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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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纪处讷不能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了萧璿半响,确定他没有说笑之后,这才露出了荒诞不经的笑容:“萧太仓,莫非就因为你一番杞人忧天的疯言疯语,圣人便要带领所有的朝中大臣、显赫贵胄冒着严寒千里驱行前去洛阳?你你你,疯了不成?”
“下官言之凿凿,岂会疯言疯语!”萧璿面无表情的应得一声,显然还是坚持己见。
纪处讷冷哼一声,看向萧璿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疯子:“萧太仓,你乃朝廷命官,自然应该懂得为官之道,如何能够为了这般几乎不可能生之事,让太府寺上奏请天皇天后前去洛阳,本官可没功夫随你疯。”
萧璿心知不能说动纪处讷,既有些愤愤不平,更多的却是无奈,不禁一声喟然叹息。
离开太仓署之后,6瑾在太府寺食堂简单的用罢午膳,便出了皇城返回公主府。
一路上,他都对时才那位太仓署署令萧璿所说的话思忖不止,准确来说,6瑾觉得此人之言未免没有道理。
今年关中歉收撂荒无数,口粮的压力自然而然非常的巨大,若是将周转粮食的希望放在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手上,而非掌握在朝廷手中,以6瑾看来的确非常不妥。
故而,他认为很有必要将此事向政事堂宰相以及天皇天后禀告。
但有些麻烦的是,目前他才来太府寺任职区区一天时间,就这么冒然上奏,且奏折还未得到太府卿纪处讷的认同,似乎有些逾越和不知轻重之嫌。
而且如此一来,也会令根本就不同意上奏的纪处讷大感恼火,说不定还会为此迁怒责怪于他。
6瑾边走边思,终于想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办法。
要知道他除了太府寺少卿、检校东市令、翰林院学士的身份外,更是太平公主的驸马,以驸马之名上奏建言,似乎也是在情理当中,即便纪处讷知晓,也不能多说些什么。
打定注意之后,6瑾心情大是舒坦,立即回到公主府起草奏书来。
是夜,公主府寝堂旁边的书房烛光经久不息,待到城楼上敲响了三更的梆子声,6瑾这才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吹灭油灯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
霞光初露,混沌朦胧的金光映照着皇城内外的皑皑积雪,整个大地一片金黄。
延英殿内,穿着男儿服饰的上官婉儿准时坐在了书案前,提起笔开始一天的忙碌。
这段时间,上官婉儿很少如往常一般露出笑容,变得有些一丝不苟,更有些爱莫名奇妙的些小脾气,让伺候笔墨的内侍宫娥们无一不是胆战心惊,深怕不小心惹恼了上官侍诏。
唯有上官婉儿的贴身宫女香菱,才知道上官婉儿心内隐藏着的深深痛苦,在6瑾尚太平公主为妻之后,侍诏火热的心儿便悄然死去了,那朵爱情的鲜花还未来得及绽放,也是静悄悄的枯萎凋谢。
轻轻一叹,香菱目光幽幽的注视着正端坐在案前的上官婉儿,注视着她眉宇间那朵美艳动人的梅花,心内大是伤感。
便在这个时候,正绷着小脸一脸严肃模样的上官婉儿忽地“咦”了一声,眼眸中露出了火焰般的炙热光芒。
香菱见状一怔,轻声问道:“侍诏,怎么了?”
“没事。”
上官婉儿头也不抬,轻轻的言得一句,纤手不自禁的拂过宣纸上所写的“臣驸马都尉6瑾奏议”这几个小字上面,心内五味陈杂,仿若看见刻骨铭心的爱郎正站在自己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婉儿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回过神来,神情也略微镇定了些许。
她美目视线朝着奏书最右端一望,当看到那排代表题目的醒目文字时,黛眉便是不自禁的猛然一挑。
那里清晰的写着:。
“议”是唐朝官府公文的一种,主要是臣下有重大国事向君王论说事理,表示意见所采用,6瑾这封,自然是有重要意见向天皇天后禀告。
上官婉儿心知6瑾乃是沉稳从容的性格,若非重大事项,绝对不会冒然奏议。
而且更为值得奇怪的是,6瑾在公文中并没有言及他太府寺少卿、检校东市令的身份,而是以驸马都尉之名进行奏议,所以这份奏议并没有经过政事堂,而是就这么摆在了上官婉儿的案头,他究竟包含的何等心思?
想着想着,上官婉儿黛眉愈皱愈深,压抑住心头的好奇心认真的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婉儿才从这封奏议上收回了视线,略微琢磨了一下6瑾上奏天子陈述的事情,一时间不禁有些怔。
今年关中大旱上官婉儿自然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目前关中各州郡存粮不多的事实,但却没想到情况已经如此严重。
根据6瑾所言,目前关中六百万人口每月须得粮食三百六十万石,而关中各县正仓、义仓存粮数,仅仅只得三十万石,再算上朝廷每月调运的一百二十万石粮食,每月粮食供应缺口竟在两百万石左右。
两百万石!这是一个骇然听闻的数字,若是一旦生了抢购粮食的慌乱,肯定立即就会引起大乱。
不过现在还好有民间粮商调运粮食进入关中,堪堪弥补了这两百万石的缺口,使得供求勉强维持着平衡。
第六九零章 同年进士同年生
上官婉儿仔细思忖半响,觉得陆瑾之言的确是一个大问题,而且是一个解决起来非常麻烦的问题。
之所以麻烦,乃是因为在寒冬季节调运粮食非常的不容易,先不论道路水路冰封难行,光是那些运粮民夫们沿途所消耗的口粮,那就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古人常言千里不运粮,说的正是如此道理。
而且现在关中粮食勉强维持供求平衡,要朝廷下大力气调运其他地方的粮食进入关中,显然有些不可能。
至少冬季绝对不可能。
想到这里,上官婉儿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若是其他人所写的奏议,上官婉儿自然会选择置之不理,随意裹挟在今日的奏书当中送给天后批阅便可。
但这是陆瑾写的奏议,对她来讲意义自然不同寻常,上官婉儿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应该帮陆瑾一把。
不是因为她上官婉儿秉公任事,也非是她心系民间疾苦,而单单因为这是他所写的奏书。
将手中的毛笔笔尖斟满墨汁,上官婉儿黛眉轻蹙,使得眉头之间的红色梅花更是娇娆,略一思忖提笔写得:今岁关中遭遇大旱,致使官仓民仓告罄见底,实乃不可不察之重大隐忧,婉儿尝闻民以食为天,食以粮为源,保持粮食供应于国于政尤为重要,建议可适当调运粮食进入关中,有备无患。妥否?呈请天后阅之。上官婉儿。”
写完最后一个字,上官婉儿呵了一口香气吹干纸上的墨汁,将奏议卷起捆扎妥当,递给香菱言道:“待会将这份奏书放在最上面。”
“诺。”香菱拱手接过,视线却不自禁的朝着奏书上所写的上奏者名讳一望,顿时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刚才侍诏看到这封奏书时神情有些动容,怪不得其后又会认真细看这么的久,原来竟是陆瑾的奏书。
只是可惜陆瑾现在已是成为太平公主驸马,与侍诏之间再也没有半分可能,以侍诏的明睿,却依旧不能忘情,傻傻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实乃可悲可叹也!
正在上官婉儿暗自神伤,香菱感叹不已的时候,陆瑾已是来到了东市之内。
太府寺少卿并非属于须得每日朝参的常参官,按照规定只需每旬逢一、五日朝参,倒也免去了冬日早早起床的痛苦。
清晨的东市一片冷清,所有门店铺面均是紧紧的关闭着,街上不见一个行人,在萧瑟的寒风中愈显安宁。
陆瑾知道东市一般要等到午时之后才会开放,对于这般冷清的模样倒也不觉奇怪。
他踏着积雪脚步悠悠的步行其内,不多时便来到东市市署之内。
市署矗立在两条主要长街交汇处,门口蹲着两只石狮,雄阔的朱漆大门老远就能看见。
陆瑾刚行至门口,便有值守在门外的市丁勘验身份。
当市丁们仔细的看了陆瑾的鱼符,知晓眼前这位年轻官员便是太府少卿、检校东市令的陆瑾之时,所有人都不禁动容了,府门口登时响起了一片拱手问好之声。
没多久,整个市署衙门也是热闹喧嚣了起来,东市市丞、市尉带领着衙门内所有官吏出门迎接。
市丞乃是市署之副,从七品下的官职,而市尉则负责市内治安维护,正九品下官职,一文一武辅佐市令治理市坊。
东市市丞名为贾安土,四十岁的年纪,生的是油光满面,肥头大耳,若他穿上便服,铁定与那些东市街头大腹便便的商贾一般无二。
反观那位市尉宋璟,却要年轻许多,生得也是一表人才,让人望之便生出过目不忘的感觉。
待到两人见礼完毕,陆瑾这才对着市尉宋璟笑道:“宋市尉看上去当真非常年轻啊,似乎未及弱冠,也不知何年出生?”
宋璟年轻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古怪之色,拱手回答道:“启禀陆少卿,在下乃是龙朔三年出生。”
“哦,竟与本官同龄,今年十八岁。”陆瑾惊讶的挑起眉头,显然颇觉意外,想了想又是笑道,“这般年轻便能担任正九品下的官职,莫非宋校尉乃是门荫入仕?”
的确,这么年轻能够入朝为官,几乎都是依靠父辈门荫,想必眼前这位宋市尉也是如此。
宋璟终于不能淡定了,他抬眸望着陆瑾,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苦笑之色,询问道:“陆少卿当真不认识下官了?”
陆瑾一听他的口气,不禁为之一愣,迟疑的言道:“宋市尉难道认识本官?”
宋璟见陆瑾果然不认识自己,苦笑之色愈显浓厚,“启禀陆少卿,下官乃是调露二年进士,位列三甲第十一名,进士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