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不浪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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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儿喔,人家可是不好惹的。不仅追求者从P女中的校门口排到总统府还绰绰有余,而且高中三年收过的情书,都可以堆成一座垃圾山了。要我介绍她很容易,但想把到她可是难如登天喔!”
“洪学长,听你的口气好像和她很熟?”秦日顺疑惑道。
“熟,我们熟到爆了!”咧嘴。
“学长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该、该不会是男女朋友吧?!”冯肇屿不满地说。
洪学长笑笑摇头,朝他们口中的小美女招招手说:“晓瑜,我在这边!”
美女眼睛一亮,小跑步来到他们面前,劈头就对洪学长说:“松哥,阿姨找你找半天了!你不会是忘记我们还要去餐厅吃饭吧?”
“晓瑜,我跟你介绍一下。他们是我的学弟,他叫秦日顺,这边这位是冯肇屿。”拉着小美女的手,亲热地搭上她的肩,洪学长笑嘻嘻地对两名目瞪口呆的学弟说:“两位,她是我的小表妹项晓瑜,请多多指教。”
美女的眼飘到秦日顺脸上时,他的心不觉怦跳了一下,可是下一秒钟,她口中说出的话,让他的幻想彻底地破灭──
“你,就是刚刚在台上致词的家伙吧?唉,居然连篇象样点儿的致答词都说不出来,比高中生还不如!有这种不中用的学弟,表哥还真是可怜呢!”
什……么?!不过是一个念高中的黄毛丫头,竟如此嚣张?!
“松哥,阿姨的话我已经转达喽,没事的话我要先走了。”不顾在场三个男人分别做出呆滞、错愕与饱受打击的表情,她像阵旋风般来去匆匆。
这就是“秦日顺”与“项晓瑜”这号人物,史上最不浪漫的初次邂逅,也是从此结下梁子的重要场景。
第一章
走过有些潮湿的水泥地面,阴森之气挥之不去的这个空间,是普通人鲜少能靠近的地方……其实也没有什么普通人会愿意靠近。
还没进入门的另一端,光是站在门边,就可闻到扑鼻而来、难以形容的强烈腐臭味。秦日顺反射性地止住脚步,一手掩在鼻子上。
“怎么了?”走在他身后,同伙的男警官瞧见他的表情,恍然大悟地一笑。“你是第一次来解剖室啊?说得也是,以前在侦九队的时候根本不必管命案嘛!来,我这儿有个好东西,给你用吧!”
接过沾着薄荷香精油的口罩,戴上。秦日顺道声谢,说:“可是林组长您不需要戴吗?您受得了这味道啊?”
“也不是,我视情况而定。今天的气味还不是那么浓,以我自己的等级来说,这大概只是中下程度,尚可忍耐。要是到达强烈剧臭的话,没有口罩我八成连一分钟都待不住。”微微发福,笑起来颇有弥勒之姿的警分局刑事组长,摇摇头说道。
还能够比现在的味道更……秦日顺光是想象,肚子里的胃液便翻腾上涌。
“习惯了就好。迟早你也会习惯的!”
林组长好心安慰地拍了拍秦日顺的背,不料反而害他拚命咽下的酸水又唰地冲回嘴巴里。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秦日顺脸色发青地冲往角落种植着一整排桂花树的花台边。
“小秦,我要先进去喽!等你吐完自己进来。右手边第一间解剖室,知道吧?”
可以的话,他宁愿一直留在这排桂花树边。
吐干净了口中令人不愉快的气味,秦日顺先含了片口香锭后再重新戴上口罩,靠坐在花台上叹口气。下放到市警局刑事组的头一天,面临的“考验”还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毕业后通过特考被分发到刑警局,转眼五、六年过去,他本来待在侦九队做重大网路犯罪案的侦察工作,破了几件网路银行骇客的案子,顺利升迁。每个人都说他会成为最年轻的小队长,谁知道,天上掉下来的不是警章,而是场灾难……
“不好意思,秦日顺,虽然这件事跟你没有直接的关联,可是那些立委一直吵着要找人出来负责,所以上头不得不作下这个决定。”
没办法,毕竟是自己指导的组员犯下的错。挂名为专案小组负责人的那名长官,又是秦日顺的直属上司。如果不是由他来扛起这“责任”,难道要叫长官扛吗?真那么做的话,往后在警界也别想混了。
“我们已经尽量在几个选择中,找出对你伤害最小的方式。市警局的刑警大队重案组林组长在办案方面有卓越的名声,跟着他,破几个大案子立点功劳后,我会再想办法把你调回来的。放一百二十个心,这点我有照会过相关人士,到时候不会发生什么抢人、不放人走的问题的。”
关于这点,不是他不肯相信队长的话,可是他非常熟悉这个“世界”里的操作模式。从小到大听那些长辈、叔伯们谈论派系、明争暗斗等等N年不变的问题,秦日顺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的。纵使队长有心叫他回去,可那也必须队长的“立场”不变,再配合天时、地利……总之,绝非容易之事。
“你就当自己是去那儿留学,增广见闻吧!”
搔了搔脑袋,秦日顺苦笑着。他宁愿被调到交通大队去指挥交通呢(可惜没听过刑警能指挥交通的)!当初真不该选这门科系,想想自己还是较适合犯罪防治、公共安全类,这样就不必接触他最棘手的凶杀案件了。过去在上鉴识、搜证的课程时,一看到凶案现场的照片就快昏倒,还因此被同学们大大取笑过的他,这下子得面对“真实”的案件,教他不叹气也难。
看了下腕表……不能再耗下去了,不然林组长铁定会把他提报为失踪人口!
她冷静的双瞳缓缓地巡视过覆盖着白布的躯体,口罩半遮的脸洋溢着严肃感,跟随着白布揭开的动作,两道细眉缓缓地蹙起。
“死者为一名女性。”
拿起记录板,项晓瑜开始今天的工作,悦耳的语声为这杀风景的简陋解剖室平添一点色彩。屋里还有另外一名法医、一名检察官及其助理,以及一名警察。
“身高约一百六十公分,年纪在二十至三十岁间。”她试着举起死者的手臂,接着检查手臂上的斑点。“根据肢体的僵硬程度与研判,死亡时间约在三天以上。”
当她移开白布,并且翻过死者的身体时,在场的人无不发出“唔”、“嗯……”等等呻吟。理由之一固然是空气中弥漫的臭气,其二则是映入众人眼帘的,在死者背部伤口处爬满的白色蠕动小虫子。
“我相信这就是致命伤了。她是被人由后面攻击的,没有太大的挣扎迹象,凶手的凶器一口气刺穿她的肺叶,几乎是马上毙命。以伤口的大小来看,极有可能是长柄菜刀……但未穿透到前胸。”
记录到一半,她停了下来,看了眼站在身旁的老法医问道:“黄老,您觉得呢?”
凑过来仔细检验的老法医摇了摇头。“这不是菜刀,菜刀不会有这么宽的刀背。以这伤口来看,更接近三角锥……好比像是十字镐之类的东西……这还要再研究研究。”
“十字镐?会不会是攀岩山时用的手杖呢?就是尖端成锥状的,专门用来钻岩卡位的玩意儿。”刚刚介绍自己为刑事组长的中年男子,站在门边发问道。
“有可能……老林,你们在哪里发现她的?”黄法医推了推鼻头的老花眼镜,转头看向他。
“XX市交界处的XX桥,从桥墩下打捞起来的。是一名到河边遛狗的市民看到报案的。”
她走到死者的脚边,以镊子刮下藏在指甲里的硬泥,放在白纸上。“我想她曾经沈在河底。指甲里的黑色烂泥,似乎颇像是来自河底的东西。还有,脚踝上有异物刮伤、绑束的痕迹。”
“借我看一下。”林组长上前。
把东西交给他,她说:“把它送到鉴识科去,就能确定了。我们可以假设她是先被杀害,再丢弃到河里的。只要剖开她的胸腔检查就知道了,那里头应该没有吞进去的河水。问题是,凶手是用什么东西绑住她的?如果是重石,她不可能会轻易浮上来才是。”
“嘿,法医小姐,破案的事就交给我来伤脑筋吧!”林组长笑笑地说:“你已经有法医这份伟大的工作了,不要跟我这个欧吉桑抢饭碗嘛!”
“很好,老林,你继续说说她!我的这位新伙伴似乎分不太清楚法医与侦探的区别,老在妄想自己是福尔摩斯呢!动不动就开始做推理,还没有把遗体解剖完,她就已经推算到人家的前世今生去了。”黄法医无奈地挑挑眉。
口罩遮住的双颊微微晕红。“抱歉,我只是想帮上一点儿忙。”
“你已经在帮忙啦!”将手上的泥渣放进证物袋中,林组长提提下颚比比解剖台上的死者。“能不能捉到凶手,端看你能为我们找到多少线索,不要忘记你的工作也是替死者申冤的重要一环。”
点点头,她转身要继续工作时,门边传来喀啦的碰撞声,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移到那名中途闯入的家伙身上──
“对……不起!”慌忙地把推车扶起,包裹在一套合身西装底下,体格瘦瘦高高的男子,歉意一笑。
“小秦,你混到哪里去了?刚刚你错过了些好东西呢!要不要过来瞧一瞧?”林组长以拇指指向她与老法医后面的解剖台。“不好意思,这个莽莽撞撞的年轻人,是刚到我组上的新人,他叫秦日顺。”
秦?好像曾在哪里听过这名字……她打量了下男子的容貌,高鼻大眼的轮廓架构在宽阔的额与突出的颧骨上,没必要看他被口罩遮住的嘴,也知道他称不上是俊美男子,但具有性格小生的气魄──前提是,他黝黑的脸皮没有浮现气虚的青白色泽。一脸病容的模样,和天生性格的长相颇不搭轧的。
男子拉了拉早就松垮垮的领带,视线在晃过她身上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基于礼貌地朝他们一颔首。“你们好,我是秦日顺。”
她敢肯定他们见过面,不过却无法准确说出是何年、何月、何地见过。唔……她放弃,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记忆,记不起来就算了。
“那,我