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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6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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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谈丛》·四卷(内府藏本)
  宋陈师道撰。师道字无己,后山其别号也。彭城人。以荐为棣州教授。徽宗时官至秘书省正字。事迹具《宋史·文苑传》。陆游《老学庵笔记》颇疑此书之伪,又以为或其少时作。然师道《后山集》前有其门人魏衍附记,称《谈丛》、《诗话》别自为卷,则是书实出师道手。又第四卷中记苏轼卒时太学诸生为饭僧,考轼卒於徽宗建中靖国元年六月,师道亦以是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从祀南郊,感寒疾卒。则末年所作,非少年所作审矣。洪迈《容斋随笔》议其载吕许公恶韩范富一条,丁文简陷苏子美以撼杜祁公一条,丁晋公赂中使沮张乖厓一条,张乖厓买田宅自污一条,皆爽其实。今考之良信。然迈称其笔力高简,必传於后世,不云他人所赝托。迈去师道不远,且其考证不草草,知陆游之言未免失之臆断也。
  △《孙公谈圃》·三卷(内府藏本)
  宋临江刘延世录所闻於孙升之语也。升字君孚,高邮人。元祐中官中书舍人。
  绍圣初谪汀州。延世父时知长汀,得从升游,因录为此书。升为元祐党籍,多述时事。观其记王安石见王雱冥中受报事,则不满於安石。记苏轼以司马光荐将登政府,升言轼为翰林学士,其任已极,不可以加。如用文章为执政,则赵普、王旦、韩琦未尝以文称。王安石在翰林为称职,及居相位,天下多事。若以轼为辅佐,愿以安石为戒。又记轼试馆职,策题,论汉文帝宣帝及仁宗、神宗。升率傅尧俞、王嵒叟言,以文帝有弊,则仁宗不为无弊,以宣帝有失,则神宗不为无失。
  则又不满於轼。记争吊司马光事,亦不满程子。殆於党籍之中,又自行一意者欤?
  王楙《野客丛书》曰:临汀刊《孙公谈圃》三卷,近时高沙用临汀本复刊於郡斋。
  余得山阳吴氏建炎初录本校之,多三段。其后二段,乃公之甥朱稕所记。并著於此,庶几异时好事者取而附之卷末云云。今考此本,亦无此三条。盖楙虽有是说,而刊版迄未补入。谨据楙所录增入卷末,成完书焉。(案:三段载《野客丛书》第五卷第十五条。)
  △《孔氏谈苑》·四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旧本题宋孔平仲撰。平仲有《珩璜新论》,已著录。是书多录当时琐事,而颇病丛杂。赵与旹《宾退录》尝驳其记吕夷节、张士逊事。谓以宰相押麻不合当时体制,疑为不知典故者所为,必非孔氏真本。今考其所载,往往与他书相出入。如梁灝八十二为状元一条,见於《遯斋闲览》,钱俶进宝带一条,王禹玉上元应制一条,见於《钱氏私志》。宰相早朝上殿一条,见於《王文正笔录》。
  上元燃灯一条,诏敕用黄殿一条,见於《春明退朝录》。寇莱公守北门一条,见於《国老谈苑》。其书或在平仲前,或与平仲同时,似亦摭拾成编之一证。至於王雱才辨傲狠,新法之行雱实有力,而称之为不慧,殊非事实。至张士逊死入地狱等事,尤诞幻无稽,不可为训。与旹所论未可谓之无因。姑以宋人旧本,存备参稽云尔。
  △《画墁录》·一卷(内府藏本)
  宋张舜民撰。舜民字芸叟,自号浮休居士,又号矴斋,邠州人。中进士第,为襄乐令。累官龙图阁待制,知定州,坐元祜党籍,谪商州。复集贤殿修撰,卒。
  事迹具《宋史》本传。舜民所著《诗文名画墁集》,是书乃所作笔记,亦以画墁为名。中多载宋时杂事,於《新唐书》、《五代史》均屡致不满之词。盖各有所见,不足为异,其说不妨并存。至徐禧於永乐死事,朝廷赠恤之典,见於史册甚详。而舜民乃云徐禧不知所归,人无道者,或曰有人见之夏国,疑亦有之。是直以禧为屈节偷生,殊为诬妄。舜民尝从高遵裕西征,喜谈兵事,殆因恶禧之失策,故丑其词欤?其他载录,亦颇涉琐屑。以一时典故,颇有藉以考见者,故存以备宋人小说之一种云尔。
  △《甲申杂记》·一卷、《闻见近录》·一卷、《随手杂录》·一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并宋王巩撰。巩字定国,自号清虚先生,莘县人,同平章事旦之孙,工部尚书素之子。尝倅扬州,坐与苏轼游,谪监筠州盐税,后官至宗正丞。所记杂事三卷,皆纪东都旧闻。《甲申杂记》凡四十二条,甲申者,徽宗崇宁三年也。故所记上起仁宗,下讫崇宁,随笔记载,不以时代为先后,《闻见近录》凡一百四条,所记上起周世宗,下讫宋神宗,而太祖、太宗、真宗、仁宗事为多。《随手杂录》凡三十三条,中惟周世宗事一条,南唐事一条,吴越事一条,馀皆宋事,止於英宗之初。二书事迹在崇宁甲申前,而原本次《甲申杂记》后,盖成书在后也。卷末有其从曾孙从谨跋,称先世著书散佚,隆兴元年乃得此三编於向氏抄录合为一帙。前有张邦基序,言得其本於张由仪,由仪则少从其父得於巩家敝箧中。末题甲寅五月,为高宗绍兴三年,盖向氏之本又出於张氏。当时亲传手迹,知确为巩撰,非依托矣。三书皆间涉神怪,稍近稗官,故列之小说类中。然而所记朝廷大事为多,一切贤奸进退,典故沿革,多为史传所未详,实非尽小说家言也。《甲申杂记》中李定称苏轼一条,费衮《梁溪漫志》驳其失实。今考衮谓轼诗自熙宁初始多论新法不便,至元丰二年有乌台诗案,前后不过十年,定云二三十年所作,文字殊不相合,其说是也。至谓能记二三十年作文之因,则人皆能之,似不足为东坡道,则其说未然。书中所载定语,乃云所作文字诗句引证经传,随问即答,无一字差舛。则是指其所引之书,非指其作诗之故。衮殆未审其语欤?
  △《湘山野录》·三卷、《续录》·一卷(左都御史张若溎家藏本)
  宋僧文莹撰。文莹字道温,钱塘人。《文献通考》引晁公武《读书志》以为吴僧,今案《读书志》实无吴字,《通考》误也。其书成於熙宁中,多记北宋杂事。以作於荆州之金銮寺,故以湘山为名。《读书志》作四卷,《通考》则《续录》亦作三卷,皆与今本不同,未详孰是。厉鹗《宋诗纪事》称文莹及识苏舜钦,欲挽致於欧阳修,文莹辞不往。今考录中欧阳公谪滁州一条,称文莹顷持苏子美书荐谒之,迨还吴蒙见送云云,与鹗所言正相反。岂别据他说,未及考此书耶?
  《续录》中太宗即位一条,李焘引入长编,启千古之论端,程敏政《宋纪受终考》,诋之尤力。然观其始末,并无指斥逆节之事,特后人误会其词,致生疑窦,是非作者本意,未可以为是书病也。吴开《优古堂诗话》,论其以阳郇伯妓人入道诗误为陈彭年送申国长公主为尼诗;朱翌《猗觉寮杂记》,论其载琴曲贺若一条,误贺若夷为贺若弼;姚宽《西溪丛语》,论其记宋齐邱事失实。盖考证偶疏未为大失。王士祯《古夫于亭杂录》,论其载王钦若遇唐裴度事,小说习径,亦不足深求。惟朱弁《曲洧旧闻》曰:宇文大资言,文莹尝游丁晋公门,晋公遇之厚,野录中凡记晋公事,多佐佑之。人无董狐之公,未有不为爱憎所夺者。然后世岂可尽欺,是则诚其一瑕耳。
  △《玉壶野史》·十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宋僧文莹撰。据晁公武《读书志》,文莹《湘山野录》,作於熙宁中。此书则作於元丰中,在《野录》之后。前有自序云,收国初至熙宁间文集数千卷,其间神道、墓志、行状、实录、奏议之类,辑其事成一家,盖与《野录》相辅而行。
  玉壶者,其隐居之地也。《文献通考》载文莹《玉壶清话》十卷,诸书所引亦多作《玉壶清话》,此本独作《野史》,疑后人所改题。然元人《南溪诗话》已引为《玉壶野史》,则其来已久矣。若曹溶《学海类编》摘其中论诗之语,别名曰《玉壶诗话》,则杜撰无稽,非古人所有也。周必大《二老堂诗话》,尝驳其记王禹偁事之讹;赵与旹《宾退录》,亦诋其误以梁固之弟为固之子;王楙《野客丛书》,又摘其误以庞籍对仁宗事为梁适。盖不无传闻失实者,然大致则多可考证云。
  △《东轩笔录》·十五卷(内府藏本)
  宋魏泰撰。泰字道辅,襄阳人,曾布之妇弟也。《桐江诗话》载其试院中因上请忿争,殴主文几死,坐是不得取应。潘子真《诗话》称其博极群书,尤能谈朝野可喜事。王铚跋范仲尹墓志,称其场屋不得志,喜伪作他人著书,如《志怪集》、《括异志》、《倦游录》,尽假名武人张师正。又不能自抑,作《东轩笔录》,用私喜怒诬蔑前人。最后作《碧云騢》,假作梅尧臣,毁及范仲淹。
  晁公武《读书志》称其元祐中记少时所闻成此书,是非多不可信。心喜章惇,数称其长,则大概已可见。又摘王曾登甲科,刘翚为翰林学士相戏事,岁月差舛,相去几二十年,则泰是书宋人无不诋諆之。而流传至今,则以其书自报复恩怨以外,所记杂事亦多可采录也。
  
  卷一百四十一 子部五十一
  ○小说家类二
  △《侯鲭录》·八卷(内府藏本)
  宋赵令畤撰。令畤字德麟,燕王德昭玄孙。元祐中签书颍州公事。坐与苏轼交通,罚金入党籍。绍兴初袭封安定郡王,同知行在大宗正事。是书采录故事诗话,颇为精赡。然如第五卷辨传奇莺莺事凡数十条,每条缀之以词,未免失之冶荡。欧阳修以艳曲数阕被诬,释文莹著《湘山野录》尚辨其枉,而令畤此书,乃著其居汝阴时挟妓事,载其诗於卷中,未免近诬。朱翌《猗觉寮杂记》亦称上元放灯增十七、十八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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