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疼,爱情痛-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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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放心,这不是炸弹。
但极可能是糖衣炮弹。
两人极有意味地笑了起来。山妮心里暗暗寻思,他这样一个近似于少年的人何以会有那样的朋友。
你否认你是学生?他又把话题扯到山妮身上。
我的孩子都要上学了。山妮老三老四地说。
他保持着他富有意味的笑,而后把目光投向狂舞着的人群深处。说,冒昧问一句,你与孩子他爸感情怎样。两人均为这稀有的夸大了的谎言暗暗好笑。
慢三步的舞曲似是从遥远的有明月朗照的地带徐徐飘来缓缓响起。我们跳舞吧。他向山妮伸出手,说,你很爱调侃。
太爱调侃的女子是不可爱的。山妮说。
你还会有第六位女朋友的
与他谈话跳舞不只是好玩,还有一些令山妮感兴趣的东西。想起他可能比自己要小十岁,山妮说话便无所顾忌,仿如只是为了好玩与尽兴,但谁又能否认其间没有隐隐的放纵呢。他的谈吐说不清是成年人的老练还是青春年少的率真。
我能问你一句话么?山妮微微侧过头去,不等他答话又说,你为什么不与女朋友一道来?
女朋友太多,不知带哪一个好。
你前后左右谈过多少女朋友?
你说呢?他逗她。
山妮低声说,估计一大打。
他说,其中有真心相爱的吗?
希望没有—但是,若真的没有,那是一种很深的痛苦。他接着说,也是一种很深的虚空—这你肯定也体验过。
没有体验过,没有你的那份福气—拥有那么多的恋爱经历。
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是经历过刻骨铭心恋爱的人。
你在恭维我。山妮说。
山妮只承认自己有过恋爱,但什么是刻苦铭心的恋爱,她无法界定。山妮低下头去,看着灯光,白的,红的,绿的灯光打她与他的脚下扫过,那么飘浮那么不可捉摸不可把握,恋爱也是这样不定而多变的吧。待山妮抬起头来与她对视的刹那,只觉得前后左右搂着舞着的人都很模糊。眼前的他,他的少年萍果一样的脸一不只是清晰,还有一种模糊的可亲。山妮感到有些微微的眩晕,不是为迷漓五色的灯光,仅是一瞬间,她又把自己从眩晕中引领回来,眩晕的感觉过去了,但那感觉她将永远记得。
你哭过么?他问山妮。
哭过,你呢?山妮也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我有着萍果一样的脸,这是你说的,如果常常无端的想哭,那样的情形那样一种心情没人能理解。
山妮想笑,但没笑起来。于是她说,有来由的哭,没来由的哭,这些,我都有过。声音似乎莫名地多了一份温柔。
你与孩子他爸结婚时,你哭了吗?
孩子他爸?想起这虚拟的人物,山妮说,痛痛快快地哭了过够。这么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那种时候痛哭,太令人心痛。他说。仿如有他,他是不会让她哭的。
这是一曲恰恰舞,他拉着她的手说,会跳吗。
山妮摇摇头。
这样,后退一步,朝前一步,快节奏地走两步。两人边跳边说着话,他笑说,能讲一个有关你的自己的故事么?
我自己?
最好是浪漫的恋爱故事。
我的故事一点儿也不浪漫,先是单身未婚,后来,为安抚父母,匆匆忙忙结了婚,就这些。
为安抚父母而结婚,你不难过吗?
我先是默默地承担一切,后而再强迫自己以一种喜剧的心理来察看自己的人生。
好坚强的口气,你不是撒谎吧,你不仅喜欢调侃人,还会编造一些小小的谎言。
山妮于是又笑说,你还可以说我嘻皮笑脸,玩世不恭,你呢,到底有过多少次恋爱经历?
他收住了笑意,略为思索了一会儿,认真而庄重地说。五次。
比我估计的略为少一些,都有些什么样的女朋友。
第一位,我在她面前不知所措。
山妮接住话头说,那是因为你太爱她了。
不,是她太爱我了,我们现在还保持联系。第二位女朋友,很不幸,水性扬花。与第三位女朋友告吹,是因为朋友的介入,当她慢慢明白过来,已经晚了,我有了第四位女朋友,第四位女朋友,是豪门深宅大院里的小姐,过多的做作让我忍受不了。第五位,我们之间有些小小的误会,仍经常往来。
你还会有第六位女朋友的。山妮说。
我最不善长的是勾引男人
他默然无语。目光投向远处,留给山妮很俊美的侧影。山妮柔声问他,是不是想起了过去与女朋友跳舞的快乐时光,他转过脸,看了山妮一眼。一对又一对舞着的人儿打她与他跟前走过。他又说,我的朋友这样告诉我,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应与四十多岁的女人相恋,因为他需要母爱,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应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相恋,因为他需要活力,是这样吗?
四十多岁的男人与二十多岁的女人相恋,这比较多见,也许充满了激情,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相恋,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山妮除了觉得好玩有趣之外,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还兼有一丝惊讶,一位有着萍果一样的脸的英俊少年,如此深究情感方面的事,多少是一个有点儿复杂的人。
一直只顾忘乎所以地打趣交谈忘了周围人的存在。待山妮重新打量这个舞厅,发现不远处,他的两个朋友在打量自己,那神情使山妮想起枪战片里黑社会组织,便低声说,我有点儿怕。
怕什么。
怕你。
他一听,极诡秘地笑了笑。
我保护你。他说。
你怎会有那样的朋友?
与他们在一起,我受到保护,那位个子稍矮的朋友是派出所的。
山妮说,我倒觉得他是派出所跟踪注意的对象。听山妮这样评介自己的朋友,他为她的坦率直言好笑。
素不相识的两人无所顾忌地对谈,于双方都是一份惊喜。山妮注意到他的两位朋友一直地暗中注视着自己,便又悄悄问他,你的两位朋友怎么不跳舞?
我想走了,你能送送我么?孩子他爸不来接你么?他笑着问她。
一支极舒缓的舞曲使人想起千年万年前千人万人中人与人的偶然相逢。山妮竟迈不动步子,两人站在舞池的中央,静静地凝眸片刻后,山妮身不由己向他伸出手去,一柱浅白的光照在他与她身上,所有的眼睛都在注视着他与她,似是注视多年未遇的场景。他与她默然无语,恍如梦中,在各自的梦中,在前世,彼此是很相熟的,后来彼此有过很长的分离,又偶然相逢,而且其间还隔着十年的年龄差异,两人仿如不是在舞厅,是在有明月朗照的旷野,他们踩着一地如水的月光,任月光把她与他托起,又如荡在浮萍上,隐隐地令人陶醉,又隐隐地令人对现实处境,对此时此地,对眼前的一切,抱有疑虑,十分不踏实。
山妮谈不上见过太多的日月风景,以往的经历使她不再任自己被感觉牵着走。沉醉中仍有清醒的怀疑意识—如梦似幻的东西,除了给人惊奇,还有什么呢?山妮从他肩上抬起头来,人群中他的那两位朋友—他们的目光不只是注视,现在,他们多的是警觉,他们担心我会勾引他?一片看不见的笑意掠过她的面颊,于是打趣说,你知道我最不善长的是什么。他静静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仿如此时才真正地看清了她的面庞,朗月一样圆润的脸型,朗月一样高悬于空中的不现实—她的美有些抽象,透闪着知性的神采。因为与她说过许多不失坦率而又有趣的话,不可接近中觉得她对于他又是很可亲的,与生俱来的可亲。她的眼睫毛如湖边的水草,很旺盛,眼睛里有一种不羁的顽皮,也可说暗含着某种讥讽,她的鼻翼微微上翘,她的唇形很容易使人产生联想。
山妮见她认真的打量自己,又说,知道我最不善长的是什么吗?他收住自己的恣意闲想,笑说,你最不善长的是—隐瞒自我。一付极力思索才想起的样子。
我最不善长的是—勾引男人。你的两位朋友,他们正为你担心呢,担心我勾引了你。
他怎样也料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非常好玩地说,我最善长的该是什么呢。
你最善长的是让女人轻而易举地就把你给勾引了。两人非常愉快地笑着,她感到他搂她的手比原先稍稍多用了点力。隔着毛衣,她的腰能感到他的手的温热,最终,两人违心地彼此管住了自己。
待他送她出来时,山妮劝他给他的两位朋友打个招呼。
如果与他们说,我是没法送你了。与其说她与他是走出舞厅,不如说是悄悄溜出舞厅。
在存衣处,山妮取出自己砖红色大衣,明亮灯光下,他得以看清她的身形:苗条而挺拔,约有1。65米高,浓密的齐肩的略为朝里弯曲的极富质感的秀发,紧身白色羊毛衫,桔红与深兰色的格子裤,黑色高绑皮鞋,修长的双腿,浑身充满了活力,透发出惹人情思的语言远远胜过口头语言。
山妮披上大衣后,回头微微一笑,那笑意是她今晚最为短促而又最为动人,有一种深艳的情味。
下了楼梯,拐过回廊,黑兰的夜空下,雪压繁枝。因为锈蚀,山妮费了好些功夫才打开了锈蚀的锁,擦了擦座垫上薄霜。抬头推车时,猛然看见回廊里是他乖怜地低垂着头急走的背影。他的那位高个子朋友在身后不知是护着他还是连拖带拉地赶着他。瞬间的功夫,他们闪身进入了舞厅。空洞的门空洞地瞠视着夜空。山妮即刻感到有着萍果一样的脸的他被他的大个子朋友悄无声息地拎走了。这是她猛然间发现的,除了深深的疑问。山妮还是感到微微的失望。两人之间没有一声再见,没有一个互望的眼神。
悬念
除了雪的霜白,远处有淡灯摇移。寒气迎面吹来,舞厅里的音乐仍飘飘渺渺地传来。
山妮骑着自行车,拐弯时,回望了一眼舞厅,她与舞厅之间是一个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