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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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吉礼》。《外编》为《丧服本经》,又《补丧服》,又《采经》四篇,终之以《图考》。大率以《仪礼》为主,《仪礼》所未备,则采他书以补之。类多因袭前人,发明最少。即如《大夫冠礼》,在古礼本无可据。此本但取《礼记》无大夫冠礼而有其昏礼。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礼之有?又引《国语》“赵文子冠”一段,以此为足以补大夫之冠礼。是欲以空言当实义。揆其著书之意,盖欲补正《仪礼经传通解》,然不及原书远矣。
△《重刊朱子仪礼经传通解》·六十九卷(大学士于敏中家藏本)
国朝梁万方撰。万方字广菴,绛州人。朱子《仪礼经传通解》本未竟之书,至黄榦乃续成之。此本名为“重刊”,实则改修。大致据杨复《序》文,谓朱子称黄榦所续丧、祭二礼规模甚善,欲依以改定全书而未暇,遂以榦之体例更朱子之体例,与榦书合为一编,补其阙文,删其冗复,正其讹误。又采近代诸说,参以己意发明之。其中间有考证,而亦颇失之芜杂。如所补《学礼书》数篇,朱子原《序》本云取许氏《说文·序说》及《九章算经》为此篇。万方乃曼衍及五百四十部之首,附以周伯琦之《字原》。非略非详,已无裁制。至於以“楷书运笔诸法”为一章,更为泛滥。又不采古人旧说,而惟取近时傅山、冯班之论。其中“傅山”一条云:“乱嚷吾书好,吾书好在那。点波人应侭,分数自知多。汉隶中郎想,唐真鲁国讹。相如颂布濩,老腕一双摩。”掩其书名而观之,殆莫能知为《仪礼经传通解》之文也。
──右“礼类”《通礼》之属六部,二百四十七卷,皆附《存目》。
△《郑氏家仪》(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元郑泳撰。泳字仲潜,浦江人。官温州路总管府经历。义门八世孙涛之弟也。
其书依五礼分为五篇,盖本司马氏《书仪》、朱子《家礼》而损益之,并录其家日用常行之式,编次成书。后附泳所作《祭田祠堂记》二首,又附十五世孙崇岳《祭田号亩记》。是书为崇岳所刊,盖即所附入也。
△《家礼仪节》·八卷(少詹事陆费墀家藏本)
明邱濬撰。濬字仲深,琼山人。景泰甲戌进士,官至文渊阁大学士。谥文庄。
事迹具《明史》本传。是书取世传朱子《家礼》而损益以当时之制。每章之末,又附以馀注及考证,已非原本之旧。惟所称“文公《家礼》五卷,不闻有图。今刻本载於卷首,而不言作者,多不合於本书。《通礼》曰立祠堂,而图以为家庙,一也。深衣缁冠,冠梁包武而屈其末,图则安梁於武之上,二也。本文黑缕而图下注用白,三也。《丧礼》陈袭衣有深衣等物,而不用《仪礼》质杀二冒,图乃陈之,四也。本文大敛无布绞之数,而图有之,五也。大敛无棺中结绞之文,而图下注则结於棺中,六也。《尺式图》下载天台潘时举说,末识岁月曰嘉定癸酉。
是时距文公没时庆元庚申,十有三年矣,岂可谓为文公作哉!”又称“或曰信如此言,图固非朱子作,何以‘祠堂’章下有‘主式见《丧礼》及前图’八字。愚案南雝旧本,於立祠堂下注圈外止云‘主式见《丧礼》治葬章’,并无‘见前图’
三字。不知近本何据改‘治葬章’三字为见前图”云云。其辨证颇明。然此本“祠堂”章“神主”一条下并无“见治丧章”字,乃有“详具图”三字,与濬所言不合。又图散於各章之中,庞杂错落,殊无伦叙。其《香案图》前以二丫髻童子执幡前导,如释家之状,决非旧图所有,亦决非濬之所为。盖又坊刻所窜乱者也。
△《礼问》·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吕柟撰。柟有《周易说翼》,已著录。是书杂论冠、昏、丧、祭之礼,皆与门人问答之辞。末载《入学仪》及渭阳公《祭仪》之类,则此书之附录也。
朱彝尊《经义考》载柟《礼问》内外篇二卷,云“未见”。今本卷数相符,而不分内外篇,或彝尊传闻未确欤?其中如正《子夏传》“妾不得体君,为其父母遂”二语之误,本於郑《注》;解《曾子问》接祭之接为接续之接,本於卫湜《礼记集说》:持择颇为有见。至论庙制,谓古之诸侯多出於天子,其始祖天子祀之,故诸侯五庙。今考《王制》、《祭法》,诸侯五庙皆有始祖庙。则诸侯原祀及始祖,不特天子祀之也。况《王制》郑《注》曰:“太祖,别子始爵者。”
孔《疏》曰:“凡始封之君,谓王之弟封为诸侯,为后世之太祖。”如以此始封之别子为始祖,天子安得祀之?如以为始封之君所自出之王,则诸侯不得祖天子。
鲁有文王庙,郑有厉王庙,孔《疏》皆以为非礼之正,安得据以为通例耶?柟又谓《仪礼·丧服》“父卒,继母嫁,从,为之服期”,则从生母嫁者当三年。
不知《仪礼》经文必特著“从”之一字,是知继母嫁,必从乃服期,不从即不服也。《檀弓》:“子思之母死於卫。”郑《注》:“嫁母,齐衰期。”则知生母嫁即不从亦必服期也。生母之厚於继母,义在於此。若必加服至三年,岂不念嫁母有绝族之义,安得与无故而服三年者同也?今律文生母嫁者在期服章,不别从与不从,盖准郑义,柟说似过於情。其他条亦多循旧义,少所阐发。若全载《家祭》及《焚黄》文,则更为泛滥矣。
△《别本家礼仪节》·八卷(少詹事陆费墀家藏本)
旧本题明杨慎编,慎有《檀弓丛训》,已著录。是编前有慎《序》,词极鄙陋。核其书,即邱濬之本,改题慎名。其图尤为猥琐。《送葬图》中至画四僧前导,四乐工鼓吹而随之,真无知坊贾所为矣。
△《四礼初稿》·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宋纁撰。纁字伯敬,号栗菴,商邱人。嘉靖丙辰进士,官至吏部尚书。谥庄敏。事迹具《明史》本传。是编分冠、昏、丧、祭四礼,略仿古经词句而统用后世之法。如適子冠於阼,古制也。纁以为今制南面为尊,长子、宗子皆宜西向,以避父祖与宾。昏有六礼,今合纳采、问名为一,请期、纳币为一,与《家礼》所删并者又不同。大都以意为之也。
△《乡射礼仪节》(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林烈撰。烈,福州人。其始末未详。据嘉靖丙寅烈《自序》,称尝於其乡之嵩阳社创射圃,择子弟一百七十三人,每月朔望行古乡射之礼。因作是书。前列《嵩阳射圃记》一篇,述复古之义。其书则节录《仪礼》经文,各略为诠释而系之以图。然意取简明,或往往刊削过甚,晦其本旨。如经文“司射”节“将乘矢”之下有云:“执弓不挟,右执弦。”盖司射既发乘矢之后,矢虽尽而弓不释。
其执弓之仪则右手执弦,左执彛病A异丁敖耸浮敝律敬硕铮蛑垂厦嬉局冢觳恢嗡胧S帧毒肺摹俺跎洹苯凇八韭沓鲇谙律渲希蛊浜螅底晕鹘住毕掠性啤胺从伤旧渲希m堂西,释弓,袭反位,立于司射之南”
数语,烈又删去,则“降自西阶”之后,其反位由何道,立何方,及由袒而袭之节,皆不可考。是书虽不主於释《经》,然《经》义不明,则仪节俱爽,於行事亦多违碍矣。
△《四礼疑》·五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吕坤撰。坤字叔简,宁陵人。万历甲戌进士,官至刑部侍郎。事迹具《明史》本传。是书首载《通礼》一卷、《冠》、《昏》、《丧》、《祭》各一卷。
意在酌通古今,自成一家之学。其大旨亦本於《书仪》、《家礼》,然好用臆说,未可据为典要。如谓为庶母之有子者杖期,无子者当亦同制。长幼尊卑,未有不报者。嫡与妾不报服,犹云名分称尊。诸子不尊於父妾,父妾为之期,而诸子不报,非礼也。今考《仪礼·丧服》“齐衰不杖期”章曰:“公妾、大夫之妾,为其子期。”又《丧服记》曰:“公子为其母练冠麻,麻衣縓缘。”据此,则公之妾自为其子期,其子且不得为妾母服,则诸子安得为父妾报?又《丧服》“緦麻”章曰:“士为庶母。《传》曰:何以緦也,以名服也。”马融曰:“以有母名为之服緦。”盖妾之子於己为同父兄弟,兄弟之生母於己亦得有母名。故《唐律》以庶母为妾之有子者,盖取《仪礼》之义。《唐会要》载长孙无忌之奏,谓己之庶昆弟为其母不杖衰,而己与之无服。同气之内,凶吉顿殊。求之礼情,深非至理。请依典故,为服緦麻。则为庶母服緦麻,亦全从有子起义。妾若无子,则无为人母之道,《传》又安得云“以名服”乎。自《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及《明集礼》皆本《唐律》。坤乃横生异议,过矣。坤又谓《经》既云“日中而虞”,又云“始虞用柔日,再虞用柔日,三虞、卒哭用刚日。
葬日即虞,安问刚柔?其意盖谓虞葬同日,葬既无刚柔定日,则虞又安得择刚柔也?不知古制不可以绳今,犹今制不可以推古。古之葬恒用柔日,故始虞自得柔日。《曲礼》曰:“丧事先远日。”《注》曰:“葬与练祥也。”盖特於旬之外卜乙丁己辛癸等柔日也。考《春秋》经传,凡书葬三十有五,而用柔日者三十有一。其《宣八年》“十月己丑,葬敬嬴。雨,不克葬。庚寅乃葬。”《定十五年》:“九月丁巳,葬定公。雨,不克葬。戊午乃葬。”其卜葬本日亦仍用柔日。惟《成十五年》“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左传·隐公元年》“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偶变此例耳。则葬用柔日,乃古定制。虞、葬同日,其事相因,故《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明会典》始虞、再虞无不用柔日者。坤不知古礼,遽议《经》文,其说亦乖。其馀攻《经》文者不一而足。如《戴记》庶子摄祭,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