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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娘娘偏不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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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竣盛心中另有主意,这次暗杀皇上失败,皇上一定有戒心了,一回宫,一定会派人监控他,但皇上被暗杀时,他可是一步都没有离开南阳,也不是他与那些江湖人接头的,皇上要逮到他叛变的证据可是难上加难。

因此,在尚未撕破脸前,咬住“君无戏言”四个字让女儿登上后位,借由女儿的手要送皇上上西天的机会就多了。

他的皇帝梦仍然有谱,只是得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一身绫罗绸缎的金镇宇坐在轿内,凝望着白月镇上的街景良久,才示意刘得庸可以起轿了。

包括温蓝、王容凤跟沉慧的三顶轿子同时起轿。

由白月镇的地方官派来的数位轿夫其实都不知道轿上的人是哪一号人物,他们只知道地方官频频行礼送行,肯定是个有钱人。

而在路途中,看他们吃好、睡好、用好,直觉又告诉他们,这些人不只是有钱人,还是什么皇亲贵族,直到他们将轿子扛进皇宫大殿后,他们才知道这几天扛的是谁。

“得庸,给他们一笔赏钱。”

刘得庸行礼道了声道旨,领着那几个全身发抖的轿夫步出朝天殿。

“说吧,心里有什么话?瞧你这几天苦闷着,谁也不理的,皇奶奶看了也难过。”王容凤遣走了沉慧,自个留下来陪皇孙。

他沉沉的叹了一口长气,有一肚子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还闷不够啊?这回来的一路上,你跟小蓝就像两个闷葫芦,一声不吭的,真的把我也闷出病来了。”

他抿抿唇,“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她。”

“还有白河镇里的某人,对吗?”

金镇宇蹙眉,看着王容凤笑盈盈的在他对面坐下,他苦涩一笑,“看来皇奶奶想起来了。”

她点点头,“我原本没啥记忆的,而且宫里的人都以为你喜欢白月河的月色,才年年到白月镇去赏月,我就没多想了,可瞧咱们在被暗袭的那一夜,你要得庸奔赴白月镇的衙门,要了一二十名的衙役连夜将那些河中尸首、残箭断羽全清理干净,还下旨不得将此事传出,也不能让白月镇的镇民知道,皇奶奶就一直在想……终于就记起来了。”

那是她在宫中的最后一年,也是金镇宇受封为皇太孙的翌年,她因厌恶皇上沉溺女色而决定出宫去,反正她也没替皇上生个一男半女的,毫无牵挂,与十多岁即跟她一起习武的小尼姑沉慧为伴,两人云游四海,浪迹天涯,巧的是却在白月镇遇上皇孙,知道他是去见他娘亲与弟弟,但那日她跟他也只有小聚一下便分开了,所以十年过去,这事她是印象模糊了。

“姚妃跟镇轩仍在白月镇吗?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金镇宇点点头,往事涌上心头。

姚妃就是他的娘亲,镇轩则是他的弟弟,当年先皇封他为皇太孙后,即注定了他与亲人离别的日子。

爹因受先皇宠溺,在宫中时,女人与酒都不离身,一日,他因酒醉学诗仙李白向月敬酒,还跟宫女们笑闹他要到湖底找月亮上来给她们,就这么栽入湖中。

父亲自小水性甚佳,众人见他在湖中好一会儿也不以为意,待时间过了半炷香后还是没见父亲上来,众人才忙着跳下湖中找人,但父亲早已溺毙了。

先皇失去他爹后,改立他为皇太孙,虽然疼爱他,不过还是放纵逸乐。

娘亲是个严谨的人,父亲的荒唐丧命已令她心灰意冷,又见宫中仍是恣情纵欲、酒池肉林,她不想让儿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遂收拾行李,带着当年已七岁的镇轩离去,隐姓埋名的在白月镇住下。

年仅十四的他思念娘亲及弟弟,于是派人找寻,花了一年的时间找到娘亲,也亲自前往劝娘亲回宫,但娘亲的一句话却让他断了念,从此只能遥望白月镇。

“少爷一定认错人了,民妇只有一个儿子,也只想在白月镇与惟一的儿子平静度过此生,不想让人打扰,还望少爷成全。”

只有一个儿子!想到这儿,金镇宇的眼眶不免微微泛红,那种被遗弃的感觉至今仍浓烈……

第二年,他自己一人偷了一匹快马疾奔白月镇,躲在娘亲的屋外,看着娘亲与弟弟,当时她凝睇着在床上熟睡的弟弟,喃喃的念着,“你愈来愈像镇宇了,愈大愈像他……”说着说着低头哽声啜泣。

那时,他才知道娘亲并没有遗忘自己,只是为了让弟弟脱离当年淫欲的皇宫生活,不得不扔下已被先皇立为皇太孙的他。

了解娘亲的心思后,他不再恨她,也不再去打扰她,只是在中秋的团圆夜,隔着一条白月河,与娘亲、弟弟团圆。

王容凤见金镇宇陷入沉思,久久不说话,她闷得慌,想去找温蓝,没想到刘得庸突然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曾亲王偕女到凤清宫跟太皇太妃吵起架来了。”

“曾亲王?!”王容凤眼睛一转,对啊,还有一出戏还没瞧呢!

没有一丝迟疑,她也不等金镇宇,径自往凤清宫去,而金镇宇让刘得庸这一喊,从沉思中醒过来,连忙奔往凤清宫。

第六章

凤清宫此刻吵得正热闹。

曾竣盛早从葛哈克的飞鸽传书得知皇上从白月表回宫的消息,算了算日子,父女俩提早一日进宫,住进专司外宾住宿的承明殿内,等候皇上回宫。

等了一天,皇上回来了,但冤家路窄,他们正出承明殿往朝天殿而去时,意外碰到温蓝的轿子,曾姿仪对她心中早有一把熊熊怒火,因此一路跟着她骂到了凤清宫。

她的胆子变得很大,因为皇上说要给她当皇后,仗着这一点,一些难听的话儿她全对温蓝出口了。

但温蓝这几天的心情很闷,根本没力气也不想跟个疯女人对骂,所以她意外的让曾姿仪骂个没完没了,没有一句反击的话。

这看在巧儿、婉儿的眼里,眼珠子差点没有弹出来,怎么回事?一向辩才无碍、舌功超毒的太皇太妃怎么会任由人骂?

“……真是不要脸,厚颜无耻的取代我,在选妃名单上添名字,哈!我呸,你也想当皇后,皇上早说了,只有我是他要的女人!就算我没有在名单上,我也是皇后!”

坐在紫檀木绸缎椅上的温蓝,冷冷的看着眼前说得口沫横飞也不怕被口水呛死的女人,这老虎不发威,她当她是病猫呢!

她瞄了身后的巧儿一眼,“去打个水来,本宫脚酸疼得紧,帮本宫洗洗按摩一下。”

“呃,是!”本以为太皇太妃开口,是要驳斥曾姿仪,没想到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要洗脚?

但想归想,巧儿可不敢怠忽,一下子就打回了一盆水,当着众人帮温蓝洗脚丫按摩起来。

“简直荒谬,居然当着我跟我爹的面的如此大剌剌。”曾姿仪一脸嫌恶。

“我们见皇上去了。”曾竣盛可不想看女人洗脚。

“曾亲王,别走那么快,本宫还没说你可以走呢。”

“这……”他硬生生的停下脚步。

“哼,我再来可是皇后了,我爹是国丈,你若现在想以太皇太妃的身份欺压我爹可得三思,免得我一登后位后,你吃不完兜着走。”曾姿仪的态度还是很嚣张。

“我知道。”温蓝轻蔑一笑,看着神情也很高傲的曾竣盛道:“本宫是不敢得罪你,因为你只是一只只差一点点就将自己的女儿送到皇上的床上,说声‘请享用’的哈巴狗而已,本宫何必自降身份,去欺压一只狗?”

曾竣盛脸色悚地一变,怒声斥喝,“够了!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巧儿跟婉儿连忙低头掩饰脸上的笑意,太皇太妃恢复了耶,会骂人了。

“你们两个死丫头,也敢笑话我爹,各自给我掌嘴一百。”曾姿仪脸色铁青的怒指两人。

“呵,你还真是大发雷霆啊!居然气到教训起我的宫女来了。”温蓝水灵灵的双眸闪烁着危险寒芒,“你可知雷霆之后必有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她气呼呼的瞪着她。

温蓝冷冽回瞪,“说!”

她眸中的寒芒让曾姿仪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蹿上来,她咬咬牙,“说就说,雷霆之后必有大雨!”

她冷笑一声,“没错!”

令人错愕的,温蓝一弯身,就将脚下的那一盆洗脚水往她身上泼去,而这也是赶过去的王容凤跟金镇宇看到的一幕。

“你在干什么?!”金镇宇难以置信的看着眼中嘴角全是笑意的温蓝。

她优雅的耸耸肩,“我没干什么,我是奖赏她答对了我的问题,才送她这一盆洗脚水,这可是本宫的‘恩赐’。”

洗、洗脚水?王容凤也傻眼,但看看温蓝,再看看她身后两个宫女紧憋住笑的模样,她也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但曾竣盛父女可笑不出来,脸上气得一阵青一阵白。

被泼得半身湿的曾姿仪更是气炸心肺,她委屈地哽咽啜泣,欲奔入金镇宇的怀中寻求安慰,可跑没两步却硬生生的停下脚步,看着突然闪出来,挡住她的路的死老太婆。

王容凤双手环胸的瞪着她,“干什么?皇上可是九五之尊,你身上有洗脚水还敢碰皇上!”

“这……”她咬白了下唇,无言驳斥。

“姿仪,我先带你去换洗一下,回头再找皇上,我相信英明的皇上一定会给咱们父女俩一个交代的!皇上?”曾竣盛压抑着一肚子的怒火拱手看向皇上。

金镇宇点点头,待他们父女俩离开后,王容凤、温蓝、巧儿跟婉儿忍不住当着他的面同时爆出大笑。

“哈哈哈……太好玩了,可是前半段我没看到,你们可得说给我听个明白。”王容凤兴致勃勃的拉着两个小宫女的手道。

“巧儿、婉儿,你们伺候皇奶奶,小蓝,请你跟朕走。”金镇宇绷着脸说完话,甩袖就往外头曲桥上的明月亭走去。

听见王容凤跟两个宫女发出窃笑声,温蓝回过身,先跟她们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示意她不会跟皇上妥协后,这才转身往明月亭走去。

“有好戏可以看了。”王容凤将耳朵竖得直直的,希望风儿会将小两口的对话送到她耳朵里。

金镇宇一在凉亭上坐下,便发现温蓝还气定神闲地在曲桥上慢慢的走着,先看看湖中的鲤鱼,再瞧瞧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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