多,固不能不宝而存之,为词家一大宗矣。
  △《芦川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张元幹撰。元幹有《芦川归来》集,已著录。《宋史·艺文志》载其词二卷,陈振孙《书录解题》则作一卷,与此本合。案绍兴八年十一月,待制胡铨谪新州,元幹作《贺新郎》词以送,坐是除名。(考《宋史·胡铨传》,其上书乞斩秦桧在戊午十一月,则元幹除名自属此时,毛晋跋以为辛酉,殊为未审,谨附订於此。)又李纲《疏谏和议》,亦在是年十一月,纲斯时已提举洞霄宫,元幹又有寄词一阕。今观此集,即以此二阕压卷,盖有深意。其词慷慨悲凉,数百年后,尚想其抑塞磊落之气。然其他作,则多清丽婉转,与秦观、周邦彦可以肩随。
  毛晋跋曰:“人称其长於悲愤,及读《花庵》、《草堂》所选,又极妩秀之致。”
  可谓知言。至称其“洒窗间惟稷雪”句,引《毛诗疏》为证,谓用字多有出处。
  则其说似是而实非。词曲以本色为最难,不尚新僻之字,亦不尚典重之字。“稷雪”二字,拈以入词,究为别格,未可以之立制也。又卷内《鹤冲天》调本当作《喜迁莺》,晋乃注云“向作《喜迁莺》误”,今改作《鹤冲天》,不知《喜迁莺》之亦称《鹤冲天》。乃后人因韦庄《喜迁莺》词有“争看鹤冲天”句而名,调止四十七字。元幹正用其体。晋乃执后起之新名,反以原名为误,尤疏於考证矣。
  △《东浦词》·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韩玉撰。案是时有二韩玉。刘祁《归潜志》曰:“韩府判玉,字温甫,燕人。少读书,尚气节。擢第入翰林,为应奉文字。后为凤翔府判官。大安中,陕西帅府檄授都统。或诬以有异志,收鞫死狱中。”《金史》、《大金国志》并同。
  此一韩玉也,其人终於金。叶绍翁《四朝闻见录》曰:“司马文季使北不屈,生子名通国,盖本苏武之意。通国有大志,尝结北方之豪韩玉举事,未得要领。绍兴初,玉挈家而南,授江淮都督府计议军事。其兄璘在北,亦与通国善。癸未九月,以扇寄玉诗。都督张魏公见诗,甲申春,遗信往大梁,讽璘、通国等。至亳州,为逻者所获,通国、璘等三百馀口同日遇害”。此又一韩玉也,其人由金而入宋。考集中有张魏公生旦、上辛幼安,生日自广中出过庐陵赠歌姬段云卿《水调歌头》三首,广东与康伯可《感皇恩》一首,则是集为归宋后所编。故陈振孙《书录解题》有《东浦词》一卷著於录也。毛晋刻其词入宋六十家词,又诋其虽与康与之、辛弃疾唱和,相去不止苎萝、无盐。今观其词,虽庆贺诸篇不免俗滥,晋所摘“且坐令中”二句亦体近北曲,诚非佳制。然宋人词内此类至多,何独刻责於玉。且集中如《感皇恩》、《减字木兰花》、《贺新郎》诸作,未尝不凄清宛转,何独摈置不道,而独纠其“冤家何处”二语。盖明人一代之积习,无不重南而轻北,内宋而外金。晋直以畛域之见,曲相排诋,非真出於公论也。又鄙薄既深,校雠弥略。如《水调歌头》第二首前阕“容饰尚中州”句,“饰”字讹为“饬”字。《曲江秋》前阕“凄凉飏舟”句本无遗脱,乃於“飏”字下加一方空。
  后阕“萧然伤”句“伤”字下当脱一字,乃反不以方空记之。《一翦梅》前阕“只怨闲纵绣鞍尘”句,“怨”字据谱不宜仄。《上西平调》即“金人捧露盘”,前阕“暗惜双雪”句,“惜”字据谱亦不宜仄。后阕“不知早”句,“早”字下据谱尚脱一字。《贺新郎》第三首后阕“冷”字韵复,当属讹字。《一翦梅》一名《行香子》,乃误作《竹香子》。不知《竹香子》别有一调,与此迥异。上辛幼安《水调歌头》误脱一“头”字,遂不与《水调歌头》并载,而别立一《水调歌》之名。排比参错,备极讹舛。晋刻宋词,独此集称托友人校雠,殆亦自知其疏漏欤?至《贺新郎·咏水仙》以“玉曲”与“注女”并叶,《卜算子》以“夜谢”与“食月”互叶,则由玉参用土音,如林外以“扫”叶“锁”,黄庭坚之以“笛”叶“竹”。非校雠之过矣。
  △《孏窟词》·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侯寘撰。案陈振孙《书录解题》,寘字彦周,东武人。绍兴中以直学士知建康。今考集中有《戏用贺方回韵饯别朱少章》词,则其人当在南宋之初。而《眼儿媚》词题下注曰:“效易安体”。易安为李清照之号,亦绍兴初人。寘已称效,殆犹杜牧、李商隐集中效沈下贤体之例耶?又有《为张敬夫直阁寿词》,《中秋上刘其甫舍人词》,皆孝宗时人。而《壬午元旦》一词,实为孝宗改元之前一年。则乾道、淳熙间其人尚存。振孙特举其为官之岁耳。寘为晁氏之甥,犹有元祐旧家流风馀韵,故交游皆胜流,其词亦婉约娴雅,无酒楼歌馆簪舄狼籍之态。虽名不甚著,而在南宋诸家之中,要不能不推为作者。《书录解题》著录一卷,与今本同。毛晋尝刻之六十家词中,校雠颇为疏漏,其最甚者,如《秦楼月》即《忆秦娥》。因李白词中有“秦娥梦断秦楼月”句,后人因改此名,本属双调。
  晋所刻於前阕之末脱去一字,与后阕联属为一,遂似此调别有此体,殊为舛误。
  他如《水调歌头》之“欢倾拥旌旄”,“倾”字不应作“平”。《青玉案》之“咫尺清明三月暮”。“暮”字与前阕韵复。又“冉冉年元真暗度”句,“元”
  字文义不可解,当是“光”字。其“遥天奉翠华引”一首,尤讹误几不可读。今无别本可校,其可改正者改正之,不可考者亦姑仍其旧云。
  △《逃禅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扬无咎撰。无咎字补之,自号逃禅老人,清江人。诸书“扬”或作“杨”。
  按《图绘宝鉴》称:“无咎祖汉子云,其书从才,不从木,则作杨误也。”高宗时秦桧擅权,无咎耻於依附,遂屡徵不起。其人品甚高。所画墨梅,历代宝重,遂以技艺掩其文章。然词格殊工,在南宋之初,不忝作者。陈振孙《书录解题》载无咎《逃禅词》一卷,与今本合。毛晋跋称或误以为晁补之词。则晁无咎亦字补之,二人名字俱同,故传写误也。集中“明月棹孤舟”四首,晋注云:“向误作《夜行船》,今按谱正之。”案此调即是《夜行船》,亦即是《雨中花》。诸家词虽有小异,按其音律,要非二调。无咎此词,实与赵长卿、吴文英词中所载之《夜行船》无一字不同。晋第见《词谱》收黄在轩词名“明月棹孤舟”,不知明月即夜,棹即行,孤舟即船。近时《万树词律》始辨之,晋盖未及察也。又《相见欢》本唐腔正名,宋人则名为《乌夜啼》,与《锦堂春》之亦名《乌夜啼》名同实异。晋注向作《乌夜啼》,误,尤考之未详。至《点绛唇》原注用苏轼韵,其后阕尾韵,旧本作“裹”字。晋因改作“堁”字,并详载“堁”字义训於下。实则苏词末句乃破字韵,此“裹”字且误,而“堁”字尤为臆改。明人刊书,好以意窜乱,往往如此。今姑仍晋本录之,而附纠其谬如右。
  △《于湖词》·三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张孝祥撰。孝祥有《于湖集》,已著录。《宋史·艺文志》载其词一卷。
  陈振孙《书录解题》亦载《于湖词》一卷。黄昇《中兴词选》则称紫微雅词,以孝祥曾官中书舍人故也。此本为毛晋所刊,第一卷末即系以跋,称恨全集未见。
  盖只就《词选》所载二十四阕,更摭四首益之,以备一家。后二卷则无目录,亦无跋语。盖其后已见全集,删其重复,另编为两卷以续之。而首卷则未重刊,故体例特异耳。卷首载陈应行、汤衡两序,皆称其词寓诗人句法,继轨东坡。观其所作,气概亦几几近之。《朝野遗记》称其在建康留守席上赋《六州歌头》一阕,感愤淋漓,主人为之罢席。则其忠愤慷慨,有足动人者矣。又《耆旧续闻》载孝祥十八岁时,即有《点绛唇·流水泠泠》一词,为朱希真所惊赏。或刻孙和仲,或即以为希真作,皆误。今集不载是篇,或以少作而佚之欤?陈应行序称《于湖集》长短句凡数百篇,今本乃仅一百八十馀首。则原稿散亡,仅存其半,已非当日之旧矣。
  △《海野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曾觌撰。觌有《海野集》,已著录。初孝宗在潜邸时,觌为建王内知客,常与觞咏唱酬。卷首《水龙吟》后阕有云:“携手西园,宴罢下瑶台,醉魂初醒。”
  即纪承宠游宴之事,故用飞盖西园故实。以后常侍宴应制,如“阮郎归赋燕”、“柳梢青赋柳”诸词,亦皆其时所作。觌又尝见东都之盛,故奉使过京作《金人捧露盘》,邯郸道上作《忆秦娥》,重到临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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