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漫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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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挖去双眼,我不要你伤害自己!我不要、不要、不要……”她迭声嚷着,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也不管头晕目眩,竟扑过去抱住他,将脸颊紧紧贴在他胸口上。
年永劲抚着她的发,怜惜之情大增,哑声道:“我没有,别怕,我眼睛好好的,我只是要扰乱对方的注意力,好发暗器救你……”原想训诫她几句,谁教她不听他的话,安稳的地方不待,偏往险处冲,可此时此刻,她身子发颤地挨紧他,他忙着心痛,如何硬得起心肠训人?
叹了一声,他手又去拉着她的。“还晕不晕?想吐吗?”
没回话,凤祥兰反握着他的大掌,纤指与他五指交缠,这一瞧,心头又是一惊。
她倏地离开那宽广的胸怀,将他的手拉到两人之间,握住那根食指,吶吶地道:“你的指甲不见了,流了好多血,永劲……你、你受伤啦……”
她丽睫沾泪,年永劲心一抽,忙道:“没有不见,只断了一半,是我自个儿扳断的,用半截指甲当作暗器打中那人的太阳穴,没人伤害我。”当时千钧一发,他不及多想。
她捧着他的手,瘪瘪嘴,眼泪便如泉涌,一发不可收拾。
年永劲又是叹气。“别哭了,这不是好好的吗?根本没流多少血,就算流了,现下也都止了,你瞧——”说到这儿,他话陡顿,两眉疑惑地纠结起来。
脑子似是受了重击,狠狠一震。他出手如电,忽地扣住她的小脸,定定望进那两潭秋泓中,像怕吓着她,好慢、好轻地说:“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你、你瞧见东西了?祥兰儿,你瞧见东西了?”
她瞧见东西了?!凤祥兰方寸一凛,随即镇定下来。
是,她“瞧见”了,不当瞎眼姑娘,也当腻了瞎眼姑娘。
她总要“瞧见”的,也该是时候“重见光明”了。
瞒着他这许多年,她心中已闹不清有无愧疚,说她自私、执拗,她不否认呵,因她就是这样的姑娘。
她要待他好、对他用情,更要从他身上得到同等的回报,她不怕付出,不怕等待,她只想要他,就要他一个。
“我、我瞧见了!永劲……我瞧见东西了!”她唇发颤,似是不敢相信,双眸好用力、好用力地眨动,蓄在眼眶里的泪珠顺着颊滚落,她吸吸鼻子,抬起手又好用力、好用力地揉着。
老天爷——就成全她这回吧,让这一切圆满地落幕,从此,她诚心待他,再无欺瞒,求你了老天爷,就成全她这回吧。
“不要!”年永劲忽地扣住她的手,紧紧握住,目瞳瞠得炯亮。“别乱动,别那么使劲儿……”他喘着气,又促又重,发愣地直瞪着她。
“永劲……我瞧见你了,我、我好欢喜,永劲,我终能好好瞧着你了……”她终能光明正大地凝视他,那浓眉炯目、那挺鼻峻唇,她喜欢这么看着他、喜欢这么冲着他笑,不再躲躲藏藏。
年永劲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他要疯了,欢喜得几要疯狂,一颗心按捺不住,再受丁点儿刺激,怕是要从喉咙跳出。
倏地,他放开她的小手,亟欲往外头冲。
“永劲,别走——”凤祥兰疾呼。
见她险些要摔下床榻,年永劲一惊,忙又奔回榻边。“躺下,别乱动。”
“你别走,我、我不让你走。”她红着颊,拉住他的手。
“我没要走,我去找永泽回来,要他瞧瞧你的眼。”他真怕她的双目仅是暂时恢复,见她仍眨也不眨地紧盯着自己,他大掌忽地蒙住她的眼,哑声道:“别一直睁着,快合上休息。”
她明白他的忧虑和紧张,心头暖呼呼的,热流又冲进眸中。
坚定地,她拉下他的手,那雾眸多情,直勾勾地锁住他的神魂。
“永劲,你别走……我要一直、一直瞧着你,即便下一刻教我又盲了,能多瞧一眼也是好的。”
“你、你……傻瓜。”他骂了一句,左胸绞痛,健臂猛地一扯,已将她拥进怀中。
她回抱着他,软唇渗着笑,埋在他胸前轻轻叹息。“你和我呀……都傻……都傻呵……”正因为傻,才爱得苦。
“永劲……”她柔声又唤,忍不住羞涩地蹭着他的胸。“你在城外那片树荫下问我的话,你、你再问一次,好吗?”
年永劲将她推开一小段距离,仔细凝视着她的眸,两人气息近近地交错着,煨暖了彼此的面容。
跟着,他薄唇掀动,低嗓静沉,一字字敲进她心房里——
“我想问你一句,若我有朝一日要离开年家、离开开封,舍弃这儿的一切,你愿不愿意随我去?”
她双眸晶莹,笑涡好轻。“跟着你,去看山、看水,走踏江湖吗?”
他颔首。“你愿意吗?”
怎会不愿?
怎能不愿?
那是她埋在心底最深沉的想望呀。
她泪中带笑,藕臂圈住他的颈项。“我跟着你,一辈子跟着你。”
他长声一叹,蹭着她湿润的香腮,唇印在那嫩肤上。
他终是懂得,这情潮漫漫、漫漫情潮,在不如不觉间已将两人推着、挤着、拥着,密密地卷成一块儿……
再难分开……
也不能分开……
凤祥兰双目得以“重见光明”,这天大的乐事,软“年家太极”的众人欣喜若狂,兴奋得不得了。
年家的长辈们甚至还让永丰客栈的大厨料理了好几桌酒席庆祝,而精通医理的年四爷爷和年永泽更是抓着她不放,都快把她的后脑勺和额头给摸出油来,偏想不通她失明这么多年,怎撞伤了头,眼疾便去得一乾二净了?
这秘密呀,自然只有她一个知晓,怎么都不能说的。
掩唇静笑,凤祥兰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眨眨眼,慢条斯理地取下簪子,打散发髻,任着柔顺的发丝披垂两肩。
算一算,双目“复原”至今,也已过去十多日。
宁芙儿在出事后的隔天,便启程回海宁去了。她明白的,宁芙儿虽为她欢喜,心里也深感歉疚,毕竟那太湖帮的余党又是冲着藏宝图而来。
至于那日同样藏身在筑堤工人里的那名黝黑男子,她本欲向宁芙儿旁敲侧击一番,却也没了机会。
此时夜已深沉,她早让绿袖和香吟回自个儿房中,反正她不当盲女,那两名对她过度关怀的丫鬟终能松下这口气,不再时时刻刻盯着她了。
将长发梳得光洁柔顺,她放下木梳,起身正要脱去外衣,忽见窗纸上映着淡淡的影儿。
方寸一悸,她莲步轻移过去,咿呀一声推开木窗,那男子立在窗外,轮廓分明,目瞳炯炯,掀唇便道——
“爷爷们和几位叔叔又在拟定掌门的正名大会,明日起便要遣人往各门派送发请帖。”
她抿唇笑了出来,已知其意。“你要走了吗?”
年永劲瞅着她清兰般的秀脸,点了点头。
“我留了信给永澜,他这个永澜师傅比我更适合担起年家的担子。”略顿,他沙哑地问:“怕苦吗?”
她笑着摇头。“有你在,我不怕。”
他静凝着她,严峻的嘴角有了浅浅的笑弧。“你不问我要上哪儿去?”
她再次摇头,风情可爱。“有你在,哪儿都能去。”
“祥兰儿……”他忽地握住她的柔荑,瞳底的火苗窜高,显示了内心的撼动。
她脸蛋嫣红,摇了摇他的大掌,柔声道:“你等等。”随即,她抽出自个儿的小手,跑回床榻旁,从里边取出一只整理好的小包袱,然后抱起矮几上那张筝琴,又盈盈回到窗边。
“我准备好了。”她眨眨丽眸。
“你还带着琴。”年永劲沉静言语,颇有玩味儿,在两边峻颊捺出深刻的两道笑痕。
“我要天天弹琴给你听呢。”蛾眉淡扫,她说得柔软。
于是,他记起了她的承诺——
她要带着一张琴,学那些外族姑娘,天天为心爱的男子抚琴歌唱;若是男子扬船出海,寄之余生,她也要跟身边,当一名海妻。
柔情常在心中,此际已澎湃如潮。
他双掌忽地图住她的腰身,轻轻一提,将她抱出窗外。
“你、你……为什么这么瞧我?”那眼神炽热而露骨,好教人脸红心促。
他微微俯身,唇凑近她的巧耳,低吐着:“我要你跟我私奔,做我的妻。”
男人的耳语烧烫了她的心,雪容同样烫得惊人,她咬着唇,软软轻哼一声,柔弱无骨地埋进他胸怀中。
然后,他挟着她,迅雷不及掩耳地跃出年家大宅。墙外,他的花马已在等待,他将她圈在臂弯里,在月下策马飞驰。
然后,她什么也记不得了,只感受到心爱男子有力的、温暖的拥抱,还有那呼呼掠耳而过的疾风。
她不怕风狂,那风呀,即便吹进心湖里,却也荡出一湖温潮,只觉得暖,很暖、很暖……引着她笑……
想知道年永春和可爱逗趣窦金宝的故事,请看旋转木马025《金宝年年春》。
想知道年永澜和娇蛮千金姚娇娇的故事,请看幸福饼044《情澜隐隐》。
想知道凤宁芙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幸福饼即将推出——《情浪滔滔》。
乱谈一下
众家亲亲安好,那子又来乱谈啦。
这本书是“情寄三迭”的第二迭——《情潮漫漫》。写的是永劲和祥兰儿的故事,这故事其实已架构许久,原是这个系列的第一迭,可是后来永澜和娇娇异军突起,便把第一迭给抢走了。唉唉唉,果然世事多变,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滴。
祥兰儿对永劲的感情起因,可以浓缩成一句——
谁能怜惜这样的怜惜?
永劲是怜惜祥兰儿的,一开始,他并不愿意承认,后来他留在“年家太极”这么多年,很大的原因也是“怜惜”两字。他既已为她牺牲,她不怜惜他,又有谁能?
所以啦,就只好怜惜过来,又怜惜过去,再怜惜过来,又再怜惜过去。有时,怜惜就躲在怒火底下、躲在泪水里、躲在算计中,就这么恼将过来又哭将过去的,算计过来又试探过去的,呵呵呵……众家亲亲懂了没?(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