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定将军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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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街边一间简陋茶寮的明阳柳,捧着一杯粗茶,津津有味地看着那粗犷汉子被一娇小女子追得慌乱急逃。
齐伯依旧面无表情的陪在她的身边。
“哈,我想到一个酒名,十分有趣喔。”
“什么?”通常能被小姐称之“有趣”的名字,会令人傻眼。他做好心理准备再洗耳恭听。
“『逃之夭夭』,清香可口,香气扑鼻,闻之心旷神恰,饮之后劲绵长。”
齐伯忍不住睨了笑眯了眼的主子一眼,她大概又想到歪路上去了,瞧她笑得一脸奸相。
“齐伯,我们回去吧。”
“嗯?”
“我想到怎么把逃之夭夭调配出来了,走。”她兴奋的跳起来,迳自出了店门。
齐伯在后面结了茶钱,这才追着她而去。
小姐这想到就做的急性子真让人无语。
明阳柳回到将军府后,一头埋进了酒窖里。
从军营回来的殷武杰一听妻子待在酒窖里已经大半日,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
前日,一时兴致不错,跟她喝了几杯,结果喝得有六分醉意的她居然当众调戏了他,让一干手下吓得掉了下巴。
他来到酒窖,发现才一走近,就闻到一股清香甘冽的酒香,让人酒虫蠢动。
而他一身浅紫衣裳的妻子,站在几个大酒缸中间,手中捧着一只小酒坛,鼻间凑在坛口一脸满足地嗅着。
“逃之夭夭,多好的名字。”
“柳儿,在做什么?”
他的轻唤让她惊喜的回头,捧着小酒坛的跑了过去,“喏,尝尝看,我新调配的逃之夭夭。”
“逃之夭夭?”这名字真够怪。
“味道很好哦。”
他笑着接过,浅尝了一口,惊喜的瞪大了眼,果然味道很特别,让人回味再三,欲罢不能。
他想再多尝两口的时候,已被她快手快脚地抢了回去,像宝贝一样搂在怀中,转头吩附,“齐伯,我们找个大酒缸去。”
于是,他这位大将军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妻子将美酒自眼前挟带而去,只留他在原地嗅着空气中的酒香回味。
“逃之夭夭”四个宇以简单浑厚的线条书写在一块木脾上,接着再挂到酒坊上。
看到这酒名,说实话,还真有种逃之夭夭的冲动。
但酒坊在开门半个时辰后,店中的十大江逃之夭夭便被抢购一空。第二天,酒坊门口竖了个牌子——逃之夭夭每日限卖三十斤。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殷武杰忍不住问。
明阳柳一边忙着调配手上的酒槽底料,一边分神回答,“这酒后劲太大,我怕酒客喝太多对身体不好,我再勾兑另一种酒,使两者可以互补就完美无缺了。”
“你手上的是什么?”
“酒槽。”
“你不是说要勾兑?”
“这酒我打算酿来当爹的寿礼。”
“这是什么酒?”
“它叫『福寿绵长』,绵软可口,酒味清淡,适合养生。”
“对酒,你的确有很高的天赋。”新酒花样推陈出新,让人眼花撩乱。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侧头想了下,自语道:“其实酿一坛『情比金坚』也不错。”
殷武杰才刚刚面露喜色,就被她后面的话给打击到了。
“金兰公主一定会喜欢。”
“你打算送一坛情比金坚给金兰公主?”声音忍不住有点抖。
“嗯,还在想。”她带点苦恼地歪头,“上次的事多少有点对不住她,情比金坚正好可以向她表达一下我们的友情是牢不可破的。”
情比金坚,可以用来如此解释友情的吗?
不知道金兰公主知道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柳儿,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并不太适合拿来表示你们的感情深厚吗?”
听丈夫这样说,明阳柳很是认真的歪头思考了一下,然后眨着自己那双明亮妩媚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可是,我还是认为情比金坚这个名字很不错啊。”
“可是,情比金坚这个词应该是用来形容男女之间的感情。”眼看姑爷深受打击,一脸挫折的郁闷样,基于同情齐伯忍不住开口声援。
“比金子还坚固的感情,同性之间也一样存在的。”明阳柳表情认真的说。
齐伯摸摸鼻子,自动消音。通常在小姐认定一件事的时候,就表示没有转圜余地。
数月之后,一辆载着美酒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边城,朝庆国国都而去。
本该是美事一桩,然后,事情的演变却急转直下——
金兰公主饮了情比金坚后,中毒了!
此事非同小可,得到消息后的殷武杰返家,考虑着该如何启口。
但明阳柳是如何的冰雪聪明,她发现丈夫欲言又止的模样,马上察觉有事。
“什么事,说吧。”她主动开口。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的酒,金兰公主收到了。”
“酒出问题了吗?”她马上联想到。
“是的,金兰公主中毒了。”
“果然是大问题。”她无奈苦笑。怎么又跟政治扯上关系了呢?难道嫁个将军这就成了无法避免的宿命?
“不仅如此,同时中毒的还有几个皇子。”
“我觉得自己被扣了一顶很大的帽子。”
“戴得舒服吗?”
“真高兴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苦中作乐罢了。”他也苦笑一记,眉宇间难掩担忧。
“你抬头看天。”
“嗯?”他不解。
“天还没塌。”
“……”是他小看了妻子的承受力。
明阳柳还有但书,“何况就算塌了,也是先砸高个儿的。”
殷武杰挑眉。
“明显你要比我高嘛。”她公布答案。
“那句话送还给你,”他忍不住笑了,“真高兴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她耸耸肩,“不管怎么说,我还有个夫婿可以依靠,遇到这种严重的事情,你一定会帮我想办法的不是吗?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明显的男人就是用来顶缸的啊。”
看着妻子理所当然的表情,殷武杰忍不住眼角微微抽搐。
她的反应跟他预料的情形差太多,没有慌乱,没有惊恐,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般,镇定而理性。
“将军大人,与其担心我会慌乱无措,不如赶紧将心思放到如何解决这个危机上吧。”
“你认为是危机吗?”剑眉一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又如何认为?”她不答反问。
“危机或许就是转机。”
“好一句危机就是转机。”她抚掌叫好。
“两国胶着的战事或许会拨云见日。”他沉吟后道。
“噢,”她思绪也转得极快,“如何个拨云见日法?大战一触即发还是物极必反?”
听到妻子这么问,殷武杰心头担忧顿时一扫而空,她的聪颖和沉稳,证明她完全能胜任靖边将军夫人这个身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明阳柳面上保持微笑,压下内心的不安不叫他看出半分来。临危更需冷静,此时此刻她需要做的就是镇定,稳定他的心绪,让他无后顾之忧。
不论事情最终怎么发展,至少他与她并肩同行,夫妻原本一体,祸福与共,荣辱相随,他不弃,她也不离。
京城那边快马加鞭的传来一道圣旨。
殷武杰不在府中,是明阳柳接下的。
他在校场中接到消息后立即回府,一踏入客厅,便看到坐在椅中的妻子和站在她身边的齐伯。
“柳儿,圣旨说些什么?”
齐伯帮主子回答,“皇上让小姐去庆国。”
“什么?”殷武杰面色一沉,“宣旨的人呢?”
“已经回去了。”
“柳儿……”
明阳柳仍旧没有应声,只是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圣旨轻轻放到一旁的几案之上,起身朝外走去。
见妻子这个样子,殷武杰不由得面露忧色,急忙跟了上去。
不弃?不离?
她抬头看天,红日正当中,灿烂耀眼,但这热力到不了她的心底,她感觉到自己好像遭到冰水浸泡一样的冷。
当初,是这样一道圣旨,让她不得不出阁嫁为人妻,如今也是一道圣旨来,她就得像昭君一股出塞去——还好不是和番。只是这一去,她怀疑是否还有归期。
一双大手从身后按上她的双肩,殷武杰沉稳温润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不要担心,一切交给我。”
“这是圣旨。”她忍不住提醒他。
“我知道。”他很淡定。
“我们不能轻率行事,这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关系。”她轻叹一口气。
“但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你去。”为臣要尽忠,为夫要尽责,滔天的大祸有他顶着,不能让娇弱的妻子独自承担。
“你又能做什么呢?”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我们马上进京,请皇上收回成命。”
她摇摇头,“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没试过怎能肯定就一定不可能?”
“你不要因为我而失了冷静。”
“你是我的妻子啊。”他会担心是很自然的事。
“可是,你不单单是我的丈夫,你还是这边关守将,你若失了冷静,就会让人有机可趁。”
殷武杰看着她,她也平静的回视。
半晌之后,他才不甘愿地道:“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看着你奉旨离去?”
“是啊,就这样看着就好。”
“你为什么不哭不闹呢?”她越是这样体贴、明事理,他越内疚、越自责。
“哭闹很难看。”她笑。
“怎么会难看呢?我家娘子是大美人。”知道她不想他担心,所以他配合着她调侃道。
“那现在这个美人得离开你了,你会不会担心?”
“当然会,”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很严肃地道:“记得到了那边一定要跟别的男人保持一丈以上的距离,否则小心本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到时候领着大军打过去就不好看了。”
“是、是,奴家一定会小心谨慎,不让大将军有机会发飙抓狂,形象全失。”
“你呀……”目光落向远方,他不禁暗问:皇上,您究竟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