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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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亦不能不仍用互《兑》之义。岂非理有不可易欤?诸臣仰承指授,於宋《易》、汉《易》酌取其平,探羲、文之奥蕴,以决王、郑之是非。千古《易》学,可自此更无异议矣。
△《读易大旨》·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孙奇逢撰。奇逢字启泰,号钟元,又号夏峰,容城人。前明万历庚子举人。是书乃其入国朝后流寓河南时所作。前有《自序》云,至苏门始学《易》,年老才尽,偶据见之所及,撮其体要,以示门人子弟,原非逐句逐字作解,故曰《大旨》。其门人耿极为之校订。末附《兼山堂问答》及与三无道人李崶论《易》之语,别为一卷。崶,雄县人,奇逢所从学《易》者也。后奇逢曾孙用正复取其论《易》之语散见他著述者五条,汇冠卷首,题曰《义例》。《跋》称原本序文、凡例皆阙,故以是补亡。案奇逢说《易》,不显攻图书,亦无一字及图书。大意发明义理,切近人事,以《象传》通一卦之旨,由一卦通六十四卦之义。凡所训释,皆先列己说,后附旧训。其平生之学,主於实用,故所言皆关法戒,有足取焉。
△《周易稗疏》·四卷、附《考异》·一卷(湖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夫之撰。夫之字而农,号薑斋,汉阳人。前明举人。是编乃其读《易》之时随笔札记,故每条但举《经》文数字标目,不全载《经》文。又遇有疑义,乃为考辨,故不逐卦逐爻一一尽为之说。大旨不信陈抟之学,亦不信京房之术,於先天诸图、纬书、杂说皆排之甚力,而亦不空谈玄妙,附合老庄之旨。
故言必徵实,义必切理,於近时说《易》之家为最有根据。其中如解《讼卦》“鞶带”云:“带无鞶名,鞶者鞶缨,车饰也。带所以系佩璲及芾者。”考《左传》“后之鞶鉴”,杜预训鞶为带,《说文》鞶字,许慎亦注为“大带”,安得曰“带无鞶名”?又“何天之衢”,梁武帝解何为荷,见於《经典释文》。
夫之虽亦以为负荷之义,乃引《庄子》“负云气”为证,而不援梁武之说,亦偶然失考。至於“旧井无禽”,训禽为获,尤不免於穿凿附会。然如引《礼》“人君至,命士黄裳,下士杂裳”以证“黄裳”之美,引《左传》“班马”证“乘马班如”当读乘为去声,引《兵法》“前左下,后右高”证“师左次”,与论“帝乙”非纣父,“王用亨於西山”非文王,以及《临》之“八月”、《复》之“七日”、《易》之逆数、《河图》蓍策之辨,皆具有条理。卷帙虽少,固不失为徵实之学焉。
△《易酌》·十四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刁包撰。包字蒙吉,祁州人。前明天启辛卯举人。是书用注疏本,以程《传》、《本义》为主。虽亦偶言象数,然皆陈抟、李之才之学,非汉以来相传之法也。原《序》称陆陇其官灵寿时,欲为刊板,不果。雍正初,其孙显祖又以己意附益之。卷首《凡例》、《杂卦》诸图及卷中细字称“谨案”者,皆显祖笔。
原《序》又称此书为“经学之津梁,亦举业之准的”。考包在国初,与诸儒往来讲学,其著书一本於义理,惟以明道为主,绝不为程试之计。是书推阐《易》理,亦大抵明白正大,足以羽翼程、朱,於宋学之中实深有所得。以为科举之书,则失包之本意多矣。
△《田间易学》·十二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国朝钱澄之撰。澄之原名秉镫,字饮光,自号田间老人,桐城人。家世学《易》,又尝问《易》於黄道周。初撰一书曰《易见》,因避兵闽地,失其本。
又追忆其意撰一编,曰《易火传》。既而乱定归里,复得《易见》旧稿,乃合并二编,删其重复,益以诸家之说,勒为此书。其学初从京房、邵康节入,故言数颇详,盖黄道周之馀绪也。后乃兼求义理,参取王弼《注》、孔颖达《疏》、程子《传》、朱子《本义》,而大旨以朱子为宗。其说不废图,而以陈抟《先天图》及《河洛》二图皆因《易》而生,非《易》果因此而作。图中奇偶之数,乃揲蓍之法,非画卦之本。持论平允,与元钱义方之论合,而义尤明畅。故卷首图象虽繁,而不涉支离附会之弊。独其《周易杂考》一条,既深慨今本非朱子之旧,而徒以《彖传》、《象传》篇首之注推其说,竟不能更其次第,以复古本。盖刘容旧刻,国初尚未得见,故知其误而不能改,仍用注疏本也。
△《易学象数论》·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黄宗羲撰。宗羲字太冲,号梨洲,馀姚人。前明御史尊素之子。康熙初,荐修《明史》,以老疾未赴。是书宗羲《自序》云:“《易》广大无所不备,自九流百家借之以行其说,而《易》之本义反晦。世儒过视象数以为绝学,故为所欺。今一一疏通之,知其於《易》本了无干涉,而后反求程《传》,亦廓清之一端。”又称王辅嗣《注》简当而无浮义,而病朱子添入康节先天之学为添一障。
盖《易》至京房、焦延寿而流为方术,至陈抟而岐入道家,学者失其初旨,弥推衍而轇轕弥增。宗羲病其末派之支离,先纠其本原之依托。前三卷论《河图》、《洛书》、先天、方位、纳甲、纳音、月建、卦气、卦变、互卦、筮法、占法,而附以所著之《原象》为内篇,皆象也。后三卷论《太元》、《乾凿度》、《元包》、《潜虚》、《洞极》、《洪范》数、《皇极》数以及六壬、太乙、遁甲为外篇,皆数也。大旨谓圣人以象示人,有八卦之象、六爻之象、象形之象、爻位之象、反对之象、方位之象、互体之象,七者备而象穷矣。后儒之为伪象者,纳甲也,动爻也,卦变也,先天也,四者杂而七者晦矣。故是编崇七象而斥四象,而七者之中又必求其合於古,以辨象学之讹。又《遁甲》、《太乙》、《六壬》三书,世谓之“三式”,皆主九宫,以参详人事。是编以郑康成之太乙行九宫法证《太乙》,以《吴越春秋》之占法、《国语》泠州鸠之对证《六壬》,而云后世皆失其传,以订数学之失。其持论皆有依据。盖宗羲究心象数,故一一能洞晓其始末,因而尽得其瑕疵。非但据理空谈,不中窾要者比也。惟本宋薛季宣之说,以《河图》为即后世图经,《洛书》为即后世地志,《顾命》之《河图》即今之黄册,则未免主持太过,至於矫枉过直,转使传陈抟之学者得据经典而反唇,是其一失。然其宏纲巨目,辨论精详,与胡渭《易图明辨》均可谓有功《易》道者矣。
△《周易象辞》·二十一卷、附《寻门馀论》·二卷、《图书辨惑》·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黄宗炎撰。宗炎字晦木,馀姚人。宗羲之弟也。其说《易》力辟陈抟之学。故其解释爻象,一以义理为主。如释《坤彖》曰:“《乾》既大矣,《坤》能配乎《乾》而与之齐,是《乾》之大,《坤》亦至焉,故曰至哉。盖《乾》以元施而《坤》受之,即为《坤》之元,非别有元也。”其义为前人所未发,而於承天时行之旨、无成有终之道,皆分明融洽。他如解《豫》六二“介于石”,谓处地之中,得土之坚,取象极为精确。解《剥》六五“贯鱼”,引《仪礼》“鱼每鼎用十五头,昏礼用十四头,其数多,必须贯”,亦颇有根据,不为牵合。解《解卦》初六“无咎”云:“难之初解,人人喜补过之有地,此非人力,乃天时也,故直云无咎。”尤能得文外之意。其他诠释大都类此,皆可备《易》家之一解。至於“归妹以须”,须为女之贱者,旧解本无可易,而宗炎谓须附颐以动,则以为须发之须,未免伤於好奇。又於《易》之字义多引篆文以释之,亦不免王氏《新义》务用《字说》之弊。当分别观之可也。后附录《寻门馀论》二卷,《图书辨惑》一卷,宗旨大略相同。《寻门馀论》兼排释氏之说,未免曼衍於《易》外。其诋斥宋儒,词气亦伤太激。然其论四圣相传,不应文王、周公、孔子之外别有伏羲之《易》为不传之密;《周易》未经秦火,不应独禁其图,转为道家藏匿二千年,至陈抟而始出:则笃论也。《图书辨惑》谓陈抟之图书乃道家养生之术,与元陈应润之说合(见应润所作《爻变义蕴》)。谓周子《太极图说》,图杂以仙真,说冒以《易》道,亦与朱彝尊、毛奇龄所考略同(彝尊说见《经义考》二百八十三,奇龄说见所作《太极图说遗议》)。至谓朱子从而字析之,更流於释,则不免有意深文,存姚江、朱、陆之门户矣。二书各有别本单行。然考《周易象辞》目录,实列此二书,谓之“附录”,则非别自为编也。今仍合之,俾相辅而行焉。
△《周易筮述》·八卷(陕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宏撰撰。宏撰字无异,号山史,华阴人。康熙己未尝举荐博学鸿词。
宏撰以朱子谓《易》本卜筮之书,故作此编以述其义。其卷一曰《原筮》、曰《筮仪》、曰《蓍数》。《筮仪》本朱子,并参以汴水赵氏。其卷二曰《揲法》。
其卷三曰《变占》、《尊圣经》、《黜易林》。稽之《左传》,与朱子大同小异。
其卷四曰《九六》、曰《三极》、曰《中爻》。中爻即互体。其卷五曰《卦德》、曰《卦象》、曰《卦气》。卦气本邵子、朱子,并附《太乙秘要》。其卷六曰《卦辞》。其卷七曰《左传国语占》、曰《馀论》。其卷八曰《推验》。采之陆氏,其涉於太异可骇者弗载。其书虽专为筮蓍而设,而大旨辟焦、京之术,阐文、周之理,立论悉推本於《经》义。较之方技者流,实区以别。故进而列之《易》类,不以术数论焉。
△《仲氏易》·三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一名执罂桑徘锴纾辉怀跚纭S忠钥ね莆骱樱羯饺恕?滴跫何匆遭藜嗌偈圆┭Ш璐剩诩焯帧3酰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