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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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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试”,引《白虎通》证之,已属附会,又引《荀子·议兵篇》“威厉而不试,刑措而不用”句为证,实则此“试”字又别一意,蔡邕所书,义不缘此。《成二年传》“是土齐也”,自以何休《注》文为正解,而引《周礼》、《司马法》解“土”为“杜”,实则尽东其亩,原非杜塞邻国之交通。《论语》之“咏而归”,据郑康成、王充之说,以“归”为“馈”,实则风雩无馈祭之理。如斯之类,皆不免曲循古人,失之拘执。又如据《周礼·牛人》谓“任器”字出於经文,不出子、史,驳宋祁《笔记》之误,则体同说部,与经训无关。引《荀子》、《墨子》证《学记》之“撞钟”,引《荀子》证秦穆公之能变,引《墨子》证许止不尝药,引杨方《五经钩沈》证《论语》生知,亦皆牵引旁文,无关训诂,未免为例不纯。
  然自此数条以外,大抵元元本本,精核者多。较王应麟《诗考》、郑氏《易注》诸书,有其过之无不及也。
  △《经稗》·六卷(福建巡抚采进本)
  国朝郑方坤撰。方坤字则厚,号荔乡,建安人。雍正癸卯进士,官至兖州府知府。是编杂采前人说经之文,凡《易》、《书》、《诗》、《春秋》各一卷,三《礼》共一卷,《四书》共一卷。以多摭诸说部之中,故名曰“稗言”,犹正史之外别有稗官耳。汉代传经,专门授受,自师承以外,罕肯旁徵。故治此经者,不通诸别经。即一经之中,此师之训故,亦不通诸别师之训故。专而不杂,故得精通。自郑玄淹贯六艺,参互钩稽,旁及纬书,亦多采摭。言考证之学者自是始。
  宋代诸儒,惟朱子穷究典籍,其馀研求经义者,大抵断之以理,不甚观书。故其时博学之徒,多从而探索旧文,网罗遗佚,举古义以补其阙。於是汉儒考证之学,遂散见杂家笔记之内。宋洪迈、王应麟诸人,明杨慎、焦竑诸人,国朝顾炎武、阎若璩诸人,其尤著者也。夫穷经之要在於讲明大义,得立教之精意,原不以搜求奇秘为长。然有时名物训诂之不明,事迹时地之不考,遂有凭臆空谈,乖圣人之本旨者。诸人於汉学放失之馀,捃摭而存一线,亦未始非饩羊之遗也。顾诸家无谈经之专书,篇帙纷繁,颇难寻检。方坤能薈稡众说,部居州分,於考核之功深为有裨。特录存之,亦朱子注《中庸》不废沈括《梦溪笔谈》之意也。
  △《十三经注疏正字》·八十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沈廷芳撰。廷芳字椒园,仁和人。乾隆丙辰召试博学鸿词,授翰林院编修。官至山东按察使。是编校正《十三经注疏》,以监本、重修监本、陆氏闽本、毛氏汲古阁本参互考证,而音义《释文》则以徐氏通志堂本为准。凡《周易》三卷、《尚书》五卷、《诗》十四卷、《周礼》十卷、《仪礼》十一卷、《礼记》十五卷、《左传》十卷、《公羊传》四卷、《穀梁传》二卷、《孝经》一卷、《论语》二卷、《孟子》一卷、《尔雅》三卷。考诸经《正义》,宋端拱、咸平、景德,递有校正,而版本久湮。明以来公私刻版,亦有据宋本刊正者,而所校往往不同。廷芳是书,每条标其本句,而疏其讹误於下。其据某本改者,并显出之。
  有未定者,则以疑存之。或有据某人说者,亦缀附焉。於形声六体,尤所究详。
  然籀改而篆,篆改而八分,而隶书,偏旁点画,或因或革,不能限以许慎之所述。
  又经师口授,各据专门。《春秋》则三《传》异文,《诗》则四家殊字。而假借通用,又复错出於其间。故“曰若”、“越若”,《书》自不同;“桑葚”、“桑椹”,《诗》亦各体:此一经自不相同者也。《周礼》之“篡”,不可通乎《周易》之“筮”;《仪礼》之“庿”,不可通於《礼记》之“庙”:此诸经各不相谋者也。郑康成之屡称旧书,陆德明之多引别本,更不论矣。故是书所举,或漏或拘,尚未能毫发无憾。至於参稽众本,考验六书,订刊版之舛讹,祛经生之疑似。注疏有功於圣经,此书更有功於注疏。较诸训诂未明而自谓能穷理义者,固有虚谈、实际之分矣。
  △《朱子五经语类》·八十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程川编。川字鄜渠,号春昙,钱塘人。乾隆元年荐举博学鸿词。是书成於雍正乙巳,乃川肄业敷文书院时所刊。取《朱子语录》之说《五经》者,州分部居,各以类从,以便参考。凡《易》四十卷、《书》九卷、《诗》七卷、《春秋》三卷、《礼》二十一卷。昔朱子之孙鉴,尝缉文公《易说》二十三卷,又缉《诗传遗说》六卷。国朝李光地又有《朱子礼纂》五卷。而《书》与《春秋》卒无专书。特诸家援引遗文,据以折衷众说而已。且其间各以意为去取,不能尽睹其全。又不著为某氏某年所录,亦无以考其异同先后之由。黎靖德所编《语录》,虽薈稡无遗,然不及一一诠次,亦猝不得其端绪。川此编於每经皆以总论居前,论旧说得失者次之,其馀则以经文为序,并各著某人所录於下,且注其年月及朱子是时年若干岁於首条。条分缕析,至为明白。虽其间记录或失其真,前后偶异其说者未为一一辨明,然比类而观,互相勘校,其得失亦粲然具见矣。三《礼》之末,缀以《大戴礼记》,似乎不伦。考是书历代史志皆著录於礼类。史绳祖《学斋佔毕》称宋时尝并《大戴记》於《十三经》末,称《十四经》。虽绳祖不详事在何朝,然谅非诬说。且其文与三《礼》多相出入,可以为参考之资。附录於末,亦不得以泛滥为疑矣。
  △《群经补义》·五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江永撰。永有《周礼疑义举要》,已著录。是书取《易》、《书》、《诗》、《春秋》、《仪礼》、《礼记》、《中庸》、《论语》、《孟子》九经,随笔诠释,末附杂说,多能补注疏所未及。惟有过矫郑义者,如《礼记补义》云:“主常在室,朝事虽延尸出户,而主不动。故云:‘诏祝於室,坐尸於堂。’堂上有尸无主也。《大司乐职》云:‘尸出入则令奏《肆夏》。’而《司巫》无奉主出入之文也。”今考《郊特牲注》曰:“朝事延尸於户西,南面。布主席,东面。取牲膟膋燎於炉炭,洗肝於郁鬯而燔之。入以诏神於室,又出以堕於主。
  主人亲制其肝,所谓制祭也。时尸荐以笾豆,至荐孰,乃更延主於室之奥。尸来升席,自北方坐於主北焉。”康成此《注》虽不见於经传,必有根据。今永谓坐尸於堂,则堂上无主,不知下文云“直祭祝於主”,谓荐孰时也。《经》亦但云“祝於主”,不云“祝於尸”,岂亦得谓荐孰时尸不在室乎?盖言室则统有主,言主则统有尸。《经》以互文见义,盖以见尸主之不相离也。况《大司乐》“尸出入奏《肆夏》”,《注》谓出入庙中。如第据出入庙中,则《曾子问》曰“主出庙、入庙必跸”,此不得以《司巫》不言主出入而遂不信《曾子问》也。《公羊传》曰:“祫祭者,毁庙之主陈於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周旅酬六尸,则毁庙有主而无尸。若朝践之节,但有尸在堂,而主皆在室,则毁庙之主不得与於朝践之礼矣。”《曲礼》曰:“措之庙,立之主。曰帝主,所以识世系也。尸之所在,以主辨其昭穆,故尸与主不相离。”《白虎通》曰:“主所以依神也。”《淮南子》曰:“神之所依者尸也。”若主在室而尸在堂,则朝践之节,神一依於在堂之尸,又一依乎在室之主,散而无统,非所以明精专也。《论语补义》又谓:“鲁禘行於秋尝之时。周正之秋,实是夏月,故《明堂位》曰‘季夏六月,禘周公於明堂’也。”今考《闵二年》:“夏五月,吉禘於庄公。”
  《僖八年》:“秋七月,禘於太庙。”《文二年》:“八月,大事於太庙。”
  《宣八年》:“夏六月,有事於太庙。”《昭十五年》:“二月,禘於武宫。”
  《定八年》:“冬,禘於僖公。”据此,则鲁之禘祭四时皆举,不得拘以尝月也。
  《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於明堂。”《杂记》:“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於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於祖。’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称七月日至乃夏至建午之月,则六月实建巳之月,於周正为夏,不为秋也。永既据《明堂位》六月为禘月,而以六月为周正之秋,则是以六月为建未之月矣。同一鲁也,记者於正月、七月称日至,则用周正,而於六月则又用夏正,恐无是理。永又引《祭统》“内祭则大尝禘”书“禘”於“尝”下,明大禘在尝月。不知“禘”在“尝”下,不过错举之词,犹之《传》曰“烝尝禘於庙”,尝在禘前而错举之,则曰“禘尝”也。然则“经”文“尝”在“禘”上,原不谓禘在尝月也。永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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